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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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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你见到我第一面开始,就认出了我。”祁夜拳头捏得死死的,喉咙仿佛万千只蚂蚁爬过,“你对我做得一切,都是在...报恩?”

说到最后,祁夜也不知道到底该讲明,更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是宋歌的承认还是否认。

宋歌脸色惨白,舌头仿佛千斤重,吐出一个字:“是。”

“你,你他妈当你是什么小说男主角吗?”祁夜眼泪唰得一下掉落,,“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对我百般服从,万般示好,就为了补偿在你眼中看来,因为你而横遭变故的我?宋歌,你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啊?!”

宋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望向祁夜的眼神错综复杂。

“就算那天,我是看见一条狗被人打,我也会去帮忙,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更不需要你这些所谓报恩,而随意进入我的生活...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那么趾高气昂地指点我如何生活!”说到最后,祁夜已经语无伦次。

他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宋歌,他只想将这个人赶出去,赶得越远越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抹去这段时间以来,宋歌在他生活中留下的所有痕迹。

“滚,你滚出去!”祁夜冲上前,使劲推攘着宋歌,可双唇和浑身的颤抖,似乎根本没法推动如山般矗立原地的宋歌。

“祁夜。”

宋歌倏然握住他的手,瞬息之间,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祁夜牢牢压制在胸前,尽管祁夜不断反抗和咒骂。

冰冷的双唇触碰到祁夜滚烫般的脖子,感受到他胸膛中跳动的心跳,强度不亚于自己的。不知过了多久,被抱住的祁夜终于停止了挣扎和辱骂。

“祁夜对不起,不要这样,对不起。”

祁夜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歌。

自始至终,宋歌都保持着他那温和硬朗的形象,仿佛白玉般无瑕。

即便在面对宋言晖的恶语相向和自己的愤怒爆发时,他也总是泰然自若,连额前的一丝头发都不会有丝毫紊乱;他的语气也总是那么平稳平淡,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过是在餐桌上闲聊天气那样轻松自在的话题。

而他现在却几乎要将自己禁锢到无法呼吸,语气是他从未听到过的急切和慌乱。

“我做这些从来不想要伤害你,但事与愿违,我为我做的所有事情道歉,对不起,祁夜。”宋歌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当祁夜听到这些,他的心如同咽下一口涩果子,被酸涩侵蚀得满目疮痍,然而在他胸中积聚的怒火并未因此减少丝毫。那些愤怒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仿佛要冲破宋歌所触及的肌肤,将他完全吞噬殆尽。

他想问,想问很多问题,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歌慢慢放开他,像前些天一样,温柔地勾起他的手指。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握紧,祁夜就大步走向门口,用力拉开了房门。

宋歌没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任由过道上的凉风涌进,吹凉他发热的双眼。

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错了。

秋风都是恼人的。

宋歌走后,祁夜慢步踏入书房。

他凝视着被清理过后那张宽敞而整洁的书桌和两把如出一辙的木椅,内心深处一直在苦苦抑制的那份陌生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如山洪暴发般涌来。

他紧紧地握住新买来椅子的椅背横杆,握得指腹都变得煞白,然后无力地蹲下身去,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无声地哭泣着。

嗡嗡——

【小姨:阿夜,你想转学吗?】

-

“这是我在免税店买的,退不了货,别告诉我码数记错了!”

程思悠桌上对着一大堆东西,焦急地看着时言,等着他的答复。

“没记错。”时言放下鞋盒,“但你记的是许诺的鞋码。”

程思悠大吼一声,累趴在了礼物中,扯着头上的丝巾,忽然,恍然大悟道:“我可以给宋歌呀,他鞋码应该跟许诺差不多!来...”程思悠从宋歌桌上拿起钢笔盒递给时言,“时言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你礼物了!”

“不用,挺好的这个。”时言将鞋盒装进袋子里,对着程思悠高举右手,鞠躬道,“多谢程小姐记得小的。”

“安抚一下我的手下败将,应该的。”程思悠捧着小脸,对着时言疯狂眨眼。

“月考再战。”时言拍拍胸口,转头看起身旁空空的三个座位,“思意我知道,一回来就住院了,他们俩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祁夜群里消息也没回过,假期就跟消失了一样。”程思悠耸耸肩,抱着一堆礼物出教室给小姐妹们送去了。

时言刚坐下,祁夜就戴着口罩和耳机,伴随阵阵咳嗽走了进来。

他的头发在假期续得更长,弯弯刘海,松松垮垮地垂在脸颊两侧,伴随咳嗽晃动,白色口罩下的脸通红。

“你没事儿吧?”时言走到祁夜身旁,将装满纸杯的热水递给他,“咳成这样了都,怎么还来学校?”

