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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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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滚……唔!放开我!!”

想象中人被击倒后自由落体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反而是张起洪在开了空枪后被化装刑警迅速制服,嘴被捂住不说,林琰一记快而狠的重击直往膝盖,张起洪还没反应过来就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

那把早就被林琰卸下子弹的手.枪此时可怜地躺在脚底下,在昏暗的走廊拐角如一把刚被拉断的弓,断肢残骸还在奋力闪着光。

耳机里嗞拉嗞啦地传来何桥的声音:“琰哥,现在还有五个刑警在赌厅外场,行动是否继续?”

“继续。”林琰看着跪倒在地上还在呜呜发出声音的张起洪,蹲下身抓着他的头发向后仰,居高临下沉声道:“行动继续,不要惊动赌场。”

张起洪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103包厢,陈警官给我们带路吧。”林琰站起身,转向一直没说话的陈绥安,语气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陈绥安就是一个提前给他们摸清线路的卧底警察。

但陈绥安没动作,只是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恍然间皮肤上又传来那股温热的触感,他喉咙一堵,几秒后才接着说:“干嘛,别以为今天你请假了就可以不配合行动。”

不远处舞池人声鼎沸,又是新一轮的蹦迪舞曲,金属朋克摇滚鼓动着心脏也跟着鼓点砰砰作响,肾上腺素在狂欢氛围中飙升——在这种情况下,飙升的还有人对爱情、金钱和性的渴望。

刚搭讪林琰的男孩抬着酒杯迎过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和触碰,独自走到某个卡座。

“照片已发送”。

加密过的通讯器屏幕上赫然出现五个字,映在笑得纯真的人眼底。

砰!103包厢门被猛地从外面一撞,屋内三个人皆是脸色一变,反应最快的黄毛伸手刚要碰到枪柄就被眼前一道黑影扼住手腕陡然一拧,腕骨咔嚓脆裂,钻心疼痛登时传遍全身!

不过半分钟,屋内两人都被特警钳制在地不能动弹,唯角落的那个男孩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琰哥,收队吗?”耳机里何桥问。

林琰看了眼包厢门外,侧头嗯了一声。

陈绥安一直站在门外,那张过于好看的脸在昏暗地下室看得并不真切,他从头至尾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太顺利了,林琰心里想。

没有在走廊遇上其他人,没有遭到赌场任何人的阻拦,甚至像是平平无奇地到某个犯罪分子家里实施抓捕——

就像得到了某种默许。

暗门外,被缉拿的三个人连滚带爬上了车,张起洪儿子低着头很慢很慢地跟在何桥身后,上车前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陈绥安收回视线,手上紧紧攥着万为敏刚还给他的手机,想起不久前的对话。

“我哥让你拿好,让你离以前那些人远点,少管这些事。喂,听见没?”

“嗯。”手机在掌心翻来覆去,“你哥是不是绑了阳予德。”

万为敏很快瞥了他一眼,语气有点急:“都说了让你别管,还问还问!”

陈绥安很淡地笑了一下:“我是警察,这是我本职工作。”

“要是警察都像你一样随便问个问题都能拿到答案就好了!”万为敏气急败坏,“今晚还不是因为我哥看在你的面子上……”

陈绥安觉得万为敏真的是天真过头,怎么一点也不像他哥,刚准备跟他解释其中的利害想想还是算了,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万为敏眼里非常扎眼。

“你想说什么?说呀你说呀啊啊啊啊!”

陈绥安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帮我转告阿勉下次别跟南州人做生意,稳赔的。用阳予德跟顾琮交换我,他真以为有那么简单吗。”

“什么意思啊……你、你跟那姓顾的怎么了?喂!喂!阿应!!”

陈绥安没理他,走远的时候回身摆了摆手。

“想什么呢。”

陈绥安浑身一抖,木讷抬头。

林琰不容置疑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点命令的味道:“上车回分局。”

*

陇桥分局刑侦大楼里,连轴转了几天的支队刑警不禁显出疲态,甚至有几个人已经趴在木桌上轻微地打起了呼噜。短短几小时内,张起洪的社会背景和近期活动轨迹已经被整理出来,林琰看了之后当即决定连夜审问。

他换下那身惹眼得过头的衣服,边系着衬衣扣子边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转头就看见陈绥安正倚靠在门边愣神。

“怎么了?”林琰立在门边,就这样陪他站着。

陈绥安刚才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被林琰突然出声吓得一惊,咽了口唾沫才说:“你为什么不问我十四区的事?”

