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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丞相批(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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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皎,清晖洒落,他一半身子没在房檐的阴影里,明暗相接,便不清面目。

声音低沉浑厚,听得人毛骨悚然。

谢宁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仿若又回到了那不堪的前世。

“太子殿下怎么不说话。”他又问,语音上扬,带着三分戏谑。

晚风吹来,谢宁周身一颤,十指收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不要慌,镇定。

方才父皇都未曾看出马脚,他一定不可能看出来。

谢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声道,“幼时母妃要给皇妹扎耳洞,宁儿怕痛,便拉本宫作陪,是以……”

她垂眸轻笑,仿若真的回到了温馨的幼时,“我便陪着妹妹一道扎了耳洞。”

说完,她重新抬头,笑得欣然,“丞相,倒是对本宫格外关注。”

话有机锋,直直又砸了回去。

谢宁说完也不看他,慢悠悠抬步便走。

檀清让微微扯了扯嘴角,“殿下和公主当真是兄妹情深,时间不早了,臣告辞。”

她没搭理他,仿若没有听到,只觉得随着步伐的离去,身后的那股强大的不适感越来越远。

甬道上,檀清让欠身拱手,再抬头时,太子殿下已然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背影。

他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到这里,檀清让转身急匆匆朝宫门而去,他要去问一问明长风,今日究竟有没有截住那个人。

*

东宫。

谢宁沐浴在暖热氤氲的雾气中,一双玉臂趴在沐浴池边缘,整个人沉浸在花瓣水中,透过花瓣的间隙,能看到水下若隐若现的双.峰和玲珑韵致的曲线。

侥幸重生,又从魔爪下活了过来,心中是庆幸的。

可是一想到明日起便要同那人周旋,心中又生出一股焦躁不安。

热气蒸腾,疲乏劳累漫上来,她安静地闭着眼睛,一双长而卷翘的羽睫挂着晶莹的水珠,欲落未落。

慢慢下滑,撒着花瓣的水面没过头顶,周身都被温暖包裹。

倏然,双手别人钳住,一张俊美的脸逼近眼前。

青丝如墨飘在水中高高扬起,肤白如玉,浓眉如黛,男人猩红的双目将她逼入眸中。

她想要张嘴大喊,却被他强硬地堵住了娇唇。

粗粝的大舌,仿佛布满荆棘,搅得她疼痛难忍。

口唇边的水中顿时漾出鲜红的血水,转瞬散去。

她被人死死压住,疼痛、屈辱再次袭来。

“你假扮太子。”

一个阴冷尖细的声音传入耳中,那人笑得阴险狰狞,又一次贴近她……

胸腔中发出呼噜噜的闷响,口中呓语不断,谢宁想要呼救却被牢牢禁锢,渐渐陨落。

“尝公主,尝公主。”

“殿下,来生我会好好保护你。”

“你不是太子,你是谢宁。”

……

嘈杂烦乱,绝望又一次漫上来,谢宁挣扎,翻起巨大的水花,溅湿了沐池的周圈。

“殿下,醒一醒。”

“殿下又做噩梦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忙碌声,眼睫微颤,谢宁看到湿漉漉的地面上急匆匆的脚步,和被踢得翻飞的宫婢的裙裾。

烛火跳跃,映入眼帘。

周身被温暖柔软的绒衣包裹着,谢宁被人拍打着后背,呕出几口水才回过神。

“殿下醒了。”萤雪掖着眼泪,“殿下可吓死奴婢了。”

“怎么了。”话一出口,她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殿下方才沐浴睡着了,滑入水池里,险些出了大事。”霓裳拿着巾帕为她沥去青丝上的水。

“殿下可是做了噩梦?奴婢们听到殿下仿佛在呼喊着……不是太子。”

谢宁怔愣凝思,不是太子?

幸好只是一个梦,梦里的她已然被识破,重蹈前世覆辙。

水汽氤氲,美人双目投向朦胧的铜镜,那里面出现了一张同兄长一模一样的脸,素面朝天便是翩翩公子清俊少年;浓妆艳抹便是妩媚佳人娇弱公主。

“太子殿下,有耳洞?”

她又想起了他的话。

那口气,那眼神,还有他故意靠近他的样子……分明就是试探。

谢宁摸了摸耳垂,耳洞真真切切地就在那里,难道他开始怀疑了吗?

