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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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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黑压压的云层直逼房檐,空中也斜斜洒洒飘着雨丝,阿商往施宅来请,虞循与许仲昇已前往陈宅外等候。

昨日夜里虞循与许仲昇商议了既定的章程,特地命阿商来通知了一声,又隐晦传达了姚琡今日不会回施宅的消息。

姚珂堂而皇之住进施宅,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宁知越接受了她,听闻他们要去陈宅,全忘了自己来南漳县是来做什么,也嚷嚷着要跟去。

宁知越一记冷眼,姚珂讪讪地闭嘴,心里却还是不服气,她可不是死脑筋,哥哥是为了从宁知越这儿打听三哥的下落,总不会跑远了去。

只宁知越对她爱答不理,姚珂又不敢在她跟前招惹,只能去求施绮代为说情。

施绮更是头大,这一个、两个、三个,各个都不让人省心,宁知越和姚琡倒还好些,两人毕竟都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姚珂却是长在平南王身边,骄纵着养大的,脾性是活泼,却娇气十足,只对宁知越犯怵,待旁人是亲近些的软磨硬泡,不熟的颐指气使,来她宅子里不过一个晚上,除了对她自己的婢女侍卫挑剔,将她宅子里逛了个遍,从人到物挨个摸了底,指摘个遍。

可算还是看在小时候有些交情的份上,没将她也点评一番,只拉着她不厌其烦地与她罗列,宅子里该如何装点布置,宅子里丫鬟护院给填补充足,后厨的菜色该如何安排,屋里床褥软被该用怎样的料子……

听她说说,就当消磨时光,也就罢了,偏她说到兴头上,也不管那是什么时辰,就要指使人去安排布置妥当。

施绮是无法,悄悄给春杏使了个眼色,宁知越闻讯而来,只一句“你要耍你县主威风滚王府去耍,再敢挑三拣四,扰得大家不得安宁,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姚珂立瘪嘴安静下来。

但她本是为了去陈宅来找施绮商量的,现下又惹恼了宁知越,不敢大声出气,只挽着施绮胳膊哼哼唧唧地撒娇,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施绮被她磨得没了法子,姚珂的不依不饶也不是谁都能招架得住的,不得已给她支了个招:你跟着去了谁能拦着你呢?

果然,宁知越虽然对她视若无睹,却也没法赶她走。

**

陈家宅子在城东武清坊,五间三进院子打通,占了大半个坊里。

只陈家败落之后,两度转手,到了张绍金和杜昆手中,原叫几个护卫在宅子里看守,不了女鬼之事闹得越来越大,坊里人人自危,也都纷纷搬离,原本是南漳县最彰显富贵的地段,如今凋敝得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连沿着临近街巷得坊墙倒塌了,也无人打理修葺。

宁知越几日前来此,于浓夜中突至,顾虑着跟踪之人,只觉当时坊中静谧非凡,不想日间经行,也是这般寂然无声,直到临近陈宅正门,才听得突兀的人声——似乎有不少人,还在叫嚣、争辩着,待看到马车驶来,嘁嘁喳喳地声音渐而转小。

宁知越远处就看见陈家宅门外虞循与许仲昇立于阶上,阶下围堵了数十人之众的乡民被一班衙门差役拦下檐下。门前左檐下一群僧众悄然静立,边上周陆然与石僧面露焦色,格外显眼。

见宁知越来了,那些乡民才放低了声,与临近之人窃窃私语,似乎颇忌惮她。

宁知越未曾理会,越过人群,直直朝虞循走去,四下又扫了一眼,姚琡不在,张家人与杜家人似乎也不在。

“张老爷与杜老爷是要出尔反尔了?”

