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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十六章 盥洗室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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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球到了那个高个子那边,他依然瞄准的是伊迪斯,仿佛跟她过不去一样。她躲过了那个球,球飞到科纳那里,他趁着伊迪斯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又将球向她击来,她很幸运又躲过一劫,球又飞向高个那里。

不行!她突然意识到,如果科纳和那个高个通过这种方式联合对付她,她的体力一定是最快被耗尽的,她必须破除这个死局!

她尝试的第一种方法是尽量让自己不处于两个人中间,但大家相隔距离都太远,她很难飞出他们两个人连线为直径的圆,这让她很被动,而科纳和那个男孩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将她夹在中间。

又一个游走球贴着她的耳朵飞过,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都要停跳一拍了。离开这个阵势恐怕过于困难,她也逐渐确定科纳和那个男孩不会改变各自的战略——加斯帕说最后两个留在空中的人赢,他们只要合作干掉伊迪斯就可以共同留下,现在的阵势只对她有威胁。这下怎么办?

“一个好的击球手不仅需要力量和准确,更需要敏捷——向游走球一样敏捷。”

她耳边突然响起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这是谁说的,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曾经听到过。对,敏捷......她胜过那个高个的点就是敏捷!这下她有办法了。

她特意飞到了科纳和高个男孩形成的直线上,两个人见到她这近乎“送死”的决定都以为是她要放弃了,没有再移动。这时科纳将球笔直地向她击出,眼看着马上就要击中她的扫帚尾巴了——

她在最后一刻转动自己的身体,球几乎贴着她的扫帚划过,沿着原先的直线继续前进,重重击向了直线上的另一个人,也就是那个高个男孩。伊迪斯转过头,恰好看到他被击中的那一刹那脸上的惊愕——他一定完全没有料到这是伊迪斯的计谋,她算准了什么时候躲开那个球。

“选拔结束!”

“伊迪斯!你太棒了!”

一回到地面上,麦吉就冲过来拥抱她。在她身边,威廉和艾伦都在鼓着掌,“二年级的女孩成为击球手——真是不可思议!你或许是拉文克劳一个世纪年龄最小的女性击球手!”

当麦吉终于松开她的时候,李站到伊迪斯面前。“我可以抱你吗?”

“不可以。”伊迪斯对他做了个鬼脸,“你想得美!”

“不过你表现得真的很好,你简直和我爷爷一样灵活。”李说,一边温和地捏捏她的肩膀。伊迪斯只是对他微笑了一下——李对她的态度转变依然让她相当不适应。

“下面我宣布选拔结果!”加斯帕喊道,下面所有的人——参与者,看客,都向他围拢了。“追球手没有新增人选。”参与追球手选拔的人都叹了口气,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诺亚·凯特莱特将担任守门员替补。”凯特莱特正是加斯帕发现的那个好的守门员苗子。“麦吉·波特将担任找球手,马太已经告诉过我只要找到合适人选就退队,因此麦吉将成为我们唯一的找球手。”伊迪斯他们都大声鼓掌,麦吉脸上的笑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而加莱诺·科纳和伊迪斯·柯西维尔将成为我们队伍的新击球手,蒙戈拉斯担任替补!”

下面的人们为他们鼓着掌,当然那三个高大的男生一直在喝倒彩,不过伊迪斯没有理睬他们。“真抱歉只剩三个人的时候我和那个傻大个对付你来着。”科纳对她说,“毕竟三出一的时候,我确实满脑子只想着留到最后......”

“我们是拉文克劳,在那个场合想最利于自己的计策很正常,我可以理解,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也会这么做。”伊迪斯说,“从今天开始就是战友了,我觉得你的击球真的很不错,以后还需要多向你学习。”

科纳被她夸得很开心,张开嘴正想对她说什么,一个不满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冒了出来。“队长,我不服!柯西维尔是女生,我承认她有技巧,但论力量她是永远比不上男生的,而一个击球手必须身强体壮,打出的每一个球都有力!我认为她应该当替补!”

