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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故年爱人故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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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淙这次真的生气了。

时珣飞到采芑殿的时候,他书房已经人头攒动,乌泱泱地挤满了人,远远看去就叫人头痛。

那里面有效忠的,有临时决定加入的,有观望的,有怀疑的。

东廷的人也不少。

在外边只能远远看见安玉淙坐在他那张椅子上,满脸阴鹜。

里面大概有长老阁的虎至、宋羟、纹羽、白落、秦水榭,南廷一众大小仙君几十号人,东廷几个不怎么眼熟的仙君,还有朱雀、纹缬、尚京汶。

安玉淙正在骂尚京汶。

“你是废物吗?!我说过了让你守采芑殿,你干什么去了?!两个活人出去了你看不见???”

尚京汶低着头,道:“我愿意领罚。”

“你领罚?!你领了罚有用???”

尚京汶叹道:“无用。”

安玉淙现在真的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他即使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尚京汶,也是和尚京汶自己领罚一样无用。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安玉淙冷声道:“滚去刑惩阁,自己领一百板。”

尚京汶不声不响地领了罚,一句抱怨也没有,自己穿过书房堂中一群人,出去了。

他走出书房,看见门口的时珣,无奈道:“你捅了大篓子了。”

他摇着头,自己出了书房院子。

里边虎至道:“神君,消消气。释玺神君他一向是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德行。”

安玉淙道:“你也闭嘴。”

虎至立马蔫了声,再也不说话了。

宋羟道:“润荒神君,我等前来效命神君,事成后可以保证神碑不倒吗?”

“不知道。”安玉淙道,“我不关心这件事。”

“神碑一事,不过是释玺用来挑事的苗头罢了。”朱雀叹道,“宋羟,你也太天真了些。”

“释玺神君是早有推翻神碑这一想法的。”纹缬道,“大概只是想一石二鸟。”

宋羟道:“我只是担心,释玺神君他真的会这么做。……我不希望神碑被推。”

“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商榷的余地。”安玉淙道,“神碑也是,时珣也是,都没有。他推神碑,我们会打,他强夺时珣,我也会打。”

“可是,润荒神君。”东廷一仙君道,“释玺神君说了,只要交出时公子,两边和平,您看何不……”

安玉淙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人脖子上顿时爬上狰狞的黑紫色,他七窍流血,口吐白沫。他自己手掐着脖子,浑身抽搐着,窒息地哑声嘶喊着,不到一息便倒地暴毙了。

南廷各位见怪不怪,几个还有些嫌弃地走远了些。

奎木狼道:“东廷的都滚蛋,神君指头都不动就能杀你们,别劝那些有的没的。”

“时珣是他底线。”朱雀道,“我劝诸君说话前走脑子。”

“除了南廷的,其他人都滚。”安玉淙道,“不想跟他一个下场,就滚回去。”

安玉淙话音刚落,书房中人便泱泱地散了一部分。

安玉淙挥袖丢了那不长脑子的仙君尸首,见虎至虎至宋羟纹羽白落秦水榭都还未走,便勾唇嗤笑道:“哦?长老阁居然留下了五个人,难得。”

“话不能这么说。”虎至道,“苍龙将军都在,我怎么就走?”

“缬缬自然是和我在一边。”朱雀道,“你留什么?喜欢小神君?”

“那自然。”虎至道,“神君如此风姿,芝兰玉树……”

“虎至。”安玉淙冷漠道,“闭嘴。”

朱雀转而道:“小神君,时珣怎么办?”

“我会把他关起来。”安玉淙道,“不许他出来,也不许他见任何人。”

朱雀叹道:“也行。”

宋羟道:“润荒神君,我听说您已结契,那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得护好您的乾元?”

安玉淙道:“不用你提醒我。”

书房外的时珣觉得自己不得不进来了。

他跨进书房门槛,上来便道:“师尊!你不能关我!”

时珣神色惊惶,简直是焦急万分。

“你今日若是没有乱跑,本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安玉淙道,“回去。”

安玉淙的“去”字还未落地,时珣便被一股极强悍的力量卷起来推入了一股漩涡。

他被直接关进了安玉淙自己的寝殿。

纹羽道:“神君,恕我冒昧问一句,时公子是不是……那位的孩子?”

