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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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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只可惜昏君残暴不仁,眼见各地诸侯势力不断壮大,他唯恐自己的地位不保,又或许是为了宣示自己的权利,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便开始强行拉拢一大批世家贵族,要求他们出钱出人,为己所用,稍有迟疑或不服者便直接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起初,因看见那些不服从的世家被灭门的惨状,箫家还是无奈交了不少钱财,以求平安,谁知后面那昏君愈发过分,要求他们每月都要上缴数万两纹银,箫家人怨声载道,便想举家逃离。

不想却在出逃之前被奸人出卖,昏君震怒,他的暗卫便在夜里放了一把火,锁了内外所有门户,竟将箫家上下几十口人活活烧死。

萧家最终只剩下当时年少的萧太傅。因为被先帝邀请出去喝酒,侥幸逃过了一劫,自此之后,萧太傅便怀揣着对前朝昏君的恨,投靠了当时唯一愿意站出来收留自己的先帝,成了他帐下最为得力的谋士军师,与云未行的父亲一起,一路帮助先帝登上万人之上的位置。

而如今,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成了这般落魄困顿的样子,让人看了很难不感到唏嘘。

不知道这段时日发生了多少事情,箫太傅的头发已尽数花白,虽然梳的一丝不苟,也难掩眉宇间的憔悴。云未行善医术,一看他的脸色便直觉不太好,不由得皱眉看向月通天,月通天也是一脸疑惑,虽然知道萧太傅一直都有头风咳疾,但是这未免看起来也过于严重了些,好似已经命不久矣了一样。

萧太傅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云未行,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神色恍惚,似乎又灰白了几分。“昨日是你们入宫探查了吧?看样子应该是找到了陛下所在了。”

云未行一惊,他们昨天的事虽然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皇宫进贼了,但是除了他们几个人,并无旁人知道他们是冲着陛下去的,他还如此笃定他们找到了陛下的行踪,若是直觉,那未免也太可怖了。

“二位莫要担心,虽说老夫算是直接害了你们二位亲族的凶手之一,老夫也知道你们想要杀我报仇雪恨,只是如今我已经命不久矣,二位其实大可不必费心动手,老夫自有为你们亲族赎罪的时候,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说了一长段话,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坐着都喘气,脸上更是冷汗直流,看起来确实病入膏肓的模样。

萧太傅喘了几口气,等到缓过来以后,颇有些自嘲道:“我知道你们定然是认定老夫是个奸邪弄权之辈,把持朝政多年,一心铲除异己,以求巩固自己的权势,老夫也承认我并非良善之辈,但在国事上我比二位都要挂心,毕竟这大晟朝不光是先帝一人所创,也倾注了老夫一辈子的心血,我岂能容那些宵小之辈妄图毁了万千百姓难得的安宁。等这些事情完毕,老夫会给你父亲,还有风澈一个交代。你们也别用这种看老狐狸的眼神来看我,如今我虽然被圈禁在此,却也并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昨晚你们的行动闹得人尽皆知,半夜我这里的守备都被调走了大半,今天街上却又只传是宫里进贼了,周闻那小子眼下定然是为了稳固朝堂局势,不敢轻易让旁人知道陛下失踪的消息,我便想到定是你们进了宫里去查消息去了。而现在就只来了你们二人,不见凌风澈,可你们的神色只见疲惫,不见焦躁,我便笃定了我心中的猜想,昨夜你们定然是已经找到了陛下的行踪,只是眼下凌风澈被擒,你们正苦于营救。我猜的可对?”

云未行嘴唇微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打算从我们这里套出什么秘密来,好告诉你的同伙吗?一如当年你利用周闻一起暗害我父亲还有凌家那样,恐怕这才是你今天找我们来的目的吧?”

