“死了？”沈琦正听得入神，冷不防听到这个变故，“那人叫什么？”

“我只记得的他姓茶，具体叫什么……”

“茶见英？”沈琦问，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李法医经手的尸检报告中。

“对对，你们怎么知道？”王强惊讶的问。

看来，这里也有他们做的手脚。陆白心里一沉，明白这事远比他们以为的要严重多了。

“没事，你继续说。”

王强按耐住好奇，继续回忆当年的事。

两个刚入社会的毛头小伙子，就这样成为了LR试验室的体能员，他们的工作很简单，每天把试验室打扫干净，然后牢牢守住那里，不让任何人进出。

这个试验室构造特殊，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个一人宽的小门作为出入口，这扇门只能从里面打开，一旦里面没有人，就再也无法进入。

两人白天和晚上轮班倒，尽职尽责。

这样的工作持续了大概一年，一天早上，王强怎么也等不来换班的同事，后来得知他生病了。

“去了医院，说是得了绝症。后来原先那个主管又带了两个人来，跟我一起干。”

新来的两个人还是没挺过一年，先后去世，王强害怕了，他在这个地方呆了两年，就死了四个人。

“这个试验室跟李复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从不关心试验室里有什么，反正也看不懂，”王强点上今天晚上的第五只烟，“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在试验室里到处翻找，才发现送我们来上班的那个主管叫李复。”

同事换过第三波，王强对这个地方的恐惧升到极点。有一天夜里，本该休息的他怎么也睡不着，夜深人静的，他听到试验室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声音很低，但是其中提到了我的名字。”王强冷静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一丝恐惧，“他们说，这个试验都快3年了，一点成果都没有，那个王强……”

“什么试验？”陆白和沈琦异口同声的问。

王强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他们。

陆白背后冒起一丝凉意，他突然想到，或许把王强他们几个“体能员”放到试验室里，本身就是试验的一个环节。

沈琦与他对视一眼，恍然大悟，“你是说你们几个都是‘试验品’？”

“没错。他们说，那个王强资质不错，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异化，可以加大剂量试试。”

王强吓得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就跑到李复那要求离职，理由是家里老人病重，需要回家看看。

李复没有像以前那样摆摆手让他走，而是和蔼的问他家里谁病了，需不需要公司照顾。

“你看，咱们这就你一个老员工，实在走不开。不然，我安排公司其他人出面去看看老人家？医疗费用什么的公司也可以出一点。”

如果真有人去王强的老家，就会发现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了。王强再不敢提这事，只是惶惶不安的继续工作。

“那你后来是怎么出来的呢？”沈琦问，目前看来这个试验室没人能活着出来。

“后来那个公司被查了，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清楚，只记得当时来了很多警察和穿白大褂的人。我趁机跑了出来。”

王强以为自己安全了、解脱了，丝毫不在意身上已经连续几个月长的大片的疹子，他以为那只是环境过敏。他躲藏了差不多半年时间，才开始找新的工作，就是平峰花园的保安。

“当我再次看见李复的时候，吓了一跳。可悲的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王强苦笑着说，“我身上这些全都拜他所赐，而且，后来我也弄明白了，那个LR试验室，就是类人试验室，他们试图通过活人研究逆向退化成类人的可能。”

“你有什么证据吗？”沈琦盯着他问。

“当然。”王强从脖子里掏出一根金属链子，链子那头吊着一个U盘。

“这是什么？”

“从那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跟着那个姓李的，我是个保安，去哪都没人觉得奇怪，渐渐的拍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包括他指使别人杀了自己的女儿。”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陆白听到这话还是心里一沉。他本以为已经淡去的回忆像重锤那样敲着他的心，险些支持不住。

沈琦看了陆白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接过那个U盘，“你身上那些……就是当初的‘疹子’？”

“当时他们在研究两栖动物和类人的关系，我猜的，因为当时有成箱的青蛙蟾蜍之类的，我身上这些应该也是类似青蛙的皮肤。”

“他们为什么后来没有——”

“——没有追杀我是吗？”王强接过话头，“看样子当时已经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忙了，仅以我当时那些经历，不足以把他送到监狱里。我只是太恨他了！”

王强说到这，眼睛微微发红，“这些恶心的东西在我身上越长越多，但是他早就忘了我是谁，我只是个保安，啊哈哈，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蚂蚁。”

两人从平峰花园出来，已经是后半夜。

沈琦心里一直在想最后告别时王强的那段话，陆白则沉默着。他们谁也没想第一时间打开U盘看看里面的东西。

过了许久，沈琦觉察到陆白的异样。

“小白……”

“我没事。”陆白不假思索的说。

白皙清秀的少年望着窗外，身上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影子。当年那个单纯活泼爱说笑的小猫已经回不来了。

沈琦暗暗叹一口气，假装没发现什么似得，问到：“那个王强如果去做DNA鉴定的话，会不会被误判为普通类人？”

他其实想问的是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被特种局杀死。

“不会。如果他真的是人类，DNA检测不会出错的。但是据我所知，我们的外勤在紧急情况下会直接击毙带有动物特征的人。”陆白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思索着，“因为就目前掌握的资料和实际案例，没有任何普通人类会带有如此明显的动物特征。”

以后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