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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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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元府之后,李意清换了一套衣裳。

她的发髻经过一天的奔波有些松散,兰澈进来重新梳发的时候,还有一蹦一跳的元棉一道走了进来。

“堂嫂,听说你今日去河堤边看漕船了?”

李意清见她一脸明媚的笑意,原先还有些沉郁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好了几分。

“是啊。你又是因为何事,笑得这般开心?”

元棉坐在李意清的身边,头倚靠在桌面上,眼神明亮,“今日阿珩回到黄家了。方才我嫂嫂送来了新嫁衣,我试了一次,本想穿来给你看,可是嫂嫂说不急于一时,又让我把嫁衣脱了。”

李意清闻言,神色微凝。

冯氏见过她了。

元棉没有注意到李意清表情的细微变动,而是真诚道:“堂姐,多谢你,若不是你在江宁,恐怕我和阿珩就要错过了。”

李意清淡笑,语气随意道:“你和黄家郎君本就是天作之合,不过你那身嫁衣我倒是很好奇,不知道能否前去看看?”

说完,她伸手捂住嘴,低低咳了两声。

“堂姐想看,自然随时可以。”元棉有些担忧地看着李意清,“只是堂姐看起来伤势未愈,真的不要紧吗?”

李意清微微摇了摇头,站起身,对站在一旁的茴香道:“去将上次为我看病的郎中请来。”

说完,她视线回到元棉身上,语气含笑:“走吧,我们一道去瞧瞧。”

元棉不再多想,又恢复了原先喜气洋洋的模样,“好啊,堂姐我带你去看。”

*

两人走到元棉的房间时,冯氏还没有离开。

见到李意清,她的神色显然易见地出现一抹慌张,袖袍下的手死死攥紧,片刻后,才喃喃请安道:“殿下安好。”

李意清微笑道:“元棉唤我堂嫂,你如果不介意,也跟着这样唤吧。”

冯氏不敢抬头看她,“是,我……我记下了。”

李意清没有在意她的心虚,前走几步,伸手抚摸那件大红色的嫁衣,眼底温和。

“这件衣裳的刺绣精美,在阳光下暗处的银线熠熠生辉,可真是妙。”

元棉听到李意清的话语,很是高兴,“就知道堂嫂识货。这件嫁衣,可是我去年年初就开始求刘家秀坊所制。刘家秀坊每年只接十二件定制,我能得到这个名额,还要多亏堂叔公……”

她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此事并不适合说这些,连忙道:“堂嫂,是我失言。”

“无妨,”李意清收回触碰嫁衣的手,转而看向一旁站着,微缩不前的冯氏,“说起来,庚晨知道元朝生的名字,和我家还有一段渊源吗?”

庚晨,正是冯氏的名字。

冯庚晨微微抬眸,看向李意清,眼神犹豫。

李意清口中的“我家”,便是皇家。

冯庚晨福了福身子,谦声道:“愿闻其详。”

“当年元朝生出世,一开始所叫的名字并不叫‘朝生’,而是‘潮生’。那时候元相正处步步高升,为主动避帝王嫌,千里传书送到江宁,将潮生改为朝生。”

李意清不慌不忙道。

元棉显然也不知道这件往事,一拍衣袖,“原来如此!”

怪不得祖父手中的族谱上有修改的痕迹。

她没有注意到冯庚晨的脸色已然一片惨白。李意清的那句话,无异于直接出口询问,她是有几个胆子,敢谋害皇家性命。

光是一个字的忌讳,便能让当时步步登天的元相千里传书,若是投毒一案事发,冯家上下满门,能有什么好下场。

冯庚晨咬住下唇,泫然欲泣,可李意清并没有给她机会当场说话,继续道:“可是这就纯属元相多心了。孟国公的孙儿孟居澜到现在不也好好的。”

元棉听不出李意清的话中话,笑道:“潮生好听,但是朝生也好听,朝气蓬勃,万物初生,意头也很好。”

李意清微微一笑。

这时,去请郎中的茴香在门外求见。

李意清视线落在元棉身上,道:“茴香记挂我的身子,一刻也等不得。元棉,可否请你们暂且回避片刻,等郎中请完脉?”

元棉自然同意,拉着冯庚晨的手就退出来了。

老郎中看见李意清站立,一眼瞧不出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出声道:“夫人,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李意清摇头,指着放在桌上的嫁衣,“我请郎中前来,是想询问桌上这件嫁衣,可有不对劲之处?”

