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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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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熠迈出了醉仙楼,转而往客栈里头而去。

客栈门板上挂着官兵贴满的“封”字,顺带印着章。

没人清理的门板框旁,长着些许不怎么显眼的“曼珠沙华”。

这花的花瓣,乃至花.蕊都是白色的,除了它的根外,无一不显示着花本身的绝望与凄美。

陆熠淡淡撇了一眼,复而抬手摸向那朵花,摩挲顷刻,一把揉碎,把将寓意深厚的曼珠沙华捏在手中,细细把玩。

最终,花瓣全数散开,洒落一地,随着微风吹过,花瓣被风追得更远……更远,像是个迷途中不知回返的孩童,正欲去寻找自己的归宿。

花瓣虽然被捏的细碎,可它在月光下残留的芳香,依然令人回味无穷。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笼罩起一股孤寂而又不失威严的背影。

陆熠魁梧的身躯,向旁侧,微微侧了侧身,方兀自呢喃着:“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熠说罢,微敛眸色,推了推大门。大门在他的推动下,逐渐敞开了点口子。

陆熠见状,索性不留余力,一把将门彻底打开,并迈开步子,入了进去。

一进门,屋内正中央的桌上闪烁着还未熄灭的烛火。若是近距离看,桌上还有遗留下的火折子,火折子旁还有酒,那酒似是为来得及拆封。

只见,烛火光亮微弱,火焰不怎么旺盛。

许是不久前,有人点用过。

可它即使烧的不旺盛,也能借着微光照亮这周遭的桌子,为昏暗无光的客栈增添了点火光。

陆熠眸子沉了沉,抬脚走至桌前,伸手拿起灯盏,近距离观察了下燃烧的情况。

烛火烧得不稳定,内焰温度,较低,但却不熄灭。

烛火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半截,剩下半截的蜡油,也因为内部温度较高,在不断变热而融化。

陆熠看完,把灯盏放下,旋即,拿起桌上的火折子放到嘴边,轻轻一咬,将其捻熄,又重新取了新的来,将那烛火再次点燃。

他看了眼桌面,目光在烛台旁边发现了一瓶酒,便走至桌前拿起,将酒倒在了杯中。

一滴酒液,瞬时化成水汽,蒸腾消逝于空气之中。

酒杯里,还残留着半透明的酒汁,似乎还能看到一小块晶莹剔透的果肉,散发出诱惑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陆熠拿过酒壶,给酒盏添上酒水,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醇厚而又浓郁,令人一阵舒爽。

酒入喉后,他只觉得腹部微微滚烫,像是一团烈火在灼烧,不由得低声呻.吟了起来......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绯红,身体燥热难耐,一颗心也像是被丢进了火炉中,忍不住的灼烧着他!

陆熠抬手,按住胸口的衣襟处,努力平息□□内涌起的躁热感,一双黑瞳里,浮现出了一片血红。

这酒……果真难喝。

陆熠低咒着,把酒杯搁置一旁,随即,一把掀开窗帘,直接翻身而出,朝对面的街道掠去。

他需要冷静,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解决下那个问题!

陆熠的脚步很快,眨眼间就掠出了十几丈,转过几条街,才停下来,站立在一家名叫“怡华居”的酒馆门口。

门口挂着一个“招牌菜”,写着“怡华居”三个大字,旁边写着“三千两白银”,一看就价格不菲。

店里面传出了悠扬的琴音,伴着一阵香气,让陆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怡华居?”陆熠挑眉,冷声低语,“这家酒楼,莫非是......?”

想着,他迈着修长的腿,缓步进去了。

怡华居的掌柜一见他,立马殷勤迎了上来,“哟,公子来了,快请,请......快请......”

