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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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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料想过姚珂翌日会来慈安寺,不过比她预料的晚了半日。

晌午过后,姚珂气鼓鼓地冲在前头,问了宁知越所在,直奔禅院来,却在看到宁知越后,气势陡然消减了一半,瘪着嘴委屈嘟囔:“你怎么一声不响突然就在寺里住下,虞七郎到宅子里传话时城门都关了,你是故意和他商量好的不成?”

宁知越擎着茶盏抿了一口,斜眼瞥了她一眼,“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姚珂气得一噎,就算是故意,她也拿宁知越没办法,只得哼哼两声。

她来汜州本是想着在阿姐发现之前将二哥和敏敏一同带回越州,可打从到了南漳县,就没见过二哥人影,如今知晓陈家这些年的变故,敏敏要查清真相无可厚非,二哥要帮忙……她也想帮忙。

陈兴文的转变与她关系甚重,虽说那时她还年幼,但恶语伤人已成事实,陈家和敏敏这些年的遭遇也因此而起,不是她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就能化解得了的。

但敏敏对她冷淡尚可解释得通,二哥躲着不见她又算怎么回事?

姚珂也不与宁知越请示,厚着脸皮就在她对面坐下,觑着她面上神情淡然,没有赶人的意思,小心问道:“二哥究竟去哪儿了?”

良久,宁知越只转着手中的茶盏,并不回答。

不想回答,也是真不知道。

虞循只说他与十一郎,还有石僧随着祝十娘夫妇去追查那几个地痞泼皮,并未说过去了哪儿,但依她猜测,当是在崇川县的某处地方。

姚珂早知得她一句话不简单,并不气恼,又自说自话道:“来之前我也去想去问虞七郎,但听许县令说,他去了汜州,临走前仿佛也在寻二哥的下落。”

果然,宁知越听到这话有了些反应,只一瞬又沉寂下来。

姚珂像是知晓如何引起宁知越的注意,又兴致勃勃地打开话匣,“我听许县令说,虞七郎昨日回城后又去了张家和杜家,回了县衙后便说要往汜州走一趟,只不知是为了什么。”

“还有,今日我本来想着去县衙寻了虞七郎问话,再往慈安寺来,但那会儿正巧碰上许县令调遣差役们出去寻杜元钦和杜元铭。”

“杜元铭?”

宁知越总算是开口了,姚珂使劲点头,“杜元铭是杜元钦隔房的堂弟,杜家二房的独子。我听了这话,与许县令打听怎么回事,他便说杜家今日一大早,杜宅里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杜家大房和二房吵闹起来,似乎动静很大。

“许县令带着人过去时,就见杜二夫人和杜二老爷瘫坐在地上,杜二夫人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口中却高呼着杜元钦要杀了他们二房。”

见宁知越疑惑沉思起来,姚珂方觉这半日的奔波也没有白费。

“关系到张家和杜家,我想你知道了这事也会去打听,所以来之前,已打听清楚了。”

事情的起因便是昨日晚间虞循先后拜访张家和杜家,从张家离开时,张世恒忽然说起他的大娘子现在杜家劝慰她嫂嫂,正好与虞循一起前往,一则他可劝杜元钦,二则将杜四娘接回张家。

等去了杜元钦不仅不在,他那大娘子魏氏反奇怪,问张世恒,杜元钦怎么没与他在一块。

张世恒不知情由,但得杜四娘眼色,还是帮着杜元钦隐瞒,这便叫魏氏以为杜元钦又去帮杜元铭处理烂摊子。

杜元铭比杜元钦就小了两岁,却是从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素日里常宿花街柳巷,又爱仗势欺人,没少与人口角争执继而动手将人打伤打残。

杜家养着二房、三房这一群只吃饭不干活的亲戚也就罢了,偏偏这二房的夫人也是个倚老卖老,爱占便宜的主儿,张世恒在外边替杜元铭收拾各种烂摊子,魏氏则要在宅子里应付这位二夫人各种刁难。

一回两回的魏氏也就忍了,但那二夫人贪得无厌,瞧着大房里一点好东西,先是软磨硬泡,行不通则哭哭啼啼的提起往日大夫人亡故,杜元钦兄妹两个由她抚养长大的恩情,逼得魏氏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顺从。

