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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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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琡好说歹说,百般劝慰,千般威胁,宁知越还是要随许仲昇回南漳县去,我行我素,丝毫不容商量。

姚琡搓手顿足,甚是后悔。

他早知宁知越扮做杂耍伶人藏进了平宁公主的别苑,不过是碍于王府里的戒规和二哥多年来对他耳提面命的嘱咐——为避免惹人猜疑,绝不私入世族贵胄之家,他没敢贸然上门将宁知越逮出来。

琢磨着,左右等到四月十二后,她想待也待不住了,届时就将人逮了即刻送往越州。

直到他手下的人打听到南漳县的那场事故殃及到宁知越身上,因那车夫的证词,许仲昇还有让她顶罪的意思,哪还坐得住。

本来此前虞循与宁知越同进同出别苑,他就知晓虞循也来了汜州,瞧着他们还颇为熟稔,虽不知是何时认识的,但他与虞循同在京中多年,多少有些往来,也知道有他在,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无辜受冤,宁知越必定也不会有事。

只是等他看到韩阳平、计逢带着许仲昇起了个清早,神色严峻,行色匆匆地赶往别苑,他也没法干坐着等消息了。

不管怎么说,宁知越是因他才能离了京,来到这个地方,他不能看着她出事,即便她自己能解决,他也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回京或者回越州去,二哥和阿姐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但宁知越犯了倔,一说要去南漳县证明自己的清白,二则是弄清楚到底是谁要诬陷她。

他是真着急啊,早知道就不听她的,随她出来找三哥的下落了,被这小丫头骗了不说,还摊上这些事。离开京城已经有一阵了,他与宁知越一齐失踪,二哥虽能推测出这一定是宁知越的主意,但没有他从旁相助,宁知越怎会离得了京?

这时节阿爷和大哥都在京城,再不回去,那才是真不好收场。

她自己么,倒还好,有阿姐宠着,替她顶着,他是帮忙的,不说阿姐不会理他,反倒也会跟着叱骂他将宁知越带走了。

姚琡越想越觉得心焦,哪怕是上了去南漳县的马车,也没有停止劝说,但不管他怎么劝,宁知越还是无动于衷。

末了气急败坏,问她来汜州究竟想做什么,宁知越又是装聋作哑,不言不语,真没了法子,他也只能给边上的虞循使眼色。

**

绿珠和映秋一死,凶手只会更加无所顾忌,不查明陈家、女鬼的诸多传闻,再留在别苑只会引他卷土重来。

虞循依照此前已琢磨出的计划,与公主陈明内情,请辞离开别苑前往南漳县去调查真相,又要了几个侍卫随行,李漳就在同行之列。

此行前路未知,但危险重重是一定的,卢毅很是担忧虞循安危,又特地将萧盛也指派给他,虞循并未推辞。

于是,待到临行前,虞循格外交代了洛长史与漪兰姑姑,他这一去,是顺从凶手的意图找出幕后那股势力的真实行凶证据,虽然如了凶手的意图,凶手暂时因当不会对公主下手,但他们也不能减少防范,还是要时刻注意公主的安危,最好就是回到公主府去。

漪兰何尝不觉得去公主府要省心,但公主不肯,还是坚持留在别苑里,又道凶手真正的目的不在她,即便真做什么也不会殃及性命,何况现在大家都警醒了,小心防范就是了。

言以至此,虞循也便多说,便趁着宁知越要与许仲昇一起去南漳县,也随行了。

姚琡的示意,他不是没看到,但是他始终觉得,今日这一出,宁知越太过沉稳镇定,不仅像是心里又成算,还像是早有预料,只等着这一刻到来的称心。

他比姚琡更想知道宁知越来汜州究竟是为何,在她入公主府前,还做了些什么。

两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身上,宁知越想忽略都很难。

她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两道目光,心里琢磨着这桩案子。

经过许仲昇和姚琡的解释,她已经可以完全推算出那些人做的手脚了。

先用一场马车失控伤人将她牵扯进去,又故意放过王春,再杀害那五名商人,等着王春回来,由他作为指认自己最有利的证人,指控自己杀人的罪名。

一环扣一环,一开始就是将她往绝路上推的死招,若非她自己早有准备,虞循、姚琡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凭借那些人与官府的暗通款曲,今日她能不能逃脱呢?