“死不了,多半是烟抽多了。”祁夜声音全哑了,看着桌上的礼物盒,心中一动,下意识看向宋歌的书桌,“这是什么?”

“小悠和思意带回来的礼物。”时言见他没说话,补充道,“思意一回来就住院了,宋歌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

祁夜嗯了声,一口气把热水全喝了,趴桌上扛不住地闭上了眼。

等到了上课时间,全班才稀稀拉拉来了一半人,就连梁雨蝶都戴着口罩,虚弱地靠站在讲台边上,嘶哑道:“最近流感高发,同学们注意身体,有不舒服的,尽早请假,别硬抗。咳咳咳!”

祁夜扭头看向身旁座椅。

这几日来,在小区楼下和楼道拐角处闪过的人影,打来电话却从不开口的陌生号码,都在此刻,如空空如也的座椅,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

半梦半醒间,祁夜感觉到有一只手抚摸上了他的额头。

不是宋歌的,他的手要更宽大。

“阿夜,你烧得太厉害了,回家休息吧。”

梁雨蝶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祁夜没有力气,也不想抬头去看,因为他拒绝回到那个被战火延绵多日也未烧净的战场。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日宋歌被他禁闭门扉遗弃在门口时,他吹到的寒潮冷风,有没有比自己想要来见他时,吹到得更冷。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尖锐言语,还是粗暴摔门,都无法将宋歌留下的道道印迹,如秋雨冲刷枯败黄叶,在树梢间消失得了无踪迹。

因为,他原本的人生才是摇摇欲坠的枯叶,宋歌的出现,宋歌给他的,却是不可思议的秋日树梢冒花蕊。

没有人可以拒绝宋歌,拒绝他的无尽包容。

祁夜被这个认知击溃,溃不成军。

-

十月,流感席卷全城。

祁夜撑了两天后,终于在反复高烧下住了院,祁扬名走关系才在北山医院,给他弄了个床位。

“祁扬名。”

祁夜忽然开口,喊住正准打电话请假的人。

“没大没小!”

祁扬名收起手机,紧皱眉头。

“如果是之前的我,你把我敲晕抗进医院,醒了我都会爬出这个地方,但现在我不会了。”祁夜发着高烧却面色惨白,嗓音嘶哑到近乎失声却无比轻松,“他们说的对,我不该用你的过错,来惩罚我自己。”

还未听到后半句时,祁扬名的神情让祁夜丝毫不怀疑,他会拿起床旁输液杆,往自己身上猛砸,一口一个“混账”骂他。

然而,但他最后一句说出口时,祁扬名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太阳穴旁暴起的青筋立刻消散,整个人如同被松住扎口的气球,肉眼可见的气势消退。

他的眼周肌肉出现轻微抖动,双眼写满难以置信。但他可怜男性自尊,却不允许他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病房内,自己再问半句,又或是让祁夜再多说一个字。

祁扬名几乎是落荒而逃。

祁夜看着被祁扬名猛然拉开,还在顺着几颗细小螺丝苦苦支撑着做圆周运动的病房门,心中生出极为奇怪的快感。

梁雨蝶和宋歌都没说错,折磨自己,从来不是报复祁扬名最好的方式。

现在才是。

他现在很想宋歌。

入夜,倚在床头,他的手指在对话框上徘徊。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紧紧地裹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去。午夜时分,他在高温中醒来,大脑沉重,缩在被子里,再次拿起手机,但他的眼睛已经酸胀得无法看清屏幕。

浑身肌肉的疼痛和大脑的昏沉,让他根本无法思考,点开拨号按钮就打了过去。

嘟——

对方无应答

祁夜浑浑噩噩地闭上眼,抓紧手机,内心的空洞被放大数一百倍。

天刚亮,祁夜就被测体温的护士叫醒。

甫一睁眼,他就看见宋歌戴着口罩坐在床边。

烧迷糊了。

他想。

“半小时后,叫你朋友去采血。”

“好。”

祁夜勉力转动眼球,看向宋歌。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晌后,宋歌开口了。

“问了时言,说你住院了。”

宋歌的嗓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和时言关系真是好。”

“嗯。”

“你嗯个屁。这是反讽。”

祁夜的声音嘶哑中带着苦涩。

宋歌低声笑了出来,点头道:“现在知道了。”

祁夜闭上眼,藏起脑袋的发晕和眼底的情绪。忽然,他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

“可以不生气了吗?”宋歌问。

祁夜没说话,手指攥得被子皱成一团,心跳因发烧而剧烈跳动。

“手放外面,更容易肌肉痛。”

