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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树梅秘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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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修真界,从未听过这等异事!

战斗中境界倒退或是修为气海受损屡见不鲜,可几十、上百年耗费无数血泪修炼得来的修为,竟会被这秘境中的一面镜子全数吸纳了去——他们进入秘境,本就被压制了部分修为,如此一来,仅凭凡人之躯,如何敌得过面前的对手!?

可眼下他们已被困在这巨大的博山炉中,没有任何退路。若不拼死一战,怕是要化作这里的香灰了。

羽人的纤纤玉指端正地捧着那面八角镜,慈眉善目,眼睑微垂,嘴角微扬,周身点点幻光萦绕,一派祥和之态。

但她身边的青鸟与白虎看上去便没这么友善了。

青鸟从她的肩头飞落于地面,锐利的爪子在地上抠挠出数道狠硬的痕迹,眼神戏谑。

白虎伏低身子,发出阵阵低吼,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众人,四只巨大的脚掌伸出了利爪,仿佛下一刻就会将几人扑杀殆尽。

红映枝凝神屏息,浑身紧绷。她的修为本就是最低的,现下没了修为,她反倒感到莫名的轻松。大家都是凡人,皆要靠肉身相搏,天底下哪里还有比这更公平的事!这一来神木最终花落谁家,她的希望竟多了几分。

方才那神木被青鸟衔在口中,现在不知藏于何处,但想必只要打败了面前几人,必定能找到神木的下落。

红映枝所想,也正是其他几人所想。

然而,双方僵持许久,却无一人出手。

轻举妄动,或许即刻毙命也未可知。

实力悬殊如此之大,单兵作战,胜算实在渺茫。大家共入秘境,本是抢夺神木的对手,可当前形势突变,敌强我弱,只有联手一战,方可搏出生机。

妙衍望了望不远处的红映枝与申帷,接着目光直在几个敌人身上细细打量。

那头白虎,威胁不大。一两人或可制服。

关键在于那青鸟……它能上天入地,可他们这边,却没有能空中对敌之人。

若要胜,关键还是在于取回修为。而若要取回修为,则须将羽人手捧的那面镜子打碎。

几个敌人的实力都尚不知深浅,须得先打探一番虚实,再做筹谋。

妙衍拔剑出鞘。

薛惕怎会不知她的心思,也随之拔剑。

红映枝一惊。

这二人哪怕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个体术稍强的普通人,难道真要这样直接打上去么?

正疑惑间,二人的剑已卷起两道尘烟,分别袭向青鸟与白虎!

好快的剑!

一呼吸间,妙衍已刺出六十四招,招招皆冲着青鸟的眼珠而去。青鸟闪身避让,扑动双翅,羽毛似一把把锋利的刀,朝着妙衍齐齐射出。妙衍一个跃步翻身尽数躲过,骑上青鸟的背,一手变掌为爪死死扣住其脖颈,青鸟顿时痛叫出声!

那边厢,薛惕的出手速度虽不如妙衍,招数却尤为阴狠毒辣,数道剑光劈砍在白虎的利爪上。白虎恼羞成怒,吼叫着挥舞足足两丈宽的爪子,誓要将薛惕拍个血肉模糊。

薛惕快速地在其爪下躲避着,一边不忘劈刺。这老虎的威力实在不容小觑,稍有不慎便会被捉住。

然而薛惕的动作再快,到底快不过怒气正盛的凶兽。白虎猛地纵身跃起,薛惕只来得及抓住其腿间的毛发,此处离地面足有七、八丈之高,薛惕提剑欲刺穿其一条腿,不料白虎的两条后腿往腹下狠狠蹬去,薛惕的胸口挨了一道重击!

白虎身下挂着受伤的薛惕即将落回地面,薛惕一口吐出翻涌而上的鲜血,一只手死命抓住虎毛,就要砸到地面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串铃铛拴住了他的腰,将他稍稍往外一带,堪堪躲过危机!

红映枝急速冲上前去,一边收回铃铛一边喊道:“薛公子,你且攻他四足!”说罢晃动手中的铃铛绕到白虎身后,对着老虎屁股举起之前的匕首就要刺下去。

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今天她红映枝便要试上一试!

