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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乐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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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凛冽,漫天飞雪。

初雪堪停之日,武凝然主持重华宫宴饮,窗外的雪映着皎洁月光,宴上烛光高照,暖炉边摆着梅花水仙,热气烘蒸,在觥筹交错的席间清雅溢香。

宫殿中央,歌舞升平,没有尔虞我诈,暂时远离朝堂,不管别人,楚添辛自觉松快许多,舒坦地靠在龙椅上,手指有意无意敲着扶手上的龙头纹样。

眼神飘至季庭泰处,二人对视,楚添辛当即端坐,身体微微前倾,笑容更甚,举起酒杯饮下一盏。

他没说话,也没有过多的动作,但季庭泰心中明白,亦饮一盏,报以温柔浅笑。

楚添辛愈发高兴。

又是剑舞,楚添辛看得没趣,总觉得他们哪儿哪儿都不如哥哥,觉得季庭泰随意比划两下,就比他们强上百倍不止。

唯一的亮点就是领舞之人戴着面纱,遮去大半张脸,刀光剑影,人影交错,眼花缭乱,眉眼更是看不清,反倒引起楚添辛的兴趣,好奇是何等绝色,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直到面纱飘落,露出真容。

楚添辛倒吸一口气。

那是一张极肖楚庭泰的脸!

季庭泰也惊了,下意识看向楚念黎,后者适时显出惊讶神情,又迅速垂下眼眸,作出本分模样,让人难辨真伪。

他狠狠蹙眉。

这件事,也是楚念黎做的。

他怎么丝毫不知情?舒华也没有告诉他。他买通舒华的事被发现了?还是说,他久在宫闱,舒华没办法把消息传给他?

事发突然,季庭泰没有准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时刻关注楚添辛的情状。

另一边,楚添辛正深深注视着跳舞的乐伎。

真像啊……

楚添辛一时怔愣。

真的太像了,若是他不动,便是一幅画,比季庭泰更能以假乱真,足以让人眼花。

明知是故意进献的心怀不轨之徒,楚添辛依然忍不住多看两眼,透过那张脸,他愈发思念太子时期的哥哥,思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眼神逐渐转向失落,又很快变得凌厉。

他与哥哥的感情,岂是他人可以随意拿来利用的?

哥哥的面容,又岂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能拥有的?

手指死死捏着酒盏,手背青筋暴起,掩在龙袍之下。他神色如常,周遭气场骤冷,枫亦清楚他这是动怒了,强忍着,只怕是因为……

“季卿。”

“臣在。”

冷不防,他唤了一声,季庭泰赶紧起身,丝竹舞乐跟着停下,宴会瞬间寂寂无声。

枫亦明白他的意思,紧随其后为他解释:“侯爷畏寒,太医令已经备好汤药候在芙露殿,侯爷醒醒酒,去用药吧。”

“是,感念圣上惦记,臣下告退。”

季庭泰倒不认为楚添辛真的会看上这个乐伎,只是莫名把他支出去……他心里慌乱,生怕楚添辛心性不定,因此事有了变故,遭人利用。

他一出宫门,就有连江等着他,陪他去芙露殿,让他想留下都不能。

枫亦将人送出门,立刻传了余烈在宫门外待命。

一舞毕,乐伎上前献酒,看着哥哥的脸在自己跟前做出谄媚的模样,楚添辛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他轻佻笑着,接过酒盏,反手把酒灌给乐伎,未来得及咽下的酒液沿着下颌滴落,唇上仍坠了一滴,眼角适时泛红,可怜可爱,无辜清纯,像是在引诱他。

“真像啊……”

听着楚添辛深陷在回忆里的声音,乐伎心中一喜,张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就听楚添辛冷冷吩咐。

“余烈,扒了他的皮,烧了这张脸。”

“是。”余烈领旨,立刻派人擒住乐伎往外拖。

“陛下!陛下饶命,奴不敢了,奴再也不敢了!这是画出来的,画出来的!陛下饶命!”

画出来的?

“来人。”

侍女端来水盆,乐伎被云敛反复按进水中,不敢挣扎喊痛,胡乱揉搓,迅速把脸上脂粉洗净,重新面向楚添辛,腿软发抖如筛糠。

“陛下饶命……”

楚添辛仔细端详,发现此人面相的确与哥哥有几分相似,不及季庭泰那样像,施上脂粉,却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这张脸,朕只怕你用不起。”

“奴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是奴鬼迷心窍,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楚添辛冷笑。

顶着这张脸,妖媚作态,折辱哥哥,他难道以为自己能忍?

楚添辛道:“余烈。”

“臣在。”

“就在这。”

武凝然惊愕回头:“陛下?!”

“此人以下犯上,冒犯先太子,皇后觉得不妥吗?”