很悬,这桩案子里有诸多线索有待查访,许仲昇却只听取了王春的证词,就信以为真,巴巴地到公主来把她当成凶手,要带回南漳县衙去。

有意无意说不准,但也算是确凿了她的推测——汜州也好,南漳县也好,所有官府官员一个都不能信。

汜州往南漳县有半日路程,虞循与姚琡显然是昔日在京中相识,表面上看着姚琡并不待见虞循,但依次情形,途中难免会提起南漳县、陈家,姚琡对此毫不知情,要是胡乱说话,坏了她的计划怎么办?

“宁敏敏,别装聋作哑,我告诉你,你指定得跟我回越州去。现在二哥应该还没有将你回来的消息传到越州去,趁着阿姐还不知道前,咱们回越州还有一条活路,等阿姐知道你不仅自己偷溜出三哥身边,又丢下阿岁和阿礼偷溜出京,你看阿姐怎么罚你。”

宁知越很嫌他聒噪,睁眼瞥了他一眼,嗤了一声,“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你我的行牒马匹都是你准备的,没有你我出不了府更离不了京,二哥会不知道是你将我带走的?”

姚琡气得指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得知宁知行要去带宁知越回京的消息,他就想跟着去,但宁知行不准,他也不敢造次,只能在京城巴望着等着他们回来。

谁知宁知越一回来就被宁知行关进院子里,还派了许多的护卫丫鬟把守,天牢里囚犯都没有看得这样严的,便是他也不让见。

不过得益于大哥也回了京,二哥还是放她出来见了人,于是乎,他也就没禁住宁知越用他最想知道的三哥下落诱惑,答应了跟她悄悄出京。

阿爷和大哥都在京中,他的行动也没有那么受限,当即准备了一切出京所需的东西,也和宁知越密谋商量好了等着上元节那一日,趁着二哥和二嫂要去参加宫宴,他们则趁机溜走。

上元佳节,二哥与二嫂要去参加宫宴,府里还有两个小儿吵闹着要去看花灯,二哥到底心软还是将宁知越放出去,只是也多了一个心眼防着她有没了踪影,便将阿礼和阿岁两个孩子托嘱给她,以此作为约束。

他是一点没想到,宁知越前脚满口答应一定照顾好侄子侄女,转头让他安排人看护好两个孩子,等他们一走就将人先送回府里去。

逃出京城计划相当的顺利,到了城外,他的两个随从早已准备好了马匹和行囊。宁知越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许久没有回来,好歹也要先回越州去看看阿姐,他想也是这么个理,他也很久没有回过越州,只是这个时节阿爷阿娘还有大哥都在京城,他突然回越州,叫宁公和阿姐知道了不免又得受骂受罚,便想着在将近越州时与宁知越暂时分别,等她见过阿姐了,他们再汇合去找三哥。

谁知道着小丫头一分开就转道没了影,他在客栈等了几日才忽然想到阿姐知道宁知越回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她走,肯定得多留一阵,或者干脆将人留在越州。

想到此处,便觉得宁知越犯傻,没想到这层,于是派人去武安侯府外悄悄打探,才知道犯傻的人是他,宁知越根本就没有回越州。

亏得行牒做不了假,他知道宁知越一定会去汜州,这才匆忙赶路追上了人。

现在倒好,三哥没见着,他还把自己搭进去,回去了指定少不了一顿罚。

他看虞循在打量他俩,心里也觉得来气,看虞循更加不顺眼,瞬间调转矛头,“你看什么,我还没问你呢,听说你去了外祖家,我记得你外祖在邢州,怎么来了汜州,还和我们敏敏认识了?”

虞循:“公务在身,不便回答,世子见谅。”

“公务?你官复原职了,什么时候的事?卢尚书那老头也肯答应,圣上果然还是偏袒你的?”

