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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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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资本家周峻纬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掐指一算,又有人骂他。

专心看路的齐思钧分了个眼神过去,调高了空调温度:“晕车吗?窗户开小一点,今天降温了。”

说着又腾出只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衣角——薄款长风衣只负责风度,不负责温度,对上入侵的冷空气就只有逆来顺受的份。

小周少爷眨了眨眼,下一秒,齐警官那条厚实鲜艳的围巾就砸到了他的脸上。

“戴上。”

不是什么温柔软和的语气。周峻纬撇撇嘴,看来倦怠期到了。

实在不能怪齐思钧,主要他俩实在太熟了,说话一客气就浑身难受。在重逢之后的短短一个月里,齐思钧每天都好像活在偶像剧里:人民警察一出门就能偶遇居心叵测的富二代,一天能见个三四次,每次都巧合似的,偏偏那人跟家里开花店似的,每次都能捧出品类不同的花束,看得他青筋直跳。

真搞不懂,究竟是他给周峻纬安了监听芯片,还是周峻纬给他装了定位系统——这狗血的孽缘,青藏高原听了都得说一句“高啊”。

刚开始他还能稍微客气点,说声好巧呀又见面了。次数一多就实在懒得搭理了,头也不用转就知道又是什么开场,只能哼出一声:哟,又来了。

邵明明啧啧感慨,就凭你俩这偶遇的频率,哪还用得着交换联系方式啊?你要想躲他,就得当个死宅,钉在房里不出来——他可有的是收买眼线的手段呢!

下一秒这位抗周义士也被豪华外卖收买,向他挥挥小手绢,忘我地投入海鲜大餐的怀抱。

周峻纬和他放在副驾驶的烂漫郁金香都在冲他笑着,公子哥儿快活地吹了声口哨:“好巧啊老齐,居然在这里见到你。”

“你清醒一点,这里是公安局!”

“反正是好久没见了嘛。”

“三个小时前你才‘路过’这里!想找我就直说!别绕弯子!”

正中下怀的周峻纬低头笑了笑,把他这句话删繁就简,从善如流:“想你。”

日。

全公安局最正常的齐思钧也要疯魔了,业余时间抄写静心咒和清心诀,贴满了警局的每面墙。

火树在让齐思钧去接触周峻纬之前再三嘱咐他:据线人描述,此人心机深沉颇有城府,千万小心被他套话。

但事实上,周峻纬极懂分寸,不该问的事情向来绝口不提,甚至会在齐思钧无意识念叨两句工作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委婉喊停,巧妙地带过那些话题。

仿佛对他无所求似的,只是单纯地找他吃吃饭,说说话,单纯地来见见他。

齐思钧自然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但他演技拙劣,套话之前往往要打一肚子腹稿,再装作漫不经心地讲到话题——

这也太明显了吧!

他懊恼得要死,可周峻纬似乎特别擅长从他那别扭的遣词造句里察觉出关键意图,然后轻描淡写地、笑嘻嘻地讲给他听。

“还想听什么呀?”

“啊,没、没有。”

“是吗?唉,我以为老齐对我还挺感兴趣的。”

“没,我没那个意思……我、我不问了。”

“怕什么呀?我一点都不介意。”

路灯一盏一盏经过他的眼睛,映着粼粼的波光,明暗将他的身影分割,像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高鼻深目下还是那个讳莫如深的表情,看上去坚不可摧,拒人千里。

齐思钧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有些踌躇。

他不确定周峻纬的城墙会不会留一道裂缝给自己。

给他一点坦白,给他一点恳切。

他知道自己在动摇,理性崩成细小的碎片,筑成一座装腔作势的危楼。

拜托了。他小声地在心里请求。

不要趟脏水,不要做坏事。

不要变成我不喜欢的人。

围着红围巾的周峻纬倚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齐思钧很少看见他这副冷淡阴晦的表情,借着内后视镜悄悄打量他,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周峻纬看的是后视镜。后面似乎有一个小车队再跟着他们。

