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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三章:一戳一蹦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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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诚言在吵闹不休的闹铃声中醒来,难得一夜无梦,他动了动手臂,感受到一阵阻力,向下看了眼,发现一条长臂紧紧地揽在他的腰间,扭过头,鼻尖擦过发梢,一张俊脸毫无准备地在他眼前放大。

谢诚言还没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美得像幅画一样的人睫毛轻颤了两下,睁开眼。

“你要干什么?”慵懒低沉的声音响起,徐清秋皱着眉,对他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有些不满。

谢诚言轻轻挣了一下,眼神无辜极了,“……动不了。”

徐清秋懵了一下,忽然清醒了,眼神飘忽的抽开手,这些时候谢诚言睡得不安宁,时常做噩梦,惊的一身一身冷汗不要命的出。有他安抚几下,谢诚言还能接着睡会儿,要是放着不管,能一直失眠到天亮。以往他起得早,在谢诚言醒前就去洗漱了,昨天被折腾的够呛,生物钟只让他清醒了几分钟,就再次睡了回去。

徐清秋被当面逮到主动把人搂在怀里,还冤枉了对方,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先发制人的嗔怒道,“就许你睡姿差,一个劲儿的往我这里挤,2米的大床,我能睡的地方连单人床都够不上,你还好意思看我?看什么看?睡觉姿势你申专利了?”

谢诚言莫名其妙地移开视线,“我又没说什么……”

徐清秋从床上一跃而起,踩着拖鞋绕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接着推开半页窗,炙热的阳光带着清早土壤微湿的空气涌进了屋。

谢诚言眯着眼,抬手挡在了面前,金色的暖意落了他一身。

徐清秋很快地冲了个澡,然后出门了。

谢诚言洗漱完,换好衣服,正要开门时,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徐清秋,“忘拿东西了?”话没问完,手上一沉,多了一袋早餐。

他诧异的眼神一闪,还没有张嘴,就被徐清秋推出了门。

“要迟到了,赶紧去上班。”徐清秋挥了几下手,飞快地合上门。

谢诚言坐在办公桌前,吸着紫米粥,嘴里被糯米烧卖塞得鼓鼓的,一目十行的扫过文件。

“哥,你今天吃烧卖啊?”方晓辉摸着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凑上来,用力吸了吸鼻子,闻着淡淡的油香,口水开始不停的分泌。

谢诚言瞥了他一眼,把盒子递过去,“还有几个,你要是不介意拿着吃就是了。”

早饭的份量实在太大了点,要不是不想浪费,他才不会便宜别人。

方晓辉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受宠若惊地接过,咬了一口,一个劲儿的朝谢诚言点头,“好吃!好吃!真的好好吃。”

谢诚言笑着低头说了句,“那是。”语气中还藏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得瑟,也不看是谁买的。

张立兴赶着点打卡进门,把车钥匙撂在桌上,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疲惫地抹了把脸。

谢诚言把月度工作总结交了过去,“月报,放这里了。”

“好。”张立兴往通红的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他的母亲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多数时候都在犯糊涂,又哭又闹的,几个月来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睁开时一眼捕捉到了谢诚言手臂上,被袖子遮了一大半的抓痕。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笑了声,“跟谁打架了?”

谢诚言沿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胳膊,真假参半的说,“寻麻疹,痒,自己挠的。”

“哟,那得吃药啊。”张立兴随意的说了句,撑着桌面转过办公椅,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谢诚言滴水不漏地回答,“吃了,有没有效还不知道。”

等他离开后,张立兴重新转过身,双手交叉着靠倒在椅背上,目光深邃的盯着谢诚言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这天的时间过得尤其快,谢诚言破天荒的到点就走,他靠在地铁门边,滑着手机,一会儿挑眉惊奇,一会儿睁大眼睛恍然大悟,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面露嫌弃。