白虎怒不可遏,这两人就像两只恼人的虫子在自己身上叮来蛰去,挥不掉、弄不死。奇长的虎尾在身后用力鞭打着,红映枝应接不暇,匕首还没刺下去,小身板差点要被虎尾砸烂。

“申……小心!”她正欲喊申帷帮忙,却见申帷不知何时被那青鸟扑倒在地,艰难地躲避着来自空中接连不断的俯冲攻势。

妙衍骑在青鸟背上,本意是想借此鸟飞近羽人身边以便破坏八角镜。可青鸟却好像知道一时半会弄不下身上这个大麻烦,转而攻击落单的申帷,着实狡猾。

申帷先前已有腰伤在身,本就不便行动,加上之前与红映枝斗了一番消耗了些体力,此时空中的青鸟来势汹汹,他欲提剑格挡,竟被对方下冲的气流冲了个倒仰,要爬起身来实在有些困难。

妙衍见他吃力,暂且搁下破镜之计,掐住青鸟的脖子,在强烈的气流中挥剑刺向其一边的翅膀,不料青鸟忽然在空中一个转身,她一手没稳住,立刻从鸟背上滑落下来——

幸好她攀住了鸟爪的一根脚趾!锋利的指甲刺穿了她的虎口,滚热的血液顺着莹白的小臂流入她的袖中,洇红一片青衫。

青鸟低头看向自己的爪间,瞳孔中倒映出妙衍,尖锐的喙立刻向她刺去。妙衍顾不上手伤,手掌用力、肩臂一带、手腕一翻,又翻身骑回了鸟背。

申帷被如此捉弄也来了气,妙衍的险境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他提剑爬起身,眼看青鸟又朝自己俯冲而来,不避反迎,脚下生力站稳脚跟,就在鸟喙即将啄到自己的一刹那,突然往左侧过身去,双手持剑自右下方斜向上一挑,立时在青鸟的右下腹拉出一道伤口。

青鸟根根羽毛立起刺向申帷,他此刻离得太近,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妙衍见状反手握剑挑起申帷的后领将其向后一抛摔落在地,这才躲过大部分攻击,但其肩膀、胸口皆刺入了几枚羽箭,情况不妙。

顾不得许多了,无论是救人还是杀敌,当务之急是先取回修为!

薛惕实在有些不好受,先前胸口挨了一踢不说,他忙着砍白虎的四只脚,吃了数不清的香灰沙尘,眼睛生疼。

红映枝伺机爬上了白虎的尾巴根,小心地在其背上匍匐前进,目标是重伤其脖子。可这老虎警惕得很,察觉到背上有人在爬动,屡次翻腾跳跃,想要将红映枝颠落下来。红映枝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扒住,硬是没能摔下去。

白虎气急败坏地怒吼几声,甚至震落了岩壁上的几块碎石。那一头,空中的青鸟像是收到了什么示意,本在与妙衍缠斗的它,突地在空中调转方向,竟朝着白虎方向急速俯冲而去!

这是要做什么!?——红映枝顿觉不妙,可这时她若是贸然从虎背上跳下去,势必会被老虎一脚踩死;可若是就这么不动,那她顶多也只是换个死法,被鸟喙啄死罢了!

心念电转间,青鸟的身形离自己不过一丈距离!——

“叮”的一声脆响,不知从哪里掷来一把剑,正挡在红映枝面前。竟是申帷出手相助!他虽重伤瘫倒在地,却时刻注意局势走向,眼见不妙,便将剑掷了出去,权当报红映枝先前救命之恩。

红映枝尚未反应过来,左肩忽然被妙衍擒住用力一提,天旋地转间,她竟调了个方向趴到了鸟背上!而妙衍则稳稳落在虎背上。

“砸镜子!——”

妙衍的声音在她耳边打了个旋儿,眨眼的工夫她已被青鸟带上了空中。

镜子、什么镜子!?红映枝的大脑一片浆糊,猛地想起是那面吸纳了众人修为的镜子。她双手死死搂住青鸟的脖子,向下望去——羽人依然垂眸微笑,手捧八角镜,周身的厮杀于她好像不过是蝼蚁的玩闹,完全不值一瞥。

青鸟见上来了个弱的,登时打起了精神,震动翅膀蹿天入地,大有不将红映枝摔死不罢休的架势。红映枝被颠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冒,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怒上心头,用铃铛狠狠勒在鸟脖子上,破口大骂:“好你个扁毛畜生!我今天就是摔死在这里,也必先弄死你再说!”

青鸟立时讨饶地呜呜几声,红映枝却还没消气,见其立起翅膀上的羽毛似要偷袭自己,干脆纵身跃下,双手吊在铃铛上,接着道:“还敢耍阴招!下作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铃铛越收越紧,红映枝之所在又恰好不在羽剑的攻击范围内,青鸟只得收起羽毛,平稳地滑翔起来。

红映枝翻身骑回到青鸟背上,竭力思考:如何才能让鸟靠近那面镜子?

下方的妙衍同样在思索如何制服身下的白虎。

她的身法较之红映枝要利落得多。方才她早已试过劈砍白虎的脖子,却不料此处的皮肤好似钢筋铁骨,手上的神兵竟不得寸进,于它不过是挠痒痒;又试过刺其腹部,均无甚效果,一时间倒也想不出什么制敌的法子。或许薛惕的想法是对的,他似乎早就料到虎身上的几处要害是攻不入的,转而劈砍四足,让这畜生失了行动力再说。

妙衍转身来到虎身下,与薛惕一道在老虎的剧烈动作间找寻机会攻击。薛惕的头发、身上落满了香灰,连眉睫上也是道道灰白。嘴角处一道血痕已干涸,胸口的衣料破破烂烂,露出其下黑紫的伤口,触目惊心。

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妙衍皱眉,心道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再这么下去,薛惕的身子要撑不住了。

还有哪里可将其一招毙命?

