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甚尔拎起那造型奇特的小酒壶挂在腰间，跳进院落中试了试手感。谢林就站在廊上瞧着，那小表情别提多自豪了。这可是她发现的明珠啊！不管甚尔最后是否走上外修这条道路，她都希望甚尔能活得自由自在。

甚尔耍了一套棒法后，自己咬破手指，在竹棒上一抹。那抹血液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甚尔握着手中的竹棒，突然感觉与这竹棒产生了某种联系。手中的重量也随着他的心意改变了重量。

“哦？这倒是挺新奇的。”甚尔抛着竹棒，看向谢林道：“这套武器，应该有配套的武学吧。来，你拿着，我们对练一把！”

两人转头就去了校场，加茂家的族人们看到这俩人。很是配合地让出了场地。就练观战也跑得远远地。

谢林从甚尔手中接过竹棒道：“先说好，我不是外修。只能给你展示一下，没什么威力的哟。”

甚尔没什么异议，谢林便以自己的理解，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演示了一番。

甚尔表示确实精妙，但谢林打出来没那味儿，一股子剑的味道。不正宗。谢林咬牙切齿地反驳：“不是早就说了！我只懂形不懂意嘛！”

甚尔收回武器，随意地插在后腰。跟着谢林往回走，看着少女气呼呼地模样，陡然道：“我要走了。”

“去哪儿浪啊？”谢林毫不在意，甚尔经常跑出去瞎玩，有时候还能给她带点儿家里没有的零食。

“不知道，到处走走吧。”甚尔揣着手，抬头看天。想了想道：“可能留在东京？”

谢林一听，脚步就顿住了。她扭头看甚尔，心里舍不得，可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留下他。

甚尔也停下脚步，勾起一个微笑道：“我不能当你一辈子的对练吧。”

理是这么个理，谢林欲言又止。搜肠刮肚地想着理由，最终干巴巴地道：“你都还没成年呢，出去以什么为生啊？”

甚尔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姑娘着急地挽留他。

“别说你这几年存钱了，我可是知道你的薪资的。就算存了不少，但哪有坐吃山空的道理啊。”谢林越说越顺溜：“你，你走了。不就剩我一个了嘛！这家里没一个能接我三招的。我，我怎么办呀！东京在哪儿啊？我想找你都找不到……”

“你一个人出去，你能照顾自己吗？平常衣服都是优弥洗的，仙贝都分不清是米面做的。再说了你住哪儿呀？这衣食住行，你三样都做不好。你，你……”

温暖的大手盖在谢林的脑袋上，止住了谢林喋喋不休的话语。她其实明白，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甚尔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罕见地有些温柔：“我在东京等你，让优实去给你配手机。日后你若是到了东京，就来寻我。我若是混不下去了，再来投靠你。”

谢林知道，她留不下人了。失落地双肩都塌了下去，闷闷地说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甚尔收回手道：“原本就是等你出关就走的。”

“明天？！”谢林惊道，扭头就往小院跑，边跑边吆喝：“优实优弥！赶紧的，给甚尔把必要的东西都收拾上！”

谢林带着优实和优弥，满满当当地给甚尔收拾出三个大箱子。被甚尔拆开扔了不少，最后精简成一个大型行李箱。

谢林絮絮叨叨地，活像个老妈子。搞得甚尔烦不胜烦，转话题道：“到时候给你寄特产，有什么想要的么？”

谢林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走，忽而想起来甚尔是先要到处旅游一番才去东京的。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个既能支援甚尔，又能达到自己目的的法子。

赶忙将双生子赶出房间，正色对甚尔道：“正好，我有个机密任务委托你。”

甚尔瞧她不像是开玩笑，看了过来。

谢林跑回自己房间，翻出一张照片又跑回来。将照片拍在桌子上道：“这人叫做加茂诚，重点是他脑袋上这道缝合疤痕。”

甚尔接过照片来，盯着她说的重点道：“然后呢？”

谢林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发现的时候，加茂诚已经是个被人操纵的傀儡了。这道疤痕是束缚，是幕后黑手的标志。我不能确定目标现在到底是诅咒师，还是咒灵。如果你发现了脑袋上有同样疤痕的人，不要动手将人监视起来，尽快通知我。”

甚尔秒懂：“如果直接动手，只是清除对方的一颗棋子吗？理由呢？”

“初步判断，这人至少活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术式不明、目的不明。”谢林解释道：“期间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身份，但一百五十年前，他叫——加茂宪伦。”

甚尔闻言怔愣一下，确认道：“那个加茂宪伦？”

谢林点点头，严肃道：“那个加茂宪伦。”

甚尔重新审视了一下照片上那道独特的疤痕，收起来道：“OK。我接了。”

谢林放下心来，补充道：“我先给你拨一笔调查经费。你也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此事需要保密，我自然是信你的。但也要给家主一个信任的理由。”

甚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我很贵哦！”

“嘁！少不了你的！”

谢林在甚尔这里打扰了一整天，第二日依依不舍地亲自将人送走。回来就让优实去给她买最新款的手机。成功与甚尔取得了联系。

往日里天天都能见到的人，此时见不到了。搞得谢林怪不习惯的，每日在校场上和加茂家的那些杂兵对练，一点儿挑战感都没有。这种日子持续了两个月，谢林就无聊到极限了。成日里琢磨着找些别的乐子，搞得加茂家鸡飞狗跳，加茂悠贵不得不找来跟她单谈。

