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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师侄命定逢妖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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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不死此人口硬心软,前脚刚对自家徒弟放了硬话,后脚就光明正大地缀在二人身后,活像个送子远行八千里的老父亲。见状,左御倒是挺想打趣牧子溪几句,但碍于身后的锋锐视线,只能把笑意憋在心里。

独不死这一跟,便是一路跟到了妖王洞府前。

此刻洞府前仍杵着好些个世家门派的弟子,正对边上抱剑不语的曙雀阁弟子冷嘲热讽。他们当中大多不是什么君子之辈,空有出身,资质一般,既眼馋传闻中的妖刀,又不甘冒半点风险,打着趁火打劫的算盘,死守此地不肯挪步,顺道逞些口舌之快。

见独不死露了面,众人的矛头陡然转向他。

“哈,什么‘妖刀现世’‘洞府危险’,我看就是你们曙雀阁想独占机缘吧!”“来之前哪家不是立了誓的?‘秘境之中生死自负’!我们进去之后是死是活哪用得着你们曙雀阁来管?!”“点星宗的也来啦。这下三大宗门都齐了,偏偏就拦着我们不让进?曙雀阁什么时候做了三大宗门的看门狗啊?”

独不死对众人愈发不堪的骂声置若罔闻,无声抬颌示意牧子溪继续前行;洞府前抱剑而立的同门也纷纷对牧子溪颔首示意,似乎并不为他将要进入洞府一事感到惊讶。

各不相同的星辰暗纹在黑暗中留下流光一闪,是先行一步的点星宗弟子们。左御不由得回头望了眼依旧坚守在洞口的曙雀阁剑修,只见独不死收回投向自家徒弟的视线,转而看向最先出言针对曙雀阁的年轻修士,不恼不怒地开口道:“我想是不想,你不如问问我手中的剑?”

“左道友?”

耳旁传来的话音打断了左御的思绪。

回过头,是牧子溪关切的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左御弯了弯嘴角,真情实意地感慨道,“牧道友,你有一个好师尊呢。”

牧子溪挠着脑袋笑了笑,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这么觉得。多亏了师尊,我才不用饱受饥寒四处流浪。是师尊给了我归宿,还给了我一条前进的道路,哪怕今生修为境界仅能止步于此,我也决不会忘记师尊对我的种种恩情!”

听着牧子溪滔滔不绝地抒发对自家师尊的向慕尊崇,此刻左御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一年到尾见不上几面,前世还曾剖过他一次金丹的浮琼真君,而是那性情大变后更加平易近人的师叔。

明明身边连个杂役弟子也没有,可比起浮琼真君,师叔倒更有几分世人眼中应有的“师尊”模样。

小师妹也黏他得很。

“说起来,仇道友他近况如何?当年若不是他施以援手,如今的我莫说破境晋阶,怕是都不见得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看吧,连只同行过一段时日的外人都惦记他。

左御的笑容在逐渐昏暗的洞穴中变得暧昧模糊起来。

纵然前代妖王故去已有数百年,但洞府里仍旧处处充斥着妖气,浓郁得能够吞噬一切光亮。

“小师叔他啊——他挺好的。”左御一手贴着山壁摸索前行,一手提着烛心灯勉强照路,“临行前他给了我不少灵丹法宝,我还一个都没用上呢。”

牧子溪往左御身边凑了凑,看着他手里那盏模样奇特的提灯,好奇道:“这灯里燃着的……是烛心玉?这东西有市无价,我大师伯想用它当锻材铸剑,收集了几十年也才攒了拳头大一点,你这块可比我师伯那块大多了。”他像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忽地说,“仇道——仇前辈他应当不止元婴罢?就算是三大宗门之一的点星宗,能够随手拿出烛龙秘玉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左御并不知晓他口中的“烛龙秘玉”是个什么稀罕宝贝,但若是问起师叔,他自认是比旁人知道的要更多一些。

知道归知道,愿不愿意说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牧道友。”

左御突然停下了脚步,摇晃的提灯下是片片斑驳残影。

那残影掠过脚边、擦过身侧,落在崎岖嶙峋的山壁上。

“前面看起来是个岔口,你觉得……该往哪边走?”

牧子溪被他这唐突转开的话问得险些呛个正着,好容易缓过劲来,就着烛心灯的微弱光亮仔细打量了一番岔路,谨慎地道:“这些岔路看起来都没人走过,又或者有人走过,但我分辨不出来。总之,先试试走左边?”

“为何?”左御随口问道。

牧子溪很是自豪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剑,说:“我师尊说过,‘迷茫之时,当寻心问剑’。虽然本意不同,但既然我的剑挂在左边,那这次就先选左边好了。”

“……如此,那便走吧。”

靠着烛心灯的那点星火光亮,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缓慢前进。一路走来,耳畔有的只是两道起伏交错的呼吸声,和鞋底蹭上湿滑青苔的粘腻声响。

在这看似平和的寂静之中,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最先忍不住开了口的人是牧子溪。

“左道友是因为灵剑断了,一时寻不到趁手的武器,所以才想来妖王洞府试试运气?”

