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生活如水流淌经过，沈知清和宋念慈每日照常复习备考，期间柳知艺和祝秋都来找过宋念慈。

宋念慈和柳知艺说她不想去宋家，和祝秋说失望就是失望，后期再怎么弥补她也很难忘怀祝秋把宋念慈关在门外的行径。

于是她们再没来找过宋念慈。

宋念慈在外公外婆家待得很自在，他们好像真的把宋念慈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外孙女，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宋念慈。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秦书画心疼宋念慈拄着拐杖上下学，询问了营养师后让阿姨天天变着法地给宋念慈摄入钙类、蛋白质和维D。

被爱会疯狂长出血肉，宋念慈摸着自己似乎日渐圆滚滚的小肚子，觉得自己小腿骨折处飞速愈合。

她不再需要拐杖上下学，终于能够开始练艺考的形体部分，秦书画偶尔还会把宋念慈带到芭蕾舞剧团，让她跟着芭蕾舞演员们一块练练芭蕾培养气质。

第一天过去剧团时，其他演员好奇地凑过来看这个面孔稚嫩陌生的小妹妹。

秦书画拍拍宋念慈的脑袋，和其他人介绍：“我外孙女，漂亮吧，她下课了过来剧团待一会，等会和我一起下班。”

宋念慈听秦书画介绍自己还是下意识愣了愣，随后笑容甜甜地和他们打招呼。

构成生活一角的还有沈知清的电话，他比较繁忙，但下了晚自习时常会给宋念慈打电话。

通常是沈知清拨过来，但宋念慈讲的话多，她像小麻雀一样和沈知清叽叽喳喳一天见闻。

沈知清在那头安静地听，偶尔回一两句话，湖城晚风隔着物理距离，灌到宋念慈耳朵里。

就这么一直持续到高考，高考前一天晚上沈知清的语音照常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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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当日，饶是大部分学生都不参加高考的湖苑国际学校，校园内也照样挂起横幅，雕塑前摆满花、食物与硬币，高考气氛浓郁弥漫校园。

沈宏博并不理解有了出国留学的条件，沈知清怎么还要卷国内高考。但以沈知清的能力，上湖城大学也不比麻省理工、哈佛那些差太多。他没多管，只派了司机送沈知清去考场。

沈知清从宾利车上下来，比起其他被家长簇拥着送来的考生，显得冷清孤寂些。

相熟的同学连乐池看到沈知清，和他打招呼：“清哥，你家长没送你过来啊？”

沈知清点头，听连乐池说话，从容迈步朝校园里走。

身后却有人喊他的名字。

沈知清脚步顿住，他回头，在人群中一眼锚定宋念慈。

她身边站着戴文泽和秦书画，跟前还站着一个邬雨星，她一只胳膊搭在邬雨星的肩膀上，另一只上举朝向他挥手。

她笑容明媚，唇角有那个漂亮的小梨涡。

越过人海，沈知清看见宋念慈明亮的眼。

“等我一下，或者你先进去吧。”沈知清和连乐池说。

“诶？好的好的。”连乐池看着沈知清眉目舒展地轻笑，他朝某个方向走去。

沈知清和戴文泽、秦书画打了招呼，而后转向宋念慈：“你们高二学生不是放假吗，怎么还把小星薅过来了。”

“给你加油嘛。”宋念慈笑容灿灿，她补充道，“要不是邬教授和谭教授这两天正好去学术交流，他们肯定也过来。”

邬雨星抬手拉拉沈知清的胳膊，和沈知清说话：“哥，你要考第一哦，我已经和班级同学吹过牛了，你可不能让我丢脸。”

“好。”沈知清伸手撸了把邬雨星的脑袋，目光重新落回宋念慈身上，他盯着宋念慈的眼睛，他说谢谢。

宋念慈眉眼弯弯：“快考试去吧，你同学是不是还在等你？”

“好。”沈知清便离开，走之前也摸了摸宋念慈的脑袋。

戴文泽和秦书画两人对视一眼，暗暗挑眉轻笑。

邬雨星摸摸自己的脑袋，又拉拉宋念慈的胳膊：“姐姐，你还说没和我哥在谈恋爱，他摸你脑袋和摸我脑袋完全不一样！”

宋念慈敲敲邬雨星的脑袋，“小小年纪不要乱讲。”

但她没看邬雨星，目光落在沈知清背影上。

他归于人海，背影仍旧显眼挺拔。

宋念慈无端生出那么一点点不合时宜的低落，因她潜在认识到一件事：

从沈建设的寿宴到现在，再到更宽广的未来，她和沈知清之间的距离逐渐逐渐被拉大。

他很早就不需要她做些什么了。

-

沈知清高考结束和同学去欧洲玩了一段时间，在假期结束的尾声，高考成绩也出炉。

隔着时差沈知清被手机铃声吵醒，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他的高考分数。湖城近年不让炒作“高考状元”，电话那头的人措辞谨慎，但沈知清得知了他确确实实考了湖城理科第一的事实。