只这样的日子久了,魏氏也不耐应付,对着二房一家三口都每个好脸色,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争斗。

两个月前杜元铭就在崇川县惹了一个官户,叫人打了鼻青脸肿,断了条腿,还不肯放人,杜元钦只得亲去给人低声下气地赔罪,如此再三,那头才终于肯放人。

魏氏自己心里憋屈,也心疼丈夫为了这么个污糟人作践自己,更是对二房满腹怨气。偏那个二夫人毫无愧疚之心,更看不人脸色,天天来她跟前哭诉叫嚷着要灵芝、山参等贵重药材补品给那个祸害养伤。

这等东西平日里家中并不曾短缺过谁,杜元铭受伤后,魏氏也是命人将补品、药材流水般的往二房里送,但杜二夫人仍是不满足,如此忍了几日,魏氏终于恼了,与杜二夫人大吵了一架,更是扬言日后杜元铭再惹了大的麻烦,便是死在外头,也绝不叫杜元钦去给他收尸,这话若有一点假,她便与杜元钦和离,再与杜家没有任何瓜葛。

这一场闹过,杜昆虽恼杜元铭不成器,杜二夫人贪得无厌,但顾念着与杜二老爷的兄弟之情,也只得做和事佬,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面上虽是如此,魏氏却是真较了劲儿,一定要杜元钦保证,再不会管二房,尤其是杜元铭的死活。杜元钦爱重魏氏,也都一一应下,如此才算平息了一阵子。

可昨晚魏氏听得这个消息,怒气顿起,气得浑身发抖,就站在大房与二房院子连通得走廊上哭天抢地得叫骂起来。

那杜二夫人也不是个能忍耐的性子,听得魏氏第一句叫骂,也冲出院子,两人就面对面的对骂起来,后来还动手扭打起来。

不过,也是两人对骂间透露出一个消息。

杜元铭自被打断了腿,也安分了好些日子,只在城内的几座妓馆厮混,到了晚间便自觉会杜宅里来,更甭提闹事了。杜二夫人道魏氏将杜元钦训小狗似的管得严,指不定早腻味了她,在外头养了相好的,还特意将杜元铭叫出来作证、起哄。

魏氏嘴上不肯输了阵仗,只说不信,又逢杜昆从外头赶回来劝架,先把虞循送走了,再来指摘魏氏当着外人的面闹得如此不堪。魏氏早顾不上这些,逮着张世恒问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张世恒只说不知道,魏氏便觉得他是在帮着杜元钦隐瞒,杜四娘也随着魏氏气恼,叫张世恒说实话。

张世恒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段日子我和他都没有在一起带很久,他跟我说的就是处理杜元铭的事。

两边口风对不上,魏氏整个人顿时垮了下来,哭得昏天黑地,只说杜元钦连张世恒都瞒着,想是怕杜四娘知道了告诉她,这事当是真的了。

张世恒不知说什么劝慰,杜昆这时又开了口,称他叫杜元钦去办些事,不方便对外说,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

话虽如此,魏氏已听不进去其他,只由着杜四娘将她拥着回了房,又陪着哭了几回,劝了数遍,迷迷瞪瞪昏睡过去。

这事到这儿本也就差不多了结了,孰料今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杜元钦回了屋。魏氏半夜噩梦惊醒,枯坐了半夜,两个眼睛肿得核桃般大小,见了杜元钦只心灰意冷地要和离。

杜元钦一头雾水,几番问话问不出全情,叫了魏氏的丫鬟来问话,方才弄清了来龙去脉,登时怒火中烧,就往二房院子里闯进去。

杜元铭尚在睡梦中,被杜元钦从床上揪起来直摔在地上,拳脚交加,登时院子里就被杜元铭的鬼哭狼嚎充斥着。

杜二老爷吓得腿软,缩在角落里,忙叫人去报官,杜二夫人则扑到杜元铭身上,替杜元铭挡了几脚,终于等到杜昆来了,才将人劝住。

杜二夫人哭号着叫喊“杀人呐,没有伦理王法呐,自己养大的亲侄子要杀了他的婶母和弟弟啊”

