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薨神榜 > 第51章 忘情忘道忘春秋

第51章 忘情忘道忘春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后来,我靠着我爹死后,厂里为了那所谓的人道,关怀,实则也是沽名钓誉的意思发放给我们家的那些许抚恤金,以及我奶奶她省下来的社会保险,才算是将将把我送进了一个差不多的小学."瘟癀的故事,还在继续,可是,靠着立柱席地而坐的白鉴,他的眼眶,却不知为何的微微泛红.不知是有毒气体燃烧后残存于空气中那略带刺激性的气味,还是这段往事足够他吗的刻骨铭心,白鉴的眼角,偏偏在这个明明是自己为炎黄除去一大"顽疾"的美好时刻,顺着血液与汗水打湿的面庞.悄然中,一颗无声之泪,晶莹剔透的,滑落...

那个声音.来自现在早已身处"地狱"之内的瘟癀大天尊的声音,依旧,没有为这滴泪所中断的,继续,一点点,讲述着那段尘封许久的故事.也许,这世上,听过这些故事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吧.不过,那也没什么,只要白鉴听到了这个故事,只要运主能够听到这些故事,那么,也便足够了,足够了...

在校期间,我一直谨记着他生前对我的教诲,我也一直在努力的去成为一个真正品学兼优的人.虽然,我的身体,连支撑我上学放学都堪称是艰难,每天也得我那个仅剩的亲人陪伴着我才能算是勉强走完这段并不算远的路程.后来,我靠自己不断不断的用过,终于几乎是"爬进"了我们幽州本地一所还算是可以的初中.可是,就在我以为生活好像终于开始好转的时候,一种在我们那个年龄段,在人生中这段于这个名为学校的小社会内生存时几乎人人都会面临的一大难关,就此,开始显现了...

接下来的事,一直持续到我跟我师傅,也就是截教的教主碰面为止,我这还算是蛮艰辛的人生,才算和自己过去的一切苦难彻底完结啊...

嘿,杀死我的人,你知道,在炎黄,对于学生这个社会阶级来说,最要命的一件事是什么吗?不是成绩啊,学业啊之类的事情上出现的那所谓的"故障",真正的,学生时代,我个人认为的最大的痛苦,实际上啊,就是来源于那些跟你朝夕相处的人呀.

学校,是这世上最容易让人变坏的地方.当一群年龄大致相仿的人类,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心智道德甚至理性都尚未成熟的年龄段内,若是依照人的群居性将他们聚集在一处,很快他们就会形成自己的团体,在这样的一个小型社会内,人一旦抱团,必然会存在内部的良莠不齐.期间,一旦谁,有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所谓的"坏",通俗点讲叫做坏,严格意义上其实可以称得上是性恶论的典型体现.比如,当谁学会了抽烟,在一定范围的团体内,其余个体便会产生效仿心理.

人呐,就是这样的,他吗的坏,坏到骨子里的,人性本质中流露着的那股子本能的坏.我们的社会,最常见的便是所谓的"捧与踩",当我们来到一个完全不同于家庭的新世界内生活,这个由同龄人形成的小型社会平时自然会由于社会内必然存在之规则而服从一种名为纪律与规范的这种诸如此类的玩意.可是,当这个社会内站在管理层和制定规则层级的"大人们"--老师,他们一旦以物理意义上的离开,不在我们这些学生身边形影不离的陪伴,那么我们当中,问题的出现,就成为了一种必然.

你知道,孩子们的坏,真的是一种堪称恐怖的坏吗?嗨,可能,你啊,并没上过那种环境不好的学校吧.不过你要是跟我一样,那你,一定能理解我了吧.一个人,一个学生,要是先天就没有受到正确的教育,或者自己的家庭简直就是他的温床,当然这里的温床俩字我取的是贬义,他们还恰好比自己的同龄人高,大,巨,霸,强,那么此时,一种名为霸凌的社会现象,就会在这天然的苗床内肆意的滋生...

让我们举出一个十分经典的例子吧,所谓的强者,其实,也是弱者,但是,他们,却是一种需要依靠将自身那所谓之力量,所谓之地位,所谓之霸道,展现向更弱者.依靠这样的行为,才能在一个社会内给自己制造不会面临相同困境的.就像,人们都喜欢排斥自己群体内较为弱势的一方来换取自己的壮大,自己身边与自己一样依靠这样的行为取乐的"朋友",自然,团体便会形成,一致对外,一致挥刀向更弱者,换来的,便是对自己的"稳固".当然,就像是一种常见的:我们都欺负他,因为欺负他好玩,他也不会反抗.你不欺负他,我们就欺负你呗,你不合群,我们欺负他这件事你不合群你就得挨欺负,你就跟他一个下场.

