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到处都遗留着异火燃烧过的痕迹，唯独别西卜被尖锐的冰锥死死地钉在地上。

路西法蹲在恶魔身边，越靠近镜面宫殿，他身上安基拉的神力就越微弱，本来拿走碎片，他就可以离开的，但是看着别西卜不甘心的眼神，还是决定打个招呼：“别西卜。”

他在地下城的那三年，还有圣战的时候，都曾经见过别西卜，更打过不止一架，但是最终，恶魔的能力被撒旦削弱，关于他们的对决永远都没有结局。

别西卜恶狠狠地说：“路……西……法……是……你赢了……”

路西法的眼神里有一丝落寞：“是吗？”

别西卜扯起嘴角：“我输了……可是主上……主上不会！”

“没有人是赢家。”路西法说：“况且，输赢对我并不重要。”

“哈哈哈哈哈哈！输赢不重要？”别西卜的笑声充满了嘲讽：“既然输赢不重要，那你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像你这样的大天使，为什么要忍受没有尊严地活着？！你又为什么要收集撒旦的灵魂碎片？”

路西法毫无情绪波动，伸手在别西卜身上为其灌注了一点力量：“在真正消亡之前，想见一面最想见的人。”

别西卜感觉到身体里流失的魔力，竟然在慢慢地恢复，他先是呆愣，看着路西法，而后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一样，非常震惊：“你……你？！我不信！把你的神力源给我看！”

路西法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太轻，让人觉得只是错觉而已，他伸出手掌，打开的掌心里出现了一个紫黑色的圆球，散发着微弱的雾气。

别西卜全身痉挛，仿佛要暴怒而起，但是被冰锥钉着，一点都动弹不得：“你居然！是什么时候的事？！”

路西法仍然不回答。

“……你是为了他？”别西卜嘲笑：“可笑！真是可笑！他为了你，背叛了主上和自己的种族；你为了他，居然甘愿堕魔，背叛自己的血统！你们还真是……可笑！！”

路西法摇头，多的也不再解释了，他并没有否认别西卜说的话，因为别西卜说得对，他的确是为了撒旦，才心甘情愿地堕魔。

“难怪你的神力这么微弱！我们都以为……以为你是在圣战的时候受了伤，一直都没有恢复。”别西卜说：“这样的事……我曾经见过。”

阿撒兹勒也是堕魔的天使，但是别西卜说：“你以为我是在说阿撒兹勒吧？哈哈哈哈哈哈，路西法，你想知道吗？那可是和你最想见的人有关。”

恶魔的话断断续续，已经快不行了。

路西法没有问下去，平静地说：“还有话要我带给魔王吗？”

别西卜一愣：“你……愿意……”

路西法说：“我尊重我的对手。”

“好……好……”别西卜酝酿力气：“就说……我对不起主上……”

恶魔的生命力开始极速流逝，真身逐渐灰飞烟灭，随风散去，只留下不甘心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回荡：“对不起……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