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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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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风鼓动窗声,因屋内太静,以至声声入耳。镜晏额头微微渗了点汗,半晌后道了句:“忱哥哥,会有点疼。”

“……什么?”

银忱的神思已经丢去了千里之外,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撕拉”一声,镜晏从他脸上撕下了整张敷粉。

银忱毫无防备地“啊”了一声。

镜晏以为弄疼了他,低下头去看。却发现他双颊浮红,眼里湿意极重。

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愣。

镜晏先道:“弄疼你了吗?”

银忱偏过脸,故作遮掩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没有。怎么会?不疼。”

镜晏哑然。跟他肩头所受的伤比,确实算不上什么。

镜晏又道:“忱哥哥,对不起。”

银忱还有点脑热,他很不喜欢、也很不适应这种感觉,于是便有些暴躁地,“蹭”地站起来,握住镜晏的手腕,“好好的,又道歉干什么?”

听到镜晏吃痛,银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又猛地松手,抓了抓发,转移注意力道:“好了吗?”

镜晏点头,扬了扬手中敷粉结成的面具:“明日我戴上这个,就是你的模样了。”他眨了眨眼,“忱哥哥,这张俊俏的脸我可是仰慕许久了。”

听得出来这应是一句玩笑话,银忱又不知怎地被这句“仰慕”灼得一阵腹热。他清了清嗓子,赞许道:“好说。”

街上的华灯渐熄,镜晏扭头看了一眼,道:“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明日还有得应付呢。”

银忱道:“好。”

这几日虽然镜晏为了给银忱养伤,扬言把人接了过来,可银忱还是顾及着镜晏的身份,晚上从不直接在东殿歇下。可这会儿银忱才起身要走,就听见镜晏叫他:“忱哥哥。”

“嗯?”

“今晚……要不在我这睡?”镜晏深思熟虑,“这么晚了回去,我担心昭姨起疑。况且明天就是你生辰了,你在护法院……不好脱身。”

银忱默默地想了想,考虑得很周全。

除了他银忱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慌,什么都考虑到了。

银忱木然答道:“好。”

镜晏笑道:“你今夜怎么只会说‘好’了。”他先走到床边,把床被铺好。

银忱的生辰近秋,天气不冷,于是榻上只有一床被褥。银忱什么也没说,也跟着走过去。

两人就躺在东殿唯一一张金制的大软榻上,和衣而眠。

灯熄了。黑暗中银忱莫名其妙地凝神屏气,脑子里有一根弦一直绷着。他把呼吸放得极慢极慢,像是想要靠着每一次的吐纳去牢牢地抓住什么,再细细地嗅个清楚。

他听见身旁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均匀,镜晏睡着了。

月色影影绰绰地从攀越过窗沿投落下来,星星点点地洒在床头、枕上、被上……还有发上。

镜晏的发。

那发色极深,像一汪能溺死人的潭。银忱大胆地侧了个身,想去摸一摸。

就一下。

他这么想着,真就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那只手被月色浸得极白极纯,好似一块无瑕的玉。

杂得只有念而已。

银忱的手微微颤着,他甚至不晓得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摸完之后想干什么?他不知道。

这半肘的距离仿若天长地久般那么漫长。随着指尖越来越靠近镜晏,银忱的呼吸也越来越狭促。

就在即将触摸上的一瞬——

镜晏忽而翻了个身,与银忱面对着面,依旧是睡得熟。

银忱马上就缩回了手,做贼似的。可是镜晏的脸离得更近了,额头仿佛就曾在他鼻尖,银忱能感觉到镜晏的呼吸喷薄在颈间。

他就这么睁着眼,瞧了许久。

阿晏、阿晏。

……混蛋啊。

他暗暗地、无声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自暴自弃般地,微微扬起紧致的喉头,甚至不用偏一点角度,颤抖冰凉的唇就贴上了镜晏的额。

一触即分,他的心脏躁动得要发狂。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屋子里,在这张不为人知的床榻上,隔着几道墙之外就是镜晏的阿爹、再隔几道墙就是他的阿娘。

他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不动声色又心猿意马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任凭心脏酸胀到发疼。

镜晏闭着眼,眉头微蹙了一瞬,似是美梦中被人惊扰了,除此之外再无回应。

银忱掐着自己的指尖,看似松了一口气,实则提起一颗心。

这颗心从今夜之后,就只属镜晏。

梦中,那人的袖衫衿发,音容笑貌。便像泼墨染了宣纸般,渐渐都浮出来了。

阿晏……

“阿晏,阿晏……”

月烬辰在昏迷中一遍一遍唤着这个名字,他全身都是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有人替他擦掉鬓边的水,低声问他:“在叫谁?”

“阿晏……镜晏!”

月烬辰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惊喘不定。

眼前有个模糊高瘦的人影,一身黑衣,正背对着他在盆里洗手帕。他看了一眼,没顾得及想那么多,掀开被子要往外跑。

可他一站起来就有些眼冒金星,足底发软。那人速度比他更快,掠过来扶住他,让他坐回床上。

这下月烬辰看清楚了:“怎么是你?”

“你刚才在叫的是镜晏。他告诉你身份了?”银扬边说边把洗干净的帕子递给他,“擦擦。”

月烬辰有些恍惚,“阿晏他……我……我怎能忘了他……”

银扬递手帕的手一顿,笑了,“还不认你是银忱么?”