当然,早年丧父,母亲离异,加上身体上那不可挽回的弊病,我啊,很自然的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只是因为我就是跟他们不一样,我没有一个在我被欺凌时站出来为我撑腰出头的父亲,也没有一个能够跟校方沟通的母亲,甚至,我就连,连他吗的一具能够给这些恶心我的人一记重拳的身体,都没有啊...

从最开始,孩子们刚初来乍到,来到这片新的社会,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确保自己能够不被这样对待的生存下去.具有欺凌能力的玩意们,也会物色一个绝对温驯的弱者开始长达整个在校生涯的折磨.双重不幸下,我就是那个,目标.

先是我的身体,成为了他们耻笑的对象.多余的我真就不想做太多赘述了,我就,简单的举几个例子吧:

"哎!你by咋有啥病呢是咋地?路走不了啊?来我给你治治!"说着,他,一脚,踢断了我的拐杖...

"哇!血友病真的出血了就会一直止不住吗?我想看看可以吗?"没等我说不可以,他就用自己的圆规,狠狠的,刺进我的手背...

"你咋长得就这么晦气呢?你爹是不是就是让你克死的啊,没爹妈的玩意."说着话,我本来已经好不容易熬到快上课才去卫生间,为了躲开他们,可惜,还是没躲过.他一边侮辱着我,一边伸腿狠狠将我绊倒...

"快跑快跑!没爹妈的瘟神来喽!快跑!"说着,抢走了我手中的拐杖,便开始以青春洋溢的少年姿态,病态的,欢笑着,将我维持行走的工具,高高的扔在篮球框上...

我在他们当中,我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当中,便得了一个这样的外号.我,叫做,瘟神.

他们都说,我这病怏怏的样子,就是我将肺病传染给了我父亲,害他早早离去.他们说,我这样就不配活着,该早死的东西就别来人前晃悠,看着恶心.他们说,我妈妈.离我们而去,就是全拜我这死样子所赐.诸如此类,每一天,本来呆在学校,是我能够远离自己那破碎的家庭,我不想,我不想看到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我不想想起我的父亲,我的家人.我只想,离开,然后强大自己,不再回来.可是,本应是逃避,对我而言本应是一种解脱的,生活在学校内的日常,却成为了我最大的折磨.一切,都不致命,可叠加的够多,便足够致命了.

我跟我的奶奶,我唯一的亲人,已经反映过无数,无数次了...她只是搂着我,替我打针,擦药,替我拿胶带缠好我断裂的拐杖,一边流着泪,一边告诫着我

"娃啊,咱家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呀.你再苦,也得把书读哈!咱惹不起他们,躲不起还不行吗?咱就不理他们.躲着他们,好好的学,好好的考,考的远远的,离开这些人,不就再没这些事了呀.奶奶知道,奶奶知道...但是咱,咱哪怕是跟老师说,咱改变不了啊."

是啊,改变不了啊...我原来也受不了过.我也无法忍受过,我也几乎崩溃过.每一次,每一次,我脑海里,永远,永远会回响着我父亲走之前说的话."原谅吧,原谅吧."可是,爱,原谅,也有我的限度,我也是人,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我没办法做一个他吗的圣人!我做不到!我他吗做不他吗到啊!

我也试过改变,既然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我一遍遍在深夜里睡不着觉,对着那扇狭小的窗外,那炎黄工业城市内夜里升起的,锈与烟做的月亮,我一遍遍的问我父亲,我已经身处那个世界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我一定要去原谅他们吗?一切是不是就是该理所应当呢?我,我做不到反抗,我也做不到原谅啊!那留给我的,还剩下,剩什么了啊???

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在他们第一次冒犯我的时候,挥出一记足矣打崩他们面骨的重拳,我做不到,也像他们一样去找一个比我还弱的弱者转移自己的痛苦,因为我是他吗最弱的.我做不到,真正的不顾及自己重病缠身的身体去抡起拐杖来打断他们的腿,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反抗之后有那么一个有着权势与财富的家里人来为我压着老师开脱,说一句"都是小孩子玩呢,你这么认真干嘛啊?"当然,我做不到,他们,做得到.