她话音刚落,虞循还未曾应答,阶下邻近有人听到,愤懑出声,“张老爷与杜老爷是为咱们百姓好……”

宁知越陡然转头,直直盯着说话那人,他那个“好”字吐出一半,又咽了下去,将头垂下。

“许县令还未能安抚下百姓?”这话是对许仲昇而言,她却看着阶下的人群,一一扫过人群中的脸。

“这……”

“这什么?你是县令你还管不了你治下的百姓了?”姚珂忍不住插嘴,又想到宁知越,心虚地朝她看去,见宁知越只是回头瞥了她一眼,未曾说什么,才重又有了底气,“我来了两日,可将你们县城里的事都打听了个清楚,你们南漳县百姓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这你都管不住,你这个县令怎么当的?

“要知道这种聚众闹事的,多是有人从中挑唆,就比如这种起头叫嚷的,怎么,就你懂得多,嗓门大?”她那挑刺的毛病又犯了,见了谁都不满意。

她上下打量那说话的人,年纪还算年轻,约莫不过三旬,面皮微黄,眼珠一直乱转,显得心思杂乱,“我瞧你也不是儒生打扮,读过几天数书,就敢大放厥词,那张老爷和杜老爷好哪了,就你最明白?不说本县主都到了,陛下钦命的钦使和你们县的县令都请不动他们大驾,如此目无纲纪,藐视朝廷,你们竟也敢附和推崇?”

“县主言重了……”张绍金与杜昆乘马车姗姗来迟,行到跟前见了礼,“正巧家中有事耽搁了……”

姚珂不惯着他们,冷笑两声,“呵呵,有事耽搁,还真是巧呢,这事真是长了眼,专挑这个时候,又偏巧只你们家中无人,非得你们二人亲力亲为。你莫若称病在家,再请个相熟的大夫掩饰一二,也比如今这说辞强。”

众目睽睽之下,张杜二人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只道这位县主与宁知越是一个路数,也不敢再反驳,请示了虞循,当着众人面开了门。

朱漆斑驳的两道大门被推开,扑簌簌地在檐下扬起厚重的灰尘,待尘埃落定,内里展露在众人视野中,阶下百姓俱是瑟瑟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议论起来。

杜昆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提醒的我们也都提醒过了,你们一意孤行,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就管不了了。”

他这话一出,又煽动着百姓纷纷抗议,言语颇不好听的。

姚珂才笑消下去的怒火,霎时又被点燃,就站在台阶上怒喝一声:“放肆,官府要查案,容得你们置喙。”

这回有人更大胆了,不服气道:“这是我们南漳县的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姚珂冷笑:“呵呵,你们南漳县的事,什么时候南漳县是你们的了,许县令,仅查案去看一眼宅子你们就推推阻阻的,莫不是你们沆瀣一气,勾结起来想要谋反吧?”

谋反这等帽子可不是那么好被扣上的,许仲昇吓得忙说不是不是。

姚珂却是不饶,“不是你还愣住愣住干什么,这等满嘴秽言,大逆不道之人,当着众人的面都敢说出这样的话,谁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还不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这个县令是做摆设的吗?”

说罢,扭头看了看杜昆,又瞧一瞧张绍金,“哼,一时拖拖拉拉,一时煽风点火,早听说陈家在时你们不闻其名,陈家一垮你们倒做了主,说什么顾念旧情买下宅子,别是宅子里藏了你们害人的罪证怕被发现,故意买通几个小民,从中作梗。”

姚珂脾气上来,全然不管不顾,两个丫鬟也没拦住她,若是透露了五娘他们查案的线索,五娘可是真会生气的。

看了两个丫鬟的面色,姚珂后知后觉自己犯了错,下意识去看宁知越脸色,只见她与虞循似在说着什么,根本未曾留意这边,而一旁张绍金朗声赫然辩驳:“我等敬县主身份,却不能容忍县主如此污蔑,无凭无据,给我二人泼上着一盆脏水,虞钦使、许县令……宁娘子,难道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宁知越被点到名,似是没听到一般,从与虞循低声絮语中回神来,显得茫然,“怎么,要进去了么?”说着就要往宅子里进,还煞有介事地回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与虞循道:“我觉得是很可疑的。”

张绍金怒气高涨,拦下两人又重复了一遍,质问虞循与宁知越,“难道要坐视不理吗?”