齐思钧一脚把车踩停,本该前行的车队也隔着十几米,遥遥地同他们对峙。

周峻纬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齐思钧面无表情地重新起步上路,不过改变了航向,导航里的机械女声反复提示着“方向错误”——越是叫唤得紧,齐思钧的车速飙得越快,稳稳地卡在要交罚单的边缘。

“安全带。”他简短地提醒一声,反手来了个急转弯。

这样紧张的情形下,回忆往昔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但周峻纬忽然就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或者说是齐思钧以为的第一次见面。

似乎也是这样的烂剧情。他早就习惯被一些死缠烂打的小尾巴跟着,自然无动于衷,假装浑然不知地继续扮演浪荡公子的角色。

忽然一条胳膊揽上来,他一转头,就看见年轻警官沉着柔和的侧脸——齐思钧转脸向他,微微收紧手臂做出亲密的样子,压低声音。

“有人跟了你一条街。现在,不要声张,跟我走。”

周峻纬被他那双漂亮眼睛勾走魂了,心头一空,满脑子的阴谋阳谋都没了用武之地,乖乖地跟着他走。

他真想花言巧语一句,警官,治标不治本啊,光救一次可不够,你得对我负责哦。

可他不忍心把人拉下水。

连这个可能性都不想有。

所以借着感谢的名义每天去见他,却对自己的处境守口如瓶;所以在想要告白的时候点到为止,忍住了没戳破那层窗户纸;所以躲去国外三年,不让那些如影随形的腌臜污迹碰脏了他的神明。

周峻纬哑然:“其实不用管他们,你先回……”

齐思钧直接打断他:“你瞒了我什么事吗?”

可语气不是逼问,不是怀疑,只是温和的担忧。

周峻纬固若金汤的堡垒被他这把软刀子猝不及防地磨了个窟窿,情绪像熔浆一般汩汩涌出,他拆了东墙补西墙,可是齐思钧就是他的薄弱点,轻而易举就让他支离破碎。

是,齐思钧向来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人,他早就知道的。

他急忙忍住喉头的哽,然后又听见齐思钧温着声音说:“其实你一直想跟我说些什么的,对吧?”

宝蓝色宾利在夜色里飞驰,风声凛冽,暗影斑驳。

“实话说,我感觉得到你在若有若无地透露着什么,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或者不能完全坦率。

“你知道越是这样,越是会引起怀疑,但你想要的就是这点怀疑吧?这样我们就会一直顺着你的话饵追下去,查到一些我们原本意想不到的东西。

“凭我和你的默契,应该没错吧?”

齐思钧想,或许那时火树找他顶包是个正确的选择,像是命中注定。

因为只有他能敏锐地感觉到周峻纬又在哪一个关节埋下了伏笔,用了什么技巧微妙地回旋,跟他又卖了个什么关子。

周峻纬总像个说书人,讲到关键时刻就戛然而止,留下个“且听下回分解”的钩子,钓着他,钓着他身后的一大群人。

简直像放风筝似的,松松地牵着他们,时不时轻巧地拽一把,稳稳地将他们带进他的领域。

他们在透明棋盘上对弈着,彼此心照不宣地试探、追究、牵引、蛊惑,拿宝贵的信任当筹码,小心翼翼地抛出一点点,却期待着能得到很多。

跟在后面的车像是终于察觉到自己一直被他们遛着走,灰溜溜地四散而去。齐思钧也终于松了口气,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撕了张便签纸,趴在方向盘上默写刚刚速记下来的车牌号,打算回去让交警队的兄弟们帮忙查一下。

随后他又津津有味地讲起最近的一些有趣的琐事,好像把彼此之间隐瞒的、拉扯的部分远远地抛在脑后——

周峻纬不提,他也绝不咄咄逼人。

周峻纬忽然觉得疲惫,或者说是委屈——那是很久违的情绪了,他难得如此迟钝,过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难过。

心头空落落的,让他很想过分地讨要一个拥抱。

“老齐。”

“嗯?”

周峻纬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可笑地充满希冀:“你相信我吗?”

齐思钧目视前方,声音坚定干脆。

“我想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一些拉扯(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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