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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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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烧了?怎么可能?

王希蕴万分震惊,想出去打问却又担心影响救火,生生等到第二日才去营中见了时遇。

他眼下一团青黑,昨夜忙着救火,待火势渐退后又要去清点余下粮草,处理纵火之人,直到现在才堪堪有了喘息的时候。

但也只是喘息,待稍微修整后还需要继续处理后续的事。

见王希蕴来了,时遇勉强提起笑:“没事,已经控制住了,纵火之人也已经抓住,影响并不是很大。”

王希蕴却不信,若影响不大,怎么会操劳成这幅样子。

时遇看她一脸欲言又止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好吧,的确是有些累了,不过事情已经基本上安排下去了,粮草剩余已经清点过了,还够吃一段日子,也已经安排人去别的城借粮,纵火之人已经抓到,竟是个军中人,正在安排人进行审问……”

他说到一半,营帐被掀开,进来了年轻军士,有些为难道:“将军,结果出来了。”

“说。”时遇示意王希蕴坐到他下首的位置。

“这……”那军士看了眼王希蕴,有些不知是否该开口。

时遇皱了皱眉:“王大人是陛下派来的,不必隐瞒。”

“是。”那军士依言拱了拱手,道,“那人说清楚了,他家住李家村,家里人都被杀了,只剩下了女儿在月延人手里,若不听他们的放火烧粮,就将他女儿也杀了,昨夜恰是他巡逻,便趁机起了歹意。”

“李家村?”时遇思忖片刻,先叫那军士出去,转而看向王希蕴,“这事有古怪,我想着要不敲打一下齐弈年?”

王希蕴摸摸下巴,她亦觉得不对劲,敲着桌面慢慢整理思路。

“昨日我们推测,延海山明知此次战争月延占不到什么便宜,但为了催化月延百姓对延格珍的不信任和愤怒,她一定会尽力激化两国之间的矛盾,而她的要求是月延不能胜,起码不能大胜。”

“而齐弈年与延海山合作,目的是为了让你先出事,这样斩断我的后路,便可慢慢收拾我,毕竟在他眼里,我还没有恨他到为了杀他连命都不要,所以他也会激化两国之间的矛盾,为的是逼你出手,这样不论行军过程中出什么事,都可直接推到月延头上。”

她握紧了拳,抬眼看向时遇,他眼中的疲倦也渐渐清明:“所以这表明,延海山暂时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发动政变,齐弈年也没办法在营中直接对你动手。”

“所以……”时遇接话,“只要不让他们继续深化两国的问题,他们自然就只能走别的路子了?”

这话说着容易,但破坏总比修复简单,更何况月延与大齐的关系本来就脆的跟冰一样,光放着不动就能化了。

“更何况还有姝好呢,若是月延稳定,人心皆向延格珍,那姝好可就困在月延了。”王希蕴想起去月延前她问姝好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要带文书同来而不是金铄,姝好当时顾左右而言他混过去了,而如今再想,姝好未尝没有存一个以文书同为人质的心思。

若她早就看出来延海山的打算,怕他们在大齐一心讲和而她孤身无依,便将文书同带过去,若真有什么事,王希蕴顾念着文书同,也会听她的话。

当然,这只是王希蕴最险恶的猜测,也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万一。

哪怕为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会帮着姝好拿到月延王的位置。

“所以讲和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也不能轻易讲和。”现在除了王希蕴和时遇外没有人真心希望战事平,“不过我们既然已经预见了他们的打算,也好提前防备,省的他们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还要费心思应对。”

时遇一愣,他不知王希蕴担忧文书同,只疑惑她为何会突然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既然是王希蕴所指,他就必然会跟着:“所以你想让我……?”

王希蕴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怕死吗?”

