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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业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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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愈发严重,三名女子远远站在屋顶上看微生泠如何挣扎。斗篷女人的目光转向织儿:“把他的内丹给我剖下来。”

傅蕴华和织儿两人接受到命令后立即蓄势以待,向那片火场中过去。

而微生泠等的也正是此刻。

他的目光只能看到有两个身影进入到了火场中,距刚才的火网也已过了小半个刻钟,而微生泠的寒气也将他周围的业火压了下去,带着寒气的玉兰花瓣同剑气围绕着他周身飞旋。

她二人靠近,微生泠周身的玉兰花瓣化作飞刃向她们刺去,有花瓣刺穿她们的身体,使她们在奔走时俱是一跌。

汗珠依旧不断从他的脸庞上滑落下来,见此景,微生泠一笑,伸手试图把面前的业火压下去。

两人从地上迅速站起,见她们面前的火势变小不少,织儿十指缠上丝线,再布火网,而傅蕴华却是向火里一冲。

见傅蕴华一身褴褛的华袍冲进来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凤凰业火可歼百鬼,为何她们不惧?

唯有控火者可避免被焚烧,那么她们身上一定带着某个东西。

火势突然又大起来,傅蕴华到达时见微生泠两手都提着剑,脸上的表情像是等待了她许久。不待她作出反应,微生泠绕至她的身后,肘关节猛地敲打她的背部,背后的寒气变成一道刺骨的寒风,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同时滚出一个小玉瓶。

听见玉瓶滚落的“铛铛”声,她发了疯似的要去捡那个小玉瓶。她的手即将接触到,模糊的视线里只见一只穿着白靴的足把它踩在了脚底,沿着衣袍慢慢往上看,那人正是微生泠。

她来不及想任何事物就感觉到了痛楚,那是花藤爬满了她的身体,白花插进了她的肉里,一寸一寸在蠕·动着。看着她方才高傲的模样,微生泠甚是厌恶,袖里甩出几根冰针,把她的长甲击个粉碎。

业火已焚上她身,她疼得厉害,但被花藤缚着,不得动弹。

他苦苦哀嚎着,就像那日舫上的大火。但微生泠不曾为他动容,只是冷漠着把玉瓶捡起,打开一看,果然是血。

“啊啊啊啊!凭什么!”

“凭什么?”微生泠轻蔑一笑,道:“洛公子,还没有装够吗?”

闻言,地上花藤捆着的人抬头,双目间满是恨意,但微生泠甚至没拿正眼瞧他,语气与这周遭的热烫形成对比,“你可是想问,为何你抢了安阳的皮,但我还是能看出这里的并非本人?”

“这很简单,安阳憎妖鬼邪魔,十年都未啖人·肉,她若是想食人·肉增加修为来杀了那只狸子,何须等到今日?”

“况且,我伤她两次,就算啖了人肉,她也该怕我才对。”

“但洛公子就不一样了,安阳从不饮茶,但偏偏洛公子又喜茶,纵使这是安阳的皮,这几日下来身上也沾了些春日雪的茶香。不单单如此,琴州城夜里流传的那首诡异歌声,那几位姑娘以及纸马铺王老爷子的死,想必都少不了洛公子的手笔吧。”

洛瑾渊语气转变,“阁下好聪明啊!”

“谬赞了。比不得洛公子。”

“洛公子活着的时候为攀高枝,欺骗安阳的感情,死后还要装成她的模样,披着她的皮作孽坏她名声,这样既可以诬陷安阳,又能维持外人眼里洛公子的端庄雅正。说起来,还是洛公子更聪慧些。”

洛瑾渊嘶声怒吼:“你以为我想吗!我也是被逼的,谁稀罕攀上她建平王府的高枝!”

“还有尺玉那个贱·人,我为她不得不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她却在画舫上取我性命!”

“对,是我又怎样?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就连那一场场冥婚,甚至都是我在暗地里引诱她去做的,还有尺玉,我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人人都无辜,怎么,我难道不无辜吗!既然我没有好下场,那么谁都别想好过!”

微生泠再度淡淡开口:“洛公子说的这些我并不关心,我只问你安阳去哪儿了?”

“哈哈哈哈哈……”洛瑾渊张狂笑出声,道:“反正我栽在了你手里,左右不过魂飞魄散,我何须惧怕你!?”

