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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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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叮铃,掩于屋檐之下,如同敲响了华府的丧钟。

齐白玉打了个转,将华府的下人甩下,穿过后门,独自走到悬崖边上观望。烈阳越过华府照到村庄之上,山头的凄凉在村庄的凸显下显得更加暗沉,甚至还有徐徐寒风吹过。

齐白玉低眸一瞥,发现了什么,随后蹲了下来,墨发微垂于肩,眸中的冷色倒映着地上不堪的血迹。齐白玉心想,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华二被杀害的地方。齐白玉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望向山脚下的泉水,清澈发凉,怕是村民们刚才处理的,唯剩池泉旁围着的石块上还有淡淡血迹未理。

凶手将人杀害后推下,造就了这一番凄惨的场面。但按理来说,这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毁尸灭迹才能避免自身搜查的最好办法。

齐白玉转身离去,走到一半时遇上了匆忙奔来的安无忧,她气喘吁吁,跑到齐白玉前面半蹲喘息道:“原来你在这啊,我们还以为你走丢了。对了,尸检结果出来了。”

“如何?”齐白玉问道,安无忧咽了咽,起身与齐白玉并肩走,侧着头对他说:“就是简单的刺杀,没有别的疑问。”

“话说,你到这儿做什么?”安无忧缓过来后,对齐白玉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去华二被杀害的地方看一看而已。”

安无忧点了点头,两人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华府,村里一同来的人跑过来说道:“公子,小姐,我们在下人房里发现一件血衣!”

齐白玉闻言望去,接过他手上的血衣问道:“这是谁的衣裳!”

“张麻子的,是张麻子的!”一旁的侍女见状喊了起来,“如果没有认错,他的衣服袖口有布缝过的痕迹。”

齐白玉掏出袖口一看,的确有用其他布料缝过的痕迹,一旁的侍女又补充道:“张麻子就是这个的一个人,破了也不舍得换新的,说什么缝缝补补又三年,说白了就是想省钱。”

“把人带过来吧,对一对就知道了。”安无忧眼瞥了一眼侍女,侍女正想撒腿跑去,齐白玉就把人招呼回来,耳语几句,侍女便去寻人了。

张麻子摸不着头脑的被带了过来,就见齐白玉和安无忧站着一旁,不知何事。

“你瞧瞧,这是不是你的。”齐白玉将血衣丢了过去,张麻子接住后,惊慌失色,下意识的跪了下来:“这,这的确是我的,但我不可能杀害二少爷的!昨晚我还在淘洗衣物呢,李四也能作证,我哪有时间杀人啊!”

齐白玉皱了皱眉,道:“我可没有说过是昨晚死的人,药医都没有验出死亡时间线。”

他缓缓上前几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张麻子道:“你又是从何知道华二是昨晚死的。”

“我,我猜的,猜的不行吗!”

“可是这血衣又从何解释?这可是在你房里找到的。”齐白玉紧紧逼问道,“别说你是杀鸡时溅到的,两者血色都不一样,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说罢,侍女就提着一只鸡走了过来,扑腾着翅膀,侍女没有拿稳,让鸡跑了去,跑到张麻子身边时,张麻子神色一慌,整个人爬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念着不要过来。

齐白玉见状冷声道:“你连鸡都害怕,华府的人怎么会让你来杀鸡。”

张麻子无话可说,声泪俱下,眼里满是愤怒,咬牙切齿道:“都怪那个华二!他作践了我妹妹,还说是她下贱不清白,我妹妹被人指指点点,最后受不了了,就自我了断,跳下悬崖,死了!”

“所以我也要让华二尝尝坠崖的滋味,”张麻子义愤填膺,垂着石地,“让华府感受感受失去亲人的滋味!”

齐白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悲悯,华府的钟声再次敲响,白布显得哀愁,风划破树梢,鸟鸣着葬歌,一时间不知该为谁悲痛。

齐白玉下了山,一路无语。他瞧着张麻子流泪的样子,想起了这些天的梦魇。大雪纷飞中的惊慌,阖泪,以及那些不明的语句,男孩在大雪里死去的模样在齐白玉的脑海里一笔一笔地刻画着,像是永远抹不去的疤痕。但他从不记得有过这些事,在他的记忆里,雪日里,他很少玩雪,不只是身子骨不好的问题,还有他不喜欢与其他小孩一起嬉闹,也不常笑,似乎他生来就是这么冷淡风清。

