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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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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戈驾马跟在齐弈年后头,许多疑问一直在他心头盘旋挥之不去。

比如为何月延会莫名开战,比如齐弈年为何会跟着时遇来到西疆。

而他莫名觉得这些齐弈年脱不开关系。

他想问清楚,可每次问出口后齐弈年却总是借以公事回避,多年相熟的朋友,他自然能察觉出齐弈年的回避代表了什么含义。

这几日月延节节败退,他却没有以往战胜的欢欣,反而有些惴惴不安,他从不信鬼神,但今日早晨晨起,他在早膳中吃到一根头发,而出门时自己的随侍还绊了一跤,同时恰有一只鸮鸟在枝上鸣叫,他再不愿承认,那不安的感觉也随着这一桩桩事到达了顶峰。

或许今日不该出门。

但一路上,时遇面色平和,齐弈年也一如往常,陈玉戈更不好意思说他因为心里有不祥之感而不愿前去。

更何况今日他们去的村庄是李家村,他母亲的故乡,他更没有理由不去。

好在一路虽安静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们顺利地到达了李家村,照例在村头村尾巡视了一圈。

任务完成,因母亲有东西寄送给娘家的亲戚,陈玉戈特进了一趟村,将东西完好的送给一位远房舅母。

临走时那位舅母叫住了他,给他怀里塞了个盒子,说是他表妹给陈玉戈母亲的赠礼,陈玉戈看了一眼,里面四支绒花。

“小女儿家的粗糙手艺,让夫人当个玩意儿就好。”舅母笑呵呵的。

陈玉戈看那几支绒花虽不是多复杂的做工,却也称得上素雅别致,都是按照家中女眷的喜好做的,正欲收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微红着脸向舅母又多求了一支,言道表妹做工辛苦,他自愿出银买下。

李家舅母怎么可能要他的钱,忙从屋里拿了个盒子打开让陈玉戈自己挑,一边看戏谑地看向他:“从前只听你给家里母亲妹妹等人带首饰,今日是怎么了,还有旁人的份?是个年轻姑娘吧?”

调笑的语气说得陈玉戈面颊愈发热了,却没有否认,挑挑拣拣了一番后,从中拿了一支雅致的灰色兰花。

“怎么拿了这样一支?小姑娘家大多喜欢鲜亮色的,要不重挑一支?”舅母建议道。

陈玉戈摇摇头,将那支绒花和送给家中亲人的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而后不顾婶母拒绝,将银子搁到桌上后便离开了。

时遇等在村口,等他回来便动身回城。

齐弈年看他手上东西微微挑了挑眉:“家里人送的?”

陈玉戈点点头,将盒子放到马上袋子中,翻身上马。

那支灰色绒花,他想送给王希蕴。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排斥和回避,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再联想他曾拦住步濯好让齐弈年去绘神楼见王希蕴,便知道为何对方在听到自己名字后会如此惧怕了。

虽然是听令于齐弈年,但陈玉戈依旧对此心怀愧疚。

而今她到了誉城,他时常能在巡街时见到她,她或慢悠悠地走着,手里拿着吃的,或坐在街边看城中稚童玩耍,很是娴静的模样。

有时她也会来营中,一般都是直接去找时遇,在他的营帐里待一两个时辰再出来。

而他大多是躲在一边不上前去,省的再吓到她。

毕竟当初宫道初见,她被他吓得面色苍白如纸。

陈玉戈能察觉到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他不想恶意揣测,但在他眼中,时遇是活不了多久了,而王希蕴,他能看出来,齐弈年对她已经没有杀意了。

在扫除了时遇这个障碍后,陈玉戈决心保住王希蕴的性命,她只是一介寻常女子,虽然曾利用他害死常风,但主要还是因为常风多行不义,王希蕴没必要被迁怒,想来齐弈年也不会到非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这支绒花,待今日回去后,寻个机会送给她,为的是补偿从前吓到她。

没有别的意思。

“你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这样一句问句。

陈玉戈一惊,手下用力,马儿不适地嘶鸣了一声。

他侧头,齐弈年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他身边,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什么没有别的意思?”

见陈玉戈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

“咳。”陈玉戈心下一紧,那熟悉的热感又传到脸上来,“没什么,您听错了。”他匆忙解释道。

齐弈年才不信,自己的耳力又多好他自是清楚,怎么可能听错。

但马上有极重要的事发生,他无意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只又低了点声音,道:“待会小心些。”

陈玉戈听着不对,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却见最前头的时遇勒住了马,警惕地环顾四周,冷呵道:“什么人?”

