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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金翅卫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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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练场上,将士们赤膊上阵,因常年驻守边疆而晒成的古铜色皮肤上源源不断地流下汗水,脸颊也因操练而微微泛红。

场边走过一个着墨袍的健壮男子,他们下意识往来人的方向望去,待看清了面容后,禁不住高呼起来。

“是侯爷!侯爷回来了!”

“真的是侯爷!”

“参见侯爷!”

谢之珩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将士们,忍不住呵斥道:“都闲出屁了是不是,滚回去继续练!”

“遵令——”

虽是呵斥,面上却是笑着的,将士们嬉笑着回归原位,待谢之珩走后,又围起来窃窃私语,面上的兴奋之情藏也藏不住。

璟王殿下身边的侍卫来报,称王爷正与其他将领商议战事,需过些时候才能见谢之珩。

谢之珩颔首,换做往常,璟王殿下事无大小都会同他一起商议,他猜测,王爷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二人在朝堂上并肩携手多年,如今得知,自己视作手足的兄弟其实是皇帝安插的眼线,用以制衡太子的棋子,这对璟王殿下而言,确实很残酷。

谢之珩闲来无事,又返回操练场,同那帮兴致激昂的将士们一起舞了几套枪,略略指点一二,又巡了伤兵营,慰问一番。

直至满月高悬,才有人来传话,让他去主帐觐见。

主帐内,璟王殿下背对着门口,站在一杆枪前,仔细擦拭着。

“禀将军,荣安侯请见!”

璟王头也不回,道:“让他进来。”

一阵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缓缓走近,璟王提枪的手震了震,继续用布擦拭着枪头。

谢之珩躬身行礼,“参见将军。”

璟王不语,只是默默擦完那杆枪,随即转身将其放在谢之珩面前的长桌上。

“还记得这杆信龙枪吗?”

谢之珩抬头看了一眼,“臣记得,此枪乃圣上御赐之物,随后臣转赠给将军的。”

璟王笑了笑,“你唤我将军,我还真是不习惯,以往行军打仗的事情都是你冲在最前头,只有我唤你将军的份。”

谢之珩垂眸,“臣犯了劫狱之罪,圣上慈心,尚未收回臣的爵位,臣又岂敢厚颜无耻地请命领兵?且将军乃天纵之才,深得圣上倚仗。有您坐镇,此战必胜!”

璟王眸光黯了黯,走上前去将他扶起。“你我之间,竟也需要这些客套话了。”

谢之珩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璟王又道:“那年,我未及弱冠,父皇总说我无将帅之才,身子骨也不够硬朗,成日里只读圣贤书,不闻朝堂事,我年轻气盛,自然是不服的。恰巧那年谢国公边疆大捷,庆功宴上,你舞了一套枪,枪法勇猛,挥洒自如,父皇当即将这杆枪赏赐与你。”

他笑着回忆起那段年轻气盛的日子,“我不服,私底下找你比试,结果自然是输了,你却将此枪赠予我,还教我习武,你的路数和那些老将的完全不同,气势逼人,抬手间便要取人性命。父皇自然是看中这一点,才让你守在我身边,想磨去我身上的书生气。”

谢之珩静静地听着,其实那场比试,也是得了皇帝的授意,否则他断不敢应下,怕一不留神便伤了王爷。

“晏回,照父皇那多疑的性子,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的眼线安插在我身边,你也从未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先前对你疏远,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谢之珩伸手抚了抚那杆枪,“将军曾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圣上盼望您早日成长起来,成为一代明君,而臣,便是您手中的利器,破障攻坚,荡平前方阻碍。”

璟王却不这么认为,“不,本王不需要利器,你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亦是本王的手足。”

谢之珩跪地,“臣当不起。”

璟王摆了摆手,“好了,不说那些虚的,崇觉此番是有备而来,不但笼络了南边的山匪,连将士的体格都强壮不少,数日前交战,我们并未取得上风。”

谢之珩正色,道:“这也正是臣想跟将军商议的,臣怀疑,崇觉与京中官员有勾结。”

“可有怀疑的对象?”

谢之珩颔首,“太子身边的云虔,这些年在西夏安插了不少南谯旧部,臣怀疑他豢养私兵,勾结崇觉,趁京中动荡,一举进攻。”

璟王沉吟片刻,道:“南谯善蛊,想来先前的幻术与现下的崇觉将士也是他们所为,你既然怀疑云虔,可知道他是何身份?”

谢之珩目光闪了闪,“臣不知。”

“既如此,我们的用兵之策就得再商议商议,以备对方用上那些邪诡的手段。”

*

夜半时分,某处山脚的客栈外,响起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掌柜的揉了揉眼,从床上坐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大半夜的,还有谁来住店啊......”

