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宋念慈上学，同程沐语与裴双白说起她奔波曲折的借住之旅，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

她给她们展示秦书画买给她的裙子，笑容灿灿，“好看吧，外婆给我买的。”

自真假千金事件发生后，程沐语许久没看见宋念慈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她被她的笑容感染，连连点头：“特别好看！小慈，我真为你高兴呀！”

裴双白也为宋念慈高兴，她一早和宋念慈说开了祝抒怀的事，眼下指尖摩挲着宋念慈裙子的料子，她也夸赞：“真好看，外婆真会挑，哪里买的，我想和你穿闺蜜装呢。”

“……”

少女们凑在一块聊着裙子与八卦，其乐融融、似是没有烦恼，笑意弥漫到四周。

钟珊珊一进教室便看见这样一幕，她看不惯宋念慈高兴，更不理解宋念慈被沈家人赶出家门的事，上流圈都人尽皆知了。她们又在高兴个什么劲？

钟珊珊把书包搁到桌子上，看了眼祝抒怀，问她：“宋念慈她厚着脸皮回你家住了？”

祝抒怀注意力早飘到宋念慈那边去，她摇摇头：“没有啊，她被赶出去后没回来过。”

倒是宋正北和柳知艺刚从欧洲出差回来，在饭桌上竟然讨论要不要让宋念慈回来住几天，为了那位欧洲的大客户。

他们试探询问祝抒怀意见，祝抒怀咬着筷子柔柔地说她都可以，但牙齿暗暗用力到要把筷子咬断。

宋念慈她凭什么？

钟珊珊又追问：“是不是沈知昶给她提供住的地方了？”

祝抒怀摇头。

钟珊珊于是轻蔑地哼笑一声：“那八成是她自己或者那个土包子给她找了个地，她还真是天然乐观，无家可归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钟姗姗问祝抒怀，“陪我过去和她们说说话？”

祝抒怀跟着起身。

只是她们还没来得及走到宋念慈边上去，校长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教室后门，朝里张望着似在找人。

钟姗姗一眼认出校长旁边站着的那位老人是戴文泽，他退休前能在电视机上看到，退休后戴文泽相当低调。钟姗姗爸爸曾经想找关系请戴文泽吃饭，但没请动。

他和校长一块出现，八成是校长说动他来给学生们做个什么演讲或讲座？

钟姗姗正这么想，而后戴文泽的一句“小慈”堪称石破天惊。

小慈叫的自然是宋念慈。

宋念慈在同学们诧异的眼神里朝戴文泽走去，钟姗姗看见戴文泽把一本书拿给宋念慈，眼神慈爱地看她：“阿姨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这本书落房间桌子上了，是不是下午上课要用到？”

宋念慈点头。她放低了说话音量，但钟姗姗竖起耳朵听大概听明白，宋念慈说：“对的，外公你让司机叔叔送就好了呀，怎么专门跑一趟。”

戴文泽乐呵呵地笑：“反正我没事，也正好来湖苑一趟。下午外公要开讲座，小慈你是不是得去机构上课？”

宋念慈点头，她轻笑道：“我让同学录音给我听，保证不会错过外公讲的任何一个字。”

“鬼灵精。”戴文泽也笑，“我先走了，你好好上课。”

宋念慈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校长和戴文泽离开教室后门，宋念慈捧着书回座位。

钟姗姗下巴都要掉下来，宋念慈竟然管戴文泽叫“外公”？

她不屑地轻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某些人真是手眼通天啊，真会攀关系。”

裴双白和程沐语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裴双白扭头看向钟姗姗：“嫉妒得眼睛都发红了？”

“谁嫉妒。”只是奇怪宋念慈哪来的人脉关系。

裴双白给钟姗姗解答：“哦你不嫉妒，你就是眼界太窄消息不灵通。不会有人不知道沈知清亲生母亲姓戴吧？”

“有些人是不是管沈知清叫土包子来着？”裴双白笑，“不知道戴老和钟叔叔知道后怎么想。”

钟姗姗脸色一沉，她拉着脸色同样不好看的祝抒怀回座位坐下了。

-

一整个上午钟姗姗没再找宋念慈刺，倒是祝抒怀把宋念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了她一句：

【你很得意是吧】

宋念慈有点，但宋念慈没回。

她照常在教室上文化课、去艺考机构补习。

沈知清进入到全力冲刺高考的阶段，宋念慈也忙着准备下半年的艺考，她开始得晚，自然要努力多一些，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和不相关的人计较。

傍晚艺考机构下课，天空是柔和梦幻的粉紫色调，云朵舒展静静漂浮，宋念慈仰头欣赏了一会，随后拿出手机拍给沈知清：

【图片】

【在做题吗，抬头看看天空】

沈知清估计在学习没回她，宋念慈放下手机，秦书画说今天她来接她放学，宋念慈在门口张望寻找。

秦书画一时没看见，倒是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柳知艺和宋正北站在不远处，他们看见她朝她走过来。