薛惕哪里还有工夫去瞧妙衍,在虎掌毫无章法的袭击下,能保命已是万幸了。天知道他如何才有机会砍断其四足!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虎啸——薛惕的心肺实在难以支撑,又被震得吐出一大口血。

妙衍双眸微眯,向上望去,白虎的四颗犬齿似四把锐利的刀,若是被咬上一口,能剩下一只胳膊都是走运。

她猛地一把将薛惕捞入怀里,左手在其胸口点下几处穴道,凛声道:“你去砍尾巴。”

薛惕头晕目眩,扯着嗓子道:“什么?”

“尾巴!”

妙衍将他抛向虎尾,薛惕的身子先于大脑作出反应,抬手便砍——

一道猩红的血痕干净利落地绽开在黑白相间的虎尾上!

白虎登时吃痛,发出震天动地的啸声,猛地回头张大了嘴朝薛惕扑来!——

一个青色的身影从薛惕眼前一闪而过。

老虎剧烈地挣扎起来,将薛惕狠狠甩飞在地。

薛惕捂着胸口,从厚厚的香灰中堪堪爬起身,只见妙衍的剑竖插在虎口中,顶住了其上下颚,它痛苦地想要用爪子将剑从口中取出来,可它越动,剑便插得越深,大滩大滩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处落下。

妙衍呢!?

薛惕慌忙寻找妙衍的身影,可四处都不得见。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虎口——

妙衍钻进了老虎的身体里!

薛惕实在气极,连胸口的疼痛都压不下熊熊燃烧的怒意——好个妙衍,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就这么赤手空拳跑到老虎肚子里去!好得很、好极了!他的命是命,妙衍的命便不是命么!?她为何要如此看轻自己,要知道她现在并无半点修为,只是个凡人罢了!这样一头巨兽,她如何才能杀得死!

什么劳什子神木,他不要了;这烂糟的秘境,早知也不来了。

妙衍若要以命换命,他薛惕断不容许!

他要她活着出来、平安无事地出来。

薛惕望了望岿然不动的羽人,又望向空中与青鸟纠缠的红映枝,当下便有了计较。

打破镜子才能取回修为,要取回修为,须得驾驭那青鸟才行。

它若不肯听话,那便帮它听话!

薛惕朝青鸟挑衅道:“扁毛畜生!这猫儿已被我等制伏了,你还不快快下来受死!”

青鸟大怒,尖啸一声立刻朝薛惕袭去!

红映枝搞不清薛惕到底要做什么,慌乱间想要阻止青鸟,却听得薛惕又大声嘲道:“秃毛鸭子,有本事便来杀了我!”

她只好按兵不动,静待薛惕的动作。

只见薛惕提剑作出一副招架的姿势,见青鸟离自己越发近了,竟转身拔腿便跑。青鸟被众人耍弄已久,此时的怒意达到了顶点,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另一头,原本疼得满地打滚的白虎瞧见薛惕被青鸟追杀,也爬起身来欲报仇。又瞥见不远处一个男子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便想先杀了此人。长剑还插在嘴里,白虎忍着痛向申帷靠近,离他尚有一丈多远,被刺破的下颚突遭一记来路不明的重击,顿时又疼得满地打滚。

薛惕无暇他顾,到处窜动跑着,青鸟如鹰扑食一般紧跟其后。突然冷不防薛惕一个回身,抬手挥出一剑,刺破了青鸟的双眼!

红映枝心领神会,趁青鸟眼盲慌乱之际,操控铃铛使其往八角镜的方向飞去!——

十丈、七丈、六丈、三丈、两丈——

红映枝一咬牙,干脆取下铃铛,用尽浑身仅存的力气掷向那面镜子——

“喀啦——”

一道极不起眼的裂纹,出现在八角镜的镜面上。

青鸟失去操控极速坠落,红映枝见状不妙,纵身一跃,落在了羽人的臂弯处。

她抬头望去,脖子几乎要扭断,在羽人周身的幻光间,终于隐约瞧见——

道道裂痕如碎冰炸裂,迅速布满了整个镜面!

她一个战栗,猛地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胸中滞郁、四肢沉重之感一扫而光!

不远处的白虎突然一声惨叫,而后瘫倒在地,喉中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一道白光刺破其腹部。

妙衍撑开它鲜血淋漓的皮囊,从其口中拔下佩剑,浴血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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