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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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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纾一时恍惚,脑袋里不断重播早上和叶榆的对话,当时只觉得并不着急,等小姑娘旅程结束,她原本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和处理这件事;

或者,就这样被都乐拦住,不必下去面对贺麦冬也挺好;

还有更加温和的方式吗?假装自己不知道,以奔向另一个人怀里的方式去拒绝身后这人不知道藏了多久的喜爱,真的很卑劣……

她犹豫了许久,既希冀都乐开口留住她,又盼着都乐赶紧松手,结束这段苦熬,可小姑娘只是静静站着,什么都没有说。傅纾挣脱不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好回头面对都乐。

小姑娘的眼眶有些红了,不知道是因为风雪还是因为这场意外,她表现得很镇定。傅纾只轻轻扫了一眼,便赶紧垂了眉目,她不是看不懂,小孩眼里暴露的无尽爱恋与不安,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都乐的落寞,只好狠狠心视而不见,用拙劣的演技应付眼前的小姑娘。

女人定定心神,告诫自己稳住心绪,随后伸手将都乐节骨分明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她也得放手了。许是在冰天雪地里冻久了,小姑娘的手僵硬着一动不动,白里透红又点点泛紫,傅纾皱了皱眉,快速掏出包里的手套给人套上,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胸腔里这阵怪异的心疼低语道:“我下去处理点事,你好好跟着小榆姐姐别乱跑好吗?”

她几乎没有给都乐留任何回应的时间,戴完手套就匆匆转身了,留着人依旧表情呆滞在原地。

而随着女主角现身,剧院前掀起了更加轰动的欢呼声,个别B大的学生认出了傅纾,一句接一句地喊着“傅老师”“答应他”,相同的欢呼便饶有节奏地在人群里传开,一时间又铺天盖地砸进都乐心里,小姑娘惶惶地喊了声:“傅老师!”,那人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声浪淹没了。

于是,都乐便眼睁睁目睹傅纾下了台阶,渐行渐远。

怎么偏偏是个雪天呢,地上的脚印一深一浅,她连傅纾如何离开的痕迹,都清晰地刻进了脑海里。

又想起刚刚傅纾嘴边还噙着一抹甚是温柔的微笑的模样,该是幸福的吧,都乐动了动逐渐回暖的指尖,滚动了许久的泪珠终于滑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不好。”

有人过来抱住了她,那人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把她的狼狈尽数藏在自己肩上。

她想说,没关系的,多好啊,亲眼目睹她的幸福。

可是,又多不好啊,傅老师,这世界冰天雪地,你我间人山人海。

而傅纾终于一步步走到贺麦冬跟前,该把人拉起来了,拉起来之后呢,她又该怎么做。

终是犹豫自己的抉择,傅纾心有不安,回头将目光追向了都乐,大厅的灯光在黑夜里格外的辉煌,却刺眼得令人看不清那些背光的剪影,她隐约捕捉到那个娇小的身板,却觉得天上人间,小姑娘已经不愿意经历这场“热闹”了,她背对着自己,把小脑袋完完整整地藏进叶榆的肩膀。

她看见叶榆抱着人,一下一下抚着人背脊,对上她目光时,十分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傅纾的理智“轰”的塌方了,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假笑渐渐从嘴角散去。她的女孩哭了吗?那本该是她的位置。方才被人握住的手微微发颤,几次催促她回去抱抱小姑娘,可是她又如何可以呢。

走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周围荧光闪闪,他们仨,都不能成为别人乐道的丑闻。

傅纾嗤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男人又多了一分恼意,如果不是他,她本可以用更加委婉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是,诿过于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他,自己和小姑娘就能相安无事了吗?

她知道自己执拗,和都乐之间,如何又经得起另一个多年的情债?

风起青萍,她欲要在风雨形成前敲打自己,只是,那借着感情迷雾引来的利箭,重伤了自己,终于也殃及了都乐。

傅纾想了想,心里又构建起新的理智秩序,她终于走完了自己的最后一步心路,弯腰搀起了贺麦冬,久跪的麻木让这个男人皱着眉把重量全交到了她身上,贺麦冬抱得很紧,是生理机能的需求,亦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硌得她生疼。