“你要是实在无聊，要么现在就给你定术师等级。你出去做任务得了？”加茂悠贵无奈地看着闺女道。

“六眼定级了吗？”谢林抓着手柄噼噼啪啪地打着游戏，看也不看便宜老爹道。

“当然没有。”加茂悠仁理所当然地道。

谢林秒拒绝：“那我也不。”

“唉……”加茂悠贵无奈，提议道：“不然你去找六眼玩吧，你之前是不是偷偷跑去找他了？五条家主问我好几次了，索性你就上门去正式见见呗。至少别再家里作妖了。”

谢林不为所动，打着游戏道：“要不是最近在家里闹腾一番，我都没发觉。你收妾室是不是也太随意了？竟然敢舞到我的面前来。”

大清早的，谢林心血来潮，跑去加茂美智江的花田里面赏花。想着挑一些品相好的移到自己院子来。

结果突然冒出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说自己是加茂悠贵的妾室。下人苛刻他们娘俩，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云云。演得那叫一个投入，可把谢林恶心坏了。

加茂悠贵人长得矜贵，身份地位又摆在这里。不屑于也没那个时间玩什么强取豪夺的把戏，就为收个姿色一般的女人做妾室。

更何况，不论嫡子还是庶子。六岁前是不会受到苛待的，这些可都是潜力股。六岁后还没有觉醒术式，也是无论嫡庶都要被送去命浊做普通队员。

如今这世道，虽然重婚有罪。但加茂家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家族，不乏为了名誉、地位、金钱来倒贴的男女。

原本这种事情压根不会在谢林面前上演，估摸是加茂悠贵别的妾室想要借刀杀人做的局。

谢林最是讨厌这种后宅的阴私，当即放出威压，指挥优实抢走了襁褓。那孩子现在就睡在隔间，估摸着这才是加茂悠贵跑来的重点。

“您是强抢民女了，还是哄骗人家嫁您？”谢林瞥着便宜老爹道。

“怎么可能！我至于嘛？”加茂悠贵也是委屈，妾室都是自愿入府的。该知道的规矩也都提前告知过了。他去应酬可一直都挺洁身自好的。

“好吃好喝供着不舒服，还要拿孩子做筹码。”谢林想到某些皇室秘闻，面露嫌恶道：“贪心不足蛇吞象，孩子不能再让她养了。您知道那女人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她起名字？”加茂悠贵一脸问号，他的孩子自然是他来起名，什么时候轮到妾室给孩子起名，正室都不行好吧！

“加茂宪纪（伦）。”谢林点了一些茶水，在桌上写了个纪字。嘲讽便宜老爹：“这么讨厌加茂家，还留这儿干嘛？孩子记在主母名下，趁早让她走！”

加茂悠贵这些年，为了拿回‘神血’没少想招儿。这个名字有点戳他心窝子上了，俊美的面容不可控制地扭曲了一瞬。随即伸手揉了揉额角道：“我会直接找她谈，就这么办吧。不过，宪纪这个名字就留着吧。也提醒提醒家里这群老家伙，‘神血’我是一定要追回的。”

谢林收回目光，不置可否道：“名字随您，这种事情我希望就此断绝。孩子还小，没觉醒呢。我可不想被人以这种方式钉入钉子。”

加茂悠贵有些意外地看过来，道：“在‘神血’没回来前，即便是有孩子觉醒了赤血操术。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我怎么听着，你像是不想继任家主似的？”

谢林迟早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但这个理由当然不能说。只道：“那倒不是，无论‘神血’是否回归。赤血操术都是加茂家的标志，我还是希望有人觉醒的。”

加茂悠贵想想也是，放下心来。

谢林也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转了注意力道：“您说我可以去五条家找六眼玩？不怕我暴露实力吗？”

“适当地暴露一些也好。”加茂悠贵笑笑，和闺女八卦道：“这些年五条家起势，铆足了劲儿给他家神子铺路。想要把我们两家踢出去的意思，有些飘了。你多去玩玩，平衡一下形势也好。”

“我就知道！”谢林翻了个白眼儿道：“您要是没别的打算，压根不会提。禅院家呢，他家嫡子不是也觉醒几年了。就在家猫着？”

“你现在还不是在家猫着呢！”加茂悠贵吐槽她，又哄道：“你就去吧，我都把帖子送去了。明天就去，不然你母亲又要说我惯着你，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嘁，去就去。对了，宪纪就住我这儿吧。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胆儿肥还是我的剑利。”谢林丢掉游戏手柄道：“回头您让主母派几个照顾的人来，要话少利索的。”

谢林的要求很少有特别无理的，她越是强加茂悠贵就越是愿意惯着。当即就答应：“行行行，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宪纪的年龄是推测的。

已知五条悟比惠大13岁，宪纪比惠大3岁。所以这时候出场也差不多吧。

关于宪纪的母亲，我始终觉得，在现代社会还去做侧室的，总是有点不对劲的。

更何况还给宪纪起这个名字，让宪纪长大得势接她回来。

就别提什么爱不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