虞循攒眉,“世子慎言,即便不在京城,有些话也得深思再说。”

不说就不说,跟二哥一个德行,太无趣了。

他偏头又瞥了一眼那个有趣的,有趣是有趣,但也太过鬼精灵,叫人摸不着头脑,明明离开京城时还客客气气,哥哥长哥哥短的,出了京城,不仅算计他,现在还对他爱答不理的,两厢对比之下……有什么可对比的。

他想起被虞循岔开的问话,没好气道:“谁管你做什么,你先说你和敏敏怎么认识的。”

那日在汜州城里,他与两个随从看的十分清楚,宁知越与虞循那个小厮待在一处,后来像是察觉到了他跟踪,又匆匆忙忙跑去刺史府藏身。等再出来时,就是和虞循两个人,这分明就是去找虞循的。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虞循没有回答,只看了宁知越一眼,见她面上生出一丝不耐烦来。

这趟到汜州来,宁知越明显隐瞒了很多事,不止是针对他的不信任,似乎对所有人都存有顾虑,姚琡也没想到她会到汜州来,也就是说姚琡并不知道陈家的事,那原先猜想陈兴文与宁公之间的关系,难道弄错了?

然后就听到宁知越语气不善,“怎么认识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姚琡不忿,“你怎么回事,出了京就一直跟我对着来,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真逼急了,我把你绑回去。”

宁知越不以为然,“就凭你,我一定在你动手之前先把你给绑了扔回去。”

姚琡气结,真要动手,他连同两个随从还真对付不了。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这真是给自己请了个祖宗。

“行,我不问,也不逼你回去,但你总得给我个底,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他像是猜到宁知越接下来的话,连忙补充道:“别说什么要查清谁诬陷你,就是几个与官府勾结的小贼,自有人去收拾,用你费这些心思?”

宁知越垂着头,顿了顿,沉吟道:“还有一些事……待我处理完,一定回去。”

姚琡更不明白了,“你能在汜州有什么事,我这几天也都打听过了,也算想明白了,三哥不在汜州,你才回来为什么突然就要来汜州?”

宁知越又开始装死沉默了,姚琡看向虞循,虞循觑了一眼宁知越,淡淡道:“世子莫要问我,我也不知。”

姚琡不信,虞循顿了顿,忽而叹气,“我是真不知,而且……我也很好奇宁娘子来汜州的真正目的。”

听他这么一说,姚琡觉得他话里有话,什么叫真正的目的,难不成还有假的目的?

虞循虽然讨人厌,但说话做事从来不搞虚的那一套,他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是真的有发生过什么。想来就是这段时间在别苑里发生的?

姚琡随即正色,收敛了之前的散漫,追问宁知越究竟怎么回事。

“你要是实话实说,我还能酌情宽限你几天,要是真惹出事来,就算我拿你没办法,我……我给二哥写信,或者阿姐,总有一个能治得了你。”

见宁知越听到阿姐还有些许反应,姚琡再接再厉,“这些年你虽不在越州,但也应当还记得阿姐的脾气,她要是知道你做了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撇下武安侯府上下,亲自来抓你都是有可能的。”

宁知越果然有了一点动容,姚琡说的并非危言耸听,阿姐的脾气她很清楚,尤其是遇上她的事,格外费心些,她之所以敢从京城偷偷溜走,即便被姚琡抓到了也无所畏惧,就是知道二哥或者姚琡在没有找到她之前,绝对不敢将她回来还在京城又被丢了的事告诉阿姐,不然阿姐指定要冲去京城问罪,谁都不想好过。

她是有办法让阿姐消气,也知道将她的目的告诉阿姐,阿姐肯定支持她来,但顾及她的安慰,绝对不会允许她自己来。可是如果不是她自己来,这件事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有个答案?即便阿姐不顾二哥三哥的劝阻帮她,以目前汜州的形势来看,就已经多方牵扯,皇帝已经防着平南王府和姚珲,要是阿姐帮她,也很可能让武安侯府也被猜忌。

更何况她现在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了,她不能就此放弃。

想到此处,宁知越叹气,不情不愿地说,是有些事,来汜州找人。

又是这样的说辞。

“找人?找什么人,你之前来过汜州,结识的朋友?找个人的事,还需要劳动你亲自过来,让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罢,见虞循又紧盯着宁知越,对这个说辞无动于衷,使他警醒,不禁怀疑起来,“你忽悠我呢?找个人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你要找什么人,我替你找就是。”

宁知越冷笑一声:“陈玉的侍女,玄素。”

虞循瞳孔紧缩,果然如此,她的目的就在陈家。

“陈玉,玄素……这两个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忽然,他感觉到车厢内另外两人之间的气压降低,虞循皱着眉,还是盯着宁知越,而宁知越偏过脸也极力去避开虞循的视线。

很不对劲啊,陈玉、玄素,这两个名字究竟是在哪里听过的?

