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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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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钦和张绍金居然死了,宁知越也顾不上再打听签文,回了禅房,叫羽书和羽墨原原本本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说一遍。

话从杜家说起。许仲昇派人去找杜元铭和杜元钦,城内各处均翻找过,最终找到一处酒楼,遇上几个与杜元铭混在一处的狐朋狗友,见官府找人,也不敢欺瞒,将其所在透露。

杜元铭从杜家逃出来并不是无头乱窜。

这些年要巴望着攀附杜家的小商户也不在少数,找不到正经门路,因而讨好上杜家二房和三房也是有的。

自杜元铭断了腿将养也有数月,近些日子能下床走动,甚而能出门了,那些希图走二房门道的小商户便又开始隔三差五的邀约杜元铭饮酒作乐。

就在两日前,他那群朋友商议着为他痊愈祝贺,城内各妓馆酒坊都待腻了,因要到郊外庄子上去小住一阵子,纵情玩乐,也无人打扰,岂不美哉。

他逃出杜家时便想到今日就是议定好的日子,只这一大早叫杜元钦揪着揍了一顿,衣衫不整,面上也不好看,但时辰尚在,还可以赶得上,待往郊外去了,他杜元钦又能奈他何?

杜元铭是直奔朋友家中,随着马车到了郊外庄子上。衙门的差役赶到时,杜元铭除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并没有被痛揍过一顿的狼狈,怀中抱着两名歌姬,任由两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找到了杜元铭,杜元钦却仍是没有下落。杜元铭喝得醉醺醺的,说话也不利索,因与带着杜元铭来此的那名友人问询。

那友人宅子与杜家隔着一道长街并一条巷子,算是众人之中与杜家最邻近的,他却说杜元铭到他家中时,身后无人跟着,杜元钦也不曾追来。

杜元铭不比杜元钦是练家子,又沉溺于酒色之中,不久前还断了腿,杜元钦就是缓步慢行,也不会将人跟丢了去,但现在人就是不见了。

几名差役无法,直往杜家来报信。

杜昆知晓后道了谢,又说杜元钦自有主意,找到杜元铭就够了,将几名差役请走了。

羽书盯着杜家,羽墨盯着张家,本以为杜昆说这话是知晓杜元钦去了何处,但后来魏氏许是因杜元钦痛打杜元铭那一场,也咂摸出这一场大闹一是源于自己的胡思乱想,一是杜二夫人和杜元铭二人嘴上作孽,又思及晨光未破前杜元钦从哪儿回来,神情似乎疲倦,而今不见丈夫回来,心里总是心疼、惦念的。

魏氏小心翼翼去问了杜昆,只杜昆也似处在极端烦躁中,见了魏氏不免心烦,听她刨根问底似的要打听杜元钦的下落,便厉声斥责她都闹得家宅不宁了还要问,更是声称自己不知道杜元钦的下落。

魏氏分不清杜昆是真不知,还是在托词,无端受了气,又是红了眼含着泪擎着泪羞愤离开,留下杜昆一人在堂中焦灼不安的来回走动,连连叹息。

这一整日,杜元钦自出了家门就再没回来过,杜昆也从前堂等到书房,又从书房等到正屋,一夜不曾安眠。

等翌日天一亮,他终于坐不住了,着人以魏氏的名义将杜四娘从张家请回来,见了杜四娘便问张世恒昨日一整日是否在家中。

杜四娘不懂杜昆的遑急,只如实回答:不在。

杜昆这才松了一口气,如平日关心晚辈一般随意问她:他这次又是去了何处?你哥哥也是昨日走了,没给个音讯。

杜四娘却奇怪起来:夫君是领了公爹的吩咐出去的,不曾与哥哥在一处啊?

杜昆登时僵住,忙又追问:不在一起?你公爹交代了什么差事?他又去了什么地方?

