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里面的人是保洁？”陆白盯着他重复了一遍。

“可……可能是。”李复难得的紧张，在旁人眼里就更明显。

陆白猛地推开李复，大步走到办公室里面，那个“擦、擦”的声音还在，并且更明显了。

李复在后面没拦住他，只来得及站起来按住办公桌旁的落地灯开关，另一只手悄悄的从门旁暗格中摸出一把枪。

“啪！”

灯亮了，陆白正好站在最光亮的位置下面。他借着光亮努力的搜寻着声音和气味的来源，丝毫没注意背后有一支手枪已经悄悄指向他的后背。

蒋明远又一次猛地从黑暗中睁开眼睛，右边的小洞口光亮微弱，看样子是晚上了。

他现在已经不记得这是被关到这个地方的第多少天了，每天定时有人来给他送吃的和水，除此之外再没人同他说一句话。

他依稀记得在昏倒之前，老板办公室那个奇怪的“人”。

那会是格言吗？老板和她什么关系？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期待又恐惧。自己从看门狗变成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面对这种四不像的生物，他好像刚刚意识到任何物种都可能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活着。

这个地方房顶很矮，偶然有风呼呼的吹进来，能听到老板在楼下说话的声音。

对了！一直听说公司一共有5层，但是同事们常常说“去顶楼”就是去老板办公室了，可老板办公室在四楼。

莫非，他现在就在五楼？

躺了几天，他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挪到唯一有光亮的那个小洞口，用指甲一点点扣开木板，扩大到一个巴掌大小，当时正值清晨，他看见平峰花园特有的围墙和老槐树树梢，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当时实在是太莽撞了。他躺在地板上默默地想，不过后悔无益，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又过了约莫一两天的样子，老板办公室来了一个陌生人。

“他今天要是没有手软，放过了陆白……”

陆白？蒋明远猛地坐起来，顾不上被天花板磕到头，挪动到门口附近听。

好像是谁办事不利。等下，他们要杀陆白？

陆白走到窗边，借着街边路灯的光，看到翻飞的窗帘一角，在晚风中“擦、擦”作响。背后的手枪在这声音中慢慢垂了下去。

“原来是李总办公室窗户忘记关了。”陆白松了一口气似得说。

“哈哈。我就说嘛。”李复显然也松了一口气。

蒋明远在楼上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明白这可能是自己少有的能摆脱这里的机会。他爬到声音最明显的地板那，开始用拳头一下一下的砸。

“咚！咚！”

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的两个人，听到这声音不由得一震。这下连李复都不好解释是保洁阿姨了，什么保洁阿姨能有这力气。

陆白盯着微微震动的天花板，拨通了沈琦的电话。

他们打开4楼的天花板，拉下一个折叠楼梯，上面是一个只有半人高的阁楼。手电灯光照过去，隐隐可见一角灰色的布料，布料跟着那声音一颤一颤的动。再往里面照，只能看到墙角和阁楼的木质结构，看来得有人爬上去才能知道阁楼里面有什么。

就在这时，“咚咚”的响声停止了。

沈琦跟陆白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顺着拉下来的楼梯爬了上去。

阁楼上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沈琦喘着气喊：“这有条狗！”如果王力在现场，一定能一眼认出这就是当时不肯吃他施舍的食物的那条狗。

李复闻言，在楼下尴尬的笑了：“这阁楼常年没用过，没想到被流浪狗做了窝。”

陆白觉得这狗来的很奇怪，没说什么，只是帮沈琦把这只瘦的皮包骨的流浪狗抱住，轻轻放到4楼的地板上。

狗子似乎吓坏了，一看见人就“嗷嗷”的尖叫着躲开，尤其看到李复，吓得夹着尾巴浑身发抖。

“你这家伙，吓坏了吧。”李复慈祥的蹲下，看着眼前变成狗的蒋明远。心说，你小子可真敢玩！

蒋明远虽然表现得很害怕，但是眼神一点不惊恐，而是透露出一副即将得逞的得意。

“应该是吓坏了。”沈琦从阁楼上爬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刚才在楼上看了看，还有一个小碗和一些衣物什么的，好像有人定期喂养它。李老板，是你们公司的人吗？”

李复正愁怎么把狗弄到自己手里，闻言肯定的说：“这么看来，应该是公司同事喂的。这样，我今天先把它还放回去，明天一早在公司问问。”

然后他看了一眼狗，好像在说：你逃不出去的。

“这样也行。真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你们阁楼上藏人了呢。”陆白不甘心的说。直觉告诉他，今天晚上这一出绝对有鬼，但是他没发现任何破绽。

“真是对不起两位，我现在就叫人来把这收拾了。”李复说着，就要打电话。

这时，一直藏在书架后面的狗子哀叫起来，陆白跑过去一看，地上一大滩血，狗子前腿垂着，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好，好。你尽快过来。”李复打完电话，走过去一看，狗子已经依偎在陆白怀里，不断地晃着受伤的那条腿。

“你还挺厉害。”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这样，也不好还把它关上去。”陆白觉得这条狗的眼神很熟悉，心软了。“不如我带回去吧。治好了再给李总送回来。”

李复眼看他们要把蒋明远带走，阻拦道：“我认识一家24小时的宠物医院，正好回家顺路，还是交给我吧。”

“这……”

“麻烦你们这么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陆白看了一眼沈琦，对方表示一条狗不在他们管辖范围内。

“那好吧。”陆白考虑了一下自己还要回去住宿舍的处境，养一条狗实在是太麻烦。他双手把狗子抱起来，递给李复，“小心它的腿。”

就在李复接过狗的一瞬间，气息奄奄的狗子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一样，一口咬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