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破阵歌 > 第53章 第 53 章

第53章 第 53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心里有记挂的事,日子便过得格外慢,明明狗儿才走两三日,雁平丘在田里不放心,横竖都要抽空赶回军营,有事没事到斥候营转转,搞得斥候营的将士们也格外难过了起来。

每回轮值回来的人要午休或是夜里围着打个牌,雁平丘就一不小心阴恻恻地出现在门口,发出类似:“雁小旗回来了吗?”的声音。斥候们累得半死,碍于他是将军,又不能将人打出去,还得纷纷下床站成一排报数,凄凉极了。

次数多了,雁平丘看着也烦,免了他们起身,自己去了也只是在门口露个头,问一声就走。

可这一日他没走成。

雁平丘像往常一样来问话,无果后刚抬脚要走,便被一名冲进门的小斥候撞了个满怀。

雁平丘:?

小斥候单膝跪地,急匆匆地回报:“将军,昨日探得狼头部落异动频繁。”

雁平丘让小斥候起来回话,小斥候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被他潦草地点了好些墨迹,有些地方已经难以辨认。

小斥候指着上面的几处墨点说:“将军,属下在这里,这里,和这里的几处小部落附近守了几日,发现这些部落已经由狼头派人接管。昨日追查到踏狼沟附近,也发现了狼头部落扎营过的痕迹,于是跟着那些痕迹往西北摸,距离乌云卓只有不到一百里了。”

“这么近?”雁平丘暗暗心惊。

乌云卓自上次被龙牙军打退以后,元气大不如前,连带周围的小部落也遭了殃,是以龟缩在草原一隅,近半年来一直没什么动静。

反倒是狼头,雁平丘之前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龙牙军砍断了草原的一个犄角,另一边失去了牵制,如今果然做大了。

雁平丘将这张画满了标记的地图向小斥候讨了来,拿回去仔仔细细地誊抄了一份,按照原样还原到了沙盘上,看着密密麻麻的狼头标记,心里凉了半截。

狼头若是照这个速度扩张下去……如今雁平丘反倒希望钟隽早点动手,可以赶在阿鲁河上冻之前结束战役,否则龙牙军将不可避免地陷入两面作战的局面,南北夹击,捉襟见肘。

可是刘芳传来的消息又说都城军中生变,也不知这变故会不会影响起兵。想来想去,问题又绕回来了:狗儿什么时候回来。

因着这些一股脑传来的坏消息,雁平丘少见地失眠了,怕夜里翻来覆去的吵着周不辞,索性也不回府,直接睡在了农田边的帐篷里。

直到周不辞忍不了,成日见不到活着的雁平丘在他面前转悠,大半夜自己寻来了。

夏夜里的农田吵闹得很,雁平丘点着一盏半死不大活的小油灯,靠坐在帐子的行军塌上抛石子,抛几下,叹一口气,再抛两下,一抬头,就看到周不辞满脸淌汗地出现在帐篷前,怒气冲冲瞪着他。

“将军……可是厌弃了?”周不辞皱着眉,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道。

这话将雁平丘问得丈二和尚似的,抛出的石子没接住,砸在了地上,滚了两下,滚到了周不辞脚边。

周不辞走上前两步,周围的帐子里有人,他压着声量,问:“为何总是躲着我?”

雁平丘茫然地仰着头,眼里反射出的尽是智慧的光:“……啥?”

“就是……老不见人……”周不辞见他的神情,没了初时寻来的底气,声音越来越小。话音没落,就被雁平丘一把拽上床,压在了身下。

逼仄的行军床,平日雁平丘一个人睡就够瞧的,如今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处,什么也做不了,雁平丘只低头问:“瞎说什么呢?”

周不辞觉得丢人,仿佛自己跟话本上的人一样神神叨叨了,不好意思说话,红着脸又被雁平丘挤出一身汗来。

“想你来着。”雁平丘亲亲他的额头。

周不辞说:“狗儿回来了,带了二姐的消息,可总是等不到你,我就来了。”

雁平丘一听这话,一轱辘起了身,问道:“怎的?狗儿如何说?”

周不辞撑起上半身,说:“你道军中如何生变的?”

雁平丘摇摇头,周不辞笑了,低声说:“原是你三哥,这些年将都城中的将领游说了大半,如今不少人暗自投靠了逸王爷,军中所生变故,便是你二姐带着人将都城围了。”

“?!”雁平丘瞪大了眼睛,像听神话故事似的,问道:“当真???”

