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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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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龙体有恙,势必在庙堂当中文武百官间掀起动荡。

张坚作为承德帝身边的老人,行事作风难免有所耳濡目染,遂暗地里请来姚太医医治。

承德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召来姚太医,君臣二人不知在昭华殿谈了什么要紧事。只知承德帝召张总管入殿时,姚太医满头大汗、步踩着虚浮脚步出来。

明黄的帐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张坚,璟颐他们入宫了么?”

“回禀陛下,还未到宫门打开的时辰。”

“是朕病糊涂了,张坚,昨夜之事你做的很好,去内务府多领三个月俸禄。”承德帝醒来后没有听见殿外的骚乱,心下便知晓张坚将风声瞒了下来。

“谢陛下赏赐,替陛下分忧,皆是奴才份内的事。”

“今日是他们新婚第一日,定会来向朕敬茶。你且出宫去替朕传一句话,就说可晚些时辰进宫。”承德帝又想到什么,补道:“记得把昭华殿香炉里的龙涎香添足些。”

张坚:“嗻。”

……

昭华殿外,张坚见一对新人携手而来,朝二人行过礼,“夙王殿下,王妃娘娘姚太医在里头正为陛下请平安脉,请随奴才来。”

入了殿内,承德帝见二人来了,自髹金雕龙椅起身,踱步至其跟前。

“璟颐,身体当真无恙了?”

龙涎香溢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药膳味。

抬眸望去,着五品官服的姚庄在殿内,墨眉微凝,他道:“回陛下,臣已痊愈。”

“正好姚太医也在,他的医术朕信得过,让他替你看看体内余毒是否已清,也好叫朕安心。”承德帝招手叫姚庄过来。

姚庄把过脉,只觉脉象诡异至极,他行医逾四十年,从未碰到过中剧毒后自愈,且在隔日脉搏强劲有力,仿若从未中过毒般。可殿下昏迷时,他也曾被陛下召去救治殿下,那时的脉搏分明细若游丝,即便最后服了地脉紫芝,身子骨也是要当元气大伤的。

承德帝等不耐,“姚太医,如何?”

姚庄随后弓腰禀道:“恭喜陛下、殿下,体内残毒无留。”

此毒诡谲阴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关于它愈后的遗症不甚清楚,经此时探夙王的脉,所谓凡事物极必反,倒是可以用来解释殿下遒劲的脉象。

“殿下或可因祸得福,臣观其脉象,并无平常中毒痊愈后的羸弱之感,反之,贵体安康。”

缚愉听到这番话,心微动,出声道:“姚太医,中毒愈后可会有其他后遗症?”

身侧的男子抬眼淡淡扫过她,眸里带着几分探究。

“王妃娘娘,说来自惭形秽,微臣医术不精,对此毒也是知之甚少,殿下可是身体有其他不适之处?”

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君夙启身上,不消猜,知是谁,神色淡然:“并无。”语气稍顿,又道:“倒是如姚太医方才所言,精神丝毫不觉倦怠。”

缚愉垂眸,看来他当真失忆了,只是不知忘却多少事。

敬过茶,承德帝又与夙王夫妇二人道了会话,直到张总管传话来说是右相在外求见。

待夙王夫妇走后,张坚悄悄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门,“陛下,该趁热喝药了。”

“先去见右相。”

身上带着药味,恐引起倪昭察觉。

……

夙王府马车行出宫道,入了街巷。

“本王是选择性失忆,并非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话落到缚愉耳中,言外之意是不必在昭华殿费尽心思试探他。

“那殿下是唯独不记得臣妾了,是与否?”

空气静默几息。

青釉壶流转,男人拂袖斟一盏茶,抬手提盏,轻呷一口,将白瓷搁于几案上,遂道:“暂时如此。”

缚愉嘴角牵起一抹弧度,“殿下忘记臣妾,说明臣妾于殿下来说,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君夙启觑她一眼,嗓音暗沉,“王妃想说什么?”

和离的话到了嘴边,莫名涌起一股熟悉的压迫恐惧感,令缚愉内心一颤。

她似乎得意忘形了些,不管眼前的男人记忆丢没丢失,他的骨子里终究是透着狠戾,冷漠无情的。对缚愉更甚,前世逼迫她饮下鸩酒的画面历历在目。

几案上搁着茶盏,缚愉一把端过将其饮尽,回甘的茶水压下喉间如芒刺般涩意。

灼热的视线没撤去,缚愉捏着白瓷,指腹感受着器壁残留着的余温,神情一怔,后知后觉饮了他的茶水,脑袋嗡嗡作响。

早些时辰她还嫌弃君夙启与自己共用器具,这会她竟用了他喝过茶的杯盏,心底料定自己欲擒故纵。

手里头的杯盏像烫手的芋头,缚愉忙不迭将杯盏放回几案,掀了车帷,望着外头的景致,不去看身后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自是错过男人眼底浮上的笑意。

倏然,君夙启敛了笑意,神色骤凉,“缚愉,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要妄生逃走的念头。”

缚愉执帘的手微僵,他果真是猜到自己要说什么,稳住思绪,“殿下说笑了,臣妾思慕您许久,若您尚有记忆在,指不定厌烦臣妾。”