云未行目光冰冷,对此人,他始终还是保持着警惕。

萧太傅苦笑,见他芥蒂难消,便道:“当年的事发生时你们尚且年幼,大概因为只是知晓其中的一二,未知全貌,心中有恨有怨也是自然,我是凶手之一,我并不否认。我们利用周闻这个小人陷害你父亲也是真的,可事实真相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若是你们愿意听,我也愿意告诉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的事情云未行跟凌风澈一样都是心存疑惑,虽然自己清楚父亲从来没有过谋逆的心思,但到底没有找到过确凿的证据,仅凭印信还有那些书信,实在无法证明父亲当年的真心。

见云未行他们不出声,箫太傅便将衣袖敛了敛,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

“你父亲是当年万里无一的将才,前朝末年混乱,各地有志之士皆是一腔雄心壮志,一图占尽天下。你父亲与先帝结识于幼时,自幼一同长大,又在乱世都遭了灭族的劫难,几经波折带着家中仅存的亲族,相互扶持才成就了一番事业,先帝任人唯贤,仗义重恩,又有你父亲的助力,我们很快就扫清了所有阻碍,将那乱世平定,建立了如今的大晟朝。建国以后,先帝感念百姓饱受多年战乱之苦,轻徭薄赋,大兴农耕,只希望能尽快收拾好前朝留下来的烂摊子。那时候国库里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各地又时常有些纷争,先帝便又派出你父亲前去慢慢收缴镇压各地残存的前朝余孽,就这般小心经营,不过三四年大晟总算是缓过来了气,国库也稍有充裕。”

说着,似乎是忆起了当年的一些事,萧太傅灰白的脸上竟泛起了难得的一丝笑意,然后不过转瞬即逝,便被笑意之后的苦涩所掩盖。

“你父亲喜武,自年少时就立志收复被那昏君怯懦割让出去的边关失地,前朝覆灭以后,我们一直忙于与诸侯作战,所以你父亲也暂时将这个志向封存,一心辅佐先帝,他的忠心赤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怀疑的。只是待到诸事平定下来之后,你父亲便觉得到了收复失地的时机了,便多次进言请求先帝下旨出兵讨伐边境匈奴,先帝亦知你父亲的心愿,起初也想助他得偿所愿,于是便恩准了你父亲的请求,你父亲也确实不负众望,一连打败了匈奴好几个小部落,将割让出去的两个城池收回。”

这些事云未行都经历过,儿时父亲征战沙场,他也曾随母亲一起到边关看望过父亲,当时父亲手底下的将领们无不将父亲看做是战神一样的存在,一跟他说起那些父亲在战场上如何攻无不克,如何多次在敌营之中营救自己的士兵,如何直取敌将首级的事,他们都是一脸热血沸腾的模样,所以在儿时他也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父亲便是那战神下凡,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箫太傅打量着云未行的模样,即便他如今易了容,可那眉眼之中依稀可见当年他父亲的样子,那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他心底沉闷,便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引得咳嗽了几声,待平复之后便接着道:“你一定疑惑既然先帝都同意了你父亲出征,又为何后来会反悔,甚至听信谗言疑心你父亲有不臣之心,是吗?”

云未行没说话,月通天已是着急得很了,忙问道:“难道不是吗?你既然说老皇帝把王爷视作手足兄弟,事事都相互扶持,那为何旁人轻飘飘的一句两句话,他就信了呢?那些信……”

“那些信是假的。”萧太傅垂着眼淡淡道,一下子便将激动的月通天给镇住了,瞬间脸色都变得铁青,几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只是云未行伸手按住了他的拳头才生生忍住了。

云未行几乎是咬着牙才问道:“你们既然知道那些信是假的,那又为何硬逼着我父亲从边关撤兵回朝?回朝之后便将他下狱审问?如此难道就是你所谓的信任彼此吗?”

箫太傅被他这一声声的质问说得脸色苍白,半晌才抬手示意一旁有些担忧的小厮回去,又伸手让云未行他们坐下,才缓缓道:“从一开始我与先帝就知道那些信是假的,因为你父亲的印信是先帝少时亲手篆刻送给他的,我们书信往来多年再熟悉不过,那印信虽模仿了九成,可还是一眼便可看出真假。”

“既然如此,那为何当时还要下旨急召父亲回京?”

萧太傅叹了一口气,“你父亲一路征战收复失地,本是件好事,可征战沙场需得粮草补给,当年社稷刚稳,国库也并不充裕,虽能支持你父亲打几场仗,但日子一久也委实吃不消,是以当时陛下曾书信告知你父亲先收兵整顿,将收回的土地安置好了再打不迟,你父亲一开始也是同意的,可是因为你父亲收复了失地一事传遍大晟,百姓无不觉得扬眉吐气,纷纷赞扬你父亲是个大英雄,不少青壮年更是将你父亲视为榜样,誓死也要追随你父亲一举夺下匈奴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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