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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凌寒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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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方的努力下,扫雪宗愣是在一天之内,就把凌寒后殿开放要准备的逐项事宜全部处理妥当了。

其他宗门也陆续收到了消息,虽然弟子们都很好奇,但宗主长老等话事人都没有开口,他们也不敢擅自前往。

而占正基也走在了去晚秋小筑的路上。

他走到桃桂林门口,刚好碰见韦小师叔从树林里走出来。

“占师侄。”

“韦小师叔从吴先生那里回来吗?”占正基问。

韦焰色点点头:“我最近在学习飘岁二十八奇术中的破千军一式,想向吴前辈请教一番。”

占正基抬头看了看天色,才刚过辰时,有些贪睡的弟子可能还没起床呢,韦焰色那么快就从晚秋小筑回来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因为我发现三点水前辈,也就是捕影门的陈门主正在和吴前辈下棋,我不方便打扰,就说好了改日再来。”韦焰色向他解释道。

言罢,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陈门主说,如果我愿意转修无情道,那必然前途无量。”

“那小师叔是怎么回答的?”占正基兴致勃勃地问。

韦焰色颇为无奈:“我?我还能怎么回答,当然是婉言拒绝了呀。”

她向师侄抱怨:“让我像冲霄师兄那样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实在太为难我了。再说,我都快要订婚了,为什么要想不开去修无情道呢?”

扫雪宗数千名弟子中也不是没有修无情道的,比如冲霄子——冲元子的师弟,韦焰色的师兄——就是一个。

“嗐,陈门主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只是对韦小师叔的情况不甚了解罢了。”占正基宽慰她道。

说完他们就告别了彼此,一个回韦家小院修炼,一个去晚秋小筑寻人。

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大门自动开启,遥遥传来了一声“请进”。

于是占正基便进了门,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内屋。

“吴先生,陈门主。”

吴岚迹和陈淼之确实在下棋,吴岚迹眉头紧锁,而陈淼之轻松淡定。

占正基上前一看,黑白两色绞杀在一块儿,白子的优势要远大于黑子,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直接快刀斩乱麻地结束战斗。

吴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占正基猜测他应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粗略一数棋子的个数,这一步轮到黑子下了。

“下这里,吴先生,下这里。”占正基不忍吴先生输得太过凄惨,连忙蹭到他身边,悄悄地点了点手指对他耳语道。

正在专心对弈的两个人同时看了过来,表情都有些古怪和尴尬。

“我听得到。”这是陈淼之。

“我是白子。”这是吴岚迹。

占正基顿住,重新看了一眼桌面,吴岚迹手边放的确实是一坛白子。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表情接连变换,反反复复多次后,终于泄气一般退到了一旁。

这下陈淼之满意了:“这就对了嘛,观棋不语真君子。”

言罢,他又悠然落下一子。

占正基张了张嘴,看陈淼之下的这一步臭棋,他一张脸憋得通红。

随着黑子一同落下的,还有吴岚迹的一声轻叹。

占正基捏了捏衣袖,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为了让陈门主输得不那么难看,吴先生真的非常努力了。

好在占正基是带着要事来的,吴岚迹也不想再磨蹭下去了,快速地结束了这一盘不知到底在考验谁的棋局。

陈淼之完全没有被杀崩了的低落,反而在听完当代首座的来意后,还撑着下巴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你要去看扫雪宗的宗主?”

“是瞻仰。”吴岚迹瞥他一眼,收回目光。

没有在意吴岚迹不轻不重的挑刺,陈淼之举起一只手:“带我一个如何?”

“你去做什么?”吴岚迹瞪着他,眼神里的含义昭然若揭。

我去看女儿,你去做什么?

陈淼之嬉皮笑脸地回望过来:“闲着也是闲着嘛。”

“陈门主要去,扫雪宗自然是欢迎的。”占正基连忙站出来,顶住双方的压力,硬着头皮说。

吴岚迹并不领情,道:“李夫人的伤还没好,陈门主就要丢下妻子,一个人在外面游戏?”

