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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朝堂开战(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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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寒凉,一阵风起,烛火晃动,寂静的勤政殿更加冷肃了几分。

大殿下跪着的众位臣工,脸上的表情皆一模一样,那是一种浸.淫朝堂多年学会的本能。

刘茂庸跪在大殿中央,抬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珠。

谢宁皱了皱眉,上一世的悲惨历历在目,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压着嗓音道,“刘大人,国库为何空虚?”

“老臣,老臣不知,老臣只负责记档,至于个中缘由老臣当真不知。”刘茂庸臃肿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伏地,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双眼时不时飘向檀清让。

顺着他的眼神,谢宁的目光也落在了她左前方五步台阶下的那人身上。

他依旧神色自若,淡定如初,仿佛这一切毫无意外、理所应当,半点没有要同她解释的意思。

笔挺的背影纹丝不动,谢宁的眼神掠过他扫了一眼殿上的众人,“那此事各位谁知?”

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着勤政殿。

殿外屋檐下更漏滴答滴答地响着,谢宁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

目光扫视一圈垂头不语的众人,谢宁沉声,“刘茂庸,户部掌管国库记档,那你的记档又是谁人负责核验管理呢?”

刘茂庸艰难地抬头望了一眼,这才磕磕巴巴道,“是……是……是……”

“是臣。”身侧的声音终于响起,那人转过半圈,望着端坐在上的太子殿下,微微颔首。

谢宁捏紧了拳头,抬眸望去,正对上那人直视的目光。

他眼眸锋利,仿若寒光毕现的利刃。然而松弛的嘴角和面颊上似有似无的微笑,在谢宁的眼中更是极尽不恭和轻蔑。

檀清让看着少年不动声色的面庞,烛火下泛着薄薄的红晕,眉头微微蹙起,望向他的眸中倒映着两团燃烧得正旺的火焰。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天边泛起白光,视线越发清明起来。

“国库一直以来都是臣在掌管。”他又一次开口,率先打破了这僵局。

“檀相好大的官威。”谢宁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放在案桌上的拳头紧紧地攥着,“若是本宫不如此逼问,险些忘记了檀相的存在。”

檀清让微微垂眸,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既然丞相熟知朝政,众位臣工的奏报也都亲自批阅,如今国库空虚,敢问丞相,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缺钱的事,要如何解决?”谢宁继续逼问,“国库又是为何空虚?”

她一瞬不错地盯着他,逼视的目光藏不住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立时燃尽。

檀清让掀起眼皮,毫不避让她的目光,迎面而来那张俊秀的小脸,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稚嫩,然气势却不输。

“殿下有所不知。”檀清让恭敬行礼,语音沉稳,“国库不足乃历史遗留问题,非一朝一夕之事,也是另有原因。三年前便已赤字,这三年来在不增加赋税,不耽搁建设,不影响国体的前提下,陆陆续续地填补亏空,基本将债务抹平,是以,虽未有盈余却也是功绩一件,实属不易。”

好,很好,舌灿莲花,颠倒黑白。

若不是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谢宁真想抚掌为其“叫好。”

一人把持朝政管理国库,若不是贪墨,中饱私囊,如何沦落至此。

谢宁想起上一世他的奢侈糜.烂,然他竟能将贪墨私欲说得天花乱坠,反倒成了他的功绩。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檀清让,你果然嚣张。

谢宁腹诽,紧了紧拳头,修得精细的指甲陷入手掌肉中,带来的刺痛感又一次迫使她冷静下来,此时发作无凭无据,反叫人觉得她年轻气盛,失了分寸。

谢宁轻眨了几下羽睫,默默吁出一口气,缓缓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负债累累,三年才堪堪抹平?”

“此事非三言两语可以述清,恕臣无法当众禀明。”他想都没想当即严词拒绝。

谢宁愕然,她想过他或许会敷衍,或许会抵赖,或许会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想过他或许会疾言厉色地撇清……

却不曾想过,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直接驳了她,说得那样的轻松,那样的不屑和轻蔑,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瞬间,大殿之内充斥着冰冷的寒气,让人无法呼吸。

殿内跪着的众人皆俯首贴地,姿态上小心翼翼,心中却也不约而同地立时把握住了风向。

本来太子监国丞相辅政就是一件发人深省的事,二人是否能够合拍,听谁的,怎么听,这里头大有讲究,若是太子能够同陛下一样,凡事交给丞相处理,那便也简单了。

如今看来,这位年纪轻轻的继承人想要揽权,虽然锋芒正劲、血气方刚,却还是稚嫩的许多,不敌丞相啊。

今日是第一次上朝,是你来我往的第一回合,很显然丞相仍旧是丞相,一言九鼎,不容置喙。

大家讳莫如深,心中了然。

谢宁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咬了咬牙根,“那如今各方都需银钱,丞相可有高见。”

