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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迷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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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年仙君和偃师不是说……”银扬还是很震惊,“只有你才能救阿筝么……”

“所以,”月烬辰把眼泪咽回去,抬手召出冰魄,“这真的是个阴谋。”

他终于站了起来。

“阿忱!你要去哪?”银扬看他持稳了剑,莫名有些慌。

“找银筝。”

银扬伸手拦他:“当年事阿筝不知情!”

月烬辰转过眼冷冷看他。

“是,他这几年做了昏头的事,”银扬有些急,他依旧是两边都想保,“但他绝不会害你!”他抽开梦逸,往自己手掌一抹,再把血淋淋的痕迹立给月烬辰看,“我用命担保!”

月烬辰看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抓起房里常备的银骨粉抛过去,趁银扬分神去接的一刻,不动灵力地用轻功飞身而出。

银扬重叹一声,追了出去。

凌霄殿没人。月烬辰走空,索性出了殿揪着旁边一个小仙郎问:“银筝在哪。”

小仙郎哆哆嗦嗦闭着眼不肯开口。月烬辰刚想使劲银扬就赶来了,扬起裹着新纱布的手把人扯开:“别打,我带你去找就是。”

说罢又转过头重新问:“仙君在哪?”

左护座在前,小仙郎就不敢不答了:“在解罪堂……抓回来的那精怪突然要见仙君。”

银扬点头:“知道了。”然后让月烬辰跟他走。

留下小仙郎在身后一脸凌乱:“左护座今日好温柔……”

左护座平时说话夹枪带棒含珠带炮,他只要以一个正常的语调跟人对话,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天大的温柔。

***

解罪堂的门数不清第几次是被月烬辰踢开的。银筝没看人,背对着门,白衣上的银缎亮得刺眼。

“是谁闯……”

他话没说完,月烬辰抬着冰魄横在他脑袋边。

银筝定眼看人,顷刻间怒极:“阁下这么喜欢拿剑架人脖子?”

“你欠我的,”月烬辰没多余的话,“在这里干什么?”

银筝受制于人,纵有百般怨愤也无计可施。他至今都没想明白月魔跟仙京的孽缘孽债怎么就这么深,月烬辰为什么非要缠着仙京,既不杀也不放……

月烬辰把剑使劲一抵:“说。”

“这女人,”银筝在冰魄的威力下红了脖颈,却仍然扬了扬下巴:“说有话跟我谈。”

月烬辰手上未动,目光顺着他抬着的下巴看过去,然后皱起了眉。

“为什么不杀?”

银筝一脸不能理解地看着他:“仙京跟阁下行事可不同。但凡能生捉回来的,都是要先关在解罪堂削灵思过的。”

月烬辰长睫微垂,在如瓷一般的面上罩下一层阴影。

“你……”

月烬辰倏地收了剑,不再看银筝:“说得是。”

生杀予夺惯了,快忘了仙京的规矩了。

银筝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但你银筝的罚是少不了的。”月烬辰忽而又笑,这笑里淬着寒。他抬剑拨了拨解罪堂用来缚精邪的银链条,二话不说就把银筝捆在角落。

“你——!”银筝气急败坏,“你怎能驱使得动银链?!”他又想起月烬辰挡天雷劫的事,“简直无法无天!”

“我就是无法无天,”月烬辰道,“你看看我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银扬才冲进来,“不是说好好聊吗?!”

“已经聊得很好了。”月烬辰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转,“左护座别忘了,天雷劫他银筝也要受!”

“……”银扬不忍地闭了闭眼。

银筝似猛然惊醒,道:“……阿扬,天雷劫你来替我开。”

“我——”

“无妨。”银筝倒冷静下来了,“晚……右护座呢?让他来,我有话跟他说。”

月烬辰眼色骤然像人间傍晚的天色一样暗下来。

银扬转过身来低声嘱咐:“你别再伤他。好好和他说!”

月烬辰没理他,他便独自去了。

月烬辰就干脆坐下来,跟银筝一起等。

二人都没再说话,反而一道女声斟酌着响起:“仙君……方才的话,你可接受?”

月烬辰敏锐转头:“什么话?”

迷迭疑惑:“仙京究竟谁做主?”

月烬辰的冷笑让银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很快就要易主了。你重说一遍。”

“月魔你——!”银筝怒喝。

“我怎样?”月烬辰扭头,“我就是坏,也比你坏得彻底,坏得坦荡!”又扭回来看向迷迭,缓了些声,“说。”

“好……无论是谁,求你们放过日聃!”迷迭说着张开被银链捆着的双臂,重重一磕。

月烬辰眉心痛,“放过他?凭什么?”

银筝没说话,月烬辰直接问他:“你答应了?”

