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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别在火葬场里捡老婆 > 第9章 打架

第9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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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渝赶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肇事者林起已经被抓捕归案,一脸不忿地靠在发财树边罚站了。

这小子开学典礼上打人,当时校长甚至还站在台子上演讲。

众目睽睽之下他简直是目无王法,骑在别人身上就是一顿狠揍,被揍的那个倒霉蛋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狂飙,连哭都没力气哭,家长都还没到就被送去医院了。

开学第一天,校长面前公然对同学施暴,这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不需用言语形容。

孩子的父母接到电话之后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等会必然要来找他算账。

此时孙校长和他班主任在这办公室里,场面犹如三堂会审,林渝虽然知道他前科累累,早晚闯祸,但也没想到开学半个小时就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林渝对这混世魔王弟弟简直都有些心力交瘁了,走进去的第一反应不是紧张不是担心也不是愤怒,而是叹了口气。

他先大致看了眼林起身上,没什么显眼的外伤,这混不吝的小孩在学校称王称霸,一对三也未必落了下风。

林渝放下心来,略过林起,冲着孙校长和班主任就是一通赔礼道歉,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戴眼镜,看着挺严肃,但听了林渝诚恳道歉表情就缓和了些下来。

孙校长就没那么好糊弄,打人,把人打成重伤,在他演讲的时候当众把人打成重伤,简直是毫不把他这个校长放在眼里。

他手一抬,示意林渝别说这些废话了,开口语气不善:“林起这是非常恶劣的校园暴力行为,我想知道他平时在家里家长都是怎么教育的!”

林渝只能认命当这个出气筒,做小伏低,把态度放软到极致:“对不起孙校长,都怪我,我们家情况特殊,都怪我这个大哥平时没好好管教他,只是。”他话锋一转,“我能问问小起为什么突然打同学吗?”

林渝不提还好,一提孙校长更来气:“你自己问他!”

林渝转头看林起,林起还满脸不服,显然没觉得自己错:“我看那傻逼欠揍!”

林起天性就有些恶劣,有时候欺负同学纯粹就是觉得好玩,看不惯人家就顺手打一顿,这种事不是他做不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校长和班主任,就连林渝都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难得发怒:“你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一点!”

被亲近信赖的亲哥哥训斥和被外人训斥大不相同,林起瘪了瘪嘴,表情还犟着,但是把头一扭,不说话了。

孙校长从桌子后面绕出来,疾言厉色:“无缘无故暴力伤人,还死不悔改!”四十多岁的男人胸膛上下起伏,明显被气得不轻,“我们洹中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班主任一愣,看向孙校长,林渝也急了:“孙校长,他还小,学校一般不是都主张多给犯错的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吗?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他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您就......”

“你不用多说了。”孙校长表情铁板一片,直接出口打断了林渝,“你们林家的情况我也知道,林起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也非常清楚。”他意有所指,“本来收他入学就有许多学生家长背地微词,这是什么原因你当哥哥的不可能不明白。”

林渝自然明白,林起被那么多人恶意揣测,避瘟神一般的避而远之,一部分原因是他的确调皮捣蛋,更大的原因却是他们的父亲林晟。

林晟精神有问题,正常的时候温和有礼与人为善,发起病来却好像换了一个人,狂躁暴力,会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欲望。

他后来因为得知最为疼爱的小儿子是妻子和男人出轨所生,在林爻生日宴上跳楼自杀了。

林爻对着生日蜡烛闭眼许愿,睁开双目却只看到父亲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脸。

这件事当时在洹县轰动一时,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目睹了父亲死亡现场的两个小孩子,尤其是同样崇尚暴力的林起,自然也就被众人理所当然的认为遗传了父亲的精神病,为人所不齿。

林渝眼神有些变了,手指在身侧握紧:“小起没病。”

但孙校长却好像耐心已经对他们用尽了,径直朝他挥了挥手,一脸不欲多说的厌恶:“与其在这和我争辩林起有病没病,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被你弟弟打的孩子怎么样了吧,就算我不开除林起,学生的家长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