掌柜满面笑容,连忙引领他往二楼的雅座走去。

“掌柜。”

陆熠冷眸望去,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倒是这目光,直把掌柜吓得不轻,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动,方下意识的陪笑道:“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哈,不、不用客气,咱怡华居,一应服务,都是极佳的。”

冷风追过他发皱的衣角,凌乱的发丝清扬,月光拖过门槛,照在他身上,盈盈光照着,黝黑的眼眸,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

他双手交叉,看着他的目光,没有半点怜惜,只有冰冷。冷如冰霜,寒如雪霜。

“镜花水月,一切顺其自然——”

他的嗓音微微沙哑,漆黑如耀石的眸子闪烁着光泽,他的眉眼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刹那间,掌柜猝不及防的撞入那双眸眼中,他惊愕不已,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地问出了声:“陆……将军?”

陆熠不答,微微颔首,他淡淡扫了一眼,却有种逼人的压迫感。

他对这人又不经礼让了三分,那威严,令人双腿自觉伏地,薄唇轻启,恭敬道:“苏家,苏凌易,第二十八代执令鬼差,向主上报道。”

“今元年十二年,捕获醉仙楼对家客栈的最新消息,证人及纸张已然销毁,留下口据。”

苏凌易直起身子,双腿依旧跪伏在地,眼神坚定不决,语气不冷不热的说出口据:“元年十二年春,敌国世子入京,据悉,已潜伏已久,冒名顶替他人,一直无人察觉。”

——

寅时三刻。

雅间内熏着让人迷离的熏香,熏香沁入鼻尖,突如其来的香味浸入鼻中。

李殇身体猛的一颤,蓦然睁开双眼,满脸惊愕,感受到屋内还有其他人的拿东西响声,故而忆起昨日自己去抢占他人的床榻,还叫人打地铺睡,便一阵恼怒。

他喉咙干涸,不经咽了咽唾沫,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下心情。

他撑起身,向风屏后看去,隔着风屏,隐约可瞧见,那人身躯略显纤瘦,此时正穿着内衫,骨骼分明的背脊,全然不像一个世家公子该有的身材。

边境待了这么多年,变化倒是蛮大。

李殇暗自喜欢。

其实,谢孟忮早已提前预定了两间,因着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他不得已与他公用一间,让来者睡床,而自己则是在隔间地板上打地毯。

虽心有不甘,但碍于那人的身份,与自己心中的不宜宣之于公的悸动,他是愿意让之的。

然而,再怎么说,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让堂堂二皇子殿下睡地上啊。

通过风屏观赏此景,李殇耳尖微微泛红,不由得撇开了眼,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听到声音,谢孟忮怔松,缓缓扭头望去,透过屏风,看到李殇,心头不由得咯噔一声,一片混乱。

李殇看着他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声线沙哑低沉。

“二殿下,您醒了。”

闻声,谢孟忮猛的回过神,连忙整理了下衣服,一边道歉,一边快步走过来。

“不好意思,扰了殿下清梦。”谢孟忮抱拳,满脸歉意的看向他。

“你在做什么?”李殇挑眉。

闻言,谢孟忮不由的一怔,脸色微白。

见状,李殇眉梢微挑,目露诧异。

李殇掀开被褥,忽而轻笑,声音清冽如泉,带着几分戏谑:“怎的,不愿与我说?”

看着他的举动,谢孟忮一时半会摸不着由头,不由得低声唤道:“殿、殿下......”

“你叫我什么?”李殇眯眼问道。

“君昭公子。”

谢孟忮结巴道,脸颊泛红。

“嗯,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李殇颔首,满意的点头赞同。

“君昭”乃是李殇的表字,刚好,这次是在外面,不必宫中,他又是偷跑出来的,自然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不过,李殇倒是满意了,反而谢孟显得窘迫了些许。

谢孟忮眼神飘忽不定。见状,李殇忍俊不禁,唇角上扬。

“不用紧张,你没有扰我清梦,不用担心我会治你罪。经昨一事,不妨谈谈……往事。”李殇故意拉长尾音,引诱道:“毕竟,咱们相识一场,怎能如此生疏呢?”

