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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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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雪一直安静等待,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太阳升到最高空,连续几天断断续续的细雨消停,阳光久违覆盖屋顶。她看到,尺言穿得很厚,从后门出现了。

这是很反常的打扮,目前气温有二十六七度,尽管刚下过小雨,可一件薄薄的长袖就足够了。尺言却加了毛呢大衣,带上围巾,连手都要加一层手套。

同班人见他,不禁夸张得瞪眼,问:“你干嘛了?”

他匆匆关上门,弯腰坐下,沙哑着声音应:“坐的车里空调太凉了,有点感冒,受不住。”

教室内没开空调,从后门吹进来微风一下子被门截挡。在座位上,他只脱掉了手套,围巾和大衣仍停留在身体。周围人看他的打扮,深表震惊与怀疑。

尺言还是没缓过来,把头微微埋进围巾里,大衣将他包得严严实实,迟雪看得见他两只手很白,白得失了些许血色,

迟雪担心起来,她知道自己的担心毫无用处,却禁不住为他忧愁。

“你还好吗?”迟雪走过来,主动摸一下他的手,“怎么穿这么多。”

她怔怔,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

尺言抽了一下鼻,缩回手,答道:“问题不大。”

没有往日的温度,以往父亲的手,会透着阵阵暖意,从他的血管,传到每一寸皮肤,每逢那时,她都会感到温柔与热忱,不自禁慌张和安心。

可这次不同,这次,她什么都没感受到。那手比冰块还要冷,好似血管里流的不是鲜血,而是寒气。尺言咳嗽两声,把她从滞顿中拉扯回来,她说:

“你究竟怎么了……”

她害怕父亲生病,得了不治之症,是她哀求父亲回来学校的。

“没什么,我那天请假,去雪场玩雪了,结果没做好保暖,有点着凉,回去的时候又淋雨了。”尺言声音很小,笑笑,开始收拾起桌面一叠一叠的试卷,“不用太担心,吃多几天药就好了。”

迟雪很想相信这个理由,可她察觉到父亲对她有所保留。她不再追问,只得接受这个肤浅的回答,父亲的虚弱必定会和那个警察脱不开关系。

是怎么了,究竟帮什么忙,能够让父亲身体如此虚弱。他们透支了他的健康。

尺言变得不爱说话。他经常缄默,有时会单纯看自己的手,有时低首思考。几日过后,他的大衣总算脱下,换成一件勉强符合季节的长袖,正逢此时,天气也渐渐入秋了,大家添起衣物,他变得不再突兀。

一切好似都没发生一般,随着秋风,就跟记忆流去了。

迟雪靠在门框旁,或是挨在座位上看着他。看他的呼吸,沉默,发呆。他沉重起来,肉眼可见的不轻灵,连言语都闷上许多。

她着急起来,不得不想办法和他多说些话,说起音乐,说起社团,隔壁班,还有这间大学和那间大学。终于,迟雪也感到自己沉默了,她缓缓出口:“你不是说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吗?”

尺言从围巾里抬抬眸,看向她。

迟雪开始述说:“你之前说有一个表妹和我很像,我说我想和她认识一下。”

尺言陷于短暂回忆,莫约一分钟后,迟雪主动出口:“我想去你家看看。”

这个要求提得很无理,两个相近陌生的人,即便关系上升到朋友,也不应当如此直白。可是她是父亲的女儿,货真价实的十四年,她理所应当对父亲的家庭有知情权。

尺言又沉思一会儿,答应下来:“好。”

这个答案来得出乎意料,迟雪内心怦然一下,满心震惊,一切竟如此顺利,令人感到十分奇妙。

到下午,六点半时分,他们一同出校门。迟雪跟着尺言走,看到他裹上一件薄外套。

她内心忐忑,只好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她应当拥有知情的权利。她看着熟悉的路,心情稍微落寞,她以为尺言会将她带回市区的公寓,走到一个分叉路口,尺言突然停下来。

斑马线向两边延展,尺言站在路口。

“怎么了?”迟雪上前问,她已经认得路了,是左转。

“没有。”尺言往右边转去。

他一反先前的方向,向另一边迈步,迟雪愣愣,跟上去,一边追着步子一边问:“不是另一边吗?”

尺言笑笑不答。

迟雪又追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上次那个人究竟是谁?”

尺言没看她,只是应:“哪个人?”

“你的朋友……那个警察。”迟雪声音小下去,语气微弱。

“我和他认识很久了,关系挺好的。”尺言回答,“他只是托我办一点事情,顺便过来处理公务。”

他的声音平静得就像是纪录片里的旁白,不带任何感情,单纯叙述。迟雪发现尺言的步伐变快了,没有以往一样照顾她,她咬咬牙,小跑两步又到他身旁:“什么事情?”