是蒙戈拉斯,那个总是打偏的击球手。加斯帕转向他,“伊迪斯刚才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她就算更柔弱,也能够成功击球,选拔中第一个淘汰者就是被她的游走球击中的。蒙戈拉斯,力量固然重要,但是作为一个击球手,学会明辨场上的形势,将球准确地打到最需要的位置以及灵敏的躲球技巧也很重要。伊迪斯将成为正式队员,这就是我的决定。”

蒙戈拉斯似乎还并不服气,他狠狠瞪了伊迪斯一眼,但没有说什么。“对于刚才公布的结果,还有任何人有任何不服的吗?”

没有人吭声,加斯帕就让其余人解散了。“选上的几位同学留一下!”

伊迪斯、麦吉、科纳和凯特莱特走过去,加斯帕向他们介绍了队伍里的老队员们。“我们的追球手乔安娜·贝尔比、克里斯托弗·卡米切尔以及西奥多·布特。”乔安娜是原来队伍里唯一的女生,身形健壮,伊迪斯看到她就觉得有点害怕。卡米切尔看着就是很文雅温和的学长,西奥多她当然是熟的。“以及要求被以姓氏称呼的蒙戈拉斯。好啦,蒙戈拉斯,别不开心了。”他拍拍蒙戈拉斯的肩膀。“我相信我们这支队伍今年的表现一定会更好的。训练是每周六下午,平日里大家也可以自己练习或者私下找我或别的队员一起练习。”

他顿了顿,又说:“今年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我的确很希望拿到冠军,而这个梦想需要大家一起实现。伙计们,你们有信心吗?”

“有!”所有人高喊。

“对了!就是要这个干劲!下周开始我们会根据其他队伍的情况制定新的战术。我们是拉文克劳,我们要以智慧取胜。战术讨论会的时间之后会通知,现在我们可以去吃午饭了。”

按照拉文克劳院队每年的传统,选拔后的第一顿饭是队员们凑在一起吃的。他们坐在长桌离教室桌近的一端,加斯帕和西奥多在讲笑话,乔安娜坐在他们中间笑得很开心。伊迪斯的心情并没有很好,因为蒙戈拉斯依然时不时地用不善良的眼光打量着她。另一边,她也听到拉文克劳长桌上的窃窃私语,听到不少人质疑她是否真的能胜任击球手的位置。

“你不会比那个蒙戈拉斯差的,他比赛的时候都往自己人身上击球,你肯定不会这样。”麦吉吃完饭后对她说,“他就是个跳梁小丑。要我说,你今天的表现特别出色......我完全没有料到。”

“对了,下午你打算去看斯莱特林院队的选拔吗?”

“估计去吧,不过我只是想看看艾伦飞得怎么样。”

“我......我可能要去罗杰那边......”

“又是那个小子,不是说你万一没选拔上才去找他吗?”

“我只是想念如尼纹蛇了。”伊迪斯说,“一个暑假没有进斯卡曼德教授的箱子了,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好吧,也对,每次我跟罗杰争取你都是我赢,也该让他一次了。”麦吉嘟着嘴说,松开了牵着伊迪斯的手。伊迪斯没有多说什么就和她分道扬镳了。

她向斯卡曼德教授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离礼堂并不远,走路也就几分钟的距离。她边走边回想早上的选拔,想到自己最后那个机智的策略,不由得感觉到心情明快了一些。

就在她快要到斯卡曼德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楼的一个男生盥洗室里传来一些异响,好像是——有人在打人的声音!

“肮脏的小蛇。”一个耳熟的声音说,“下贱的纯血统,你们家有多少钱是从其他巫师、其他种族那里剥削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移动到盥洗室门口,隔着虚掩的门,看见是邓普斯·布鲁克带领两个高年级男生在霸凌一个小女孩。布鲁克扯着女孩的领带将她按在墙上,她看到那是一条绿色的领带——是一个斯莱特林。

女孩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布鲁克的同伙却对她施了一个无声咒,她的嘴一张一合,看上去很无助。

“去拿水。”他对同伴命令道。

一个男生拿了一个水桶在水池里接了一整桶水,然后......然后全部浇到女孩身上!

“该把你身上那些希拉克派的恶心习性洗掉了,坏种。”布鲁克说,女孩被冷水浇得浑身颤抖,泪水从她眼角里流出来。“要我说,你那个希拉克派的父亲就该下地狱,尝尝和家养小精灵一样被虐待的滋味!”

