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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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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兰的话音刚落,袁志用面色当即阴沉下来,还不待做出反应,便听殿外一道清新爽朗的男声朗声讥诮道:“前些时候听闻袁将军入驻公主别苑是为护卫公主安危,今日一见,我还以为这沉雪园是袁将军做主理事了。”

话音未落,殿门处一锦袍玉带的年轻郎君快步走近,白面红唇,生的很是俊秀,只面上有些许骄气,颇显张扬,尤其是经过袁志用时,一个眼神也没给,只瞥了右侧垂着头的宁知越,拧了拧眉,便向主座上掬礼请安,“未经通传,冒昧来访,还请殿下见谅。”

他嘴上说着请见谅,面上却丝毫没有一点自觉冒昧的姿态,却也并未在平宁公主面前摆架子,不像是来耀武扬威,也一定不是为拜访公主而来……还真叫人摸不清他究竟是何意图。

在座中或许有人未曾见过平南王世子,却都一定知晓,当年平南王世子入京为太子伴读,经年不曾离京,明面上是圣上宠爱世子犹如亲子,不忍让其离开,实则谁人不知,他是入京为质,便于牵制平南王和前剑川节度使的?

然这经年的惯例如何就打破了,姚琡缘何能离开京城,还来了汜州?

平宁公主默然着,倒是边上的冯昭温声道:“当年一别,也有许多年未曾见过世子了,如今比之当年似又沉稳了不少,殿下都被你唬住了。”

公主年长姚琡几岁,当年同在宫中,姚琡还是个极难管教,叫人头疼的性子,还是后来宁侍郎入京,他才收敛性子,不敢在人前胡闹。

回想起往事,公主也不由轻笑,继而嗔怪驸马:“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世子如今已经及冠了吧,自然较之从前更稳重些。不过虽说世子不嫌本宫如今处境尴尬,还肯踏足本宫府邸,但京城到此千里迢迢,世子突然到访,总不会只是探望本宫的吧。”

姚琡微微一笑,“殿下明鉴,当年臣在宫中,多得殿下照拂,如今来拜访殿下不是应当的嘛。”

“嘴还如往日一样甜,但你这贸贸然闯进来,可不像是只有这一个目的。”

姚琡又是嬉笑,“殿下英明,确实还有一桩要事……”他的话音骤然停下,往右边一偏头,突然朝着宁知越厉声道:“你过来。”

宁知越不为所动,甚至将视线转向殿外,好似没听见一样。

姚琡瞧她这模样,登时来气,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两步转到宁知越边上,咬牙低声道:“宁敏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不是怕你受委屈,你当我想来这里。”说罢,正声严肃道:“快点,过来。”

宁知越仍是不理不睬,更无动于衷,甚至在他伸手来拽她胳膊之时,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下任谁都看出这两人不仅认识,看起来还交情不浅。

公主疑惑:“世子这是……”

姚琡气急,气冲冲瞪了宁知越一眼,敛去面上的尴尬,只得自己转身向平宁公主请罪道:“殿下恕罪,小妹顽劣,趁家中不备偷溜出来,不想偷溜进殿下别苑藏身。”

这话一出,霎时,数道目光直朝着宁知越射去,主座上的公主、驸马,还有面色森然的袁志用俱是陡然起身,震惊非常。

妹妹?还以为姚琡也如虞循一般,是宁知越的爱慕者,竟然是妹妹?

退至虞循身侧的漪兰也是惊魂未定地向虞循悄声问道:“这……宁娘子,是嘉宜县主?”

嘉宜县主,也就是平南王独女姚珂,虽非王妃所出,却也是平南王的掌上珍。当年姚珲接任剑川节度使,姚琡入京为太子伴读,只留有姚珂在越州平南王府,圣上念平南王只有这么个女儿承欢膝下,便赐封其为县主,封号嘉宜。

不过嘉宜县主自幼长在越州,从未离开过,宁娘子……虞循不是说她长在西域,去岁才从西域回来,且她自己也说过……

“不是,她是宁公之女,刑部宁侍郎与武安侯夫人的亲妹妹。”

宁公之女?漪兰大吃一惊,就是那个宁知越是宁公的女儿,那个曾拒绝了皇帝招揽坚决为平南王效力的宁公宁同甫?