“君昭公子,您、您还是别和卓言聊了。”谢孟忮一副惊慌的样子,说话都变得支吾起来。

李殇见状,心头不由一乐,站起身后,弯腰倾身,故意凑近几分,轻佻的吹了口气,刻意压低声线,低语道:“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谢孟忮被李殇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连连后退,却不料脚下踩到了地板上的瓷杯,一声闷响,整个人摔倒在地。

李殇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扶起他。

尚未整理好的衣衫,露出了点点春光,看得人血脉喷涨。

李殇咽了咽唾沫,连忙将他的衣襟拉拢好,随后又帮他将凌乱的发丝顺好。

他这番动作做得极为细致,仿佛在做着世间最美妙的事情,就连眼神都温柔似水。

谢孟忮垂眸敛眸,脸颊微热。

此刻正是煽情的好机会,可一股梅花香味横冲直撞的沁入鼻中。

——这不是熏香的味道。

李殇眸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帮他整理好衣衫后,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耳根微红,连忙伸手扯了扯。

本以为都弄好了的二殿下李殇,又徒然发现,自己的发丝凌乱,他不耐地揉了几下仍无果,只好作罢,叹息道:“不早了,先去看看忱儿如何。”

“是。”

谢孟忮恭敬应答道,正欲起身,门外徒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随即便是“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了。

一名男子手持长剑闯了进来,见屋内两人相拥着跌坐在地上,顿时一愣。

“皇兄……还有,卓言,你……你们……?”男子惊愕不已,缓缓转身,收起长剑,理了理思路后,淡声道:“你们继续,忱儿先去看看对家客栈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言罢,男子迈开大步离开,临出门时,瞥了一眼谢孟忮,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又消失了踪影。

李殇见状,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衫,看向谢孟璃,歉意的说道:“抱歉。”

谢孟忮眨巴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别发愣了。”

李殇说罢,转而向他伸出手,欲把他从地上拉起,可那人只是茫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廊,面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胳膊都快酸了。

李殇在心里默默暗嗤,眸子不由得低垂,轻哼了声,故作不耐烦:“你还起不起了?!”

初晨未升,外边还能听见鸟虫的鸣叫声。

那鸣叫声,愉悦至极。

“起!”

谢孟忮垂下眼,强压住心中那股莫名的冲动,犹豫片刻后,反握住他的手,借着自身力道,一个用力,便站直了身。

李殇不松,还在摩挲着他的手腕,眸子闪了闪,察觉这人手腕上的骨骼,与习武之人的骨骼有所不同,且无内力波动,手掌心还没有茧子。

按理来说,习武之人,理当是有茧子在手的。

除非他天天抹香,润滑过双手。

然而,李殇记得,眼前人应是从不摸香的。

可他却能从这人身上,闻到一股梅花芬芳的花香味。

感受到那人有意无意的触碰,谢孟忮反射性的松开他的手,侧目瞟了他一眼,见人未怒,便胡乱的整理着衣着,脑海中想着刚走的人儿,薄唇轻言道:“殿下自便,天冷注意保暖。卓言先行一步,去找三殿下商议事宜。”

谢孟忮话音一落,便疾步离去。

李殇盯着他仓惶的背影,唇瓣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是怕忱儿误会?还是别有他图?

他猜不准,摸不透。

但他觉得,二者都有可能。

直至谢孟忮的背影彻底消失,李殇方低垂着头,看向自己尚未垂下的手,回想着与这人的触感,刹那间,眸子蓦然一凛。

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内力的波动?他不是常年驻扎在边境么。

经此触碰,他觉得谢孟忮,并非是个简单的世家公子兼将军。

只是他从未察觉出这人与年少时,有何不同。

李殇眉头轻蹙,心中那缕不得其解的疑虑,愈发深厚,不等他思索,外头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

瞬间,李殇吓得花容失色,施展轻功,一抬脚,跃上屋顶,消失不见。

待女子走进来后,屋内无一人,就连李殇也已然不见踪迹。

女子诧异,却并未多想,低声呢喃一句后,便只是关好雅间的客门,一番举动下来,女子转身,便去.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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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于2023.10.23 补充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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