郎中闻言,视线落在崭新的嫁衣上,嗅闻之后,拱手道:“夫人,这件嫁衣妥帖,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是这间屋子里,带有轻微的蝉栖气味。敢问方才此处有何人?”

“没什么,”李意清听到嫁衣无事,蹙起的眉头微松,“今日请郎中看嫁衣一事,还请郎中保密。”

郎中微微颔首,“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

李意清和郎中出来后,元棉和冯庚晨上前两步。

元棉道:“堂嫂,你无事吧?”

李意清微微摇头,身旁的郎中道:“这位姑娘不必担忧,夫人只是心气受损,待我写一份温补的方子,服用半月,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堂嫂,你快快休息吧。”元棉闻言,紧张地看着李意清,“这两日你就好好歇着,等成婚那日,我再派人来请。”

李意清没有拒绝元棉的好意。

“那我先回去休息,等身体好些再来。”

她离开时,眼神刻意在冯庚晨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冯庚晨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只对视了一眼,就不安地垂下了眼眸。

*

回到海棠院后,李意清沐浴更衣。

等出来时,桌上的晚膳已经准备齐全。

郎中新开的药方能固本培元,可是李意清向来喝不下去苦药,只让茗禾多在饮食上费心。

“桃花流水鳜鱼肥。这个季节,鳜鱼果真鲜美异常。”

李意清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鳜鱼肉,放在口中细细品尝。

在旁围观的茴香立刻主动介绍道:“殿下,这碗鳜鱼是元二公子今日午后从江宁书院回来后,在秦淮河现捞的。”

见李意清有些兴趣,接着道:“这鱼回来后,被茗禾放在打来的山泉水中养了半个时辰,吐出口中泥沙,而后刮去鱼鳞,改刀用上好的秋露白腌制去腥,辅佐以河边草蔬,既能激发鱼的鲜味,却又不喧宾夺主。”

李意清心满意足地吃了大半条鱼,喝了半碗瓠瓜肉丝汤,才命人将吃食撤了下去。

服侍的婢女又添了三座灯盏,照得屋内犹如白昼。

李意清不慌不忙地等待。

差不多亥时一刻的时候,圆拱门处传来一阵动静,随后,一个穿着枫色披风的人走了进来。

李意清目光冷淡地看着走进门便跪在地上的冯庚晨。

毓心和茴香像是两尊煞神一样站在李意清的后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茴香年纪小,沉不住气,自从得知了李意清中蝉栖之毒和冯庚晨有关,对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胆小怯懦的冯氏没有一丝好感。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於光公主!”

“不是,我不是,我不敢!”

冯庚晨把头埋得很低,声音颤抖,“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策划谋害殿下。”

李意清没有喊起,而后声音平淡道:“你应该庆幸,今日没有借嫁衣对我下手。”

冯庚晨声音哽咽,“今日殿下执意来看嫁衣,又传来了郎中进府的消息,我便知道殿下已经知道一切。我还知道殿下拦住我,是留我颜面,不让我成为元家众矢之的。”

茴香心直口快,“既然你知道,何必早一点来找殿下?”

冯庚晨道:“因为我的弟弟冯群申还在他们手里。若是我不对殿下出手,群申性命难保。”

李意清看着她通红的眼眶。

“那你可知道,若是我真的在江宁出了事,你以为的自以为高明的手段,能瞒住刑部与大理寺?”

届时一经查明,冯氏满门,谁人能侥幸活下来。

冯庚晨泣不成声:“殿下,我已经知道错了。”

自她第一次故意激怒何氏,使得李意清在正院稍顿,从中给了她下毒的时间。她没有哪一次见到李意清不心虚。

因为李意清的那一次停足,是为她而立。

可是她却恩将仇报。

冯庚晨道:“殿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当时那人找上我,我……我不能对我弟弟视而不见。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庚晨只希望去后,殿下能怜惜冯氏一族,保全群申。”

她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泪珠,带着几分决绝的意味闭上了眼眸。

李意清:“……”

李意清朝站在门边的洛石看了一眼,洛石会意地走到冯庚晨的身边,蹲下道:“喂,我们殿下可从始至终没想过取你性命。”

冯庚晨不敢置信地看向李意清。

皇家无情,哪个对危险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能鼓足勇气让李意清放过冯氏一家,都已经是刀尖起舞。

“殿下……真的不打算动我?”

“伥鬼可恨,却不算主犯,我能只中浅毒,而不致命,想来也有你刻意避开的缘故。”李意清语气冷静,“你现在将所知道的一切说给我听,我会想方法,保下冯氏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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