这句话显然激到了女孩,她抬起腿就向布鲁克踢去,可是因为上半身被死死按着,她纤细的小腿什么都没有踢到。“揍她。”他又向同伴命令道,接着伊迪斯就看到那些男生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女孩身上,她的身子慢慢滑下去,像个布偶一样。

“你没法求救,哈哈哈!”她在混乱中听到布鲁克的声音,“你没法证明我们做了什么!所以你就是活该,该死的小蛇!再用力点!”

伊迪斯不能再看下去了,她很想大喊住手,但她一个人恐怕也打不过三个男生,而且那样这三个人也无法得到惩罚。对,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去报告老师。

她赶紧跑到斯卡曼德教授的办公室,到箱子里去找他,却发现斯卡曼德教授不在,只有罗杰从箱子里爬出来。“伊迪斯,怎么了?”

“一楼盥洗室那边有三个男生在欺凌一个斯莱特林的女孩,我想找老师求助。”

“叔叔正好外出了,我一时也想不出附近有没有别的老师了。我们先去制止吧!”

她和罗杰跑回盥洗室,看到布鲁克他们拖着那个女孩到了某个隔间门口。意识到他们是要做什么恶心的事情的时候,她气得指关节都发白了。

“除你武器!”罗杰拿出魔杖喊道,其中一个男孩的魔杖飞了出去,伊迪斯刚好接到那根魔杖,可是布鲁克他们也已经回过头来了。“真该死,怎么这个时间点会有人!”

“两个二年级罢了,不难对付。”布鲁克看到他们时轻蔑地说,“伙计们,你们该不会连二年级的小孩都打不过吧?制服他们,让他们知道帮助希拉克派的后代是什么下场!”

说话间,罗杰已经发射了几个他们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学习的咒语,但都被对方打回来了。伊迪斯知道自己的攻击咒语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她需要别的办法。眼看着那几个男生朝他们走过来了,她情急之下喊道,“房塌地陷(Deprimo)!”

整个盥洗室的天花板都塌了下来,地上形成了一个大洞,她和罗杰在房间完全坍塌前退出了盥洗室,但三个男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被压在了盥洗室门板以及掉落下来的天花板下面。

当伊迪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都被自己成功释放的咒语惊呆了。“看在梅林的份上......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那个女孩还压在下面呢!”罗杰提醒她,伊迪斯这才想起来那个被欺凌的女孩此刻应该在这片废墟的深处。“该死的,这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我爬进去救她,你去找老师......”

她踏着地上的碎木板向盥洗室里面走着,谁知突然废墟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让她重重摔了下去!

她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抓住她的是布鲁克,他的半个身子从废墟里露出来。“我就知道你是个碍事的家伙,伊迪斯·柯西维尔,艾玛竟然还允许你加入互助会!我看你也是个纯血统,只是不敢说出来吧!今天的事没完,以后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在这个学校里走的时候最好每天都睁着八只眼睛!”

“罗杰不是我......”她下意识地反驳道,却发现自己突然没法说话了。她看向罗杰,才意识到另两个男孩此刻已经夺走了他手里的魔杖,其中一个掐着他的脖子。她的余光注意到那个女孩被砸下来的天花板砸得昏迷不醒,在心里自责自己只会帮倒忙。

“在我看来,包庇希拉克派的人比希拉克派更加罪恶,尤其是还披着支持拉莫拉派的皮。”布鲁克恶狠狠地说,他的魔杖抵住伊迪斯的太阳穴。“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教训!我会告诉艾玛你到底是什么货色的,你今后有的是苦头吃,柯西维尔。”

他说罢扬起拳头,伊迪斯无助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降临到自己身上。小时候被霸凌的可怕记忆又浮现出来,那时候她也像现在一样,恐惧又无助。如今虽然有了魔法保护自己,却依然没有办法制服比自己年龄更大的人。想保护素昧平生的受害者,到头来也只是将自己和最好的朋友卷进去。

“住手!布鲁克,欺负女孩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放开伊迪斯!”罗杰突然喊道,他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往常那种软绵绵的,如同棉花糖一样的声音,现在充满了硬气。然而布鲁克只是一挥手,罗杰就说不出任何话了,钳制住他的一个男生重重地给了他的脑袋一拳,她看到罗杰好像也陷入了昏迷。

“罗杰......”她试图叫喊,却只是做出了口型。紧接着就是布鲁克铁一般的拳头落在她身上,因为疼痛,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地流出来。

“住手,你在干什么!”

