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抱着路垚亲了好久，直到小少爷憋得满脸通红才受不了的锤他肩膀，“你想亲死我啊？”

恼火的声音莫名带着些撒娇，听起来可爱得要命，忍不住又凑近亲了亲，还好被路少爷有先见之明的躲开了。

“乔老四儿！”

呀，真生气了……

每当路垚叫这个称呼，不是吐槽就是真生气了。

乔四爷及时收嘴，胳膊却很诚实地搂着他，拇指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路垚被弄得好痒，想躲开却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还是无奈地趴在他肩头小声的哼哼着，“你好烦呐，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啊？”

让这个大坏蛋收手的唯一办法就是用自己做诱饵，哦不，现在是两个诱饵~

果然，乔楚生不敢在作乱，要是把这家伙饿坏了，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连忙松开他去给他做饭。

“老乔，我想吃面。”

“家里没面条了，我去买点儿，你在家乖乖等我，厨房里有小雪买回来的糕点，饿了先垫几口。”

“知道啦~”

等到人走后，路垚才靠在沙发上仰头望天，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有些隆起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的，耳尖微动，没等来人出声就率先开了口叫道，“哥~”

陆焱给他买了喜欢吃的水果送过来，路垚坐起身想去倒杯水，可还没付诸行动，面前就多了一个杯子，目光微怔，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今天天气好像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嗯，我给你拿件衣服。”

兄弟二人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并肩了，自从当年路垚知道陆焱对乔楚生做的事情后，心里到底多了一些隔阂，关系也不似以前，每次打电话也总是沉默，有话想对对方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又怕情急之下说的一些话让对方难过从而将关系又冷了下去。

“你怨我吗？”这尴尬的气氛最后还是由陆焱来终止。

“我不知道。”

这一次路垚给出这个答案，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怨不怨他了，乔楚生身上依然留有浅显的疤痕，每次他看到那些都会心疼，心疼之余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的哥哥，还是该恨自己的呢？

毕竟这一切的源头都来源于他！

“三土，”陆焱扭头看他，眼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知道恨不知所终后四个字是什么吗？”

没等路垚回答，就径直说道：“是一笑而泯。”

“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你知道吗？我多想这个样子，我何尝想恨他，我何尝不想和他做兄弟，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让它消失，不是一句过去了就真的能过去。”

陆焱用力地指着自己的胸口，嗓音充满无力，“它已经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保护好你，我用他的名号亲手把你送进了精神病院，我自己犯下的错，我会用余生去弥补，可是我和他回不到过去了。”

“你爱他，你可以为他开脱，可你为他开脱就能代表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吗？太晚了，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说服自己，只要他可以给你一样的宠爱，我可以原谅他，我可以放下一切的事情重新接纳他，但是，他没有做到，而我也做不到前世了……”

这些路垚何尝不知道呢，他什么都知道，却无法大方的说不计较，因为，他的哥哥伤害了他最爱的人！

“哥，我知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你不告诉我他被关起来，是因为不想我回头，你让人朝他开枪是想让他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你折磨他是因为我受到的伤害，你以老乔父母绑架我的事情将他送进牢里，是为了报当年我被送进牢里的仇，这些我知道，可是哥哥……”路垚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表明心意，“我爱他，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我的哥哥。”

“你知道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而他，早被我纳入自己的生命中，他就是我的命……”

“他是你的命……”陆焱轻轻的咀嚼他的话，突然笑了，似乎是在笑他的深情，“那你呢？那些事情，真实的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真的不会觉得疼吗？”

面对这个问题，路垚罕见的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却带上一丝无奈。

“疼啊，怎么会不疼呢？”

被电流电击，被钢针穿透手腕肩膀的时候怎么会不疼呢？

被装进沙袋殴打断了几根肋骨，被那些病人拳打脚踢喂沙子吃搜饭的时候怎么会不疼呢？

被电抽搐治疗的时候怎么会不疼呢？

左手被生生打断怎么会不疼呢？

子弹穿透他的身体，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怎么会不疼呢？

他是人啊，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不疼呢？

只是因为有那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