安玉淙道:“很容易看出来?”

纹羽叹道:“长得很像。”

宋羟莫名道:“谁?”

安玉淙却没理这个问题,他接着道:“南穀在丹穴守神庙,你们十四个星宿,还有朱雀,都去镇守南山境。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撼动神庙或者山河震荡的情况。”

朱雀道:“……白虎呢?”

“打完就出来,你转告他,也去守南山。”

纹缬道:“我原来手下,大概有十个星宿也是可以争取来的,我会和红蓼一起去为神君守山。”

安玉淙道:“释玺境下情况如何?”

“四面结界稳固。”纹缬道,“那是释玺神君花了千年时间构筑的,一时难以击破。”

“好,那就以守为主。”

南山境和神庙稳固了,安玉淙的灵力才能稳固恢复。

虎至又不死心地开口道:“神君,我能做点什么吗?”

安玉淙垂眸道:“你能干什么?”

“我会打架!”虎至兴奋道,“我也能帮忙暗算!我给人找不痛快一把好手!”

秦水榭捂脸道:“虎兄……”

“那暂时没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安玉淙起身道,“就到这里吧,现在就这些事要干。”

他走下去,书房堂中很自然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朱雀知道他要去找时珣,最后叹道:“他不知道,你也别太苛责。”

安玉淙道:“不用你说。”

他走了以后,虎至道:“神君是去找谁?”

朱雀道:“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虎至道,“我来神君这里讨个事情干,他不理我就算了,为什么还去找别人?”

“你以为你是谁啊。”昴日鸡冷漠道,“虎至长老,神君日理万机,怕是没空搭理你。”

“如果你是因为神君好看来的,那大可不必。”奎木狼道,“神君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看,你真是处处雷区狂舞。”

“神君是不是去见他乾元了?神君结契的乾元是谁?”纹羽看向朱雀,道:“你知道吗?”

“我知道。”朱雀欲言又止,道:“我不确定这能不能说,算了。”

“那就算了。”纹羽道,“你们按神君吩咐,去守南山吧。”

虎至道:“真的不能说?”

朱雀道:“不能。”

“哦。”虎至失落道,“好吧。”

朱雀对纹缬道:“缬缬,你且传音唤东廷可信的星宿来,我先带他们十四个去丹穴跟南穀汇合。”

“好。”纹缬道,“此去小心。”

书房中一众星宿仙君都散了,其他南廷仙君也各归职务去了,此时只剩下了长老阁五个人。

宋羟道:“纹长老,润荒神君那小徒弟,到底是什么人?”

纹羽沉默片刻,道:“他大概是上任长老阁大长老,楚绥的儿子。”

“楚绥?!”宋羟震惊道,“是那位神嗣吗?”

“她在润荒神君政变之前就退了长老阁了,你们那时候还没飞升,不认识也正常。”纹羽道,“这十几年更是离了天界出走了。不过按润荒神君这样,……楚绥八成是已经去世了。”

“那释玺神君为什么忽然看上润荒神君那小徒弟?”秦水榭迟疑道,“他和楚绥有什么渊源?”

纹羽见四下无人,顿了半晌,才道:“楚绥,是释玺神君第一个结契的乾元。”

安玉淙寝殿。

时珣陡然被他师尊传到这地方,本来几步便走到门前想要推门出去,孰料那门结结实实,他使了再大力气竟也是纹丝不动。

安玉淙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关他了。

时珣心中一凉。

可他根本不知道他这一次到底是触了安玉淙的什么逆鳞让他那么生气。

他明明用剑重伤了释玺啊?可安玉淙为什么又那么在意剑?

溪禅原来究竟是谁的剑?