当年圣上初登大统,前朝不少老臣以圣上非嫡非长,亦无先帝诏书登位而颇有微词,尤其在先帝被迎回京中之时,这类言论更是传扬鼎沸,先太子已亡故,雍王反叛,不少朝臣有意请圣上退位,还政于先帝。

然那时时局尚不稳,提出此言者又多少是先太子府旧臣,在先太子亡故之后转投雍王门下,及至雍王反叛被诛,忧心祸及自身,故而希望先帝复政,却不考虑先帝年事已高,经历过一次北狄与乱臣合谋的反叛,已是有心无力。

圣上为稳定时局,这才想到宁公德高望重,昔年拜在其门下的弟子颇多,入朝堂的也很多,想收其为朝廷效力,却被宁公婉拒,如此反复再三,只得宁公一句“早年立誓,不入朝堂”,才终于作罢。

这事当年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不少人说宁同甫不识好歹,也有人说如此方能显出宁公高才大德,嘉言懿行,只是好奇能叫宁公如此,会是怎样的誓言?

不过这事过后,圣上终是为宁家长女宁知清赐婚,将其嫁与皇后族亲武安侯,当年尚在宫中时,她也是见过武安侯夫人宁知清的。

至于刑部侍郎宁知行,她在御前伺候,自然也不陌生。又听闻宁家曾受平南王大恩,平南王仰慕宁公高义重德,让其二子一女全交由宁家管教,是以宁家小辈与平南王府三兄妹也亲如手足,姚琡要称宁知越一声妹妹,也是合乎情理的。

只是世人所闻,宁家有一女三子,长女武安侯夫人,长子刑部侍郎,次子虽然很少听闻,但听说是年少时出去游学,经年未归,而幼子一直留在越州,伴在宁公身边,留在平南王麾下任职,何时多出来一个幼女呢?

其中的缘故她想不明白,但虞相公与宁公有师徒之谊,虞循所说想来不会有错,而方才宁知越与姚琡之间的那些斗气的小动作,也显然能佐证他们关系甚密。

众人还在猜疑中,漪兰走到公主身边,将虞循的话告知了,公主和驸马也是惊愕不已。

冯昭凝望着宁知越,生出几分疑窦,问姚琡:“难怪一直觉得宁娘子看着很熟悉,模样与宁侍郎和武安侯夫人的确有几分像,爽直的脾性也和武安侯夫人如出一辙,不过之前并没有听说宁公还有一女。”

姚琡道:“不知道也很正常。当年时局不稳,宁夫人亡故时,敏敏还年幼,阿姐又不在越州,宁公与二哥也顾不上管照她,便由阿姐做主,让三哥带着她去游历。这些年不知去了何处,竟一点不念着归家,只往越州去过书信,也就是前几个月听说她瞒着三哥偷偷跑回来了,被二哥带回京城。我也是时隔多年才见到她呢,这不在京城也不消停,过了没几日又偷偷溜出来了。

原来如此,众人才算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陡然听了这么个消息,心里都不怎么平静,细细端详着宁知越。

在座的除了袁志用和李先生,多是在京城待过的,没见过武安侯夫人,但宁侍郎都是见过的,此时再看宁知越,觉得两人模样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宁知行素来规行步矩,正颜厉色,不似她这般跳脱散漫,完全是两个极端,叫人很难将她与宁家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听说那位少闻寡见的宁三郎就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宁知越得他教养,生出这副脾性,倒也不足为奇。

“所以世子来别苑是为了寻宁娘子?”

姚琡颔首:“正是,寻到了人,便想着赶紧将她带回京去,也免得遭受一些无妄之灾。”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瑟瑟缩缩的许仲昇,又侧目瞥向一直紧盯他的袁志用,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许仲昇是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韩刺史与计长史提醒过他,宁知越来历不凡,但并没有跟他说宁知越是宁家人,与平南王府有关,他自以为手中证据确凿,有公主和驸马在,宁知越身份再不凡,还能越过公主去?

而公主这些时日一直在病中,即便因她破解了多年患病的真相,但听闻也只有昨夜见过一面,总不至于因此偏袒她,漠视几桩命案吧。即便偏袒,不是还有虞钦使在?虞钦使虽说也与宁知越交好,但他向来以正直著称,连他阿爷都曾遭了他的弹劾,何况一个小娘子呢。

但他是真没想到,这一言既出,等着他的有数十句反驳,公主、驸马、虞循、甚至与韩刺史和计长史也都有意无意的偏向她,方才宁知越身份被点破,众人脸色多少都有触动,只韩刺史与计长史一分惊讶也没有,分明是已获悉了宁知越的身份,却没有提醒他,在他信誓旦旦地指证宁知越时也没有阻拦,反而任由袁志用在边上煽风点火,将他架起来当柴烧。

不过此时袁志用的心情恐怕也不太妙,从姚琡进来,他就一改最初嬉笑看热闹的情态,板着一张脸,紧盯着姚琡一眼不肯放过。

此时听姚琡说了这话,他立即跳出来阻止:“便是宁娘子是宁公之女,但她嫌疑未除,一样不能离开汜州。”

