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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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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纾总是温和从容的,贺麦冬想,威胁也带了点从容。可是这点从容被他模糊了概念,到底成了肆无忌惮的纵容,毕竟,那时候傅纾没说,真有沾花惹草那一天,她不会来打断自己的腿,只是也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要他了。

出国深造,是家里早就规划好的。经济问题一直都不是贺麦冬人生中需要考虑的问题,家里的商业版图足够他任性挥霍几辈子,他想过,带傅纾一起深造,却没想到,她不愿意。

两人在春天谈崩,吵了一场心平气和的架,傅纾好胜负,他好面子,自然无所谓谁先妥协,谁又给谁台阶,然后一直相互负气冷战到了初夏,傅纾的母亲病倒了。

贺麦冬的消息是从叶榆那里听来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倔强的女人呢,真的狠得下心跟他冷战一两个月,长辈病倒了也不同他说一声,她明知自己是医学世家呀!贺麦冬想了想,又软了心肠,率先打了电话,去帮人找关系。

世家的长辈大多有盛气凌人的掌控欲,他的父母也不例外。找叔伯会诊的事最终传到了父母的耳朵里,老太太旁敲侧击问了许多,知道儿子为了一个女孩起了放弃出国深造的念头,自然有意见,小豪门的儿媳不需要太有主见,但是架不住儿子喜欢,最后出主意教他求婚。要是生米煮成熟饭,贺麦冬出国了也安心些,总之,她儿子必须得出国。

那天的光景贺麦冬还记得。傅纾在暑假末了才回来北城,刚好他定的钻戒也到了,于是家里人紧锣密鼓包了餐厅,安排求婚,只等着那天下午约傅纾过来,奔向他的怀里。求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他想给傅纾最大的惊喜,所以,知道傅纾白天要和叶榆去上香,干脆连叶榆都瞒住了。

只是,他没想过,那么守约的人,这次竟没有如约而至。

贺麦冬从傍晚等到了深夜,一桌菜肴放置了四个小时,再好的大厨手艺也黯淡了,父母的脸色逐渐阴沉,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像他不知道傅纾是否会来。

好在,那人终于还是在滂沱大雨中出现了。

傅纾带着一身水汽下车,贺麦冬带着伞迎了上来,又递了两把给叶榆和况鹏。虽然冷战的尴尬还没有完全散去,傅纾还是非常软和地拥抱了他。

只是,这终究是一场不合时宜的饭局,贺麦冬冷脸的父母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暑气未消的季节他穿得这么正式又代表什么,傅纾突然觉得窒息,这场求婚,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面对长辈,很多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总得顾及贺麦冬的心情,尽管那些含沙射影的质问,确实不好听。但况鹏素来是护短的,少了女孩子的矜持,贺母的冷嘲热讽小富二代都一点不落的呛回去,随后拉着叶榆和傅纾愤然离去。

后面的事贺麦冬不想回忆了,性格使然,两人处理矛盾的方式从来不是激烈的争执,他们太习惯暂时搁置争议,各自冷战。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傅纾何至于此,在父母面前护着别的男人,一点面子都不留?

这场求婚宴终于不欢而散,而他买醉睡错了人。

他以为能瞒住的,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心高气傲地等着傅纾来哄他回头……

现在看来,他妈妈说错了,错过他,不是傅纾的损失,傅纾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要他了,而错过傅纾,终于成了他的遗憾。他还傻傻的以为,只要先低头,傅纾始终会回应他的。

贺麦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剧院的,那捧妖娆的玫瑰,最终被她送给了川叔。昔日的女孩说借花献佛,恭喜演出顺利,川叔笑得乐呵,他亦笑得乐呵,他在大雾中迷了眼,没看见傅纾的忧伤或快乐。

所以,那束玫瑰到底够没够999朵呢?

来的路上他想过,今晚就把傅纾带回家,他们窝在温暖的小窝里一朵朵细数,若是没有,他要写个好大的差评;若是傅纾不忍心,他讨个香吻也可以作罢。他愿意都听傅纾的,但是,记忆里那个恬静清隽的女孩最终只剩了他一句“体面”。

傅纾把人拉起来之后,看热闹的观众就陆续散去了,川教授邀请他们吃夜宵,傅纾顺水推舟借口朋友有约,把贺麦冬安排去陪同了,今天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应付更多人。

可这话在都乐听来,又是一顿心塞,她的口吻从容得像是派了常年恩爱的伴侣去作陪一样理所当然,伉俪情深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堵得更上一层楼。