得,从“三点水”到“淼之”,从“淼之”到“陈淼之”,现在又成了“陈门主”了。

不过,无论称呼多么生疏,语气中的熟稔和亲近却是一时半会儿掩盖不了的。

陈淼之用食指的指节蹭了蹭鼻梁,满脸无辜:“我媳妇闭关了,闭关前还让我跟你好好赔礼道歉。”

面对吴岚迹有些松动的目光,他趁热打铁:“我媳妇还说,如果等她出关时,我还没有把犯下的那些混账事处理好的话,她……她就要请家法揍我了。”

陈淼之低眉顺眼,羞愧中还流露着一丝惶惶之色。

吴岚迹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他这副示弱的姿态是跟谁学来的。

……总不能是自己吧?

察其言也观其色也,看出他最终松口了的陈淼之长舒一口气,心道吴兄果然还是不忍心。

略作收拾,三人便一块儿出了门。

凌寒殿是扫雪宗立派之初就建造好了的,几百年来各代修修补补,但大体的构造是没有改动过的。

吴岚迹对凌寒殿不陌生,但在他当初的记忆中,凌寒后殿还是被当做议事厅来用的,而非陈列历代先贤的祭堂。

见他对凌寒主殿兴趣不大,占正基就带着两位贵客直奔后殿。

后殿和正殿大小相仿,除却朝南的门窗,剩下的两面墙上依次高挂着半人长短的一排画像,只有最后东边的那面墙还是空着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冲元子会成为东面墙上的第一幅画。

画像上的扫雪宗历代宗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站或坐,或笑或怒,无不生动至极,虽是静态,却都像是活着的一般。

占正基不是没有来过此地,但每次一进门,就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让他仿佛真的面对着先人祖辈,心理压力倍增。

虽然名义上后殿是已经对外宗弟子开放了的,但占正基知道自家宗主暗示过各方,吴先生今日会来,让他们识趣一些,不要扫了先生的兴。

言下之意,就是今日最好别来。

但占正基刚跨过门槛,就注意到了殿内竟然站着一个身形很高的黄衣青年。

青年,或者看上去还是青年的人,正负手立于西边的墙下,仰起头专注地看着第三幅画像。

而那第三幅画像也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那张画一片空白,只有左下角写了一串很小的字:

扫雪宗第三代宗主,岳寻寻。

青年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随意地回过头,忽然看到了什么似的眸光一凝,急忙转身向门口走了过来。

占正基这才完全看清青年的模样,他的五官很深刻,鼻梁挺拔,眼型狭长而眼尾上挑,锐利笔直的剑眉间好似镇压着一股煞气。

既刚正不阿,又邪肆狷狂,占正基从来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那么矛盾的气质。

吴岚迹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他笑了起来:“清骨。”

“原来是叩心宗司清骨宗主尊前,扫雪宗第十四代弟子占正基拜见司宗主。”听吴岚迹叫破青年身份,占正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行了一礼。

只是……清骨?占正基额角一跳,难道吴先生和司宗主的关系很好?

陈淼之看着司清骨走来,摸了摸鼻子,心里涌起一股怪异之感。

他在认识吴岚迹前就认识了司清骨。论年岁,司清骨要比他年长许多,但论辈分,司清骨是吴岚迹的外孙,他却与吴岚迹以平辈相交,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占了人家的便宜。

“司宗主。”陈淼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叫宗主最为妥当。

司清骨在离三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他先沉默地朝吴岚迹的方向弯了弯腰,才向另外两人颔首致意。

随后,他宁静的目光又落回了吴岚迹身上:“……吴先生?”

吴岚迹道:“你也是来看她的?”

司清骨轻轻“嗯”了一声,凝视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母亲生前最喜欢这个颜色了。”

“你记得,我也记得。”吴岚迹叹息道。

同样穿着淡黄衣衫的两人相顾无言,唯有心中泪千行。

“吴兄,我和占首座去那边看看。”陈淼之很有眼力见地使了个眼色,拉走了一脸好奇的占正基。

吴岚迹微微侧头,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另一边去了,才慢慢地转回来。

“外公。”司清骨垂下眼睛,压低了声音唤道。

吴岚迹的神色愈发柔和,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想摸摸外孙的头,却中途停顿了一下,改为拍了拍他的肩。

“辛苦了。”

听了他的话,司清骨不禁眼眶一热,古井无波的心境久违地泛起了涟漪。

太丢人了,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控制表情让自己不至于在外头失态,他道:“外公何出此言?近些年来,清骨于国于民毫无建树,如何称得上辛苦?”