对了,那个陈小川就是陈家人,听说是南漳县一个富户家里的小厮,许仲昇还将陈小川和宁知越当做过同谋,难不成之前真的是认识?这个陈玉也是陈家人?

但宁知越说的是找陈玉的侍女玄素,这个名字听起来也很熟悉,他没道理会记得……

呀,还真想起来玄素是谁。

“这个玄素是不是当初阿爷特地为你与阿珂配的武婢,你将她给了别人……”不对,当年宁公的胞弟,宁知越的生父不也是姓陈吗,后来他与宁公决裂时,好像是说过要给与宁家断绝关系,给宁知越改名,听说就是因这个事,阿姐将宁知越交给三哥照看。

至于他听得这个消息时,也听过二哥提过一句,似乎给她改的名字就叫陈玉?

姚琡骇然一惊,所以陈玉就是宁知越,她来汜州找玄素又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虞循的表情,直到虞循并不清楚之间的关节,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谁还没有一点秘密。于是只问她怎么回事。

宁知越觉得姚琡还有神经大条到直接将这些出来,还不算是无药可救,可见他方才都没有想起陈玉和玄素是谁,心里又是生气,又碍于虞循还在,于是忍了忍怒气,终于还是说:“半年前,我从三哥收到的家书中得知,在两年前,陈玉死了。”

死了?姚琡震惊又难以理解,什么叫死了,她不是还好好在这里坐着吗?他刚想打断插嘴问一句,被宁知越一瞪,也就没问,让她继续说。

“信上说,她是投水自尽,她身边有本来有两个侍女,一个叫青予,另一个是玄素,可在她身故后,青予也投水殉主,玄素却在慈安寺里莫名失去踪迹。时隔半年后,叔父和阿杰也听说在外出行商时也没了踪迹。”

“叔父?这么说陈兴文的确是宁公失散多年的弟弟,而你与陈玉是族亲姐妹,来汜州其实是为了她的死因?”

什么叔父,什么姐妹,陈兴文确是宁公失散的胞弟,却也是宁知越的父亲,而且她除了阿姐,哪来的什么姐妹?

他以为虞循说着天方夜谭,却见宁知越居然点头承认了。

这是他还在做梦,还是宁知越和虞循在故意逗弄他?姚琡真有些迷糊了,忙打断两人,“等等,你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

“不懂吗,我给你解释清楚,当年叔父带着陈玉离开越州,便是回到了陈家祖籍汜州南漳县,直到两年前陈玉不知因何自尽,陈家死的死散的散,除去凶手,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在陈家彻底败落前失踪的玄素,我为了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要到汜州来,非要知道真相不可。”说完,她只觉胸口堵着一口气,闷得叫人心烦,让车夫停了马车,一扭身跳了下去。

姚琡不敢置信,似懂非懂,又跟虞循打听了从宁知越到汜州到后来进公主府,一直到许仲昇找上门来的所有事,才算是大概理清楚头绪,仍是呆呆地难以回神。

虞循也出乎意料,他还以为姚琡会知道内情,但看他这个样子,连陈兴文带陈玉一家都忘了干净,宁知越提起这件事也是愤愤不平,当年宁公找到失散多年的胞弟,应当是难舍难分,照顾有加,为什么会闹到最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他挑开车帘,往外看去,宁知越一个人气闷地往路边走,后面马车里的许仲昇和阿商周陆然等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停下来,往前张望。

路上泥泞不堪,又有许多水洼,虞循想了想也跳下车去,凭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她所知道的绝对不止是方才说的那些那么简单,终归是要弄清楚来龙去脉,才能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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