告别了川教授一行,三人穿过方才闹哄哄的广场,朝停车场走去。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化在行人鬓间,有不能白头的嫌疑。都乐显然没了来时的雀跃,她随手从花坛上捞了团雪,低着头边走便把玩,专注得不关心身边的任何事,八点一刻的街灯倾泻下来,照了她满身孤寂。

气氛很微妙,傅纾看得不是滋味,她知道小姑娘是故意的,借由对冰雪的兴趣,藏住所有她认为不合时宜的好奇。坦白说,才走向贺麦冬,她就后悔了,没想过小姑娘的冷淡会让人这么挠心。

傅纾忍不住了,上前拽住人想要说点什么,偏偏叶榆的唤声如警钟般响起:“你们俩去哪里呢,车在这边。”

卡宴的尾灯闪了两下,傅纾稍一停顿,解释的想法卡在了唇边,最后只淡淡重复了一句:“车在这边。”

傅老师的行为其实很诡异,但凡都乐现在留有一丝理性就该看明白,那人眉间锁住的不是一个满心欢喜接受示爱的人该有的颓态。

可是,眼下,她完全没有细究的精力,从来没热恋已失恋,原来歌里唱的是这种心境。

雪后的云层压的很低,厚厚的,遮天蔽日的乌云露不出一丝关于蓝天的缝隙。都乐的北城游来得匆忙,玩得漫不经心,走得更是失魂落魄。似乎她每一次来北城,都不尽人意,无论是炎热的夏,还是寒冷的冬,皆恶劣得谈不上一丝和风细雨,心情也是真的糟糕。

上车前,她望着远处灯光辉煌依旧的剧院轻轻呵了口热气,明天天气会好吗?

飞机会按时起飞吗?

她得离开了。

那位送了999朵玫瑰的男人后面没有再出现过,可终究是带了不同的心境,都乐每每面对傅纾,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竖起了无形屏障,幸好小榆姐每天都出现,她不至于太尴尬。何至于此,她和傅纾明明才是更亲密的人,那颗想瞒住傅纾的心,蓦的开始动摇了……

终于,傅纾的假期结束时,都乐的北城旅也结束了。依旧是傅纾送人去机场,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大冬天的,也不适合开窗,傅纾试着找话题和都乐说话,总想着再交代点什么,可是,她说不上两句就觉得兴致怏怏,是有些东西质变了。

车载音响里唱着《白桦林》,傅纾说:“耳熟吗,我记得以前你们高中午休起床铃声就是这首歌。”

她记得那时候,每当广播里《菊次郎的夏》钢琴曲响起,都乐的小脑袋就会贼兮兮地扒着办公室的门出现,一到《白桦林》的尾音落下,她又蹬着洞洞鞋表情狰狞地冲入走廊的热浪里……

她也还记得多年之前摆在舅舅办公桌上,小姑娘吃泡面被逮的处分单里,“都乐”二字签得龙飞凤舞。到底是建校以来的历史第一人,还是命运埋下的伏笔,注定了她会注意到都乐,相识相知,然后有今天的羁绊?

这两天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关于贺麦冬的话题,她甚至都准备好了如何圆谎,如何掩饰复合的假象,如何灌输那些经世致用的教条,可是偏偏都乐什么都不问,她既要默认这种反常,还得假装无恙,满腔“肺腑之言”生生憋在了喉里。

傅纾郁闷地看着小姑娘值机、托运、查看手机,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实在堵得慌,这种感觉在心里无限繁殖,不爽得很。就这样各怀心思地走到了安检隔离带前,终于,那人舍得回头了。

机场的灯光很亮堂,小姑娘朝她扬扬嘴角,像所有准备暂别的旅人一样,忽地跑过来紧紧箍住了她,是需要一个体面的告别,所以自抱住人之后就垮掉的嘴角,都乐藏得很好,没让她看见。

“怎么了这是,舍不得我吗?”许是受了分别环境的影响,也有装作不知道小姑娘心事的故意,傅纾难得多了一抹感性,知道都乐抱得别有心境,她亦没有推开怀里的人。想起那天夜里小榆哄人的动作,她不由得抬起手,也学人一下一下顺着小姑娘的后脑勺轻抚。似乎这样,就能与那一晚失意的都乐共情,补上她无法言说的抱歉。

傅纾没说,有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这个动作应该是她的专利。至少在都乐举目无亲的北城,事实就应该如此。所以,那天晚上,看着叶榆安慰小姑娘的动作,她挺吃味的。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没得选。

亲爱的小姑娘,别失落太久,快点开心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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