闻言月烬辰脑子里清明了一瞬。他掀起眼皮,接过帕子,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自己的脸:“这是哪里?我要去找阿晏!”他骤然咬牙切齿,“月魔这个无耻的混账!他怎么敢!我要他死!”

他怎么敢让我忘了镜晏。

银扬揣摩着他的脸色和话语,试图拼凑他这些年来的遭遇:“月魔吞了你的身体……和记忆?不对,应该是你吞了月魔……”

月烬辰此刻并不想与故人寒暄解释,更不想被人知道昔日心高气傲的少年上仙是怎么沦为当世魔君的。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银扬起身。

“……这里是我的房间。”银扬在他身后道,“原来三十道天雷打下来,就算是漠央山月魔也得灵力大损,虚弱昏迷个几天几夜。”

……昏过去了吗?

月烬辰顿下脚步拼命回忆着,马上意识过来。他晕了,那焰熙安——不,镜晏呢?!他的阿晏呢?!

“有你挡着,人没死,送回洗星阁了,”银扬猜到他在想什么,“仙京没资格关他,就只关押了你。”他又从月烬辰手里接回帕子,重新丢到水盆里,“银筝还不知道你就是……我回去的时候,劫罚已结束,银筝把你关在了解罪堂。”

月烬辰冷冷地笑了声。

银扬犹豫了一瞬,道:“你别怪他,毕竟你现在身份为魔,他也是在履行职责……”

“真正该受天雷劫的人,是他。”月烬辰头也不回,手按扶在门扇上,“不用告诉他了。过段日子,我亲自来找他算账。”

说罢离开,只留银扬呆滞在房内。

银忱回来了。可又好像没回来。

银扬对着虚无的尘光,红着眼唤了一声:“阿忱……”

***

月烬辰灵力还未完全恢复,连御驾而飞都做不到。但是他一刻也等不了。

洗星阁,洗星阁。就是跪着爬着也要去。

仙境没有风霜雨雪,但是人间有。

月烬辰出了仙境,正逢人间滂沱大雨。他凝结不出伞,就这么一路淋着,一路跑着。

他的足踏过草木泥石,往事也在脑中跟着一起奔跃,不休不止。

镜晏的温柔,镜晏的笑闹,镜晏的牺牲,镜晏的等待。

全都是镜晏啊。

他想起生辰那天起床后,镜晏给他送的镂金花佃。彼时他心意初明,镜晏送什么做什么都让他觉得如获至宝。他竭力按耐内心狂喜,对心上人说谢谢。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看到了镜晏的脸也在泛红。

他想起那日出城前,他将阿娘留给他的与风铃送给镜晏,镜晏将与风铃举在阳光下,微眯着眼看着,像在看什么囊中之物。

囊中之物。银忱想。

镜晏问他:“给我这个做什么,这东西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银忱摸了摸鼻尖,找了个借口,说担心镜晏扮他露怯,用来给两人联络用的。

银铃响,忱必往。

镜晏听完默然把与风铃别到了腰间。

他想起在城门口,镜晏似还有话说,目光闪烁,言语凝滞。银忱忍不住问他:“阿晏,你想说什么?”

可镜晏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他只说:“等你回来再说,忱哥哥。”

银忱无奈:“好,那你等我。”

流光溢彩的鎏金城门掩上,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脸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银忱最后盯着镜晏的一线殷唇,情难自禁:“阿晏,等我啊!”

这一分别,就是七年。

可是镜晏,在银忱以月烬辰出现之前,一直在等他,找他。哪怕他们心意相通后又骤然离心分开,其中原因仍然是因为他,因为他银忱。

混在脸上的早已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朝前跑着,雨水打湿了他的蓝衣茶发。到达洗星阁时,天黑透了。

他啪地一声推开阁间卧房的门,焰归宁神色仓促地从床边站起来。

床上躺的正是故人,面容几乎丝毫未变。

月烬忱心绪骤荡,气喘吁吁。他阖上眸子,颤声问了一句:“他……还好么?”

若是以往,这满身赤红的冰山美人也许不会答他。可是经历了三十三道天雷劫,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缓和。

焰归宁点点头:“好。”

月烬辰长呼一口气:“那我,我看看他。”

焰归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带上门出去了。

从门边到床头,月烬辰走得特别漫长,一如当日焰熙安走向银临仙君的感受一样。不同的是,焰熙安是因为仇恨,而月烬辰是因为挚爱。

因爱生怯。

他终于走到床榻边,坐在床沿。焰熙安双眸紧阖,应是受了重伤后还未醒来,虚弱地睡得正沉。他全身上下都是湿的,也来不及擦,就这么看着人。

然后红了眼眶。

月烬辰轻声:“阿晏。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让你等得太久,还一直身在此间不自知……”他喉头哽动,“是我不好。”

他痴痴地望着床上的人,明明是七年前朝思暮盼的眉眼,恨不得镌刻进自己的骨头里,怎么能忘了呢?怎么就能忘了呢?

还是混蛋。

他红着眼在喊:“阿晏。”

叫多少次都嫌不够。

“阿晏。”

“阿晏。”

“阿晏。”

……

月烬辰阖着眼,沉着声,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忽感床上人动了动。

他身子一僵,紧接着就见床上人缓缓睁开眼,传来极轻极轻的一句。

“在叫魂么。”

发现有小天使给我投了营养液~~感恩的心,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100章 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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