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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水路驶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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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自晌午以来就下个不停,湖中的水将要溢出岸边。宋清澜见这糟糕的天气,也没有心思出东宫,用完膳便回到书房小憩了一会儿。

潘晓晓见宋清澜如此对她,心中难解郁闷,于是让秋梨拿来了几坛酒,喝得不省人事。秋梨急忙跑到书房,告知宋清澜。

宋清澜一进门,见潘晓晓抱着酒坛坐在地上,宋清澜双手捧着她的脸,“哎……哎……为何喝这么多酒?”

潘晓晓缓缓地睁开双眸,满含深情地看着宋清澜许久,宋清澜接着说道:“你怎么了?”话音刚落,潘晓晓将宋清澜扑倒在地,秋梨与顾磊瞪大双眼,识趣地离开。

“你为何看不到我?我潘晓晓到底是哪里不如她?你为何不能多看看我,多了解我一番?”

宋清澜轻轻推开潘晓晓,准备起身离开:“你喝多了。”

走到门前,大喊一声:“秋梨,照顾好太子妃。”

潘晓晓冷笑几声,抹去眼泪,躺在地上,紧闭双眼,泪痕划过耳边。

宋清澜回到书房,翻开宋楚媚曾经为他画的招式图纸,看了许久,拿起剑,在月色下一招一式,仿佛回到了儿时。

宋清澜练完招式后,习惯性地回头看向宋楚媚,笑着问她:“师父,我练得可好?”

宋清澜回头没有瞧见宋楚媚,上扬的嘴角顿时掉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这把佩剑,眼泪滑落剑刃,一分为二。

由于学子众多,需马车多辆,人多眼杂,易引起山匪躁动,故走水路。

乍逢秋风,天气阴冷,邓清宁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薄雾缭绕,彼岸无踪。

冷风略微刺骨,邓清宁双臂抱紧搓了搓衣衫,宋沁泽瞧见,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搭在她的身上,然后往前怔了怔,为她整理好。

邓清宁拧着眉抬眼看他,宋沁泽眼睑下垂深情地看着邓清宁,邓清宁想要脱下,但被宋沁泽怔住,转移邓清宁的注意力,面向前方,问:“清宁,你听过江叉子的故事吗?”

宋沁泽见邓清宁直摇头,压不住嘴角,有种宠溺夹着一点得意的笑,开始他的分享:“从前这江口有户人家,以出江捕鱼为生,一日出江,说来也奇怪,往日虽不说能捕多少鱼,但总归有收获,不致两手空空而归,那日,那渔民竟颗粒无收,见天色已晚,索性次日再寻,正准备折返之时,一条十丈长的巨鱼腾空落进那渔民的船上,船突重沉于江底,渔民本以为突来横祸,必死无疑,结果你猜怎么着?”

邓清宁听得入神,接着他的话茬,问道:“怎么着?”

宋沁泽声情并茂,接着讲:“那渔民竟骑在这巨鱼的身上,抓住它的背鳍,巨鱼再次腾空跳跃,着陆江口,这渔民不费吹飞之力,就抵达门口。”

邓清宁与宋沁泽两眼相望,宋沁泽努力地抿着唇让自己不发笑,邓清宁抓着他的胳膊,好奇地发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巨鱼用尾鳍将渔民放置地面,后口吐数条小鱼,活蹦乱跳,渔民看着这条尾鳍巨长像把叉子,于是将这巨鱼唤作‘江叉子’,渔民早些年救下这搁浅江边许久的江叉子,用尽全力将它推至水中,江叉子这才活了下来。”

“再然后呢?”

“再然后这江叉子化成一名女子,嫁给了这渔民,生了一群鱼娃娃,可把渔民吓坏了,要将这江叉子与鱼娃娃置于江中,不愿与其继续余生,于是,江叉子心灰意冷,带着鱼娃娃回到江中。然而,渔民赶走他们后就后悔了,出船寻她们,江中漂泊数日,口干舌燥,饥饿难耐,无力将死,江叉子本是生着气,躲着渔民,见他如此,便心软,与鱼娃娃将他置于江边,后安安稳稳过完余生,江叉子在渔民死后,一直固守于此,数千年后,化成这江渚,护各路渔民平安。”

邓清宁听完不语,陷入沉思。宋沁泽就这样侧着脸看着她。

宋溪澈在房中未找到邓清宁,于是看到了这一幕,不知所措,东张西望,邓清烨出来,将胳膊搭在宋溪澈的肩上,看了一眼宋溪澈,然后看向甲板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易安,看……什……么……呢?”

邓清烨边脱下自己的披风,边快走假意呵斥邓清宁:“清宁,怎么这么不像话,晋王殿下受风着凉,你的罪过就大了。”右手食指顶着邓清宁,急忙换下披风,还给宋沁泽。

邓清宁想要替宋沁泽整理好前面的披风,但被邓清烨抢先一步,边整理边笑着说:“小妹就是如此地毛手毛脚的,殿下别见怪。”

邓清宁转身瞧见宋溪澈站在远处,撇了一眼宋沁泽,走向宋溪澈,宋溪澈回舱。

挠了挠耳朵,叹了口气,邓清宁自言自语:“唉~这叫什么事啊?”