周围响起了更加喜悦的欢呼,有人在喊“亲一个”,傅纾无暇顾及,她在猜测小姑娘会不会随着呼声回头,甚至已经精细判断到了人家可能会有的表情,然而她没有推开贺麦冬。

多荒唐的场面,她终于用最市侩的方式,伤到了自己明明也在乎的人。

傅纾机械地抬了抬手,拍拍男人的肩膀,似爱语般贴近了那人的耳廓:“贺麦冬,回去吧,这花就当祝贺川教授演出顺利。”

贺麦冬怔了怔,他知道自己又被人拒绝了,但他仍想挣扎一下:“小纾,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我已经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了代价,你原谅我一回好吗,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回国的……”

傅纾深感疲惫:“贺麦冬,感谢错爱。可早就结束了,八年了,没有傅纾的贺麦冬和没有贺麦冬的傅纾,都过得挺好。”

男人未语的付出被堵在了口中,只觉一瞬间从天上被摔回了地狱,他收紧了怀抱,几乎失控:“我过得不好,我这么努力,就是要早点回来见你。叶榆说,你不会跟我出国,那么我就回来,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不想结婚,那我们就晚点成家,我再也不逼你了。”

傅纾语气骤冷:“何必呢,你现在不就是在逼我吗?这么大的排场,这么多观众,你料准了我不得不下来不是吗?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贺麦冬:“对不起,小纾,我只是不能失去你。”

傅纾:“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何必画地为牢。”她刚刚就决定了,要失去一段很重要的关系。女人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往下说:“你不是非我不可,只是不甘心无疾而终,可以这么多年互不往来的两个人,生活、工作、感情……我们之间,早就不存在任何一种有关。”

“怎么就不是任何一种有关,我爱你啊,傅纾,我爱你。”贺麦冬直觉傅纾真的死心了,又紧了紧手上的拥抱,似乎这样,怀里的人就不会离开了。

可是,傅纾接下去的话几乎要将他凌迟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夜里:“不会了,贺麦冬,我真的好奇叶榆当年怎么劝你离开温城的,只告诉你我不想出国?那她说没说过,咱们俩吵架那天,我去过你家了。你觉得我身上的206块骨头,哪一块是能接受你背叛这段感情的反骨?说出来,不是想让你难堪,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这话本来那一年就该说清楚的,很抱歉拖了这么晚,没给你一个像样的结束。我从来都不是豁达的人,继续也只能成为怨偶,今天希望是我们给彼此的最后一场体面。”

贺麦冬怔了怔,原来傅纾知道了,那天她来找自己了。

这女人真的是,离开和拒绝都这么波澜不惊。

贺麦冬闭了闭眼,命运的安排未免太过讽刺了。他想说自己只是喝多了,醒来才发现身边的人不是她,睡错了人,但是这话明显不能这么说。

人在回光返照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呢?贺麦冬没有经历过,而感情在回光返照的时候,万籁俱静,鎏金失色。

他想起了那年暑假,有个少年人在古城楼上抱得美人归的画面,他们在拥抱中开始,终于也在拥抱中散场。曾经对着苍山洱海起的誓盟,浪漫却经不起考验,感情平淡之后的生活琐碎终于压垮了他,或许也压垮了她。

人不可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维持某种骄傲或喜悦,摘下高岭之花之后日子平凡又恬淡。傅纾的学识与条件在极大多数的人际关系场合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可生活上,这样羡煞旁人的伴侣却少了一分亲密关系该有的黏性。

傅纾似乎依然还是那个“别人家的女孩”,不会对他撒娇,不会为他吃醋,不太回应他的情绪。一开始,贺麦冬还能洗脑自己,感情需要磨合,可日子长了,看着兄弟们与对象的亲昵,他越发觉得自己与傅纾像是捆绑营销的合约男女。

终于有一天,他喝醉了,忍不住跑到人宿舍楼底下控诉人家对他的冷漠。他还记得那天傅纾依旧像个客观冷静的机器,但是,好歹说的是人话了:“我没有不关心你,尊重你的每个朋友不好吗?还是说,不分分钟的管着你,你真的敢背着我沾花惹草,嗯?沾花惹草你敢吗?”

女孩莞尔,捋平了他眉心的褶皱继续往下说:“我只是觉得,每对情侣都有各自的相处方式,我们慢慢摸索最适合彼此的模式,这样不挺好吗?但是,有些人要是敢沾花惹草,我也可以把他腿打断。”

那天晚上,贺麦冬在货真价实的亲密中稍稍安了心,可情窦初开的傅纾依旧清冷得令人患得患失,终于他出国的时候,矛盾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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