学校里正在上第一节课,琅琅读书声从墙体斑驳发黄的楼栋里传出来,林渝领着开学第一天就惨被退学的林起走在太阳下。

操场上冷冷清清,一片空旷,只有几只麻雀在头顶的树上吵嚷。

林渝找了个树荫下的花台,用手扫了两下灰尘。

“坐吧。”他把林起的书包放上边,没了之前在办公室的严厉,冲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问,“现在没外人,到底为什么打人,说实话,哥不揍你。”

开学之前林渝和林若宜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上了中学就收敛收敛以前横行霸道的坏毛病,只要别人没故意惹到头上,不准轻易动手,林起一口答应。

没道理这么快就把大人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林起不愿意说。

果然林起恶狠狠抓了一把花坛里的野花,把花瓣揉得稀巴烂,像发泄一样:“那个傻逼站我背后说坏话,以为我听不见,他是不是找死啊?没把他胳膊打折都算他今天命大!”

林渝皱了皱眉:“他说什么了?再怎么你也不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的动手啊,就不知道放了学在他回家路上堵?”

可林起却忽然沉默了,他低着头,辣手摧花,把身旁植物都霍霍了个遍。

过了一会儿,林起闷不愣登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哥哥。”林起唤了林渝一声,伸手攥住了哥哥的小指,小时候难过的时候都这个样子。

“他说你是变态。”

这个答案显然是林渝没有预想过的,他愣了愣,重复道:“我?”

“对。”林起那颗桀骜不驯的脑袋瓜子垂着,林渝能看到他背后凸出的肩胛骨,小孩抬起跟哥哥一模一样的棕色眼睛,仿佛求证一样地问:“全家只有我是变态对吗?你们都没有问题,是正常的。”

林起和林爻不同,脑子单纯,成天就知道到处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孩。

这么多年,街坊四邻偷偷摸摸在背后说他精神有问题,是心理变态,话传进他耳朵里,他从来不反驳。林渝原本以为他只是没心没肺,根本没把这放在心上。

可谁料他不仅听进去了,还傻乎乎的信了,一直把自己当作不正常的孩子看待,就好像只要他不正常了,哥哥弟弟就不会再跟他一样遭人诟病。

...

夏风拂过,知了的叫声从头顶灌入耳膜。

林渝在弟弟恳切又期待的眼神中觉得心脏处迅速翻滚上了一阵酸涩,就好像张口猛灌一大瓶柠檬气泡水,涩得他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来回应。

林晟出事的时候他年纪也不大,这些年在外边上学,繁重的学业和忙碌的兼职占据了他太多的精力,根本没有关心过小孩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经历着怎么样的煎熬。

他垂下睫毛,没让弟弟发现自己眼中的心疼和自责,摸了摸弟弟的头。

“没有人是变态,小起。”

“爸爸不是,哥哥不是,你也不是。那些人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害怕你,所以才只能在背后偷偷诋毁。”

“真的?”林起是个单细胞生物,哥哥说什么他信什么,很快就被哄好了,重新高兴起来,“那我今天没做错吧!那傻逼被我打得嗷嗷哭,鼻涕都流出来了,笑死我了!”

林渝跟着他笑,捋了捋他被汗浸湿的刘海,没说他错,也没忘了问这事儿最重要的部分:“可是你那同学,他为什么说我是变态?”

林起抓起书包站起来,闹着要喝冰可乐,闻言不以为然地说:“他说他一个月前的夜里看到你和男的亲嘴。”

说到一半就把自己说生气了,咬着牙齿骂:“跟男的亲嘴怎么了,美国男的和男的还能结婚呢!哥校长他们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打他,我就该找几个男的摁着他亲嘴,亲到他认错为止!”

他义愤填膺的样子的实在可乐,林渝哑然失笑,揶揄一句,“你还知道这个?”

林起就有点骄傲,像被夸翘尾巴的小狗,昂首挺胸:“我师父告诉我的,他就是从美国回来的!”

花坛里突然传出一声猫叫,黑白相间的狸花猫叼着刚捉到的老鼠从茂盛的植物从中钻出来,一溜烟窜了个没影。

林渝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垂眼看到手机联系人里郁时川三个大字,半晌,沉默地摁熄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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