齐白玉不觉中走到了木屋里,他想入迷,没有看到祁颢也在,齐白玉给自己盛了壶茶,长睫微垂,祁颢上前走去,逗弄着齐白玉墨发的发梢和发上的青色发带,见齐白玉还没有回应,便弯了弯腰,修长的指尖轻轻弹了下齐白玉的额头,力道不重,但足以让齐白玉反应过来。齐白玉怔了怔,飞快地扭了头,抬着头看向祁颢,祁颢笑逐颜开,道:“齐宰相怎么忧心忡忡的,难道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

祁颢说中了,齐白玉内心咯噔一下,面色不改道:“下官没有,让王爷担心了。”

“王爷此行,是有事与我商谈?”齐白玉抬眸望去,祁颢已经收起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齐宰相自会明白的。”

齐白玉唇角一顿。

什么?

等齐白玉反应过来,祁颢已经将自己桌上余留的茶杯放入齐白玉手中,随后与他擦身而过,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离开了木屋。

齐白玉不解,手里的茶还冒着热气,白皙的手掌内被茶瓷间的余温染红了一片,也不知自己的发梢何时乱了,连同发带都松了许多。他透过窗看向祁颢离去的背影,眸里闪过一丝寒意,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很多。

“这赵贤履历挺丰富啊,既赌博又盗窃,杀了人后又差点被杀。”崔朔不禁唏嘘,抬头对谢清空问道,“对了,你这里怎么样了,问出什么来了吗?”

谢清空摇了摇头:“惜玉只是凶手之一,杀人时人已经死了,她也没有用绳子勒,这样也就没有意义了。”

“绳子不是关键,死因是他肚子里的黄连。”崔朔叹气一声,蹲在惜玉旁问道,“姑娘,你就说你有没有用黄连杀人吧。”

惜玉摇了摇头,正想辩解时,谢清空打断道:“现在重点不在她,而是在她前面来的那些侍女们,等一会审审就知道了。”

崔朔也不再对此说些什么,继续对着手里的卷宗陈述道:“赵贤杀的那人也找到了,此人名叫华释,是……”未等他说完,惜玉就惊愕道:“你说赵贤杀的人叫做华释?”

“嗯,怎么了?”崔朔点了点头,“你认识他?”

“嗯,我认识。”惜玉咬着唇,神色苍白,“他算是……我堂姊的爱人。”

谢清空和崔朔面面相觑,惜玉又道:“他与我堂姊私定终身,说他是华氏长子,会赎我们出去。但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华生被赵贤杀害,你堂姊知道后,愤怒无比,随后就想将赵贤杀了,可惜没有杀成,反被赵贤倒打一耙,判了个杀人未遂的罪名。”谢清空靠在柱子上,望着惜玉,“到头来,你堂姊是为情而杀,就是这样,对吧。”

“应该没错了。”惜玉低着头,声音渐弱,崔朔随后又道:“经过确认,赵贤身上那颗七彩琉璃珠是华生身上的东西,但至于他为什么随身携带,也不得了之。”

崔朔叹息着:“毕竟都过去十五年啦,这种东西要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所以,华氏他们到底在哪居住?”谢清空冷眼看着惜玉,惜玉绞尽脑汁想了想,道:“我记得堂姊有跟我说过,如若我没记错,应该是在终南山内的一个村庄上的小山头。”她叹了声气:“当然,希望我没有记错。”

“那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就去看看能有什么线索吧,起码还有一线希望可趁。”崔朔插着腰,捏着卷宗道。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侍女们一个个低眉顺眼,小脚步地走了过来,谢清空对一旁的仆从问道:“就这些了?”

仆从哈着腰赔笑道:“就这些了,就这些了。”

惜玉这时站起身,一个个望过去,盯得侍女们都不敢抬头,惜玉突然眸光一冷,咻得转身对谢清空道:“不对,应该有八个才对,少了一个!”

崔朔瞪大了眼,对着惜玉问道:“你确定有八个吗?会不会是你看走眼了?”

“我很确定,”惜玉铿锵有力地说,“当时她们与我擦身而过,形成两列,一列四个,我不会看走眼!”

谢清空皱了皱眉,道:“啧,麻烦了。”

大雨倾盆起,有关的无关的,都成了大雨的傀儡。主宰者看着这一切,痴狂地笑了笑,人头早已斩下,是生是死不过在一念之间,不明黑白,执棋盘算不过是胜利者间的游戏而已。麻木中是兴奋的夜晚,成堆的纸张在火焰中燃烧,选择清醒是幼儿的稚气,无论是皇城里的天子,还是背后的牙爪,亦或是暗度陈仓,皆是利益至上,刀剑无眼,只会泛着寒光,迎接着新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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