“……”

见无人应,迷迭道:“日聃必会来寻我,可此次大乱他已大耗灵力,敌不过你们的,尤其是……”

她忌惮地看了月烬辰一眼。

“我甘愿为饵诱他入局,只求你们莫要杀他,让我们就一辈子待在解罪堂……”

月烬辰哈哈大笑:“解罪堂,不过是剥去你们全部灵力,化为原形。即使是万物生灵,那也是有生有灵的。”他敛去笑,眯起眼睛,“你既然清楚我和他的悬殊,就知道我不可能让他活着。”

迷迭静静看着他。

月烬辰不认为自己需要同她纠缠,抬眼倦怠地看了看门外,银扬还没回来。

太久了。

“日魔是神祖斩混沌分日月时的一道熹光所化,因为诞生于开天辟地之初,灵力充沛,才得以浸润后世万灵。”迷迭突然又说话了,“那么,月魔你的来历呢?”

月烬辰当然不清楚真正的月魔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他也不在乎。此魔已被他吞化,除了偶尔在他体内叫嚣着要出来,除了压制住他七年间最踊跃的一段记忆,别的什么也做不了。月魔的灵力也很充沛,丝毫不输当年的日魔,更何况他并未像日魔一般把灵力毫不吝啬地分化出去,如今尽数被月烬辰吸纳了。

这就够了。

见月烬辰不回答,迷迭道:“你在世为魔几百年,见了多少人间来客,却还是不通人性。”

月烬辰冷笑:“我生来便懂。”

仙么,只要聚居,只要繁衍绵延,只要沾了血脉,就会不受控制地衍生出一种叫“亲情”的东西。再由这种人情为启蒙,蔓延开去,什么情谊都能尝个透。

“既然如此,”迷迭双手拢回膝前,恢复了柔顺模样,“你就该知道,人死了不等于人性死了。”

“你想说什么?”

“你失去过什么吗?月魔阁下。”

月烬辰不自觉看了一眼银筝,发现银筝也在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本可以全然不回答,可是银筝在场,总让他想说点什么。

有点不甘、有点想把所有的苦恨都宣之于口。

他淡淡道:“我没了爹娘。”

“怎么没的?”

“……为了让我活命。”

“那就不算完全失去,”迷迭居然像是松了口气,“因为你还活得好好的。”

月烬辰突然怒从心起:“你闭嘴!”

这是他最耿耿于怀的事、是他最后悔、最难过、最伤痛最愧疚的事!怎能由她这般轻描淡写地评价?!

他活着,不就是一种罪么!如今要靠手刃仇人才能赎掉那么一点点深重罢了!

“我没说错,这就是人性。”迷迭毫不畏惧,一鼓作气,“他们身死了,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欲望就是要你活着。你活着,他们死得其所,灵魂没了怨念,脚踏实地,飘也飘不到无间地狱。”她甚至笑了笑,“他们死得心甘情愿,死得希望满怀。”

月烬辰状似无意地在听,手指蜷了蜷。

“所以你要让一个人死,不仅要杀身,还要诛心。那才是彻彻底底地死亡。”

月烬辰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日魔削灵化形,比杀了他还痛苦?”

“岭主这一世,几百年,”迷迭的目光放远了,便渐渐失了焦,落得一点温柔,“全都是为了让生灵为人,去感受人世的情和欲。人间不是有句话么?叫‘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岭主是太阳光幻化而来,不通人间诗书史理,可他一生都在践行这句话。”

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哪有这么容易?天下之大,物种之博,日聃纵其一生,也不过保了一个万刍岭。

月烬辰嘲道:“强行成人又如何?像姑娘这么有鼻子有眼,全须全尾还能貌美如花的,没几个。大部分精怪走到人间,还是会遭人白眼非议,平添痛苦。”

“可单凭‘走’这个字,就值得让它们前赴后继。”

“好,是我不懂,”月烬辰坐乏了,换了个姿势,屈着腿架着肘,“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我诛他的心。这倒让我看不清楚了,你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迷迭沉默片刻,答:“是我私心。”她微微仰头,“若能与他相伴,一朵花一株草也很好。对他而言是折辱,对我而言,是恩赐。”迷迭仿佛在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痛苦的事,“你要是杀了他,他死之前还能散尽灵力;但你若是夺了他的希望,再留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就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月烬辰没说话。他经历过的爱情是牺牲是误解是急于澄清,可没经历过强留,而且是这样卑微又扭曲的强留。

他回想起他确定对焰熙安动情的那一夜,见心上人在找与风铃,醋得双眼灼烧,也恨不得把人捆起来锁起来,把对方的脑子和心连同整具身体一并罩过来舔干净,一点缝隙也不给别人留。

可他却没这么做,他只是箍着焰熙安的下巴,说着再违心不过的话。

他的固执与霸道已经到了可以违抗真实心意的地步,连强留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不堪的屈辱。

正如现在,他不能以魔君身份强制要求他跟他在一起。

他只能变回银忱。

因为月烬辰的走神,空气很安静。迷迭已经听到堂外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她有些着急地提醒:“月魔阁下?”

月烬辰回过头,半晌,开口道:“行啊,就依你。”他站起来,抄手倚在门边等着,“但你得让他在仙京的罪行大白于天下才行。”

他不需要迷迭再回答。门又开了,月烬辰看也不看,抬手捏住了来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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