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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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自爆的瞬间，夏油杰经验老道地唤出虹龙。

拥有钢皮般硬度的巨型身躯承受住了咒力冲击波，再加上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几乎抵消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而琉璃，为了不让新购置的和服又染上恶臭味，特地开启了防盾结界。

在这三种高等级的防护下，萩原研二还能受到波及被掀飞出去，确实很令人猝不及防。更别提，他本身是有九番队印记和世界庇护的。

这让琉璃内心扬起稀奇。

答案很快揭晓了。

当黑猫灯草化身黑豹、如离弦之箭般俯冲向下时，迎着四面的霓虹光源和楼下醒目的警示光灯，琉璃的灿金眼瞳里映照出攀附在青年身上的东西——一层薄如蝉翼的灰黑烟雾。

竟然是厄运。

琉璃眼睛微眯，内心的稀奇感增加了几分。

象征厄运的黑雾已然成形，所幸还没来得及扎根，即便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

一般来说，厄运是不会找上萩原研二的。除了意外波及或是感染，琉璃想不出其他原因。

“他应该没这么弱吧。”

透过墨镜看到黑豹完美接住下坠的青年后，五条悟语气微扬，带出一份轻慢。

在他眼里，萩原研二是零咒力。尽管尚不清楚是否是天与咒缚，但他可以肯定，突然冒出的两人绝非普通人。

特别是琉璃。

通过刚才的短暂相处，和琉璃所使用的力量体系，他大致猜测到了琉璃的身份，但是那个答案太过匪夷所思，他不能相信。

琉璃没有理会五条悟，只因她发现到萩原研二的状况不对，像是受到厄运与咒力的双重影响陷入了昏迷。

“琉璃，研二不太对劲！”驮着萩原研二的灯草证实了她的观察，它回到琉璃身侧，琥珀色竖瞳布满了担忧。

琉璃沉声说道：“先回去。”

“等等。”

听出琉璃要跑，有着诸多疑问的五条悟急忙阻止，“怎么？突然出现、又想突然跑掉吗？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五条悟的嚣张态度，琉璃耐心解释着：“你也看到了，研二先生遇上一些状况，现急需回去解决。等下次见面，一定全数相告。”

五条悟皱眉：“少说这些敷衍的话，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夏油杰友善提醒：“你过于激动了，悟。”

五条悟反问：“杰不想知道她是谁吗？还是说你认识她？”

夏油杰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反向证实了其随口猜测的正确性。

五条悟震怒：“你还真认识她啊。”

夏油杰决定沉默到底，索性直接跳过话题，“悟，硝子还在楼下等我们，我们先撤吧。”

咒灵已经祓除，他们没有理由继续滞留现场，更没有理由让硝子一个人多等。

“少拿硝子当借口。”五条悟瞪了他一眼，仿佛在指责他转移话题的方式太过生硬。

“琉璃……”

灯草催促的声音介入进来，以它现在的妖力无法长久维持豹型，哪能任由他们没完没了的说下去。

琉璃明白它那点小心思，却也没有点破，转而借此机会向五条悟表明了去意，“很抱歉，我必须离开了。”

“急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不担心他。”五条悟戳破道，“我可不是杰，随便编几句就能诓骗成功。”

被无辜迁怒的夏油杰：“……”

他什么时候是轻易受骗的人设了？

琉璃低笑一声，反问道：“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很有探知欲的性格，为何执意知道我是谁？”

“因为很不爽啊。”

明显带着愠怒情绪的白发少年回答，“你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吧？让我想到那群令人作呕的烂橘子。”

说完，像是被迫想起什么恶心的事一样，五条悟比出一个无比呕吐的夸张表情。

夏油杰无奈扶额，他同样非常讨厌那群烂橘子，但他不会在女性面前做出失礼的动作。

琉璃当然明白五条悟所指是哪些人，她并不在意被类比成咒术界那群古板迂腐的老家伙们。不如说，正因为她是货真价实的老古董，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

对白发少年的无礼行为，琉璃显得十分宽容，“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哈？”

五条悟对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到不明所以，看向琉璃的目光中增添了一份质疑。

就在这时，笼罩在建筑之外的「帐」解除，打破了现场微妙的僵持气氛。

夏油杰的手机铃声随之响了起来，是同期家入硝子的来电。

电话接通的瞬间，数落的声音传了出来，宣告她不再继续等两个磨叽的笨蛋，和辅助监督回高专了，顺便好心的转告了后续工作已移交给了警方的消息。

五条悟嘁了一声，不甘心审问机会就此溜走，他果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就勉为其难记下你的联系方式了。”

琉璃笑答：“抱歉，我没有手机。”

“哈？你是什么老古董吗？”已经翻开通讯录的五条悟一脸不屑。

琉璃解释着说：“我只是不习惯。”