他推开门,瞧见门外站着两名女子,黑衣女子搀扶着另一位径直走进店内,相当豪气的摆出一锭金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道:“开一间上房,无需敲门打扰,饭菜放在门口,天亮了去镇上找个好点的大夫来,切莫让旁人知晓。”

掌柜的原有些迟疑,伸手掂了掂那金子的份量,旋即挂上谄媚的笑,“得嘞!二位请跟我来!”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跟着掌柜上了楼。

掌柜偷偷瞄了一眼她搀扶的那女子,虚弱无力地靠在她身上,似乎还有腿疾,走起路来有些拖沓,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生怕被黑衣女子察觉,将他灭口。

毕竟出手这么大方,还神神秘秘不让旁人知晓行踪的,大多是杀人越货的老手。

掌柜的不敢细想,将二人领到房前,便急匆匆下了楼。

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兰笤才关上门窗,将秦空空扶坐在床上。

转身倒茶的功夫,秦空空就已经栽倒在床上。

兰笤手中的茶杯拿起又放下,替她脱去鞋袜,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窗前,提笔写信。

她们一路骑马颠簸,秦空空一开始还经受得住,后来便逐渐脱力,疼痛难忍,兰笤急着找个客栈住下,还需寻个大夫。

秦空空本就身负重伤,急着治愈,一路颠簸之下,伤得更重了。

兰笤写完信,吹了声哨将信鸽唤来,望着信鸽消失在夜里。

*

次日一大早,掌柜的就带了个胡子花白的大夫回来,兰笤凶神恶煞地盯着大夫,大夫把脉的手抖了抖,直言道:“姑娘,你别这样一直盯着老夫,会有压力的。”

兰笤凶道:“大夫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怎么,还看不得了?治不好,本姑娘一剑送你归西!”

大夫求饶:“哎哟!医者父母心,姑娘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大夫施了针,又开了几副药,叮嘱这几日务必让病患好生歇息,不可再外出行走赶路,才离开。

他刚走,客栈外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兰笤以为是大夫漏了什么东西没取,随手打开门,看清来人后,面上惊喜又疑惑。

“铮叔!您怎么来了?!”

陆云铮已年近五旬,身为金翅卫的统领,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武将的杀伐之气。

就在他踏进房内的那一刻,身上的霸气尽数卸去,他朝兰笤点点头,又做了个噤声地动作,旋即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端详着床上熟睡的女子。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真像啊......”

兰笤听见了,“您说什么?”

陆云铮忽地笑了,“云虔殿下随了先皇的模样,五官挺拔,公主殿下则更像云妃娘娘,瞧瞧,这眉眼跟娘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兰笤也终于放下心来,先前她还有几分疑心秦空空的身份,经过陆云峥这一印证,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好在,她没有白忙活一趟。

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了这幅和谐的场面。

“既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十年前你又怎么会认错?”

秦空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冷漠地盯着陆云峥。

陆云峥先是一愣,随后往地上一跪,双手呈上一把短剑,垂着头义正严辞道:“因属下一时失误,害得殿下险些丧命、家破人亡,请殿下赐属下一死!”

秦空空冷呵一声,“我哪有这个本事,这么些年来,你集结金翅卫旧部,辅助云虔暗中筹谋,如今复国之计将要实现,你便是最大的功臣,谁敢杀你?”

陆云峥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偷偷瞥了兰笤一眼,见后者避开了眼神,立马意会到这些都是兰笤跟秦空空说的。

他想也不想便握起手中短剑,朝左心狠狠刺下,“殿下不愿处置,那属下便自刎谢罪!”

话刚说完,手腕上一痛,短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云峥定睛一看,是一根银针,估计是从她头上取下来的。

“若要赎罪,便将这些年你和云虔做的事情全盘托出。”

秦空空侧着身子,目光投向窗外,并没有看他。

陆云峥稍加犹豫,缓缓道出实情。

十年前,陆云峥找上蓬莱云家,请见小皇子。云相本是不愿,听了他的计划后,二人达成一致,于是云虔便跟着陆云峥来到西夏京城。彼时太子与璟王斗得厉害,且太子隐隐落了下风,朝臣隐约有倒戈璟王的迹象,情急之下,东宫广纳谋士,以求夺权之道,云虔献上一计,将锋芒转移到外敌身上,决疣溃痈的大昭首当其冲成为讨伐的对象。

秦空空突然打断他,“也就是说,是你们怂恿太子收买季成犀,伪造我父兄通敌的证据,又命人在战场上给我下毒?”

陆云峥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到木板之下,艰难道:“......是。”

秦空空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仿佛这些苦难与自己无关,“你们为了恢复南谯,故意挑起西夏与大昭交战,稳固云虔在东宫的地位,博取太子信任,再笼络朝堂官员,私自豢养兵马,等的就是这一日,借崇觉之手复国?”

陆云峥不敢看她,“是......”

“呵,好大的一盘棋。”

秦空空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外,阴谋诡计在侧,她薄凉如寒冰,仿佛轻轻一触,那刺骨的寒意便会沿着指尖窜到心窝上,冷的人直打颤。

她甚至一眼都没看陆云峥,只是道:“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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