她语气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时遇反而松弛下来,笑道:“怕,所以我想你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

闻言,王希蕴才堆起来的严肃面具也戴不住了,方才冷厉的气势渐渐化开,她微微勾了勾唇,和声道:“嗯,你不会死的。”

从这日起,两方之间的小动作越来越大,从齐弈年偷偷带支轻骑军队夜袭月延阵营,到月延那边派人截杀了去邻城取粮的队伍,两地的关系越发紧张,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与此同时,月延攻城的军队也实在等不住了,这几日也试着攻打过,却收效甚微,每次都是对士气更沉重的挫败,他们远离家乡,战线本就拉的长,粮草难以供应,况且月延本就粮食不足,平日里都是一边打一边抢,就攻打誉城的这一支军队来说,开灶的炊烟每日都在推迟。

他们马上就要等不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几日见到齐弈年,都觉得他有些焦躁,而相反的,王希蕴却越来越冷静,等着齐弈年使出最后一招手段。

这天来的很快,自从知道先前那个纵火之人是李家村的村民后,时遇便会每日率人同他一起到城外周边村庄巡视一圈,这方法极有效,他们有四五次抓住了去村里抢掠的月延人,其中大部分不是真的月延军队,而是些流寇。

这次,与时遇同行的是齐弈年和陈玉戈,他们只带了一支七人的队伍。

临走时王希蕴便有预感,因为前一日月延军队已经没有烟火燃起了,简单来说,他们已经揭不开锅了,而姝好在月延传来的消息中,也没有一条有说延格珍送来了新的粮草。

最迟后日,他们就要逐渐撤退,否则齐国军队养精蓄锐攻出去,这支队伍只怕会全军覆没。

时遇中午出发,早晨去看了一趟王希蕴,两人一同用了早膳,还是吃的面,不过没那晚上素,添了点肉腥。

“虽然很不想这么问,但是你觉得今天的面好吃,还是那天晚上的更好吃些?”时遇夹了筷咸菜,在西疆这几天,他吃饭的速度快了很多。

王希蕴哭笑不得地睨了他一眼:“够了,都说了当时是在逗你,你心眼儿真小。”

“我心眼小?”时遇两辈子没听过这个评价,闻言呛了一口咳嗽起来,王希蕴忙递给他水,时遇猛灌了一口才渐渐平息下来,一边吸着气平息急促的呼吸,一边道,“我就知道你当初说的什么知道错了都是诓我的,你压根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他放下筷子,颇有一种没有回应就不罢休的架势,王希蕴见状赶忙举手讨饶:“我错了我错了,真的不敢了。”

时遇不依不饶:“那你说那碗面更好吃些?”

王希蕴:“……你的,你做的更好吃。”

她吹捧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实话,我很少尝到那样能将面和汤融合的如此有特色的面,两者没有你争我抢,但偏偏能在融合中体现出彼此独一无二的韵味来,除了你,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时遇原本只打算玩笑玩笑,此刻却被她说得脸热,忙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很了不得了,你快些吃吧,我待会还要出去。”

心眼小,脸皮还薄,王希蕴撇撇嘴,又吸溜了一口面。

“应该就是今天了吧?”王希蕴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时遇却听明白了。

他点点头,心里倒不紧张,只是有些事还放不下。

“你不怪我吗?怪我逼你去走那么危险的一条路。”这些日子王希蕴心里不是没有忐忑,最害怕的便是此次计划同先前的都不一样。

这次是若出了什么事,那代价很可能是时遇的命。

虽然她会画神保住他,可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寿数够不够支撑时遇再死里逃生一回。

时遇笑了笑,理所当然道:“不怪啊。”

他说的太直接太理直气壮,以至于王希蕴内心那么多自责愧疚看起来都像一场有点可笑的独角戏。

“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王希蕴就这样问出来了。

“因为我让你还魂了,所以你觉得你欠我一条命,哪怕就这样还给我,也没什么关系吗?”王希蕴想起时遇曾经醉酒说过的话,联想着说出她的猜想。

时遇下意识想说是的,可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这样。

为什么?时遇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一次,哪怕一次觉得王希蕴做得不对过。

但到底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只能摇摇头,如实表明:“我也不知道,但你不用担心这一点,你想做的事,放手去做就好了。”

他说罢便有军士前来唤他,时遇应了,擦擦嘴站起身来看着王希蕴,道:“那我,就走了,你可要记着,保护好我啊。”

他没有给王希蕴回应的机会,最后漏出一抹笑便转身离去。

王希蕴默默坐了片刻,而后站起身来,回房,拿出她早就画好的,一幅又一幅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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