林琰“噢”了一声,脑海里飞快回想起异常顺利的抓捕过程和陈绥安替他挡枪后眼神复杂的样子,了然地点点头:“因为知道你还没编好,也不想浪费时间听你拙劣的谎话。”

陈绥安喉咙噎住。

“今晚连夜分开审讯,你跟我这组审张起洪……”林琰突然哑火,“你之前跟他没关系吧?”

陈绥安估计自己在林琰想象中的身份已经扑朔迷离到离谱的程度,毕竟又是烈士遗孤又是警校优等生又是随意进出地下赌场的狠角色,他在心里很没礼貌地笑了一下,转念觉得不对:“所以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有相信你吗?”林琰偏头耸耸肩,向审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希望你能证明一下我看人不至于那么差吧。”

审讯室内。

“你包庇并协助阳予德逃跑,现在在那房子随便一搜就能找到证据,等到阳予德的犯罪事实确立,你就是从犯知不知道?!”

“今天你们在那看来看去的记了一本子,根本什么也没发现吧,要不是你们那傻逼队长要我领着看房子,我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

何桥拍桌而起厉声道:“别太天真了,就凭你敢掏出抢对准警察这一项就是死罪!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还有可能争取到宽大处理!”

“呵,死罪?”张起洪满不在乎地向后一倒,“你有哪只眼睛看见我拿枪对着警察了?噢对了,监控是吧,你以为十四区那种地方会有监控?笑话哈哈哈哈哈哈!”

何桥刚想呵斥什么,门咔哒一声轻响,林琰背手拿着什么东西走进来,摆头示意他出去。

“又见面了,怎么说我也是在你手下走了一遭鬼门关,就是这门关得有点死……”林琰挑了挑眉,说话的声音夹杂着清透和硬朗的声线,总有种满不在乎的样子。

张起洪瞥了他一眼:“我要换个人。”

还挑上了。

林琰抱歉地笑笑:“那恐怕不行。”

同一时刻,另一间审讯室。

季行薇看着黄毛食指上的焦黄印记以及小臂上随处可见的针孔,哂了一下:“既然你不是第一次来,我也就不废话了,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老实交代!”

“交代个屁!”黄毛大概是学聪明了,眼睛滴溜转了几圈打量季行薇,“说了有用吗?不还是得蹲监狱,我管你能少几年,除非能让我马上走,不然我不可能说。”

季行薇遗憾地点了点头:“这样啊,你不说的话就算了,没事,自然有人帮你说,只不过我们就只能根据另外两个人的口供来给你定罪,顺便把他们减的刑加你身上咯?”

黄毛脸色一变,心想那他们他妈的肯定把责任往我这推啊,凭什么让我背锅。他很快地扫了季行薇一眼,支支吾吾地呢喃:“那、那凭什么便宜他们……但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对啊,”季行薇帮他想办法,“凭什么让你帮他们坐牢,要是我我就把知道的尽可能说了,能减几年是几年,早点出去赚钱找老婆不好吗?”

黄毛嘴唇颤抖目光散乱,一看就是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良久他终于眼一闭心一横,抬声说道:“那、那狗屁戒网瘾学校就是个坑蒙拐骗小孩的地方,那些不长眼的家长把小孩送去说什么戒网瘾,不知道那是把小孩往火坑里推……”

黄毛摇摇头:“进了那学校跟进地狱他妈的没区别,小孩被关在房子里面,被打被骂是家常便饭,我见过用鞭子抽的、用火炭烫的、用绳子吊起来的……他们还会被,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对对洗脑!”

季行薇听得眉毛一皱,问他:“那他们之后会被送去哪?”

