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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炽烈月光 > 第3章 chapter 3

第3章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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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得像是没有止境。

车子宛若一个四方铁皮盒子,雨点如豆子般激烈砸下,噼里啪啦得要把车顶砸出一个窟窿来。

车窗玻璃上汇满水流,把一车人困进了白茫茫的水中世界。

暴雨的喧嚣隔绝在外,车内的空气却是静止的。

岑鹿和郁澈并排坐在商务车后座,中间隔了还能塞下一个人的宽敞距离。

披着郁澈拿来的毛毯,岑鹿眼观鼻鼻观心,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

心情有些五味杂陈,想当初她离开的没有任何预兆,把话说的那么狠,把事做的那么绝,原以为郁澈已经恨透了自己,这辈子肯定是再也不想见到她。

就算是再见,必定也是对她厌恶至极。

然而从刚才到现在,郁澈除了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表现得完全像是第一次见她的陌生人。

没有任何厌恶或者激愤的情绪。

或许是压根就不在意了吧。

因为不在意,所以没必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对一个不值得的人恶言相向。

岑鹿是这么认为的。

“叔叔,前面的先锋路左拐五百米过去有一家医院,麻烦你待会儿直接把我放在那里吧。”

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岑鹿开口提醒司机。

既然郁澈没有说破,那她也识趣地不去揭那层窗户纸,维持着两人表面上的和平共处。

听岑鹿这么说,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善意提醒:“小姑娘,你浑身都湿透了,不然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医院吧,万一着凉发烧就不好了。”

郁澈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能抽空送自己去医院已经很不错了,岑鹿哪里还好意思厚着脸皮麻烦人家。

她连忙笑道,“你们送我去医院已经非常感谢了,没有关系的,我的抵抗力一直很好。”

话音刚落,就控制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岑鹿:“......”

“就按她的意思,等会儿送她去医院。”一旁闭目养神的郁澈忽然出声。

岑鹿没有看他,余光却能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身上,令她如芒在背。

她眨了眨眼睛,假意低头看起手机。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假装自己很忙。

好在这个时候岑鹿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放在耳边,因着身旁坐着郁澈的缘故,分贝不自觉放低:“喂,怡纯,怎么了。”

“岑鹿同学,你看高中同学群了吧?郁澈今天回宜溪了,我想采访一下你此刻的心情。”

岑鹿心中顿时警钟大作,直觉舒怡纯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她下意识要去把音量调小,结果不小心手一滑,手机掉进了前排座位底下。

那头舒怡纯丝毫没发觉异样,兴奋地哔哔道,“是不是当初没想过有一天郁澈会身价过亿?是不是觉得当初脑子浆糊了有眼无珠错过了这样一支潜力股?”

岑鹿如遭雷劈。

周身的温度明显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暗骂了句脏话,岑鹿哪里还顾得上形象,直接趴下去手忙脚乱去摸电话,顺便在心里祈祷那个狗女人不要再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

但她的祈祷是多余的。

以往圆滑人精的舒怡纯在此刻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对劲:“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难过,就算郁澈再有钱有地位,像他这样的大老板,说不定早就变成了油腻秃顶中年男了。”

“你看这样想一想是不是就能平衡一下失落的心情哈哈哈哈......”

手机没有开免提,可舒怡纯的声音仍在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车内。

清晰得令人振聋发聩。

这回不仅是郁澈,连前排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这......真的是他能听的东西吗?

终于拿到了手机,岑鹿恶狠狠地挂断电话。

魔性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气得在心底骂了句靠。

插曲结束,一车三个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岑鹿人已经彻底麻了。

用力闭了闭眼,干脆直接用装死的方式来假装方才无事发生。

郁澈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缓缓侧过头盯住她,车顶的内饰灯光在棱角分明的脸颊轻晃,衬得他本就没有表情的面容愈发冷峻疏离:“油腻秃顶......中年男?”

短短几个字,明明是毫无波澜的语气,却因为意味深长的停顿显得格外讽刺。

岑鹿的窘迫在此刻到达了极点。

倒吸了口气,微笑着装傻:“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沉默几秒,郁澈将坐姿调整至面向岑鹿方向,双腿随意交叠,好整以暇望着她,一副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谁都别想走的姿态。

岑鹿终于才意识到眼前这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咬了咬唇,心中将舒怡纯腹诽了千万遍,硬着头皮解释:“你别生气,我朋友说的那人只是跟你同名同姓。”

“是么。”郁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膝盖,眸光深了几分:“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叫什么。”

岑鹿:“......”

这么搞她是吧?

对方故意给她挖坑,岑鹿也不是老实巴交跳坑的傻子。

故意作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一脸迷茫看向郁澈:“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所以你是?”

面对岑鹿蹩脚的演技,郁澈扬了下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撕开他们之间仅剩的最后一张窗户纸:“是被你当初脑子浆糊了有眼无珠错过的那支潜力股。”

岑鹿:“......”

“防止你和你的朋友对我有误解。”郁澈刻意地停顿了下。

岑鹿望着男人牵动的唇角和眼底讥讽的笑意,忽然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郁澈讽刺地道:

“你要不睁大眼睛看看我有没有变成中年油腻秃顶男?”