杜昆见这动静闹得越发大了,担心邻里听见,有辱家门,因说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

于是,将魏氏也叫了出来,一家人当堂对峙下来,杜元铭还是说自己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做,分明是杜元钦自己心里有鬼,拿他当背锅的。

偏杜元钦一句也不辩解,只对魏氏保证,绝无二心。杜元铭见他说这般没轻重的话,越发以为他心虚,更得意起来,又要说些拱火的话,惹得杜元钦脾气上来,提脚就往杜元铭胸口踹去。

但这一下又被杜二夫人给挡下,从正面生生受了一脚,整个人往外飞出半丈地,直撞在柱子上,砰然倒地。

杜元铭见此吓得不轻,不敢去扶杜二夫人,却逞一时之气,一边往外跑,一边叫嚷要将他做的好事都宣扬出去,杜元钦也跟着追了出去。

就是这个时候,许仲昇带着差役们赶来,杜二夫人见状,支撑着起来,说话断断续续,却仍是与许仲昇哭诉杜元钦要杀了她和杜元铭,让许仲昇去救人。

许仲昇正不知所措,杜昆则说这是玩笑话,但杜元铭和杜元钦相继负气跑出去,也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也的确需要人去找,就烦请差役们去将人找回来。

姚琡一气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一口,才算缓过一口气。说

“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我本来以为会发现新的线索,不过听起来都是他们家里的一些小恩怨,没有有用的。”

宁知越并不觉得,事情从张世恒摸不定杜元钦的行踪开始就已经开始显露出不对了。

以她们所知,张家和杜家的生意不分你我,张世恒又娶了杜元钦的妹妹,两人本该是同进同出打理生意,但杜元钦却开始瞒着张世恒行事了,这很不对劲呀。

杜昆的说辞一定是掩护,但他没在最初就拦住,会不会是他也不知道,只是听了张世恒的话,才为其周全?

凶手本就是为了平衡局面,让张家和杜家同时存在,杜元钦如今有了秘密,张世恒即使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难免不会对杜家其疑心。

想到此处,宁知越忽然笑了起来,竟然就这般容易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戏码。

过了一会,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郭良和邓天锋无缘无故死了,尚可算作是凶手抛出来打消众人疑虑的替罪羊,但张家和杜家……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更加团结,一致对外,至少是对她再设圈套,怎么开始内里互相私斗了?

不管是凶手安排杜元钦做事,还是杜元钦自己有了别的想法,他们都应该很清楚,这一举动就是在准备舍弃另一方了,现在的形势明明是他们比较有利,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宁知越想不通,但人一定得继续盯着,虞循不在,萧盛和李漳也都不在城里,她得回去看着。

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宁知越起身便往外走,姚珂连呼几声,将人拦住,“你干什么去?”

看在她带回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的份上,宁知越好歹冷淡回了她三个字,“你管我。”

姚珂瘪瘪嘴,她才喝了一杯茶,她就翻脸不认人了,但目光、脚步还是紧随着她。

芙蕖看出宁知越意图,也往前来替姚珂找台阶,因问宁知越,“娘子是不是发觉了其中的疑点,要回城里去?”

宁知越没说是与不是,但表情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姚珂眼睛一亮,又得意起来,显露一副你快夸我聪明的模样,“我想不出有没有问题,不过你们都不在城里,他们做了些什么都没人知道,我出城的时候就派了羽书和羽墨在城里看着,有消息就会传来的。”

宁知越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折身又回到窗边坐下。

**

一连三日,宁知越就守在慈安寺里等着外头来信,不过信没等到,险些没被姚珂吵得头都炸了。

这三日里,几乎是她走到哪姚珂就跟到哪,还总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在禅房里宁知越就算是单独关了门,耐不住姚珂就住在她的隔壁,窸窣的语声就算已被勒令压低,还是能传过来。

等到第四天,宁知越终于忍不住了,随着寺里僧人起了大早,一同往经室去听僧人念经。

只等她坐下不久,边上又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姚珂打着哈欠,眼睛都没能全睁开,已再她边上坐定,还不忘问她,“大早上的,你来这儿干嘛呀?”