她心里不会忘记上一世,檀清让贪污国库,父皇又走得匆忙,后续物资供给不足才全军覆没。

这一世,既然他没有杀她,那她便要重重地反击。

就算是抄了他的丞相府,谢宁也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对面那人略微思忖后转过身,面对着俯首的臣工朗声道,“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各位也都不用只惦记着自己的那点儿差事,如今这局面还请大家各抒己见。”

他把球踢了他们,谢宁恨恨地望向众人。

丞相发问了,必然不能叫这话掉地上,片刻后,有人出列道,

“国库空虚非一日能解,眼下需先筹燃眉之急,臣请以收取善款名义缴纳银两。”

谢宁:……

她的眸光转到那人身上,见他仍旧面无表情。

又一说,“善款能有多少,不够。不如增加赋税,天子仁慈,我朝已有三年未曾增加税款了,此时增加名正言顺且一劳永逸。”

谢宁扶额轻叹,看到那人眉头蹙起。

还有一说,“不如趁着中秋增加进贡标准……”

另一人反对,“时值刚刚春末,中秋还早,远水解不了近火……”

你一言我一语,大殿之上又热闹起来,大家十分认真地唇枪舌剑讨论着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话题。

谢宁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日常表演,竟从中品咂出一些父皇的无奈来。

五步之外,那人拉着脸垂首矗立,好整以暇地看着下面各抒己见的众人。

忍无可忍,谢宁收回目光,“啪”的一声拍案,打断了嘈杂之声。

“丞相可认为这些……”她比着手指向殿内,“可是良策?”

“非也。”他答得很干脆。

“那丞相可有良策?”谢宁追问

“臣无能为力。”他答得理所应当。

他毫无掩饰地又一次当众拂了她的脸面,甚至无半点羞愧,半分忌惮。

微风拂动,日出东方,远处一团暖橘色喷薄而出。

片刻沉默后,谢宁闭了闭眼,实在不想再忍了,拳头重重的地砸在了案桌上,一声闷响让跪在殿内的臣子们的再次俯身,恨不能以首贴地。

但是她心中明了,朝堂之上同他争执下去绝非明智之举。今日才第一天上朝,这满殿跪着的人都是瞧着他的脸色行事,对于年少的太子,他们有心试探。

谢宁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及时让自己冷静下来,衡量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能屈能伸,而不是意气用事。

谢宁瞥了一眼他挺拔的脊背,笔直如松,贴合的紫袍玉带将强劲有型的腰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她扶案缓缓起身道,“国库亏空兹事体大,本宫有监国之责,必然不会置之不理,丞相所说不便当众奏禀,那便请丞相以书面呈送。各位臣工亦是每人呈奏一份解困良策,以解燃眉之急。今日早朝到此,退朝。”

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转身欲走。

大家俯首恭送太子殿下先行,然,谢宁抬步后,转过身又道,

“各位都是父皇的肱骨,国之栋梁,还请各位臣工凡事亲力亲为莫要推卸责任,也不必大费周章化简为繁,有事直接奏禀本宫,无需再加‘丞相批’,也让丞相腾出空来想一想该想的事。”

一语双关带着讽刺和不屑,听得檀清让微不可察地多眨了两下睫。

少年人的怒气他尽收眼底,但是他心中自有计较。

檀清让毕恭毕敬,本以为他会就此离去,谁知下一瞬就听到少年不耐的声音,“檀相,本宫不喜有人站在眼前阻碍视线,日后上朝,檀相站在殿内即可,不必再上来了。”

谢宁说完刚要走却听那人高声道,“此举,恕臣实难从命。”

他竟又一次当众反驳她,谢宁背在身后的手再一次握成了拳,目光露出怒气和厌烦。

那双深眸看过来,他依旧声音平淡清朗,“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站在这里上朝是陛下对臣的特许,更是陛下对臣的要求和约束,不仅是荣光,更多的是责任和期许,臣不敢擅专,故,无陛下口谕,臣不能擅动。”

拿父皇压她,谢宁冒火的双眼定定地剜了他一眼,拂袖愤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檀清让:哟,生气了……

女鹅:你就作死吧你(抱胸噘嘴生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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