“此人冒犯兄长,自该严惩。可席间多女眷,又是阖宫欢庆,若是见血……”

楚添辛没有兴趣听她继续说下去,而是抬手,示意皇后闭嘴,同时示意余烈行刑。

“朕无意深究他是谁派来的,这只当一个教训。”他挥挥手,语气淡然得仿佛在聊天气好坏,今日下雨,该多打一把伞。

“与他一起的人,杖毙。”

芙露殿里,连江支走阿郁,强行引着季庭泰去后殿沐浴。

“连江,我要回重华宫宴。”

“侯爷,陛下有吩咐,请您不要违逆。”

他越这样说,季庭泰越担心害怕。

楚添辛若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被人捏住把柄,被不怀好意的人流出宫禁,来日流言如沸,会把楚添辛架上火,不能服众。

季庭泰愈发着急。他坚信,只要他在,楚添辛就不会当着他的面做出太过分的事,他现在必须回宫宴!

“阿郁!”

“阿郁去太医院取药了,侯爷稍候。”

季庭泰怒目而视:“再敢拦我,小心你的脑袋!”

他抬脚就走,连江不敢硬拦动粗,跪在他跟前挡住去路。

“陛下吩咐,属下不敢放行,请侯爷遵旨。”

“抗旨又如何?难道他能降罪于我?”

季庭泰狠狠踹开他,在他爬起来之前踩住连江手腕。

连江愕然。

抬眸间,对上季庭泰隐忍着怒意的目光。

“再拦,你现在就去死。”

素来和风细雨的兴昭侯忽然变了性子,连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季庭泰跑出殿去,他才赶紧爬起来,去寻楚添辛通风报信。

余烈动手快,已经将那张脸完整剥下,烧成灰烬,此刻血淋淋的,不少胆小的宫人侍女垂首闭目,瑟缩不敢看,恨不能堵上耳朵,塞上鼻子,听不见也闻不到。

杖毙费时间,殿中哀嚎此起彼伏,凄厉惨叫,所有人都低着头,或惧或忧,或惊或悯,各有心思。

连江飞速来报,说兴昭侯正往这边来,楚添辛惊得站起来,烦躁地看了一眼下面未死的人和脏污的血,还有侍从手上血迹斑斑的刑具和满殿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罢了,拖下去,给他们个痛快。若有下次,诛九族。”

楚添辛去到偏殿熏香更衣,枫亦与余烈带人清场,妃嫔与臣子纷纷告退,生怕被迁怒,更怕遇见季庭泰,被他拉着问话。

“臣……”

“哥哥免礼。”

一出门,楚添辛就遇见季庭泰。赶来匆忙,即便在冬日,额上也挂着汗。

“哥哥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这天好冷。”

他朝手心呵了口气,搓搓手心,调皮一笑,笼着季庭泰的耳朵。

“哥哥冷不冷?”

“方才跳舞的人呢?”

“自然是领了赏,退下了。”楚添辛避重就轻,随意诌个理由搪塞,反问道,“难道哥哥希望我留下他?十六只要哥哥。”

季庭泰的表情没有一丝笑意。

“我想看看他。”

“人都出宫了,哥哥还是多看看我吧。”

“……”

季庭泰垂眸。

晚了。

他方才就该拦。

若是他方才谨慎些,留在宴上,必然不会造成如今局面。

“连江呢?不是让他陪着哥哥吗?”

楚添辛埋怨不满:这么冷的天,怎么就把季庭泰一个人放出来了?

“我想找你,谁能拦我?便是你也要听我的,对不对?”

楚添辛总能把季庭泰的话听出另一番味道。

此刻,季庭泰为连江开脱的话进了楚添辛的耳朵,就成了他心念楚添辛,不甘寂寞,才冒着寒冷来找他。

后面那句,更显得季庭泰与他关系匪浅——楚添辛就喜欢听季庭泰说些张狂话,仗着自己的爱横行霸道,喜欢哥哥全心全意,不关乎地位权势的信任,喜欢自己能给哥哥撑起一片天,让他随性放纵。

季庭泰什么都没做,楚添辛就被哄得高高兴兴,因乐伎生的气早已消散。二人携手回天乾殿时,见连江跪在殿前请罪,也只轻飘飘丢下一句“滚回去”,未曾多有苛责。

“歇下吧,啊。”

他为楚添辛更衣,后者默默接受,直到他看到他手臂上方的疤。

“哥哥,不疼了。”

“……”

他将那道疤摸了又摸,眉目不忍,很是难过。

“身为人君,怎好留疤?不若让太医开个方子,制盒玉肌膏。”

“哥哥~一道小伤,不值得哥哥如此惦念,何况伤在这里,除了哥哥谁也看不见,哥哥若心疼,就多疼疼十六吧。”

自己随手拉起衣裳遮去伤疤,系好衣带,楚添辛开开心心牵过季庭泰的手,暧昧摩挲他的掌心,曲指轻挠,勾勾画画。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道疤不仅不能消,还得好好留着,时不时在季庭泰跟前晃一晃,引他愧疚心疼才好。

虽说这般会惹得季庭泰难过自责,楚添辛心里也稍有不忍,可为留住他,楚添辛就顾不得了。

他要季庭泰心怀愧疚,时刻陪在他身边,无法安心离开。

他要让这道疤刻在季庭泰心上,何时何处都不能消褪。

作者有话要说:楚添辛:什么档次跟我哥哥用一张脸?

季庭泰:?哪儿来那么多我的脸?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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