“狗儿说,他赶到时,见都城外驻扎着军队,还以为是钟隽自己先反了,正在逼宫,想着夜里高低要潜进去打探到逸王爷一家的下落,结果好巧不巧,二姐在军前训话,这才知道原是自己人。”

雁平丘一脸听天书的表情,他幼时见过二姐带兵,当时觉得二姐神气,羡慕得很,此时听着也不觉荒唐。但是三哥……这些年在都城出了名的浪荡纨绔,上次入都时只见他起早贪黑往花天酒地里钻,暗中竟也做了这许多事。

事实上狗儿并未完全如实说,他将自己丢脸的那段掩过了。

狗儿赶到惠都时,离着城门还有几十里,便看到了驻扎的军队,狗儿壮着胆子潜到帅帐附近,听人“王妃王妃”地叫,还以为钟隽掳来了哪家贵人的女眷做要挟。

可是没过一会儿,自帅帐里出来个身着银甲的女将军,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手里拎着一柄半人多高的长刀,士兵们齐齐喊了声:“王妃!”

狗儿正纳闷这是哪来的女将军。只见女将军将长刀往地上一杵,扫视一圈,开口道:“此地没有王妃,只有雁将军!”

“是!”

狗儿当即傻眼了,心说惠都竟也冒出个雁将军,还是个女的。

“诸位,钟贼多年来诬陷忠良,残害朝廷重臣,如今更是盯上了那把椅子!此等奸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知诸位都有家业在这城里,可若是江山易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诸位与我不过都落个兔死狗烹。国之将倾,逸王欲清君侧,嘱我带兵守住社稷。今日我与诸位在此立誓,我雁海安还活着一日,誓杀此贼!”

狗儿在山呼海啸的应和声中听到了“雁海安”三个字,眼前一亮,从暗处现身出来,冲雁海安挥手道:“二小姐!二小姐!”

雁海安的名头在龙牙军里无人不知,狗儿在军营这些日子听也听成熟人了,本以为千难万险的一次探查,亲人从天而降,一时间开心得忘了规矩。

雁海安听到这处骚乱,一声棒喝:“来人!拿下!”狗儿当即被冲上来的兵士摁在了地上,脸在泥土里搓了五六个来回才转过头来。

狗儿一脸泥污,脏兮兮地喊道:“龙牙斥候狗……雁南璋见过二小姐!”

雁海安眯着眼,将长刀拖拽着走了过来,刀锋在狗儿颈边堪堪停住,问道:“龙牙?如何证明?”

狗儿苦着脸,被压着一动不能动,只好努努嘴,说:“腰牌,腰牌为证。”

雁海安使了个眼色,站在她身旁的一名士兵上前从狗儿腰里摸出腰牌,双手呈给了雁海安。

雁海安拿着腰牌,问道:“龙牙军中的暗部叫什么?”

“猎风营!”

“将军麾下副将几人?”

“一人,齐杭齐副将。”

“如今斥候营谁在掌管?”

“归于熊承晖校尉麾下,人数于龙牙军中最少,共两百三十人。”

雁海安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靠近了一些,对狗儿低声问道:“周不辞在龙牙军中是何身份?”

“是嫂……呃……这个……”狗儿一时犯了难,没想到雁海安当即变脸,喝到:“拿下!”

“是我们军师大人!”眼看着刀锋即将落下,狗儿闭着眼叫出了声。

如此这般,狗儿心里觉得丢人,并未将这段遭遇同周不辞提起,只说与雁海安临别时,雁海安有话嘱咐雁平丘,让他守好念州,不许让蛮子踏进中原一步,南边的事有家姐在尽可放心。

“狗儿还探得一桩事。”说完了正事,周不辞忽地想起,拽了拽雁平丘的衣裳。

雁平丘见他神情有些为难,问道:“怎的?”

周不辞说:“狗儿在都中听闻,罗大人家丢了女儿。”

雁平丘顿了顿:“哪个罗大人?这叫什么事?”

周不辞坐起身,推了他一把,说:“就是……与齐将军定过亲的那个罗大人!女儿丢了!”

“啊?哪个女儿?”

“还有哪个?说是就一个!家里人也不顾满大街走来走去的官兵,四处寻女儿呢!”

“就是齐杭老婆丢了?!”雁平丘急忙起身穿鞋,被周不辞一把拦下,说:“又要去哪?”

雁平丘指指帐外,说:“齐杭的帐子就在那边呢!我得去跟他说一声,他都等大半年了。”

“将军预备如何说?”周不辞斜睨着他。

“就说……”

“就说你媳妇儿丢啦!哎呀!快看看去吧!这样?”

“呃……”

“将军如此说,又要齐将军作何应对?左右官道也封锁了,齐将军难道独自骑马南下寻人?”

雁平丘此时脑筋转不过来,嘴皮子比不过周不辞,只好又坐回床上。

两人还在发愁,帐外却响起了齐副将的声音:“将军,周先生,睡了吗?”

周不辞忙对雁平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提罗小姐走失的事,雁平丘点点头,对帐外说:“进来吧。”

齐杭走进来,笑得有些尴尬,说:“将军,我那个……刚才出来解手,都……听到了。”

见雁平丘要开口安慰,齐杭却抬手说:“将军不必劝我宽心,其实前两个月,我就已经收到家信,说……”

齐副将挠了挠头,皱着眉不知怎么开口,见雁平丘与周不辞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说要退亲。”

“啊??”雁平丘与周不辞异口同声地错愕出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