大约被打了十下,伊迪斯已经疼得意识迷离的时候,她听到斯卡曼德教授的声音在盥洗室门口响起来,布鲁克听到是老师的声音马上撒开了手,两个高年级的男生也松开了罗杰,他像是没有生气的布偶一样靠在盥洗室的门上。“邓普斯·布鲁克,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给希拉克派的支持者一个小小的教训。”他轻描淡写地说,“这违反任何校规吗?教授?”

“在学校里竟然随意攻击其他同学!我任教那么久都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你们三个,现在就到校长室去,我马上过来找你们!”

布鲁克和另两个人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走出盥洗室的大门。临走前他还朝斯卡曼德教授瞪了一眼,像是一条毒蛇。

“伊迪斯,罗杰,你们没事吧?”他扶起自己的侄子然后走到伊迪斯身边,将她也扶起来。“天哪,这些家伙真是下狠手!”他看见伊迪斯手臂上的乌青说,“学校里早就该管管校园霸凌了,可对这方面的处罚一直很轻。走吧,我带你们到隆巴顿夫人那边检查一下吧。”

“教授,还有一个人......”伊迪斯说着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忍者钻心的疼痛,颤颤巍巍地将埋在门板下的那个斯莱特林女孩抱了出来。

“看在如尼纹蛇的份上,这是什么情况......这姑娘怎么昏过去了?”

“说来话长,教授,我们赶紧带着她去校医院吧。”

斯卡曼德教授赶紧抱起昏迷的女孩,带着伊迪斯和罗杰向校医院走去,伊迪斯完整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霸凌一个小女孩,真是令人作呕!不过下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务必找到老师再行动,你们这样太危险了,两个两年级的孩子怎么打得过三个更高年级的学生?”

“我们要是再不做什么,那个小女孩的头就要被他们按到马桶里了。”伊迪斯说,一边觉得越想越恶心。

隆巴顿夫人为他们做了检查,伊迪斯和罗杰都只是受到物理伤害,不用留院。那个斯莱特林的女孩是因为伊迪斯的房屋塌陷咒语被砸昏迷的,她醒来之后就开始语无伦次地大叫起来,隆巴顿夫人诊断她是惊吓过度了。

“在我这边服一些药休息两天应该就好了,也养养她被打的伤。老天,那些男生怎么那么穷凶极恶,把你们三个人打成这样!”

“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去校长办公室,你们如实跟弗立维教授说,他们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真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伊迪斯对罗杰说,“又是害那个女孩昏迷,又是害你受伤......我本来是想帮忙的,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把事情弄砸......”

“好啦,没必要自责。你想帮忙的心没有错,如果说有谁做错的,那只有那三个家伙。”斯卡曼德教授安慰她,罗杰没有说话,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状态,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连伊迪斯都没有注意到,他眼眶中充盈着泪水。

走进校长办公室,玻璃柜子里那些新奇的小玩意马上吸引了伊迪斯的注意,但她没有时间观察周围,因为看到布鲁克他们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又升腾了起来。弗立维教授坐在写字台前,认真地端详着来者,仿佛这是他第一次观察这些学生一样。

“啊,洛肯,你来了。”他说,“这三个孩子说按你的要求到我办公室来,却不说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还是猜出了一些答案,因为柯西维尔小姐的手看着太可怜了。”他慈祥的目光扫过伊迪斯和罗杰。“不管怎么样,讲讲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伊迪斯将故事从头开始讲了一遍,弗立维教授听她讲完后点点头。“那么,男孩们,你们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霍格沃茨不容忍校园霸凌,对别人动手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错误的行为。”

“我们?哼,教授,我只说他们活该。”布鲁克将手插在口袋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们教训他们是有原因的,谁让他们自己说了不尊重‘兄弟群体’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很emo。

我从小没有被霸凌过,长大的环境里周围(据我所知)也不存在霸凌现象,所以对霸凌的认知都来源于社会新闻,但写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边写边哭。

我平等地喜欢我笔下的每个正面角色,但是邓普斯·布鲁克,我永远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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