封尘已久的记忆回笼,二人的婚事确由缚愉促成,君夙启因被算计,心生不虞,婚后对她也一直冷冷淡淡的……

“夫妻自当一体,不论本王失忆与否,你都是本王的王妃。”

有了前世的记忆,缚愉对他的话一听而过,

依着眼下的局面,明说硬要是拿不到和离书,可若不抓紧法子拿了和离书,只怕他有朝一日恢复记忆,找回至爱,便要迫不及待将她处置了。

罢了,应他的要求,暂且当好他的王妃,先哄骗着他。

缚愉回眸,粲然一笑,“殿下可莫要忘了今日所言。”

“定当作数。”

刚下马车,计管家禀报说是蔺小侯爷等在偏厅,君夙启听完颔首,迈开阔步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对杵在原地的缚愉道:“本王去王妃那用午膳。”

不等缚愉回答,身影消失在门内。

……

正当蔺谌钰叫下人上第五盏茶水时,终于将要等的人给盼来了。

“璟颐,你的毒是如何解的?”蔺谌钰正着力带人去寻地脉紫芝,听得夙王府传来消息,说是夙王已醒,便快马加鞭从锦州城赶回。

“自行痊愈。”

那些算准君夙启半月内毙命之人,岂又能料想他带着第一世的记忆重生在新婚当夜。

蔺谌钰没有疑心他所说的话,毕竟在他眼里如神袛般存在的人物,断不可能如此不明不白命丧黄泉。

璟颐既已醒,往后那些藏匿在暗处的蠹虫注定会不太平。

将璟颐昏睡半月之久发生的事择重要处说,末了,忿忿道:“玉茗堂是要将南暹国搅得天翻地覆。”

君夙启揉了揉额角,单凭玉茗堂之力还不足以与南暹国百年基业抵抗。“朝本王拔剑的那名使臣可还活着?”

蔺谌钰脸色难看,“被当场拿下时就已经咬掉口中毒囊死了,他身上有玉茗堂印记,真正的竺域国使者应该早在入京前被他们杀了。”

君夙启摩挲着腕骨间檀木所制的佛珠,若有所思道:“其他几国的使臣都是什么时候离京的?”

蔺谌钰倒是没留意,“我这就派人去查。”

在查探玉茗堂时,他还查探到一事,是与王妃娘娘相关的。国宴时缚愉因被诱食核桃致敏,他手下的人查到泄露王妃核桃过敏一事的人,乃是夙王府前任总管的侄子张三。怕幕后之人行杀人灭口的行径,蔺谌钰派人守着他,等璟颐醒后处置。

“银谷,将张三给本王绑来。”

不多时,绑了双手双脚的张三被扔到君夙启脚下,张三被绑时人还在屋里头睡大觉,此刻见了王府男主人冷意涟涟,吓得瞌睡没了。

张三匍匐在地,挂着谄媚的笑,“王爷,不知小的犯了何错?”

君夙启听着这讨好的话,古井无波,“银谷,将人带下去。”

思及到黄烬,补道:“留全尸。”

张三刚要大喊被一团布塞了一嘴,接着由银谷带了下去。

“璟颐是猜到王嫂一事何人所为?”蔺谌钰见他吩咐银谷将人带来,却没审问张三,感到疑惑不解。

君夙启淡淡瞥了眼他,并未答,而是问他:“你派去看守张三的人,回来禀报时可有说有人来刺杀他?”

他摇头,底下的人来报说是张三身边并未有异样。

“若是你筹谋此事,会留下把柄供人拿捏?他们留下张三,无非是铺好答案,等我们去拷问。”

他们从张三嘴里拷问出来的信息,都是对方想让他们知道的,或者是误导他们视听的假消息。

“那璟颐知晓张三要说什么?”

这时银谷来禀张三已死,死前反复喊着玉茗堂。

蔺谌钰一听,怒不可遏,“又是玉茗堂。”却又迅速反应过来,“不对,不是他们,至少此事与他们无关。”

如果他们一开始从张三口中得知是玉茗堂,那么定会陷入对方的迷障中,离正确答案越远。

“怪我一叶障目,将所有茅头放在玉茗堂,忘了还有倪昭老狐狸。莫不是他联通玉茗堂下的手?”

“万事不可轻易下论断,你只需知晓,国宴一事,牵扯范围颇大,追查时任何蛛丝马迹不可放过。”君夙启见他有所觉悟,嘱咐道。

两人又相商诸多事宜,临近晌午,银谷进来传话,说是王妃派人来传话,午膳已叫人备好了,问王爷什么时候过去?

蔺谌钰刚要开口蹭饭,不料君夙启率先留话:“计管家,送蔺小侯爷出府。”

……

绛筠苑。

缚愉支着手肘将小脸撑在掌心,双目盯着入室的楠木门,百无聊赖。

只听“吱呀”一声,楠木门缝里照进阳光,地砖上投射一道人影,随着楠木门大开,走出一位男子。

君夙启身着朱红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着腾云翔纹,腰佩三指宽的绛紫流苏绦,身形颀长,风仪玉立。

缚愉不禁暗自咂舌,这男人虽是对自己无情了些,可样貌却是配得上南暹国第一美男子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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