左御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应道:“是,也不是。”

诚然,听闻妖刀一事时,他确实动过心思——前一世他临死前才从浮琼真君口中得知自己体内有着尚未觉醒的妖族血脉,既然上天让他重活一世,那么必然有些机缘会是他的命中注定。

眼下,他早没了初时的莽撞冲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且不说那是前代妖王亲手锻造的妖刀,光是能让妖修身死魂消这一点,就足以令有心之人抢个头破血流。他就算拿出全部实力,也只不过是个金丹修士而已,真要去争,又能争得过谁呢?

倒不如随心而为、顺天由命,倘若能遇上一些别处寻不到的宝贝,那也是极好的。

——至少,不能白费了师叔的心意。

——师叔他……看起来是真的很希望我在这无念秘境里能有自己的一番机缘。

“妖王洞府又不是只剩下妖刀这一个宝贝了,”左御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道,“我是来试运气不错,只不过不是为了妖刀。谁说来了就只能跟妖族抢妖刀?这洞府里兴许还有别的我能用得上的宝贝呢。牧道友不若也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捡回去当剑坠的小玩意儿?也不算白来一趟。”

“左道友说得是。那我也留意一下有没有师尊会需要的天材地宝罢。”

洞穴之中难分昼夜,其间岔路颇多,二人不得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决定方向。有时会被生出灵智的灵植一路追打,有时会不慎惊醒沉睡中的妖兽从而经历一场恶斗,有时会因看不清前路而跌落深坑断崖。偶尔遇上其他宗门的弟子,也会因为相互之间心怀戒备,而选择各行其道互不打扰。

洞穴深处,寒水潭边。

牧子溪咬紧布条一头,稍微费了些劲,终于缠裹好左臂上的伤。他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两下臂膀,身旁左御便递来了一块冒着热乎气的馅饼。

“多谢。”牧子溪伸头叼起馅饼,待在寒潭里净过手,才捧着馅饼一口一口啃嚼起来。他边吃边说:“左道友准备得还真是齐全,这几日的吃食竟都不见重样,不像我,就只带了些辟谷丹来。”

左御隔着衣襟摸了摸怀里的储物袋——和腰间系着的那个低阶储物袋不同,那是师叔给他的宝贝,除了吃食,旁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时,他是半点也舍不得拿出来的。

他抬眸望向前方,视线越过寒潭,目所能及之处赫然是个浑然天成的地下石宫。

淡淡的荧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地宫轮廓,趋光而生的藤蔓细枝攀附其上,形状各异的活物白骨在漫长的日月里化作点缀,被包裹在森然绿意之中,只露出些微存在痕迹。

不过半日光景,已有数人闯过了地宫外的残破结界,如今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将玉芯耗尽的烛心灯妥帖地收进储物袋中,左御收敛思绪,掸落衣上尘灰,转头看向牧子溪:“也差不多是时候了。牧道友,我们这便动身罢。”

“好!”牧子溪拿起放在腿边的剑,信誓旦旦道,“左道友且放心,有我在,定不会教旁人伤你分毫。”

左御不由失笑:“倒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修为虽不如你,可防身之物半点不少。就算真遇见什么事,难道我还不会跑吗?”

“说得也是。是我多言了,左道友莫要见怪。”牧子溪先行几步,话音刚落就被周遭肆意生长的根茎绊了脚,好险没当场栽个跟头。

“无妨。”左御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走着,听见前头的动静,便又补上了一句,“现下没有照明之物,牧道友还是多留心脚下吧。”

对修士而言,黑暗不足为惧,尽管在满是妖气的洞穴之中,神识探知范围有限,但掌握身周情况已然足够。

二人都不甚擅长阵法结界,所幸地宫四周的结界积年累月早已灵气衰竭,兼之被无数前人力破强闯,想要寻出一处突破口并非难事。

踏入地宫的瞬间,一直以来包围着左御的,那种近乎死亡的寂静被陡然打破,不知是妖王残魂还是生前执念的絮絮低语在偌大的地宫中交织回荡,时而夹杂着兽类的嘶吼哀嚎与反复捶打硬物的铿锵声响,他凝神细听了许久,才勉强分辨出寥寥几句。

——不够,不够啊……还要更多……可恶……可恶的人族……

——谁说死物不可有灵智,我非要尽我所能试上一试!

——明明就只差一点了……该死的……既然如此就别怪我……

——杀,都杀了,多杀点!好,好极!好刀!当真好刀!虽无灵智,亦是好刀!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道友,你——”

左御不由得朝身旁正四下打量着的牧子溪投去目光,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髓直冲天灵,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直觉告诉他:有什么正在暗处注视着自己。

可话已出口,再佯装无事也只会令人生疑罢了,于是他话音一转,用半是谨慎半是疑惑的语气续道:“——你也,听到了?”

牧子溪仰头望向原本嵌满灵石、如今只剩空槽的天顶,点了点头:“嗯,是锻造时锤打锻材所发出的声响。我大师伯的住处就经常不分日夜传出这种动静来,习惯就好。听得久了,我倒还觉得颇有宁神静气之效呢。”

左御将同行之人的言行神色尽数收入眼底,是以,他确信了那些绕梁不散的絮絮低语与嘶吼哀嚎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方才那道令他背脊生寒的视线,是妖族?

答案无从得知。

无论是或不是,他能做的,无非是继续前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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