宁知越这才恍然似的在门前转身,沉了脸瞧瞧姚珂,又看了一眼许仲昇,最后问虞循,“你觉得怎么处理?”

虞循忍住笑,正色回道:“这是南漳县,你该问许县令如何处置。”

宁知越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又去问许仲昇,许仲昇支支吾吾,半天挤出一句话,“下官还是听听二位高见。”

宁知越故作讶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又有前例,何须听我们的。”在许仲昇诧异的目光中,她话音一转,“此前张郎君与杜郎君污蔑我时,许县令不也‘例行’盘问过我,今日也大可问一问这二人,而二位呢,也用不着生气,正如两位郎君说的,空穴不来风,不查一查,如何知道清白不清白。”

那两人吹胡子瞪眼,眼见就要发作,宁知越又补充,“诚然,你们后来向我致歉了,但也是我有诸多人证,你们也可自证清白,最后真是冤枉,叫她与你们稽首赔罪就是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原以为当日之事已经过去,没想到等到今日还能叫她摆一道。

张绍金咬咬牙,“我们自是有人证,只县主的赔罪我们担当不起。”

许仲昇也讪讪然,见张绍金与杜昆自己认下,他也顺着打了个圆场,只道姚珂是口不择言,将此事揭过,又以慈安寺住持在此,本就是为驱鬼而来,从前也有过,而今也不过再多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将一众百姓驱散。

紧接着指派几名差役去将以往做法事之处收捡出来,领一众僧人进去,这才转为宁知越和虞循带路,往宅子里去。

**

宁知越于陈宅有一个疑点,女尸肯定不会是陈家池塘里漂出外河道,但女尸身上的证物,还有陈小川那里发现的簪子,一定是从他院子里出去的。

她尚且在陈家时,就丢了龙凤佩,簪子指不定何时不见的,不一定就在陈启正到陈家前的那五日里,只她觉得她那方院子里藏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否则如何解释那两个护卫在她院子里看见了所谓的“无脸女鬼”?

玄素没有提过这一点,想来她也是不清楚这件事,也没机会调查的。

而方才她与虞循确也议论过这一点,他为那七名死者的疑团而来,关注的重点更偏向于那七名亡者。

虞循以为,除去了李开济,最先两名死在陈宅里的人,不好说凶手是不是为了诬陷陈家,但这样平淡又离奇的死法给陈家造成的冲击也并不是直接的,较之后来的接二连三有人溺水,这两人的死更为诡秘——他们或是突然消失,或是在绝不可能出现在后院时,都在第二天早上发现在池塘里,除去鬼神之说,更符合凶手利用某种手法杀人。

再有,凶手能在陈宅杀人,这人一定出自当时的陈家,如今不止他们要查出此人,幕后真凶在这两年里也一定想找出这个人。

若以幕后真凶是曹荣来推敲,陈家里有多少人他们再清楚不过,这些人的底细和后来的下落他们都有办法知道和处理,但这两年里还是没能让凶手找到……

他觉得或许是他走入歧路,当年谋害在陈家谋害那两个商人的,有没有可能不是李漳的帮凶?

他后来重又查看过公主几次犯病与几名死者的联系:胡长发死在公主落水后一个月,钱礼的死也只能勉强与公主算在一天,直到李开济的死,才算是真正精准到时辰的把控。

他们之前以为公主犯病突然,李漳也是偶然想到用公主作伐子杀人,但现在想来,李漳不可能在杀第二个人的时候就算准了“仙子笑”的存在,正常的顺序应该是知道了“仙子笑”然后想出了用公主作为被鬼魂侵扰的对象,致使京中知晓公主的病情。

简而言之就是,李漳以公主为名杀人应该是从李开济开始算起,之前两个商人的死,另有凶手,而凶手是谁……似乎显而易见,但目的呢?

这两人一个死前经过陈宅后院,又是在后院池塘边失踪的,另一个也曾游过院子,也曾出现在池塘附近,还险些到了陈玉的院子里,所以问题仍然是出在陈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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