“洛公子不愿多说那就算了。”

微生泠转身没再管他,任由火蛇爬上他的身体。

身后的人没了声,微生泠回头时早已化作了一片灰烬,长袖一振便散到了风中。

玉瓶眼下在微生泠手里,火势已然受他所控。微仰起头颅,又一张火网欲焚他来,靠近他时火便熄住了,剑锋一扫变作断线。

织儿瞧着火里迟迟不见动静,便把丝线往回收,发现已尽数斩断。

却不知,彼时微生泠已至她的身后。织儿背后一阵寒气让她背脊骨凉得生疼,微生泠一掌下去直让她飞落到火场里,微生泠操控着业火,霎时火势大了数十倍。只是可惜的是,织儿身上也带了血瓶,业火并没有把她烧成灰烬。

斗篷女子嘴里默念法诀,把织儿拉回高地。骤然,有血滴落到微生泠白色的衣袍上,微生泠抬起头,黑云压城,云端上挂着近百名女尸垂下来,有的还在滴着血。

业火已熄,织儿也意识到微生泠也已不在阵中,云端垂下来一根丝线,她狞笑着往下用力一扯,那近百名毒尸落了地。

女尸各落在不同地方,垂着头,随着斗篷女子一声“起”,那群尸体猛地抬头,以赤色瞳孔转头看向微生泠的方向。

织儿撤去她们身上的丝线,站回女子的身旁,那群毒尸突然向微生泠猛攻过来。

微生泠奔走在四周屋顶上,甩出几颗冰针,凝住了靠近他的毒尸,在边缘时却不料有毒尸从地面上跳上来抓破了他的衣袖,铜镜由此掉出。可一阵金光乍现,被关进铜镜的三人御剑而出,鹤行空搀扶着全身是血的明哲。

祁染舟站到微生泠的身旁:“要怎么做?”

“下面的空地有一个法阵,我们把毒尸都引到那里,切记不要碰到她们。”

说着,微生泠掏出玉瓶点了滴血在祁染舟的眉心。

两人分头行动,各在房顶上飞跃,吸引了部分毒尸。

祁染舟右边突如其来扑过一只,他一躲闪踩到一片松动瓦片险些滑落下去,又恰有一只从下面想抓住他的脚踝,拿剑一劈才幸免于难,继续有毒尸追着他,他也尽快到空地下去。

微生泠那边一切顺遂。

鹤行空带明哲到了一处高地,脚刚点地便不要鹤行空搀扶,看着不远处飞向云层的两人,他很固执的道:“我的弓呢?”

鹤行空非但没有拦他,甚至还还给他递弓掏箭:“那你得快点,她们要逃走了!”

明哲把箭矢在伤口上滚一圈,箭簇沾满了他的血,对准正飞上空中斗篷女子和织儿,开弓。

微生泠和祁染舟对视,确认后同时站到法阵中央,那近百名毒尸同时向他二人扑来。微生泠握着玉瓶,操纵凤凰业火遽然冲上半空,毒尸在业火中灰飞烟灭。

他们站在火中,却见不远处突然有一只火凤冲上天,击碎了压抑的黑云。

那支箭正中斗篷女子的腹部,从云端上跌下来。

……

稍后,微生泠和祁染舟与他们聚到一处,桑臾府的人设下结界正在善后,微生泠发问:“还没见到谈芿吗?”

明哲浑身是伤,衣裳也沾满了血,已经不剩干净的地方,便被桑臾府的人先行带回。

“已经遣了森林中的动物去寻,目前还没发现。”鹤行空道。

不出片刻,从枝上跳下一只松鼠,似乎是有了消息。鹤行空看向微生泠:“现在找到了!”

三人跟着松鼠进入树林中,发现谈芿被五花大绑挂在两树中间,昏迷不醒,正是织儿的丝线!

微生泠抬剑把丝线斩断,桑臾府的人也随后赶到,将她带回。

回到天界后,微生泠问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鹤行空回答:“那时明哲原本在一旁助攻,可那名带斗篷的女子突然盯上了他,两人围攻他一个,我怀疑是要取他的血。”

“凤凰业火,险些要了我的命。”微生泠叹气一声,依然心有余悸。再问道:“他可是银北明氏一族?”

“听说是的。”鹤行空点头:“而且他飞升的缘由有些骇人听闻!”

“嗯?”