温暖的手掌离开了额头。

宋歌将祁夜的手放回被窝里,刚松手,却被祁夜忽然抓住。

进进出出的病房内,只能看见坐在病床边一动不动的宋歌,没人细看病床上微微睁开眼的祁夜,更没人能看见,俩人在被窝中紧紧交握的双手。

一条寂静无声的河流似乎正从二人眼中流过,水流经过凸起石块时激起的水花,正是他们的怦怦心跳。

宋歌哑声道:“我不走。”

祁夜微微点头,稍稍松了些力气,却换来宋歌更加用力的握紧。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又住了几天后,祁夜回了家。烟是一根不敢再抽,每天缩在床上,抱着纸巾,揩得鼻子通红。

“用这个纸,鼻子没那么痛。”

宋歌将一包抽纸塞到他手里,其余的都整整齐齐叠在床头,还从包里掏出了棉签和凝胶。

“这啥?”

“缓解鼻子干燥发疼的凝胶。”

宋歌将凝胶挤在棉签上,小心翼翼地将祁夜整个发红的鼻周涂满。

“卫生间我放了洗鼻器和生理盐水,你照着说明书用。”

“你怎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还挺有效的东西。”

“网上查的。”

宋歌要离开时,订的矿泉水刚好送上门。

“我过两天就能回去上课了。”

祁夜裹着毛茸茸毯子,看向正在换水的宋歌,慢慢道。

“嗯。”

宋歌进卫生间洗了个手,搽完手出来,看着靠在门上的祁夜。

“怎么了?”

“你看起来...”

“什,什么嘛?”

祁夜看着宋歌的欲言又止,心里一阵发紧,裹紧毯子又追问了一遍。

宋歌看着裹在白色毛毯中,只露出一张脸的祁夜,嘴角无法抑制地扬起,走近,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他的肩膀和双臂。

“像一只雪白的兔子。”

宋歌手缓缓摩挲在他的兔毛披毯上,手臂收紧几分,直到这个拥抱已经超出朋友间该有的亲昵,才念念不舍地松开他。

宋歌别开眼,不敢看,隔着毛毯拍拍他的头,轻身道:“走了。”

一米八的巨兔没有红眼睛,但是有红耳朵。

-

“程思意,老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一个周末,这顿饭是我应得的!”

程思悠一口气点了五个菜,把菜单递给兴致缺缺的祁夜。

“我本来都好了,结果晚上又被你拉去看流星,程思悠同学,这是你...”

“你还说,我好不容易订到的观景房,结果你一病又被我妈赶去照顾你!”

“孽缘,哥说,这是不是就是孽缘啊?!”

程思意拍着桌子怒吼,祁夜挠着耳朵,加了三个菜。

“诶,人少吃饭都没意思。”程思悠喝了口奶茶,“他们几个去参加什么英语集训,居然要去一个礼拜?!这还只是地区赛,要是进入全国决赛,那岂不是要去一个月!”

祁夜心被戳得一跳一跳。

“他们不知道多爽!一个礼拜不用上课,住五星级酒店呢!昨天和吴语视频,他一个人住超大房间!夜景贼漂亮!”

“嗯?那时言和宋歌呢?”

“哦,他俩住一个套房。”

啪!

祁夜冷着脸把筷子捡了起来,抓起烟盒往外走,“我出去抽根烟。”

“祁夜。”

宋歌刚接起电话,便被挂断,还没等他反应,对面一个视频弹了过来。

屏幕里,祁夜只露出半张脸,准确来说,是一只眼睛和半边鼻子。

“你在干嘛?”

宋歌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柔声道:“刚洗完澡,在准备明天的辩论议题。”

“一个英语竞赛,怎么还有辩论赛啊?什么议题?”

“AI是否能取代现有劳动力。”

“好无聊。”

“是有一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周五就结束,但是...”

宋歌话没说完,似乎是听见一旁有人在叫他,侧头应了声。

“等我一下。”

说完,宋歌起身消失在屏幕中,不多时,手拿着一套衣服重新出现在屏幕上,走到不远处门后,将衣服递了过去。

“刚怎么了?”

“时言带去的衣服被打湿了,给他重新拿了一套。”

“......”

“怎么了?”

“下一步还要怎么样,你们互相梳头发,然后聊天到天亮吗?”

宋歌没说话,垂着眼皮,看不出情绪。

祁夜一下子回过神,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真是傻逼。

“我的意思是...”

“这也是反讽吗?”

祁夜沉默了。

“...是。”

宋歌握拳放在嘴边,轻轻笑着。

“你笑屁!”

“嗯,没笑你。”

“...滚!”

祁夜红着脸,准备挂断视频,在他手指碰到红圈时,恰好看见时言裸着上身,出现在屏幕上。

他急急想收回手,可已经太晚,视频已经被他给挂断了。

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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