“有些聪明的就收为马仔,有些会来事儿的就往组织里混呗,”黄毛顿了一下,“……大多数,大多数都拿来买卖,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那些变态的有钱人不就好这口吗。”

“……警官,看在我都说了的份上,饶了我吧!”

另一边。

林琰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腿略微分开,下巴抬起眼神凌厉,以一种自上而下的放松姿态睨着面前的人——这种姿势从气势上就已经传出无形的压制,让人感觉他已经势在必得。

“别急,我们先不说今天的事。”林琰语气温和,“就说说前天晚上……你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去江北大桥,停留了足足半个小时,是为什么?”

张起洪愣了一下。

“让我先猜猜……阳予德让你去桥上把那辆墨绿色皮卡车开走,噢,也有可能是,那个姓魏的上家,是不是?”

张起洪在听到“皮卡车”三个字时就已经完全定住,更不用说一听到姓魏的直接抖了个寒噤。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起洪压抑住呼吸,大吼道:“那天我就是心情不好,去桥上看看风景,不行吗?”

审讯室单面玻璃外,陈绥安面色低沉,脑子飞速运转起来——那天晚上,那辆皮卡偏偏停在路中间,是为了让人接应吗?难道那辆车里还有什么人?但为什么张起洪要停留半个小时露出破绽……

他猛地吸了口气——是快餐店!他们在快餐店外停了差不多半小时,打乱了魏长育原本的计划!

“当然可以,包括你昨天一早上就进了津大,之后在阳予德车子的后备箱躺了几个小时,神不知鬼不觉狸猫换太子,最后假作在他的房子里住了一晚,就为了拖住警方给你的老板留出足够的逃跑时间,做这些当然也可以,毕竟你又没杀人放火,是不是?”

张起洪胸口剧烈起伏地喘起气来,整张脸都不住地颤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琰叹了口气,就像是说书人没得到期待中的观众回应那般遗憾:“我以为你会好奇,我是怎么这么快知道这一切的?”

审讯室内外所有人顿时竖耳,只见林琰淡淡道:“因为我们已经把阳予德抓住了。”

张起洪脸色霎时白了。

太冒险了。陈绥安心里想。

用阳予德已经落网来逼张起洪,必须建立在林琰推导出的事实链足够精准、并且张起洪对警方的搜查效率足够低估的情况下,除此之外还有巨大的变数,任何一个细节上的偏差都有可能让他意识到这只是警方的套路。

但目前林琰显然无论是证据推导还是审问技巧都已经做到完美的地步,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张起洪的心理防线就会全面崩塌。

林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张起洪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沉声道:“他已经交代了大部分犯罪事实,就连今天来和你接头的人、你儿子都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你在这负隅抵抗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如果你不说,最后的量刑是死还是在监狱蹲上个十几年,都由别人的话来决定了。”

张起洪终于浑身脱力,面色扭曲地瘫倒在铁椅上,犹如一滩死水。

良久,他看着虚空中某一点,像是被光晃到了眼睛,眯了眯才缓慢开口:“那臭婆娘自杀也不会挑日子,偏偏周六……”

自杀?!

林琰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所有事情即将出现转机——

但张起洪突兀地停住了。

“不对……不对!!”

“你骗我?!你他妈的利用我套我话?”张起洪面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看着林琰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竟然敢骗我……老子要杀了你们!!”

手铐银链哗啦啦地撞在桌上,张起洪被冲进来的警察齐齐按住,那股怒意甚至让他红了眼眶,一口气堵在喉咙吐不出来,张开嘴只有极尽丑恶的谩骂和喊叫。

林琰握着水杯的手陡然用力,纸杯摇摇晃晃水撒了一桌,他盯着凌乱的水渍咬紧后槽牙,茫然、懊恼和愤怒夹杂着冲上头顶——

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明明已经相信了,到底是哪一句话、哪一个字让他突然意识到不对?

半晌,张起洪被完完全全钳制在铁椅上,他就这么悲哀又愤恨地盯着林琰,仿佛内心中最深的角落被撕裂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说:“我儿子怎么可能跟你们说……他是个哑巴。”

咋感觉最近写的不太好,这一章又狂修了一下......还是鞠躬吧,会尽快调整好写完这一卷~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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