鹤行空又道:“人人说他弑母,但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并不准确。”

***

正是前几日微生泠等人还在琴州城时……

明哲躺在塌上,感觉闷得厉害,掀开被褥,才想起来昨天连夜赶回银北,还不小心发了高热。屋外嘈杂,明哲起身开门,抬头看黑云都要压到屋顶上了,

所有人手持弓箭,披着盔甲。他随手拉了一人问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昨夜寅时结界出现裂缝,明夫人带人去修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他抬头望头顶上的结界,上面金色的流光越发暗淡,结界已经不堪一击。

银北位于人间和鬼界的交界处,而银北结界的作用,就是将两地分隔开,防止妖鬼进入凡间作乱。

银北明氏一族天生灵脉,世代守护银北结界。银北危急,这恰也是他从松敛紧急赶回的原因!

“去取凤头弓!”他披上轻铠,金发少年束着高高的马尾,意气风发。

明哲站在离结界百米远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观望,结界外的妖鬼把其他侍卫都杀了个精光,把自己的娘亲绑了,后面站着为首的恶鬼。那恶鬼大声恣意道:“里面的人把结界撤去,我们就放了这个女人!”

明夫人嘶吼着,努力放大自己的声音:“你们谁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结界!”

但众人听到的声音微乎其微,按她的秉性来说,不难猜她说了什么。

明哲架上凤头弓,镞头瞄准恶鬼的方向,可是如此一来一定会伤了她的娘亲,面对亲人他总不能熟视无睹。

正当犹豫,结界外的明夫人突然斥道:“竖子!你在干嘛,拉弓,放箭!其余人,架火箭!”

恶鬼明显的被她这一举动震怒,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脸上,几乎能打断她的颈椎。明夫人脑子懵了,一片空白。恶鬼随手扯了块布把明夫人的嘴堵上,同时还架了把鬼头刀在她的脖子上。

众将士搭上弓,还在等着明哲一声令下。可明哲犹豫不决,沉重的凤头弓以及交织错乱的心绪让凤头弓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放了下来。突然之间,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突然感觉凤头弓变得很轻很轻,那只手暖暖的,他知道,那是娘亲的手。

他回头,娘亲似乎就站在他的身后。

凤头弓抬起,他邹起眉来,慌张冲斥着整个脑子。

开弓!

明哲的眼泪瞬间淌了下来,那不是他的意愿,他仿佛喊了万遍不要,他的娘亲会死的!

那支凤鸣箭周身围绕了一只金色的凤凰,还能听到凤凰铿锵嘹亮的鸣叫声。几千支火箭同时射下来,甚为壮观,明夫人也安心闭了眼。

凤鸣箭和几千支火箭穿过结界,凤鸣箭穿过明夫人的身体,然后刺向为首的恶鬼。

箭沾上了明夫人的血,凤凰业火犹如彼岸花一般绽放,把作恶的妖鬼烧得片甲不留。

明哲慌了神,直接从高墙上一跃而下,众人来不及拦他 。

他踉跄几步,跌跌撞撞的奔向娘亲身边,他把塞在明夫人嘴里的破布取出来,却见母亲满嘴都是血,他抱起母亲,母亲抚摸着他的脸,明夫人的身体颤抖:“这么多年,是我和夫君对不起阿哲……”

“……可兹事体大,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对你无情,并非我们的意愿。”

“以后,这个重担就交到你身上了……”

说着,明夫人用手上的血在明哲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凤凰图案,血溶进明哲的身体里,然后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凤凰圣印。

从前明夫人还未接手重任时,她还是一个有温度,有血肉的母亲,那是她总是在暗地里伤怀,若阿哲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好了……

在夫君去世后,守护结界的重担落到她的肩上,她肩膀很窄,力气也不大,她拼尽全力守护好这一屏障,单是这个屏障就耗光了她所有的心力。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照顾明哲,更教不了剑法骑射,只能将明哲送往松敛山修行。可明哲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母亲很累,他不想让母亲更加辛苦,于是乖乖跟着子非晚上山。

可那年小小的明哲说出了句,“我是世子,等我回来后,我和阿娘一起守护银北!”

这句话让明夫人欣喜,但更多的是悲恸。

……

有一道金色的光冲破乌云照下来,洒在明哲身上,明夫人知道这是成神的前兆,她两眼泪花的看着明哲,口中苦涩:“去吧。”

“不要,我不要!”明哲没有随那道金光而去,挣脱着留下来陪娘亲直至最后一刻。等到明夫人没了温度,他才将娘亲轻轻放下,交给他人去善后。

之前子非晚就告诉过他,想要拉开凤头弓,就必须得做到无情二字,这就是为什么明氏夫妇薄情的原因。

而这,也意味着,有一天明哲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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