杜四娘怔怔地摇头,一问三不知,杜昆一下摔坐在交椅上,呆愣了许久,直到被杜四娘惊恐着唤回神来,才令其这两日就在杜家陪着魏氏,自己则出了门。

杜昆一路直奔着张家去,到了门前巷口却又踌躇不前,纠结了许久还是转身离去,朝着曹家酒楼所在去,却没进曹家酒楼,折身往斜对门的另一家酒楼进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张家门外徘徊的那一阵,张绍金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他找上门来。

没有令人将他请进去,只在他离开后,派了人跟在他身后。

羽书和羽墨大约清楚一些内情,知晓曹家在这桩案子中的势力不一般,虽则杜昆进的不是曹家酒楼,但他来到此处总不会只是单单想要吃一顿饭。

他们俩不敢跟得太近引人察觉,便在酒楼外一边留神进出的人,一边盯着张绍金派过来跟踪的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杜昆才从酒楼出来,这时再看他神色,已不复之前惶然失措,虽隐约有些不自然,却像是打定主意,定下心来了。

杜昆回了杜家,羽书也跟着离开了,张家那仆人却并未跟着杜昆离开,一直保持着初来时的姿态藏在附近一个小贩的摊子边上,头面向着杜昆去过的那家酒楼和曹家酒楼来回摆动,手上隔上一会掰着手指,不知在合计什么。

但这一回他只待了一盏茶的时辰,望着曹家酒楼门外出现了曹荣的身影,猛地缩在摊子下,将整个人都藏起来,又待了片刻,与探出一双眼来,觑着曹荣不在了,这才撒腿往张家宅子里来。

那时天色尚明,张绍金与那仆人又在正堂之中,羽墨贴着屋顶不敢动弹,听得屋内声音时高时低,他们的谈话也只听得到断断续续的一部份。

张绍金似乎料到杜昆会去找曹家酒楼那条街巷,还算计到他不敢直往曹家酒楼去,因叫仆人到了那地方只盯着看杜昆是何时走的,曹荣又是何时出现。

那仆人将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张绍金一拳重锤在案几上,怒气沉沉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他们背着我勾结上了。

那仆人并不敢接话,张绍金也良久没有说话,堂内有一阵时轻时重,时急时缓敲着桌椅的响声。

隔了好一会,张绍金又问起杜元钦回来没有,另一个声音回答没有,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张绍金再吩咐底下仆人分做两路,一路在杜家宅子外守着,一路在城门口看着,发现杜元钦回来立马叫人来报,却不能将人跟丢了。

于是这一日,张家和杜家都暂且相安无事,也没有旁的事发生。

直到了第三日,杜元钦回了杜家,先将魏氏安抚下来,又与杜四娘问了几句张家的情形,得知张世恒不知去向,杜元钦顿暂失神片刻,也叫杜四娘在杜家多留几日,杜四娘想问缘由,杜元钦却被杜昆叫走。

父子两个一进了书房,杜昆便迫不及待问其为何在这个时候撇下张家,独自行动,又问他郭良和邓天锋的死是否是他所为。

杜元钦不曾言语,杜昆却当作他默认了此事,再度指意不明地说:我去问过他,他不曾有过这等吩咐,是何人指使你做事?事已成定局,张绍金也只怕起了疑心,他向来手段阴狠,世恒不知去向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派去埋下陷阱了,他冒不得险,这才准备将张家舍弃,叫你等着吩咐行事。你与为父说说,你听得是何人吩咐?

杜元钦仍旧不说话,杜昆急得跳脚:你我是至亲父子,骨血相连,与我你还有瞒着的?

杜元钦似乎很为难,但又耐不住老父纠缠,声量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什么,杜昆许久不曾言语,好半晌才回了神,讷讷地说:他从前在人前不显,也一向不插手这些事,怎么突然指派起你来了?莫不是有诈?

杜元钦道:若是有诈,您还能得到那样的指示,与孩儿来传话?

杜昆想了想,默了片刻,只为杜四娘叹息:舍了张家,你妹妹可怎么活?

杜元钦:若当初被找上的不是孩儿,今日被算计的就是杜家了,如今已到这一步,也是别无他法。

两人惋惜归惋惜,主意一经打定,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此时的张家又何尝没有算计防备着杜家呢?

杜元钦进城时,守在城门的张家仆人也立时往张家送消息,另还传了另一句话:昨日夜里似乎看见曹荣出城了,今日与杜元钦一前一后隔了一个时辰入城来。

张绍金惊慌得险些乱了阵脚,直骂底下人办事不力,这样的大事怎么不早来报,但这个时候也不是责罚下人的时机??,只将人仍旧打发到城门口等着,见了张世恒回来,不许停留,直往张家回来。

然而,张绍金又等了半日,没将张世恒盼来,到了暮色降下,杜元钦借着送杜四娘回张家问问张绍金与张世恒的近况,顺带取用几件换季衣裳。

杜四娘听得张世恒仍旧未归,不免疑惑,却不好当面质问公爹,自取屋内收拾行装,留杜元钦和张绍金说说话。

张绍金本想避开他,见过杜四娘便自去了书房里待着,却不料杜元钦只隔了一小会儿也跟了来。

张绍金见状浑身崩得僵住,视线也紧锁住他,对其防备极深。

杜元钦像是没看见一般,面上带着如往常一样温和的笑,先问:世恒离家有几日了,不知伯父将他派去何处了?