闻言,吴岚迹笑着摇摇头:“叩心宗发展至今,魔修也能在修行界中占据一席之地,清骨身为宗主,自然是辛苦了。”

司清骨低下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我就换一句话。”吴岚迹想了想,说,“清骨公务如此繁忙,还亲手为我制作了一顶发冠,真是辛苦了。”

“你又来哄人了!”

“哎,只是真情流露,实话实说罢了,怎么能算是哄人呢?”

司清骨矜持地忍住了笑意:“这样啊……”他又微微耸起了笔直的眉毛,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听说你受了重伤,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吴岚迹答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司清骨急急出声:“陈淼之他……”

“此事既已尘埃落定,就不必再提了罢。”吴岚迹飘忽的声音更像是一声悠远的叹息。

“不如外公这段时间搬来孤松宫住吧,或者我搬去晚秋小筑陪你。”司清骨仍是放不下心。

吴岚迹却道:“你是叩心宗的宗主,一切当以宗务为先,我也不好打扰你们。况且还有月姐姐和驮日兄轮流看着我,你就好好干自己的事情吧。”

司清骨拗不过他,只好点头称是。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娘。”吴岚迹不太自在地挪开目光,率先迈开脚步向那副空白的画走了过去。

他与司清骨相处最多的是在司清骨的童年与少年时期,看着眼前瘦高的青年,他甚至还有点不习惯。

司清骨立刻表示赞同,落后半步跟了上去,两人走到画像跟前才停下。

扫雪宗第三代宗主,岳寻寻。

吴岚迹在心里把这一串字反复念了几遍,又向左边的两幅画像看去,第二幅画像是岳寻寻的丈夫,第二代宗主司临璇。

再往左的那一张,也就是扫雪宗开山祖师的画像。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眉目慈祥安宁,手中执着一柄拂尘,身上穿着一件鸦青色的宽松大袍。

“司雳。”吴岚迹默念。

扫雪宗的这位开山祖师,正是他当年为雪声观道统找的继承人司雳。罗袖城初见时,他还是个饿极了偷馒头吃的小乞丐。

目光没有停留多久,便又转回了空白画布上。

“寻寻……”

岳寻寻是人皇姬识冕抱到壶山来的,只是作为一个为了让烈朝太子的出现不那么突兀的工具。

“你看,你也抱回一个孩子,我也抱回一个孩子,就没有那么多人抓着成璟……抓着楼风的来历不放了。”姬识冕对吴岚迹如此说。

吴岚迹一开始是想拒绝的。

“你放心,我跑遍了各地的积善堂,这小孩是年龄合适的孤儿中资质最好的了。”姬识冕急了,“在你的教导下,成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吴岚迹不为所动,彼时,他刚刚回到壶山。听闻傅朝青身死,与朝青一同拜入他门下的傅家旧仆之子刘白也自请下山了。

他最近总是在想念弟子们,舒轶、安喜、傅朝青、刘白,甚至是没有师徒之名的司雳……他们接连入梦,让吴岚迹没有一个晚上能得以安眠,只能打坐定心。

也许因为情绪低落,忧思过度,导致他的脾气也比往日差了许多。

他恐怕没有心力再照顾一个不能自理的幼童了。

但是姬识冕怀里只有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忽然抬起头来,眼睛晶亮亮地看着他,像是丛林间无辜又无助的幼鹿。

吴岚迹与她对视,缓缓眨了一下眼。

姬识冕见他有些意动,连忙打蛇随棍上,笑着说:“阿岁你看,这小家伙的眼睛和你一个样呢。”

吴岚迹缓缓伸手,试探般揉了揉小女孩乌黑发亮却有些粗糙的头发,小女孩舒服地眯起眼,看着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狠狠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大量神灵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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