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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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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端上两份米线,一份鸡爪,说:“我们也快打烊了,送你们两个卤蛋吧。”

“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笑起来眼角皱纹明显,愈发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你们慢慢吃哈。”

“好嘞。”

钟语拆开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寒冷、舟车劳顿的冬夜,吃这样一份热气腾腾的米线,实为对胃的犒劳。

她边吹边吃,干了大半碗,抬头却发现陈应旸心不在焉地挑了几根,吃得没滋没味的样子,她忍住笑,说:“你大姑娘在绣花呢?”

他没注意她说的内容,倒是醒过神了,只是脑子里仍回响着她刚才的话。

她是怎么从口味的话题,跳到喜欢的人,最后又落到“我们俩要不要试试”上。

她说:“你看,我们算是对彼此知根知底,而且又都是空窗期。当然,如果我误会了你的想法,你可以拒绝,就当我大姨妈快来了,激素分泌过多。”

如此直白、浅显的话,却被大脑一字字拆解来,重新拼合,组成一段佶屈聱牙的句子。

“欸,”钟语拿筷尖指着碟子,“鸡爪你吃么?”

陈应旸摇头,说:“你要我的回答,就是对你刚刚的问题吗?”

“是,也不是,”他不吃,她就夹走最后一个,咬在嘴里,声音含糊,“比起嘴巴,我更相信心。”

“你认真的?”

“难不成我是逗你玩吗?”

陈应旸的语气低了几分,轻得几乎有些缥缈:“你当感情是货品交易吗,试用期不满意可以退换?假如你试过了,觉得我和何方洲一样,跟你不合适,你想过我吗?”

小店里仅他们两个人。

老板和老板娘在柜台、厨房忙活,听不清他们的交谈。

这样既开放,又无人打扰的空间,的确很适合进行一场“谈判”。

——可不是么,陈应旸的态度,就像想从她手中赎回什么东西。姿态放低,条件谈妥,只待她松口。

钟语慢慢吐出骨头,用纸巾包着,扔进垃圾桶,说:“所以,选择权交给你了。不然,你打算暗恋一辈子吗?”

她又埋怨:“机会都给你递到面前了,要知道珍惜。”

他感觉自己也快被她剔净皮肉了。

当初,她答应何方洲的追求,便是抱着“他人不错,试试看”的想法。

现在提出和他试试的理由呢?

“钟语……”

你喜欢我吗?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她这样直性子的人,如果喜欢,就不会这么坦然得几近凉薄了。

钟语自然不急着要答复。她吃饱喝足,抽纸擦擦嘴巴,出店门时,发现路人撑着伞。

她伸出手,雨丝斜斜飘落在手掌心里。

陈应旸是个颇具仪式感的人,大学毕业时,他订了束花捧送她,她说浪费钱,不如请她吃顿饭,后来看毕业照,花没有喧宾夺主,反而衬得她在画面中格外娇妍夺目。

如今回想,他大抵也是别有用意的,那么大一捧,抱在怀里,别人再送她便拿不下了。

而此时此刻此地此景,别说浪漫了,淋着雨回去,不狼狈就不错了。

钟语转身,想叫陈应旸,结果他恰好走近,身高差的缘故,她的脑门和他的下巴险些撞上。

幸亏他眼疾手快,挡住她的额头。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和距离。

有车从背后驶过,光照亮他的脸,转瞬即逝。

陈应旸的手移至她的肩头,底下施着力,却又有意克制着。君子慎独,克己复礼,然而按耐久了,总有倾覆的风险。

他嗓音喑沉地道:“有期限吗?古代犯人处斩也要给个准确日子。”

钟语思忖着:“年后吧。”

“倘若不成呢?”

“回到以前呗。”为了增强话的可信度,她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我们还是朋友。”

她说的“试试”就真的只是“试用”的试。

不合适,就退回去,彼此都无实际损失;合适,便收为己用。

表面上,决定权归陈应旸,实则,他根本退无可退。

他做不到她那么洒脱、无所谓,更加做不到在这段关系结束后,若无其事地跟她继续做普通朋友。

所以,这场谈判局中,落于下风的,始终是他。

难怪世人总说,先动情的人先认输。

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钟语观察他的表情,就得知他的回答了,她主动去牵他的手,手指找准指缝,穿过去,扣住,泰然自若地说:“那今天就算第一天咯?”

女孩子的手终究和男性的是不一样的,皮肤细腻,掌心柔软温暖,掌骨又比他小得多。

掌心相对的那一刻,陈应旸感觉玄妙。

他指头动了动,到底回扣住了,像抓住了春天草坪上的兔子。

然而乱蹦的却是他的心脏。

钟语牵着他回家。

其实她也觉得紧张、别扭,有种“熟人作案”的愧疚感。

怎么说呢?