屏幕上的搜索记录赫然是:「复合后怎么相处?」

「怎么哄老婆开心?」

「哄男生万用公式」

他这一整天都有点飘飘然的,看报表的时候走了几次神,他觉得既然徐清秋都松口了,他也应该趁热打铁有点表示,但该做什么,他又拿不准主意。

太激进吧,怕把人吓得退回原处,太温吞,也不知道得熬到猴年马月,俩人的关系才能有进展。

网上太多不着调的方法,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扫了几十条也没看到几个实用的。

谢诚言放下手机,塞进口袋,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按他自己的办法来吧。他在时代坊下了车,去市场买了一些肉馅和蔬菜,又去超市买了条全麦面包、希腊酸奶,无糖豆浆,还有各种口味的坚果棒,又从货架上拎了一提零度可乐,给徐清秋渐空的冰箱续上如常补给。最后在常年排着长龙的蓝山家买了两杯红茶拿铁,一杯半糖、少冰、多奶盖,一杯无糖、多冰、多坚果碎。

徐清秋的小习惯和喜好,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谢诚言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小区,在公寓楼下等电梯,他盯着一层层跳动的数字,想着马上又能看到徐清秋了,心里有些莫名的悸动。虽然每天都在同样的位置等电梯,再由小小的轿厢把他送上16楼,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一定要说的话,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无数个临近下课,盼着去见他的傍晚。

谢诚言听见脚步声,自觉地往边上避了避,空出站人的位置。

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咳,他回过头,恰好撞上徐清秋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又更快的一同错开。

酷暑的热风烘的人燥热。

谢诚言忍不住去看他。

徐清秋感受到他偷瞄过来的目光,暗暗捏了下手里的防水包。

“你去游泳了啊?”谢诚言问。

“我来拿吧。”徐清秋伸手去拿他的购物袋。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静了下去。

“噢,那……你拿这袋就行了。”谢诚言象征性的把装奶茶的袋子递了过去,勉为其难地让徐清秋帮他分担。

徐清秋接过奶茶,接着把袋子从他手里抽出来。

谢诚言的爪子停滞在半空中,无措的张合了几下,一袋子奶茶又挂回他的手上。

手里的重量十分沉,徐清秋看了眼他被塑料袋勒红的掌心,“你搭公交车回来的?”

“嗯。”谢诚言缩起手,解释说,“挺方便的,市场就在下班的路上,顺路。”

“我一般周末会去超市,你要一起吗?”

话音刚落,“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两人前后脚踏进电梯,谢诚言摁下楼层,从镜子的反光里偷看徐清秋的表情,“……好啊。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

谢诚言点点头,指了一下菜,“那正好……我……”

“好。”旁边刚出了个声,徐清秋便立刻应了。

谢诚言话音停在嘴边,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尴尬……

决定来得突然,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生怕掌握不好度,没给对方看到诚意,一时间两人就像是被剥了皮的牛蛙,神经反射的一戳一蹦哒。

谢诚言在厨房切菜,手上的动作十分娴熟。

徐清秋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知名的情绪缓缓在胸口蔓延开来,很久以前他常常设想这样的画面,就在这样的房子里,谢诚言就站在这个位置,一边做饭一边使唤他去把衣服洗了。这么平常的一件事,他们还没来得及去实现,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再相见形同陌路,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即使有,站在他身边的人也不会是谢诚言,而是一个随便将就的谁。

“有事?”谢诚言余光撇见门边的身影,扭头对他笑。

徐清秋把手里的超市卡递给他,“你晚点绑定一下。”

谢诚言扯了张厨房纸,擦了几下手,接过白色卡片。他知道这家超市,是仓储式会员店,除了主卡之外,还有一张给家庭成员配备的副卡,他手里的这张就是副卡。

谢诚言把他好好的收进口袋里,确保掉不出来后,重新拿起了刀。

刀口有些钝,切姜末都挺费劲,徐清秋从柜子里翻出切蒜末器给他,“用这个……那什么……厨具都在底下,要用什么随便拿。”