话一出口,经室里只回荡着她的声音,引得一众僧人都看过来。

芙蕖轻轻戳了她一下,姚珂恍悟到自己身在何处,也就噤了声,眨巴着眼睛只盯着宁知越。

宁知越全做看不见,闭了眼,听着僧人诵经声,神台清明,心内却是越发的乱了。

虞循去汜州已经三天了,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城里也没有一点动静,姚琡与周陆然、石僧的下落也至今还不明,凶手又是那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动,她总觉得接下来还有什么在等着。

事情越靠近尾声,她的把握反而没有之前足,若凶手冲着她来,一切尚且能在掌控之中,但这段日子下来,出现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受掣肘也越多。

她睁开眼,环顾经室,领头诵经的是寺里的住持,环绕其打坐的一众僧人无一个偷懒,便是年岁不过八九岁的小沙弥嘴里也念念有词。

再瞥向身侧的姚珂,她倒是心无旁骛,在哪都能睡着,芙蕖也跪在身后打盹,见她看过来,立马睁大了眼,无声询问她怎么了。

宁知越摇了摇头,仍旧坐正身子,肃清心中繁杂。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一声钵音震响经室,宁知越睁开眼,外面天已大亮。

姚珂被那一声刺耳的响声惊醒,恍恍然左右看去,不见宁知越,正待着急,芙蕖指着一处,姚珂这才瞧见上前与住持见礼的宁知越,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经室里众僧人已散尽,门外也来来往往有许多僧人手托着堆成小山的香烛经幡经过。

宁知越记得,这样的情形一般是寺里有盛大法会,但往常该是四月初举办,五月没有,如今已是四月末,怎么在这个时候举办?

住持含笑提点,“平宁公主不日将至,这是殿下特意吩咐下来的。”

是了,她身在寺中,险些将这件事给忘了。

随即转动眼眸,似闲话般问道:“听闻公主与驸马常来寺中?”

“的确如此,公主与驸马都诚心礼佛,自病后常来寺中小住一阵,也每回都布置七日祭坛为亡者祈福。”

“亡者?”为谁?

住持目光慈和地看向她,有好一阵,宁知越不免心虚慌张,故作轻松地解释,“好奇而已,随便问问,想不到公主天潢贵胄,想不出要祭奠什么人。”

住持并不探究,也未曾言语,姚珂却在此时接话,“有啊,公主的生母德妃,公主还在襁褓中德妃就在救皇帝时重伤去世了,不过京中皇陵自有专人祭祀,公主想必只是思念母亲才设的祭坛。”

宁知越反驳她,“公主来了汜州这么多年,德妃的忌日一定每年都有特定的时候祭祀,总不会是两年前突发奇想开始到寺里来的吧?”

“就是之前没想到,如今突然想到了。”姚珂不服输的气性上来,非要印证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要住持说个明白。

住持慈悯笑了笑,只道:“宁施主说的在理,公主的确不是为德妃娘娘作祭坛。”

“啊,那还有谁?”语罢,突然想起来,低声道:“会不会其实是驸马设祭坛?冯家那么多人冤死,只剩了他一人,一个个轮着来都得好几年的吧?”

住持双手合十,并不回答,只道:“这是公主与驸马的私事,不便外传,两位施主还请见谅。”

姚珂嗤了一声,还想争辩两句,宁知越已经笑着应下,“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住持不必放在心上。”随后便要走,转身之际突然又顿足,故作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我之前在来的路上途经一座荒废的观音庙,瞧着殿内还有一个签筒,一时兴起求了一签,但未能解签,不知住持可否为我解惑?”

“愿闻其详。”

宁知越顿了顿,“第二十八签,不知是好是坏?”

住持微怔,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方解释,“施主福德无边,第二十八签乃上上签,因果相循,施主所求皆能得偿所愿,一切疑惑也会有拨云见月之日。”

宁知越喜不自胜,“果真如此,这签竟是不同寺庙可以相通的?住持莫不是有意宽慰我?”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所言句句属实。”

宁知越掩不住笑,与住持道了谢,又说:“住持对签文记得如此熟悉,想来寺中求得此签的人颇多吧?”

“求得上上签的人确实很多,但第二十八签的只有一人。”

宁知越奇怪,这么多人求签,住持竟然记得如此熟悉,想必是公主尤为特殊?

正待再开口细问之时,殿外霜英领着羽书和羽墨匆忙赶来。

不做停顿,开口便道:“县主,五娘,杜元钦和张绍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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