无论高中还是大学,他所在班级男女比例悬殊,他混在女生堆里,不亚于羊入虎口。按理说,他早该被啃得渣都不剩,偏偏全须全尾的,直到现在。

她曾开玩笑说,他是不是被奉为“圣女”,要保持圣洁的那种。

然而,她就这么把他给“染指”了。

阿弥陀佛。简直是罪过。

还有一方面,牵手和牵手的意义,可谓大相径庭。

将这个互呛过,吵架过,甚至同睡一间房过的“男闺蜜”,冠上“男朋友”这个头衔后,看他都恍然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钟语自是故作镇定,约莫也是有逞能的因素在,毕竟是她提的,总不能自打自脸。

到家门口后,她先抽出手,“那我先进去了,早点睡。”

陈应旸把她的包递给她,“嗯,晚安。”

钟语有点震惊:“就这样?没了?”

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他先前为了赚钱,迎合市场,往剧情里添爱情线,他没少做调研,也算看过满山跑的猪了。轮到自己,不至于这么呆吧?

他们的相处一贯是,不拌嘴就算和谐,闹的时候打起来也可能(钟语单方面揍他),真要转换模式,他有些手足无措。

或者说,他这一路上,就魂不守舍,如坠梦中。

不然呢?

陈应旸迟疑着。

他张开手臂,微微低下头,抱了她一下。

并未抱结实,虚虚地,钟语感受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和冬夜雨丝的潮湿冰凉。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她忍俊不禁:“你让我想到,上学时,在台上给贫困生发助学金的领导,就是这么抱他们的。我是你的资助对象吗?”

陈应旸:“……”

他正要撤走,钟语圈住他的腰,又将他拉回来,上半身相贴,隔着衣服,将心跳声交付对方。

她听见“咚咚咚”的动静,一声接一声,很重,很清晰。

一时之间,无法判断来自自己,还是他。

两个人静默了两秒,还是三秒,总之十分短暂,但又足以令彼此真切感知到对方。

“这才叫拥抱好吗?”

她说:“好了,我回去了,晚安。”

往常一句话解决的“告别仪式”,今天硬生生拖长了数倍。

门在他眼前关上时,一种轻轻的瘙痒感,仍停留在颊边、脖子边。

是她的头发带来的。

也许他才是被资助的那个。

在始料未及,仓促含糊的确定关系后,他得到了不敢想象的馈赠。

彼时钟语还背靠着门板。

她将手按在心口,感受了一下,是有点快,但也许可以归结为刚爬了楼,所以,刚刚的心跳声是陈应杨的。

她好想笑出声,又怕被背后的他听见。

谈恋爱的陈应杨,为什么憨得可爱?

她给他发消息,手机一直放在口袋里,被焐热了,有点像他手心的温度。

Endrich:换个情侣头像,让你更有真实感?

分别是一个黑衣服的女生,和旁边一只端坐着的狗。

两张图唯一一点相似之处,就是背景。她要是不说,真看不出来是情头。

陈老狗:……

过了半分钟,她再刷新,发现他已经换上了。

钟语低低地笑起来,发了个抚摸狗头的表情包。

她截下这段图,用谁也没关注的小红书小号发了条帖子,标题叫“训狗日记Day1”。

她想,和陈应旸谈恋爱,前期免不了尴尬是真的,但应该会很有意思。

钟语没官宣,只告诉了张晓婷,并特意交代:别说出去。

她和陈应旸共同好友不少,即使他们发现他们头像的奥秘,也只会以为他们在玩什么play。

钟语洗漱完就睡了,时间还早,第二天破天荒的六点多醒来,天还黑着。

她敲响陈应旸家门是在七点整。

他只要不熬夜,通常情况作息是比较老干部的,估计是受他父亲影响,听说他每天早上都要打太极拳。

果然,没多会儿他就开门了,并且穿戴整齐。

钟语手背在后头,朝他笑,“男朋友,今天有给你亲爱的女朋友准备早餐吗?”

“……”

她脚上就是拖鞋,也不用换了,他引她进屋,“想吃什么?”

“随便呀,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陈应旸翻了下冰箱,两天没在家,还没来得及补货,他问:“雪菜肉丝面?”

钟语乖巧点头,“可以的哦。”

他动作麻利,很快端上两碗,她的那份还加了个溏心蛋,外表焦脆,筷子一戳,澄黄的蛋液流出。

她语气夸张:“哇塞,这是女朋友专属吗?”

陈应旸不习惯极了,说:“你能不能……像之前一样,正常说话?”

“干吗,还嫌弃?”她语气立时变得凶巴巴。

他松了口气:“不然我还以为一觉醒来,你被夺舍了。”

钟语手抵着下巴,上下打量他,“所以,你就喜欢我这副样子?你是有被虐倾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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