窗外月明星稀,还有一个时辰就要上朝了。

漫漫长路,这才刚刚开始。

*

大梁,亘更十年,惊蛰。

卯时,勤政殿。

灯火辉煌,庄严肃穆。

德福精神抖擞地拖着长音高喊了一声:太子殿下到……

谢宁这才缓缓步入丹陛之上,丹陛有两层,一层五级台阶,她坐在了第二层龙椅一旁加出来的太子位上。

放眼望去,满朝文武齐齐行礼,随着德福的长音下跪、起手、行礼,整齐划一,严肃壮观。

唯独那人,站在一层丹陛处,两手交叉于身前,身姿挺拔,气势迫人。他距离她仅仅五步台阶的距离,同她一起享受着俯看群臣的待遇。

高大的身躯戳在眼窝子里,谢宁皱了皱眉,心中十分不爽。

镂空铜香炉中青烟袅袅,沉香幽幽散发,一切按部就班。

吏部尚书出列,奏禀的是今年春试科举选拔的事宜,层层遴选井然有序。说到最后,老臣面露难色,今年的规模比往年大了许多,需要增加划拨款项;

工部尚书禀报的是新殿宇的建造事宜,那是父皇想要扩建的宫殿,听着又是缺银子的事;

兵部禀报的是供给前线各方的补给……

听来听去,虽没能全然明白个中细节,但是谢宁却留意到两桩事,一则,各部都在缺钱,这让她也想起了上一世父亲的死因,檀清让以国库空虚为由补给供应不足,逼死了浴血沙场的战士们,父亲也因此自戕。

谢宁暗暗记下,此事需提前筹备,绝不能让上一世的事再度重演。

另一则,让谢宁听着听着便听不下去了。

所有的臣工,无论品级官职,所奏禀之事无不冠以“丞相批”三个字。

丞相批,丞相批,仿佛加了这三个字便万事大吉一样,那还需这个监国太子何用?

谢宁敛神凝眉,又多了一分不爽。

丹陛之下,臣工们看似兢兢业业地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一个出列,诉说着自己的勤勉和功绩,之后便是情真意切的诉苦。

面对这位青涩的太子殿下,大家有心敷衍,面上却端着一副诚恳谨慎的态度,不约而同地瞧着站在一侧的丞相的脸色说话。

当今的大梁谁人不知丞相事必躬亲,大权在握,谁能得罪得起。

至于对太子的态度,那要取决于丞相的意思了。

这一层谢宁似乎并未察觉,只是觉得烦闷,揉了揉眉心看向碍眼的那人。

见他平静无波澜,甚至连姿势都未变过,相较于自己的心浮气躁,那人老神在在,气定神闲,谢宁心中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这是她第一次临朝议政,事发突然都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听着臣工们说的那些事,她只能听懂个大概,一知半解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谢宁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不爽到达了极点,捏住扶手的手,紧了又紧。

殿外晨光熹微,远处的天空微微泛白。

谢宁一声轻咳打断了殿中央老臣的喋喋不休,“众位臣工奏禀的事宜本宫都知晓了,如今有一事不明,还望诸位予以解惑。”

大家静默,等待着太子的发问。

谢宁的眸光掠过檀清让看向丹陛之下,“既然各部都缺银子,那便从国库支取便可。国库可充盈?所剩几何?大家所奏之困难可能解决?”

一连三问,大殿之内登时静默,落针可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垂头沉默不语。

谢宁有点儿意外,怎么都不说话呢?

“众位可有人知晓?”她又问了一遍,仍旧无人应答,仿佛这是个烫嘴的问题,说不出口。

余光中的那人,站在一旁身姿挺拔,置身事外,好似与这尴尬全然不相干。

谢宁等了两息,焦躁的怒火已然控制不住,提高声调道,“国库何人在管?”

片刻后,殿内响起踌躇的脚步声,户部尚书刘茂庸战战兢兢地出列,“臣……负责国库记档。”

谢宁不语,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刘茂庸觎了一眼一侧的丞相,磕磕巴巴道,“国库……国库……国库空虚,几无所剩。”

果然……没钱。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钱呢?

檀清让:问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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