邓清烨伺机阻拦宋沁泽回舱,为邓清宁二人创造解释的机会。

上官曦见宋溪澈前脚踏进舱房正厅,邓清宁后脚跟上,宋溪澈坐在那里,准备拿茶杯喝水,邓清宁急忙夺过茶杯,为他倒水,宋溪澈喝着茶,一直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邓清宁歪着头嘘寒问暖:“烫吗?吃不吃蜜饯?”

上官曦走过来阴阳怪气:“人家压根就不想搭理你,还热脸贴冷屁股呢,不知羞耻,自甘堕落。”

邓清宁听完后,卷起衣袖,站起来理论:“嗐~我这暴脾气,上官曦你一日不喷粪,你心里着实难受是吗?”

上官曦气急败坏,顶着漏风的嘴,亦卷起衣袖,上前与邓清宁干一架,邓清宁准备迎战,却被宋溪澈一把搂住腰部,坐在他的腿上,邓清宁看了一眼宋溪澈,又准备起来,宋溪澈的双臂更加抱紧邓清宁,拧着眉盯着她,邓清宁耷拉着脸,叹口气,将脸转过去,与宋溪澈怄气。

彼时宋溪澈带着杀气斜视上官曦,上官曦气得跺脚离去。

宋溪澈看着邓清宁欲言又止,被气笑了,向前伸脖子,说:“小魔王,你还生上气了,啊?”

邓清宁依旧不回头,冰冷的手碰到宋溪澈的手腕,宋溪澈下意识地用手包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

邓清宁感受到他的温暖后,害羞地耳朵红彤彤的,用手拨开宋溪澈的手,起身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男女有别。”

“男……”宋溪澈再次发笑。

华林筱见邓清宁急匆匆地回房间,瞧见宋溪澈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于是,向前坐在他的对面,故意找话题:“宣王殿下可知这船现已驶到何处了?”

“不知。”

“那殿下猜猜,此次江南游学会有何新奇事儿?”

“不猜。”

“那殿下……”

还未等华林筱说完,宋溪澈放下茶杯起身离去。

午夜时分,大家都熄灯入睡,江面静悄悄,唯有宋溪澈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眠,心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一批蒙面黑衣人潜水游向船边,上船行凶,宋齐景为保护学子,特派一队皇家护卫在舱外看守。

宋溪澈听见舱外厮杀的刀剑声,叫醒身边的男学子,黑衣人趁机进舱,宋溪澈、邓清烨等人与黑衣人打斗,黑衣人似乎冲着宋溪澈而来,宋溪澈掰断一名黑衣人的手腕,夺刀砍向背后黑衣人的脖子,一脚踹飞左侧的黑衣人,快刀斩乱麻,左一刀右一刀,一个过背摔,一刀刺中胸膛,用力挑起黑衣人砸向江中。

打斗一炷香之久,黑衣人团灭,宋溪澈内衬已被染红,鲜血溅的满脸都是,他没有顾及太多,直接奔向邓清宁的房间,其他女子见浑身是血的宋溪澈,有的吓得晕了过去,有的大喊大叫,然而邓清宁却睡得安然,宋溪澈双手捧着她的脸,着急地喊道:“清宁,清宁……”

邓清宁缓缓睁开眼,伸手摸了摸宋溪澈脸上的血,准备起身,宋溪澈一把抱紧邓清宁,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若高若低的喘气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邓清宁误以为自己在做梦,心想:宋溪澈怎么满身是血?

邓清宁推开宋溪澈,仔细打量着他,皱着眉,磕巴地说了声:“你……受伤了?我看看,我看看……”

“我无事,你没事就好。”

邓清宁与陈晨、宋润滢一个房间,邓清烨一个急刹车,见邓清宁与陈晨安然无恙,摸着胸口松了口气。

宋沁泽晚宋溪澈一步,背对着他们。

无学子受重伤,祭酒这才放心让大家回去入睡。

宋溪澈回到房间,洗了洗脸上的血水,宋沁泽左手抵住右臂,右手抵住上唇说:“这批黑衣人能与皇家卫拼个高下,不像是山匪,倒像是如皇家卫一般秘密特训,来头不小,此次游学没那么简单。”

宋溪澈看向宋沁泽,接着说道:“四哥说得对,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宋沁泽与邓清烨点头示意。

宋溪澈还是不放心,走出舱外,询问皇家卫:“这些黑衣人有何异样?”

皇家卫统领王冕撕开一个黑衣人的衣衫,说:“回宣王殿下,他们右臂上纹有莲花模样,被擒下后皆咬舌自尽。”

“莲花模样?往生门?”

宋溪澈诧异地看向王冕,心想:往生门为何对学子痛下杀手?究竟何人指使?此次游学与往生门有何干系?

一系列的问题在宋溪澈的脑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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