五条悟转而看向身旁的好友，“杰，我就说这个女人在敷衍我们吧。”

只见夏油杰快速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用实际行动说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不介意的话请务必收下。”

听见楼梯间传来众多的脚步声，琉璃知道那是警方介入的动静，她接过纸片，礼貌辞别：“下次见了，夏油先生，五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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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阵平，这次又是谁？」

「……机搜的伊吹？还是横田？」

「……你好歹记一下对方的名字吧。」

「无所谓了。我是因为没有拆过这东西，才答应试着修一下的。」

「……算了，谁让小阵平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还是说回你吧，决定好想要的车型了吗？」

「看来看去还是RX-7顺眼。你觉得红色怎么样？」

「我选白色。」

「白色啊……」

「还是红色吧，红色适合你。」

「小阵平果然最懂我。」

不大的公寓内，两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中长发的青年窝在沙发里，满脸欣喜地捧着汽车杂志，欣赏着刊物上造型独特的跑车，那车尾一体化的浑圆线条从车头延伸至车尾，每一处细节都在散发出近乎完美的质感。

「下次连休日小阵平陪我去订车呗。」

「等我们同时连休，至少也是下个月了。」

盘腿坐在地板上、正聚精会神拆解着老式报话机的卷发青年无情宣告两人的休息日重合度极低的事实。

「那就下个月，还能多存一个月的钱。」

「你确定钱存够了？别想从我这里借。」

「可以啊，你能忍住不动我就不借……」

「萩……」

萩原研二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不受控制脱离出走。

自带朦胧滤镜的日常画面，透露出久违的温馨美好，困住了感怀的当事人。

下一瞬，场景陡然变幻。

从惬意的休闲时光，跳转到紧急的出警。

穿戴厚重防爆服的中长发青年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定时炸弹的外壳，确认其已断电停止计时后，脱掉了压得他透不过气的重达40公斤的防爆服，轻装上阵开始上手拆解。

正当一步步接换引/爆装置的条件时，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小阵平怎么了？」

「你在磨蹭什么，快点把那玩意拆除。」

「不要大呼小叫啦，定时器已经停住了，我这边可不轻松。」

「你现在有好好穿防爆服吗？」

「穿那玩意热死了，我才不想穿。」

「笨蛋，你这家伙想死吗？」

「怎么可能？」

通话间，原本已停止的计时器重新跳动。

五……四……三……

猩红的数字好似死神在耳边轻吟，吟唱着死亡终曲。

随着吟唱终止、倒计时归零。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将他掀翻，炽热的火舌瞬间将他吞噬、撕碎。

他感到自己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中，浑身骨骼仿佛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无形的火焰死死缠绕，如岩浆般灼烧他每一处肌肤、经络，血液在高温作用下瞬间蒸发……

……痛……好痛……

难以名状的沉重压着他，使他喘不上气。

一股未知的力量拖拽着他，不断拉着他往无底深渊下坠。

越往下坠落，呼吸越发艰难，痛感越发强烈。

他不知坠了多久，直到一道清泉流动之声穿透黑暗而来：

“心月澄明，神魂归来。”

“叮铃——”

耳畔响起神乐铃清脆的声音，犹如从缥缈虚空处传来的亘古铃音，空灵而悠远。

淡金色的流光落在他身上，驱散了浑身的疼痛，修复了支离破碎的躯体。

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消失了，整个人笼罩在温暖中。

知觉渐渐恢复，听觉变得格外灵敏，他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有焦急、有迫切、有担忧、有关怀……

“研二先生……研二先生……”

清泉之声缓缓流淌。

……谁？

“萩原还没醒吗？”

……在说我？

“喂！研二，该起床了！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不能温柔一点吗？

“……研二先生。”

这个声音好熟悉……是了，这是琉璃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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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缓缓睁开了眼睛。

“研二！你醒啦！”

萩原研二瞳孔振动：“……！”

过分凑近而被放大数倍的黑猫脑袋吓得他差点摔回黑暗。

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竖瞳洋溢着欣喜，唤醒了青年的识别系统，“……小灯草？”

灯草哼了一声：“不然还能有谁？”

意识回归，萩原研二环视一周，发现这里不是柴谷彻男家。纵使房间布局相差不大，但他还是从细微之处得出了这个答案。

“这里是哪里？琉璃小姐呢？”

“我在这里……”

清泉之声带出几分疲惫从床沿尾端冒了出来。

萩原研二慌忙坐起，这才看清跪坐在床尾位置、翻看着刊物的琉璃。

只见她弯动唇角，笑着打起招呼：“研二先生日安。”

“日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五：硝子，杰喜欢年上。

夏：……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硝：展开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