他们正处回城途中一座废弃的村庄里,村里的居民早在年前就因战事连绵渐渐搬去了附近城池或村庄中,而今只剩下几间不甚完好的破旧屋子。

来时他确定村里没有人,而今再屏息判断,竟发觉他们周边的几间屋子里,全是人气。

前头时遇见无人应声,干脆从马背箭囊上抽箭搭弓,朝前方屋子的窗□□了一箭。

下一瞬,令人牙酸的惨叫声响起,与此同时时遇回头喝到:“跑!往前跑!我殿后!”顺势还往旁边人的马上抽了一鞭子。

周围人数不少,若要硬碰硬他们七人定是不够的,往后退只怕是会威胁到别的村庄,好在此处已距誉城不远,往前跑□□里地便安全了。

被抽的马嘶叫了一声,周边几间茅屋瞬间破开,无数月延面容的军士拿着刀剑向他们冲来,其余人也意识到了情况危急,纷纷向前跑去。

陈玉戈本也想离开,可手扬起来却注意到身旁的齐弈年稳稳当当坐在马上,面上没有意外,也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一瞬间陈玉戈脑子里想明白很多事,比如为什么这里会莫名埋伏这么多月延士兵,比如他到底想怎样让时遇死掉,比如……齐弈年根本没有担心会误伤到他。

但所有思考都在一名月延士兵挥刀向齐弈年背后斩来时停止了。

陈玉戈迅速拔出腰间佩刀,替齐弈年挡住了那一刀。

兵戈相接声响在耳边,齐弈年杀敌时的动作微顿,分心看向陈玉戈,厉声道:“你呆在这里干什么?走啊!”

还算念着他,陈玉戈心中火气微降,横刀划破方才那月延士兵,语气也不怎么好:“您别吼,又不是打不过!”

齐弈年:“……出了事别怪我。”

他们三人留在原地,吸引了大部分月延士兵的注意,剩余几人尝试着去追跑掉的那些人,但终究跑不过马,便又回来对付时遇等人。

三人被月延五十几人团团围住,领头的那人认出时遇是大齐将领,一时下令,刀剑齐齐往时遇身上招呼,齐弈年与陈玉戈身边的人倒是少了不少,那两人相互协作,倒是应付得来。

时遇这边只有他一人,他武艺高强,长枪使得虎虎生风,一时那些人竟近不了他的身,甚至为此送了命,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周边人皆是延海山派来专门刺杀他的士兵,时遇纵使是铁打的,也渐渐生出疲态,动作慢了一瞬。

就那一瞬的机会,为首的月延领头斜刀刺向时遇胯下战马,战马脖颈被刺穿,痛苦地嘶鸣了一声,忍不住抬起前蹄挣扎起来,时遇在上坐着,一时不稳,便有刀刃朝他小腿砍来。

好在战甲坚实,只砍到了皮肉未伤及骨头,时遇忍痛勒住马,另一手挥舞长枪,枪尖便打断了砍他腿的那名士兵的脖子。

鲜血溅了一片,时遇原本雪白的马身上留下一道黑红的血迹,那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过于惨烈的死状慑住了周遭的人,众人握着刀齐齐对着时遇,却不敢上前,时遇趁机喘着粗气稳住战马。

却也知道这样的威慑持续不了多久。

他的马已经快撑不住了,届时不论是下马还是在马上都是死路一条。

这场景太过熟悉,前世齐弈年造反时他也是这样被打下马而后命丧黄泉的。

但他这次不能死,如果他死在这里,希蕴一定会画很多很多幅神像来救他,她会很累,身体也会受很多不可挽回的伤。

时遇又挡了几刀,比外来的伤害更让他紧张的是□□摇摇欲坠的马。

都怪他,要是不开那种让王希蕴保护他的玩笑就好了。

时遇咬牙,手下动作越发狠厉,但周围人似乎看出他的弱点是坐下的马,一时竟不动时遇了,只顾着拿刀往马上砍。

时遇动作再敏捷也不能拦住所有的攻击,马儿被疼痛扰的挣扎不休,好几次差点将时遇摔下去,趁此机会,那些月延人在时遇身上划了好几刀。

鲜血汩汩流下,一时分不清这一人一马身上到底是谁的血更多一点。

那马最终坚持不下去,时遇把握着时机跃下马去,迎接他的是数不清的刀刃,很快,他的长枪便被斩断,剑也砍的卷了刃。

跟前世一模一样的死法。

没有长进啊……

时遇心下一阵失望,双手越来越重,渐渐没了力气去阻挡那些伤害。

而就在一把刀朝他脖子砍来而他无力阻挡,已经做好死去的准备时。

“叮”的一声,刀被挡住了,齐弈年站在他身前,回身漠然道:“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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