谢诚言“噢”了一声,脸上隐隐带着笑意。

他把葱姜和着肉馅倒进盆里,加了点生抽、撒了些许白胡椒粉和一小勺盐,又放了点油和水,跟着倒了一点点淀粉进去,拿筷子把它们搅匀。

锅里的鸡汤咕嘟咕嘟冒着白色的泡泡,切成片的蘑菇时不时转着圈翻滚上来,谢诚言捏着丸子一个个下进去,又往锅里码了一些豆腐和粉丝。

徐清秋在一旁清理厨余垃圾,饭做完,台面已经收拾好了,菜板碗盆全部洗干净。谢诚言回过头,还没有开口,徐清秋就递上了汤碗。

“还有一个菜,很快就好。”谢诚言说。

“好。”徐清秋洗了把手,出去打开电视,调出频道,按下暂停,折回去厨房端汤,谢诚言端着空心菜,拿了两块隔热垫跟出来。

两人没有太多交谈,一举一动却无比默契,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按下播放键,电视画面里播放着情景喜剧,有些无厘头,又有点温情,“你看过吗?”徐清秋问完又自己回答道,“应该看过吧?上初中的时候这个剧特别火,家家户户都看,我们院里一到点各家的电视上都放这个。”

“看过。”谢诚言点了点头,和奶奶一起看的。

谢诚言往两只碗里各盛了两勺汤,他尝了口味道,“嗯”了声,咸淡适中,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停下勺子,悄悄观察徐清秋的反应。

徐清秋喝得很细致,奶白色的汤底鲜甜可口,不像外面的重盐重料,也不像平时家里做的清淡寡味,说不上有多精致,但一切都恰到好吃,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地喝。

谢诚言笑了笑,舀起一勺嫩白的豆腐,抿进嘴里,“这是我奶奶常做的汤,是不是很好吃?外面卖的都没有奶奶做的好吃,她特别会做饭,平时烙张饼都有好多小孩趴在窗口闻味道。做多了送给邻居,邻居稀罕得很。奶奶看着别人吃得好,她也跟着开心。”

徐清秋勺子顿了顿,往见底的碗里又添了两勺,“奶奶手艺真好。”

饭后,谢诚言趴在沙发上打了几个哈欠,困意袭来,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徐清秋轻轻起身收了碗筷,看了看沙发上的人,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推开客卧,一股热潮扑面而来。

桌上放着一只拼凑完整的火箭,徐清秋盯着它看了半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碎片化的画面,少年捧着乐高盒表情从疑惑到不敢置信,探着脑袋到处寻找他的身影,在捕捉到他藏在树后的一截衣角后,飞奔着冲向他。

他接住扑过来的少年,他们在熙攘的人群里,热烈相拥。

徐清秋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痒,他以为他早就忘了,没想到连环在他腰上微微颤抖的那双手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抬起头,用力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后,他打开了抽屉,拿开上面的书本和零零散散的数据线,在最底下找到了谢诚言视若珍宝的那本泛黄的本子。

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一道道菜谱,纸张在风吹雨淋中变得又硬又脆,有的页面缺了角,有的裂了口子,本子的主人用透明胶带把它们仔细地修补好。

他的心像是被浸泡在了柠檬汽水里,又酸又软,谢诚言一直都在笨拙的用他认知里最好的方式来对他。

徐清秋拿起本子,进了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沓塑封膜,小心地拆下一页页纸张,压平,夹进膜中,细心地对齐后,塞进塑封机里,之后把过塑完的纸张修剪成原本的大小,重新装订回本子中。

这样一来防水,也防褪色。

他把本子偷偷塞回抽屉里面,关上灯,抱起土星五号火箭,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真的提过复合之后,他没有预想的那么抗拒,反而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一夜之间移开了不少。

谢诚言在毯子上蹭了两下,睁了一下眼,一截熟悉的东西闯入了视线范围,他迷迷糊糊想那是什么呢?下一秒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土星五号!

怎么会在这里?

徐清秋敛着眼,坐在不远处的餐桌前,神色如常地翻过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搬出来吧,放得下。”

谢诚言墨色的眼眸像是被点亮了,灼灼地盯着展示架上,挨在乐高911跑车边的火箭。

时隔多年,他终于重新回到了他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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