-

一个小时后,岑鹿风尘仆仆回到家,进屋就累瘫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跟初恋重逢这事带给她太大的冲击力,导致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被劈腿后的伤心难过。

过了一会儿,岑鹿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摸出手机给郁澈的司机陈叔发消息。

当时郁澈说完那句话,气氛彻底冻结。

之后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出声。

郁澈将她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留下来的陈叔不仅替她买了干净衣服还缴纳了医药费。

岑鹿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授谁之意。

她暂时弄不懂郁澈这么做的目的,也不想占他便宜,所以加了陈叔微信准备把这笔钱转给他。

陈叔回复得很快:【付钱是刷的郁总的卡,晚点我帮你问问。】

CL:【好的,麻烦您了。】

退出跟陈叔的聊天界面,岑鹿面无表情点开戴云深的对话框。

他们聊天的时间还是昨晚,两人简单道了个晚安后,就没再聊天了,前不久她给他打的电话,对方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回复。

之前那股难受劲都过后,岑鹿只觉得无比恶心反胃。

冷哼一声,她在微信上甩了条消息后,直接将人拉进了黑名单。

【你出轨的事情我知道了,分手吧。】

既然决心分手,那就不是说说而已。

岑鹿态度坚决,拖着半条伤腿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将这三年来关于戴云深的点点滴滴,全打包进了一个旧纸箱里,连夜下单了第二天一早的同城快递。

当然快递费是到付的。

做完这一切,她如释重负,找出睡衣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

奔波劳碌了一天,再加上晚上又淋了雨感冒了,岑鹿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洗完澡她吃了颗感冒药,不料头晕的症状不但没缓解,反而还更加重了。

她摸了摸额头,感觉像是有些发烧,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吊个水,头重脚轻地又懒得动。

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岑鹿睡得并不踏实,浑身上下哪儿都在隐隐作疼,喉咙又干又痒。

第二天清晨她是在剧烈的咳嗽中醒来的,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想要去厨房里倒杯水喝。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同城快递上门取件的快递员打来的,说快到了问有没有人在家。

“在家,你直接上来吧。”

约摸过了几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

岑鹿以为是取快递的人到了,也没多想拖着伤腿起身过去开门。

谁知门一开,戴云深一副整晚没睡的憔悴样站在走廊上。

看到岑鹿的那一刻,他先是露出欣喜,紧接着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鹿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戴云深阖动嘴唇,说出岑鹿熟悉的那句经典台词:“求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短短几秒,将渣男求和必备的情绪戏码演绎得淋漓尽致。

岑鹿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下颚线紧绷起来,胸口因愤怒而激烈起伏。

原来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不费吹灰之力的放下,可毕竟三年的感情摆在这,再见到戴云深时还是会忍不住揪心。

深吸了口气,她冷冷的说:“事已至此,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戴云深表情有点受伤,喉咙滚了滚,艰难地道:“鹿鹿,我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相信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最清楚我对你的感情的,求求你体谅我一下行吗?”

岑鹿犹如听到了天方夜谭。

不是原谅。

是体谅。

对方不仅丝毫没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反倒来怪她不体谅他的苦衷?

她不禁觉得荒唐:“我体谅你什么,体谅你骗我去外地出差其实是在陪别的女人?还是体谅你打着身不由己的理由堂而皇之地出轨?”

这刺耳的话令戴云深眼底闪过不悦。

他眉心紧拧成了“川”字,无奈地叹了声息:“鹿鹿,你知道华融地产吧。”

岑鹿:“?”

戴云深:“你可能不知道,小秦是华融地产老总的女儿,如果能借助她的力量旭云就能发展得更好,鹿鹿,旭云是你和我亲眼看着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有多难有多大的压力难道你不明白吗。”

岑鹿挑了下眉:“所以呢?”

“我说过,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对我而言她只不过是一个借力工具,而你才是我想要携手一辈子走下去的女孩,但如果只是单凭我们自己,没有背景没有权利,旭云迟早有一天会资本淘汰。”

戴云深说得情真意切:“鹿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想给你更好的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

岑鹿:“???”

岑鹿心口一窒,被这番话震得三观颠覆。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想理直气壮脚踏两条船?

岑鹿抬起头重新正视戴云深,突然间有种自己好像第一天认识他的错觉。

这三年来她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出这副皮囊下伪装着这样一个没有底线的人渣败类?

“戴云深,”岑鹿脸色发青,强忍着胃里的恶心:“ 谁给你脸说出这些话的,现在就从我家门口滚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眼见说了这么多岑鹿还不领情,铁了心要分手的态度,戴云深不由有些窝火。

“岑鹿,你就这么绝情?”

岑鹿:“我绝情?戴云深,你装得这么神深情不累吗,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你自己的虚荣和功利而已!”

“别想用道德绑架我,因为像你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配跟我谈道德!”

说完,不等戴云深再说什么,岑鹿“砰”的一声狠狠将门摔上。

碰了一鼻子灰的戴云深脸色瞬间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眼里露出不甘的愤意,抬手准备再次敲门。

这时门突然自己开了。

他眸光一亮,迅速换了副深情的面孔,满含希冀地望着岑鹿:“宝宝,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

话音未落,岑鹿往他怀里塞了个纸箱,满脸踩到狗屎般的晦气。

“带着你这些垃圾麻溜的从我家门口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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