张绍金眯起眼来看他,并不回答,杜元钦也不在意他的答案,自问自答般又说:侄儿猜是去了汜州,伯父是派他去找韩刺史了?也对,伯父对侄儿的行踪起了疑,几番令世恒试探侄儿,又命世恒到杜家中去闹了一场,想来是很着急,被舍弃的是张家,总不能只指望乱了杜家能改变那位的主意。

当年伯父与阿爷合谋杀害韦刺史,又嫁祸给韩阳平,就连他自己也迷迷糊糊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杀了人,这样大的把柄,关乎他的前程声誉,这些年咱们几家都仰赖着这一份辛秘得以日渐壮大,郭良和邓天锋一死,能威胁到他的只有我们两家,而不久后我除了张家,他的威胁只有我……抢在我动手之前你们合谋除掉杜家,那位能任用的就只剩张家……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张绍金也不再与他打哑谜,直接问他:你这是承认杀了郭良和邓天锋?

杜元钦也不否认:是我,他们两个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遇到一点事都慌得不成样子,还想着去汜州找威胁韩阳平和计逢,真是笑话。如果他们的死能够就此打消宁知越和虞循的疑虑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两个还是如此多疑,所以……没办法了,只能牺牲张家消除所有的嫌疑。

张绍金似乎察觉到了杜元钦今日目的不一般,到了此时,他毫不讳言,冷哼一声:愚蠢,你以为除了张家,杜家就能安然无恙?当年陈家如何消亡,陈家人如何没的……也就是陈兴文突然醒悟了,抛下了全部家业带着他儿子逃出去。他们不放过张家,也就不会放过杜家,就算是贾家也只是供他们驱使的一条狗。你当初如果不杀郭良和邓天锋,我们还有能力合力转圜,如今他以一点好处就让你背弃我们多年的信任,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杜元钦不以为然,也听不进去,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扑向张绍金就要刺过去。所幸张绍金一直防备着,与他之间隔了一张书案,他拼命往后退,又趁势大喊起来,但高呼了几声,都不见又回应。

杜元钦冷笑着说:我已将书房附近的下人调走,如今的你就如同当年的韦刺史,不会有人来救的。说完就举刀朝着张绍金心口连刺了三刀,张绍金吃通脱力,鲜血顺着刀口往外喷涌,将衣衫浸得透湿。

见张绍金再无生路,杜元钦也不做停留,准备趁着夜色离开。

正这时,窗格上亮起一点火光,等他聚目去看时,那点火光黏上窗格,又迅速绵延开来,只一息的功夫就将两面墙点燃。

杜元钦想要赶紧从门口逃出,迈开一步,却似烂泥拔住腿动弹不得,往下看时,是张绍金拼尽最后的力气将他的腿抱住,面上极力忍着疼痛嘲弄道:哈哈哈哈,我说过,张家倒了,下一个就是杜家。

羽墨守在屋顶,火势涨得迅猛,像是早被人动了手脚泼了火油。

屋顶待不得,他只能离开张家,在附近观望着。

张家宅子里一片混乱,下人们一趟又一趟拎着水桶救火,那火势却趁着轻风越发恣意狂放。杜四娘在人群中哭嚎着呼唤杜元钦与张绍金,终是没能再听到一点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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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想过查明案情,抓出幕后真凶后要如何处置张家和杜家这些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未动手,凶手却已叫他们自相残杀起来。

可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这些人都是帮着他们布局计划,即便不念在他们劳苦功高,也该考虑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如此挑拨离间,稍有不慎他们倒戈相向,岂不是自掘坟墓了?

除此之外,宁知越还想不通,究竟是谁在张家放火?

“你们就一点没有留意到?”

羽书和羽墨摇了摇头,两人对视一眼,停顿一下,羽书迟疑道:“其实也并不全无线索。属下从杜家那儿得了消息赶过来时,看见有一个年轻男子,缩着头在人群中看着张家的大火,只属下并不认识那人,与路人问了一句,那人看了一阵,忽而惊住,口中喃喃着‘怎么看着像是陈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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