“卧槽清哥牛逼！”

“牛啊牛啊，一会的午饭得哥你请！”

“……”

沈知清被电话吵醒，同行的朋友也是，各自挂了电话涌到沈知清的房间，嚷嚷着得让状元请吃饭。

“行啊，没问题。”

沈知清表情仍是淡定，眉眼间却有少年意气，他应下请吃饭的请求，下一秒又让大家先安静一下。

他要打电话给宋念慈。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其他电话率先涌进来。

外公外婆的、邬教授的、沈宏博沈建设的，其他一些长辈或同学的，各地招生办的……沈知清接起说话又挂掉，多接了几个脸上有些倦色。开了飞行模式，也照样有微信电话播进来。

沈知清蹙眉，直接关了手机，穿上外套要出门。

房间众人错愕地看他：“清哥你大半夜这会去哪？”

沈知清带上钱包，“找公共电话亭打电话。”

苏黎世夜晚比湖城凉快许多，沈知清照着之前经过的印象，走了约摸十分钟找到一个电话亭。

他刷卡，在晚风中等待，那头挂断了一次他又重播，直到一声“喂？”响起，沈知清胸中莫名郁积的烦闷全部消散。

沈知清缓声开口：“是我。”

“诶你怎么不拿欧洲的手机号打电话，刚刚是不是也是你打进来的，我以为电信诈骗呢！”宋念慈在电话那头笑，笑声清脆动听。

“打电话进来的人太多了。”沈知清说，他顿了顿，“我考了第一。”

“湖城第一啊！沈知清你真的牛逼！！”宋念慈在那头高兴地喊，沈知清听见宋念慈那头还有其他人的声响。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艺考机构上课，她和身边同学说湖城状元是她朋友。

宋念慈声音重新响起，她说：“沈知清你回来得请我吃饭。”

“好，大概再过两天就回来了。”

“好啊。”宋念慈高高兴兴地应下。

宋念慈还要上课，沈知清挂了电话，他走回住的酒店，回去时脚步比来时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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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知清回国后，也没第一时间请宋念慈吃上饭。

湖城高考状元，这个身份足够沈家吹嘘很久，沈建设第一时间喊沈知清回老宅吃饭，后面的日子一边让沈宏博好好操办一下沈知清的升学宴，一边带着沈知清见了很多不曾见过的、更高级别的人。

比如沈宏青和领导吃饭，把沈知清一块叫了过去，以他为谈资，以他为席间点缀。

沈宏博让沈知清学会喝酒，跟他说明天又要见什么人。

酒店门口他们目送领导的车离开，沈知清听着沈宏博说话有些烦躁，他拧眉，开口道：“我明天有别的安排。”

“什么安排，什么安排你也得先往后推推，我请都请过来了，你想让我放人家鸽子吗？”沈宏博相当不满与强势，他看了眼沈知清：“你不会是想先找小慈那个丫头吃饭吧？”

沈知清只问：“你事先安排好的一直要排到什么时候？不是已经在办升学宴了吗？”

“升学宴是升学宴，有些领导和老总肯定要单独培养交情的啊，这是对你的赏识，知清。”

沈知清当然知道是赏识，见面吃饭是交情是桥梁，是日后他和沈氏集团往上的一把钥匙。

只是……

“最多到后天。”沈知清抿了抿唇，他的态度也强硬，桃花眼有些凛然地看向沈宏博，“你得给我空出一天，否则再往后我就得说生病了。”

“你！”沈宏博要生气，但他怒目圆睁也没见到沈知清眼里有一丝顺从的意思。

“半天。”沈宏博说，他冷哼一声，“半天够你和那个丫头吃个饭了吧。”

沈知清没应答，只是低头给宋念慈发消息：

【大后天中午请你吃饭？】

那边宋念慈回得很快，但却是婉拒的回信：

【没关系，等我们沈状元忙完再说】

沈知清拧眉，宋念慈又发过来消息：

【但等你忙完可就不止请我一顿了嗷】

【我要五顿】

沈知清眉眼微敛，他能想象宋念慈打这些字时的表情，她应该是带着俏皮和狡黠笑意的。沈知清回道：

【十顿都行】

一百顿都行。

只是就算请吃十顿一百顿，沈知清还是觉得烦闷，傍晚赵雪萍给他看升学宴的邀请名单与环节。

沈知清盯着那几张纸看了看，终于想到什么能让他心情舒朗些的方法。

他回了小楼给宋念慈打电话：

“你教我跳舞行不行，你有时间吗？”

沈知清：早知道不考这个状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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