姚琡也毫不客气:“能不能离开也不是袁将军说了算,此事毕竟是南漳县的政务。”说着,他又与许仲昇道:“此案前情后果,这些日子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也知道许县令之所以会怀疑敏敏,盖因那车夫王春证词全指向了她,不过,证人也不止他一个,我亦可为敏敏作证。”

袁志用不服,“世子与宁娘子同气连枝,怎好作证。”

姚琡不耐烦且不客气道:“即便没有我,还有其他人证,袁将军如此心急为敏敏定罪,我也很是怀疑袁将军的用心。”说完也不看袁志用,只向许仲昇道:“方才我随着漪兰姑姑进来之际,只听到袁将军的质问,此前你们说了些什么我一无所知,自然不可能为她强行辩解。当然,许县令可以不信我所言,但总要在我说完之后,你们再去追寻人证,方能判断我所言虚实。”

他顿了顿,见许仲昇瑟瑟点头,便道:“许县令想是听了王春的证词,也以为他在城门外遇见的那个女子是敏敏,这才将她当做凶手了吧。”

“你也看到那个女子了?”随即,虞循又敏锐地发觉了他话里的意思,问:“你是跟着她来到汜州的?”

姚琡从进来就故意忽视了虞循,既是视线对上也旋即移开,并不待见他,这下听到虞循问话,又不知勾起了他什么不好的回忆,登时垮下脸来,囫囵嗯了一声,说道:“我是发现敏敏来了汜州,追踪而来的。她到汜州不久,还来不及歇脚,便又准备转往南漳县,我还以为她是发现我跟来了,有意想避开我,直到在跟去南漳县的路上,我才发现这一路有五六个彪形大汉在快近南漳县时,明目张胆地跟踪她。

“本来我也只以为他们是地方地痞、窃贼,见敏敏衣衫不俗,起了歹心,却不了再敏敏入城后,这些人与城门处值守验查行牒的官兵打听她的来历。”

忽然来的调转矛头,叫韩阳平、计逢和许仲昇慌张不已,“世子可还记得那几人模样,待下官回去一定严查。”

姚琡嗤了一声,真要查可禁不住,左右敏敏没出事,带她离开才是正事。

“你们要打听自去审问那几个守城的官兵。我发现此事,便知他们必定有官府为其撑腰,才敢如此张扬行事,去官府报官肯定不行,直接将人绑了,他们也还没做什么,惊动了敏敏反而不妙,叫她跑了可不好找人,于是想着自己先盯住这些人,见机行事。”

后来的说辞,与宁知越所述相差无几,直到说到他被宁知越瞒过,以为宁知越仍在王春的车上,便跟着一同出城去,却不料叫他看见一个头戴帷帽,一身月白芙蓉衣裙的女子出现在城外拦住王春的去路。

“我看不清那人面目,单看那一身衣裳,与敏敏在成衣店买的那一件确实相近,所以乍看之下,确实以为是她。但我是跟着她从城内出来的,本就以为她在车上,又出现一个外形相似的女子,便觉有诈,再见王春脸上也同样露出疑色,心知又被她给骗了。

“我猜测她大约是在车行时便下了马车,于是返回城内,先去车行,问得车行掌柜说人已经走了,又折道去成衣铺,向掌柜打听今日在他那儿买了一套月白芙蓉衣裙的小娘子,谁知那个掌柜反问我问的是哪一个,那日时辰相隔不久,有两个小娘子去买过那身衣裳。

“这时我才惊觉不对,联想到前一晚跟踪的人,便觉得此事与他们有关,担心会旁生枝节,带了人追出城去。因是骑马,所以赶过去的还不算慢,但于那五个商人来说还是迟了,马车已经失控,五个人都受伤了。我急着追人,只派了一个随从去县衙报信,便匆匆离开了。”

“世子可有追到人?”

姚琡没好气,“若是找到了人,我便直接将人带来了,何必再此多说这些。”没找到人便罢了,宁知越也趁这个时候跑得没影了。

不过,他也知道,宁知越本事不小,真与那几人对上,她不见得会吃亏,至少会闹得十分引人注目。

“此案人证不止王春一个,那车行掌柜与车夫,还有成衣店的掌柜均可作证,许县令再回南漳县细细盘查,一个都不漏过,自然会知晓当日之事,我们敏敏也是被牵连其中的。”

此时此刻,虽不辨真假,但姚琡与宁知越和虞循所言皆有能对应之处,反倒有几分真实了。

许仲昇不禁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去,又听得他说:“至于敏敏,我得尽快带她回越州去,也便不能等到许县令查出结果了。”

这时,宁知越终于在姚琡出现后肯开口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回越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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