“小慈。”先是柳知艺温温柔柔地喊她。

宋念慈低头，她刷着手机装聋作哑。

柳知艺有些尴尬，宋正北在旁边直蹙眉，垂眸问她：“爸妈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回？”

那天柳知艺发给宋念慈消息她没回后，第二日柳知艺又发了一条，宋念慈还是没回，宋正北也发，他说宋念慈拿着生活费就得干事，不然就要停了她每月一千的生活费。

宋念慈还是没回。

如今质问到宋念慈跟前，宋念慈施施然抬头，她对上宋正北严厉的眼，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原来我还有爸妈啊。”

“你怎么说话的！”

宋正北脾气差，宋念慈自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后越来越忤逆他们的想法，宋正北正要发火，柳知艺拦住宋正北。她看向宋念慈，声线柔柔的，“小慈，沈家把你赶出来的事爸妈知道了，你跟着爸妈回家吧，你到底是我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你在外面受苦妈妈心疼。”

宋念慈又笑一声：“是心疼我，还是我有利可图？”

“祝抒怀不是你们亲生女儿吗，她不也和那位客户儿子同龄怎么不让她去？我还是你们亲生女儿的时候都没有来接过我放学，如今却专门找到机构这里来了，金钱力量真大啊，果然能使鬼推磨呢。”宋念慈说，她说的话带着控诉意味，语气却平静如水。

柳知艺脸色有些不好看，宋正北更是，他的怒意还是上来：“既然这样那我和你妈妈只好停了你的生活费。”

“随便。”宋正北给的生活费逐月减少，还不如沈知清随手给她转的钱多。她之前就攒了一些钱，现在更不用担心生活费的问题。宋念慈毫不在意。

宋正北咬牙要生气，宋念慈却不再看他们，她目光触及到秦书画的身影，冰冷的小脸解冻，她扬起笑意眼神灿灿。

没多看一眼宋正北和柳知艺，宋念慈胳膊上举朝秦书画伸手，她欢欢喜喜喊了一声“外婆”，朝柳知艺方向走去。

柳知艺错愕，她母亲没有再联系过宋念慈，怎么会……？

她和宋正北朝宋念慈行动的对向看去，艺考机构门口车辆很多，等他们锚定秦书画时只看见秦书画关上车门的背影。

但明显可以认出不是柳知艺的母亲。

“小慈在喊谁外婆？”柳知艺错愕，宋正北也不解。他哼过一声：“没良心的东西，管她喊谁外婆。”

宋念慈已坐上车扬长而去。

柳知艺眉心忡忡忧虑，她问：“那Kevin那边怎么说，让抒怀陪同？”

宋正北摆摆手，“算了，抒怀恐怕不行，可能还惹得Kevin他们不高兴，就说小慈要上学没空。”

他们无功而返，正要离开艺考机构，扭头却又看见祝秋的身影。

宋正北眉毛蹙起，不高兴地开口：“她来这里干什么，也是找小慈？管家跟我说我们出差的时候，抒怀老往祝家跑，祝秋她这是两个女儿都想要？”

柳知艺抿了抿唇：“八成是，不过看来小慈没有去找祝秋，不然祝秋不会不知道小慈被接送的时间白跑一趟。”

说起祝抒怀，柳知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找抒怀聊过了，她觉得我们太忙没空陪她，她只好去找祝秋。”

宋正北直蹙眉，这回倒是念起宋念慈的好：“从前我们不是一样忙？也没见小慈多说一句，她怎么比小慈还娇气？”

他们杵在原地看了会祝秋找老师问宋念慈，得到答案后有些失望的无功而返，他们见她如此带上些隐秘的快感，驱车回了家。

-

宋念慈吃过晚饭、陪戴文泽学了会吉他，回房间练声时还收到沈知清的消息。

他刚下晚自习，错过了傍晚天空的色彩，但给宋念慈发过来一张月亮的照片。

沈知清回她：【图片】

【15''】

沈知清直接回的语音消息，十五秒里沈知清声音如同温润的玉，他回应宋念慈的消息，又和她说他刚下课，问她在外婆家还适应嘛。

宋念慈先是放大月亮图，明亮的月亮高悬于墨蓝的天空幕布，照片右下角有一撮头发，应该隶属于沈知清。

她盯着那撮头发多看了几眼，随后她回沈知清消息，也回的语音消息。

她说她适应得很好，问沈知清要不要听戴文泽拉木头。

沈知清在语音里笑，声线磁沉：“算了，我自己也会拉木头。”

宋念慈也笑：“听听拉木头。”

沈知清到沈家后也真的给她打来了语音电话，现场直播拉木头。

宋念慈听得直乐。

秦书画正好敲门进来给宋念慈送牛奶，她蹙眉：“哪来的噪声？”

宋念慈爆笑，她把手机拿给外婆看。

秦书画也笑，只是这回的笑容里隐了些八卦意味，她拍拍宋念慈的脑袋，又和电话那头沈知清说话：“你们两个孩子早点睡哦。”

“好。”他们乖乖应下。

语音通话不久便结束，沈知清等待他能把小提琴拉得动听那日。

脑补一下野哥发月亮为什么要以自拍视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