尺言有些无奈,笑笑:“这也要问吗?”

迟雪从回答中听出烦意,她下意识缄口,半秒过后,却一反常态直白地回:“你都让我在一旁听了,我很想知道。还有,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郭雨生对这个警察极其痛恨,他们俩之间必定有过一段十分惨烈的经历,才能让父亲如此温和的人与他反目成仇。迟雪只能相信郭雨生,他的仇恨绝对不会没有缘由。

“为什么?”尺言问。

“因为我觉得,我就是觉得。”迟雪笃定。她心里有底气,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人导致了父亲的死亡。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们父女两人根本不会吵架。

如果让父亲早日远离这个所谓的“挚友”,他的命运会不会就此改变,生活可能会顺畅,可能不用毁容、不用贫穷。

“你真的只是感冒吗?你不在学校的那几天,肯定是去帮他忙了。”迟雪突然觉得,她又很有必要告诉父亲真相了,“你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

还没来得及进一步阐述理由,尺言回一下头,对她温言:“到了。”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面对突然出现的大门,气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她回首,才发现右手边那长达几百米整齐的墙并非政府的基建设施,而是一间私家宅院的外墙。

门是木结构,肃穆庄严,墙体是白的,穿插几个靛青色的陶窗。墙不高,却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一丝痕迹,她感到压迫感,四处望望。

“这里,就是你家吗?”迟雪懵顿,站定在原地。

“不完全算。”尺言拿钥匙开了侧门。

占地起码有三亩,相当于半个学校,单从外部看来,处处透着古老而贵重。大门虽然简洁古朴,两边的黄铜锁却雕着精致花纹。门上的每一根横木都粗细一致,沉沉的紫檀色泽圆润。

无论放在哪一个时代,都称得上是上流贵族。

她料想到父亲会有一个不凡的家庭,却没想到是这种浮夸的出身,一切都恍若隔世,简直媲美小说与电视剧。这实在大大超越她的想象。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打扰到你们就……”她突然害怕,不想进去了。

“真的不进来吗?”尺言确认地问。

她犹豫看着那扇门,只开了半边,能窥见里面是大片的草坪,绿茵色喜人。

“还是……算了。”她声音弱小。不知道尺言是怎样想的,是失望,还是一身轻松?

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父亲,明明未做好接受冲击的准备,却强硬地要掰开郭雨生的过去。父亲究竟藏得还有多深,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事情,她感觉来到了冰面上,稍稍触碰海水,就为下方的冰山而颤抖。

她抬头,认为父亲对她失望,可他没有埋怨。尺言停在门口半晌,忽地露出久违,熟悉的浅笑:“那好吧。”

她以为父亲在自言自语,而实际上,这句话也并非对她所说。尺言很久没回来过,大概有一个月、一个半月,这期间发生过太多事情,将所有生活都扰乱。

明明是最亲近的外公家,居然也让他心生畏惧。

“我们走吧。”他对迟雪这般说道。

门关上,迟雪看到的绿茵色,化作一条细细的缝。遗憾在心口弥留片刻后,她才发现今日仍旧什么都没做成。她没能了解到那位所谓的“朋友”真正的身份,也失去窥探父亲更深一层的机会,深感自己的没用。

迟雪后退一步,准备离开。

她眼眸微颤,看到门缝里一抹白色降临,定眼,从即将关上的门中,看到一只落在草地上的白鸽。白鸽桃红色的眼珠子,转过来,从即将消失的门缝里,直直盯着她。

迟雪愣住了。

白鸽子。又是白鸽子。

这只鸽子究竟在暗示她什么,从晚上到白天,有时还会闯入她不安稳的梦里。

尺言突然一扯她,迟雪回头,听到车流而过的声音。

“看车。”尺言变了语气。

迟雪一愣,恍然看到他两三步绕到外道,用身体挡住自己,让她靠近人行道的内里。

她脑海里立马闪过郭雨生与车相撞的惨状,一挣,说:“不要,我要走外面。”

尺言一把把她扯回来,力气大得惊人,迟雪立马被拽停,听到父亲强硬怒气:“你走里面。”

这是命令。

迟雪内心一阵颤栗,她想回头看白鸽,门缝却关紧,一点白色也没能透出。她掉头看尺言,他两唇紧抿,那么一瞬间她看到郭雨生的神情。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但凡到路边上,郭雨生就有莫名的倔强。他必定会让她走里面,不接触任何一辆车,连风都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她有一种直觉,郭雨生回来了。

“爸爸。”她喊。

尺言回头,问:“你想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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