安玉淙也没有回答他。

时珣全身抵在门上,望着安玉淙寝殿中燃了一半的长明花鸟宫灯,心跳得厉害。门外仍是白天,太阳自正午位置稍稍西落,白云蓝天明湛到刺目,时珣什么都听不到,周遭安静极了。

他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动了安玉淙一步大棋。

这步大棋不至于定下胜负,但会摧毁掉安玉淙大半的理智,影响到他后续杀子的气运。

一方硕大无比的棋盘在他脚下摊开,黑色的方整纹理密密麻麻地延伸,时珣一时居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他猛地站起身,在门口焦急地逡巡了一遭,随即画了个传音符,想跟安玉淙说话。

可那传音符只亮了一瞬就暗下去了。

安玉淙书房中此时都是人,八成也是没有功夫跟他说话的。

时珣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是心底那种焦躁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安玉淙这些天怏怏的不快,他隐而不谈的任何事,他独赴神殿莫名消失的抉择,每一桩都让他疯狂,让他想要抢破头颅去问安玉淙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雾色浓重,爱人远隔云端。

再大的风再多的灵力都吹不散那无数重多年积攒的大雾,他看不清安玉淙的面容,看不清遥遥前路。

他只感觉雾后是血,是兵戈,是冰冷锃亮的铠甲矛盾,那一切自末微处席卷而来的战意与杀机,在雾后积蓄得愈来愈深重。

忽然,他身后猛地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居然在这里?”

时珣自那痛苦又狼狈的思绪中恍然清醒,他浑身警觉立起,猛地转过身,却发现是释玺。

释玺面色苍白,看见他的脸,瞳孔中却猝然迸发出极大的兴奋和激动。狰狞的快感在他漆黑的瞳孔中交织着爱意,他抓住时珣的衣领,猝然将他压在门上,死死盯着他,喃喃道:“真像啊,居然这么像……”

时珣莫名其妙,他伸手想拽开释玺那双手,可释玺那细瘦白皙的手腕却好似鹰爪一般,将他按在门上,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你干什么?!”时珣惊怒道,“有病吧你!”

“生气的时候也像。”释玺近乎痴迷地道,“你是乾元,结契了没有?”

他也只是问问,时珣还没骂出口,他便拽着时珣的衣领子将他拉下来,想要吻他的嘴唇。时珣偏头躲过去,释玺却放了浓烈的蜂蜜味信香,那味道极甜,时珣却觉得恶心。

他捂着鼻子嫌恶道:“滚!!”

其实时珣和释玺信香契合程度也不低,大概八成还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作呕不止。

那恶心翻江倒海地扑过来,时珣抬脚想踹开释玺,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释玺神君的威压从头到脚地席卷了他。

他浑身汗毛炸起,惊出一身冷汗。

释玺勾唇道:“怎么?信香契合度八成二,也觉得恶心么?你……”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一袭蓝衣身影乍然出现,按着他的头将他脖子扭开。

释玺瞪大了眼睛,他脖子发出几乎可怕的咔嚓声,他俯身猛地退后几步,瞳孔缩为一点,紧盯着不远处骤然出现的安玉淙。

安玉淙目光空洞,远看过去极为可怖:“安子宋,你本尊驾到我寝殿,未免有些太嚣张了。”

释玺却根本不理他,他哈哈大笑,道:“这是楚绥的儿子对不对!这是楚绥的儿子!她居然有儿子?!你居然将他不声不响地养到这么大?!”

安玉淙站到时珣身前,警告道:“你敢动他,今天我就让你命丧当场。”

“我怎么不能动他?你觉得我会怎么动他?”释玺道,“我不会杀他,他是楚绥的儿子,我肯定不会杀了他的!!!你把他给我,我保证之后再也不找你麻烦,八表你想杀就杀,长老阁你想换谁就换谁,神碑你想怎么写怎么写,只要你把他给我!!!”

安玉淙盯着释玺,道:“痴心妄想。”

他忽然抓起时珣的衣领,把他的头带下来,踮脚吻了他的嘴唇。

时珣怔了片刻,安玉淙却很快分开了他们。

他冷声道:“他为什么在我寝殿,你不清楚?时珣已经和我结契,你做你的白日大梦去。”

他提剑飞至释玺身前,剑锋灌满了灵力狠劈过去,释玺好像愣了一瞬,随即才飞身躲开,可已经慢了一步。

安玉淙的剑已经斩下了他的左臂。

霎时鲜血飞溅,安玉淙寝殿那扇长屏风上喷出鲜红的飞点。

青绿色山水此时落殇,映着昏黄色暖光的宣纸顿时黯淡下去。

释玺道:“你居然喜欢楚绥?”

时珣愕然,愣在原地。

安玉淙一声不吭,他手中结了硕大一个灵力暴击,声音残忍又冷漠。

“滚。”

释玺瞬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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