我最最做不到的,就是,怎样,才能,让我在九泉之下的父亲,能安心的把眼闭上啊...

我试过去反映问题,收获的,又是什么东西了?

"跟同学相处是你的事,我还很忙,别烦我了."

"你自己够优秀谁还欺负你呢?还不是你有问题?"

"谁欺负你你早说呗?过去这么久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赶紧回去学你的习去.."

"你成绩还没上去的,人家天天欺负你的还能比你考的高?去背你的书去."

"咋比你考得好的还能欺负你?就是你有问题,你自己不会交朋友."

"人家品学兼优(是校长的儿子),你呢?你先反思一下自己再说别人有没有错吧."

......

是不是到最后,我只能,逼着自己,去原谅呢?去看不见?去不知道?去当不存在?去,去,去,去你们吗的吧...

我就在我的迷茫中,痛苦中,努力,更加的努力.近乎疯狂的努力着...别人7点起床,我4点就起,别人写一遍的东西,我写十遍.别人不懂的,就算不主动去问,课外班,小灶,一对一督导,就可以为他们排忧解难.我只能顶着别人厌恶的眼光,去一遍遍的拄着拐杖,挨个跑办公室询问他们一道题的5种解法...

家长会上,我奶奶,拉着老师的手,说着,你们,辛苦了.

"我们家孩子,给咱们学校添麻烦了..."

可是,她的眼泪,也没改变什么.我反映的问题,只是换来了更加变本加厉的东西罢了.也是在这之中,我加倍,加倍的努力,为的不是未来,也不是过去,只为了一个:我能,逃离这里.我能永远的逃离这些人,这些事,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被人这样对待的地方,过完我短暂的人生罢了.

终于,中考结束,我,还是,不够努力...奖学金,也是早已内定好的东西,一些为了真正的生而优等的学生们锦上添花的东西,又怎能花落我家了呢?不过,名额有限,我虽然没能离开这座城市,却也去到了本地最好的高中.那一刻,我,笑了.我第一次如释重负的回到家,象征着我三年来一切的痛苦都要在今天画上休止符了.我知道,我离开他们了,新的环境,优秀的环境和真正有修养的人,我的人生,终于要出现些许转机了!

终于!是时候,和这些,我一直在迷茫中被迫原谅的家伙,永别了.

可是,当我第一天踏足高中的校园,走进我的教室,映入眼帘的,那几张脸,却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我知道,三年的噩梦结束了,新的长达三年的噩梦,又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我后来才知道,只要你有钱,有权,在炎黄,上学就根本不是问题.我这样的学生削尖了头往前挤,拖着自己的身体向前爬,也不如人家的县长父亲,给校领导的一句话啊...

当他们看着我,一如既往的,发自内心的,放肆的笑出声时,我,我,我崩溃了.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真的真的他吗的受不了了!你啊,你明白吗?你有过那种感受吗?一个人,每天,他不杀你,他就每天拿那么一根有形或无形的尖刺,狠狠的,在你的横膈膜上,美美的攮上这么一下,不要命,但是,这却比杀了我还要命啊...

"咱不是惹事的人,咱也没不怕事的能力,就忍忍吧."

"学好我的,把书读哈,有一天,就能解脱啦!"

"原谅...他们...吧..."

终于,在某一天,在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奶奶逝世后的一周,我爆发了.

因为那次,他们口中的瘟神,连自己的老奶也克死了,连任何亲人都不放过的瘟神,就只配受这些人随意的折磨玩弄,肆意的彰显着人性的丑恶啊,

直到,那句话,被一个人说出,我,便彻底再也不能忍受了.

一开始,是我真的听不下去的时候,我心中那股压抑了5年的怒火再也不能克制的,被亲人生前告诫我的话语所克制了.我用自己孱弱的双臂,一把揪住了面前人的衣领,我费力的将他拽过,以我的额头死死抵住他的额头,看着那张还在嬉笑的脸,说着我是没爹要的,没妈生的野种,孤儿玩意一个的时候,我问他了这样一句话:"那,你到底他吗的知不知道,我父亲,是做什么的呢?"

他的回答,彻底,彻底,让我,疯狂了.

"嘻,我当然知道啊!他跟你一样都是傻子!他资助的贫困生补助金,只要一份申请表就能拿到啊.我小时候没少拿这个钱的,基本上,每周都有一百块拿呢!你记不记得我那次买来给你凳子上撒的图钉啊?就那个你跳起来之后我当着大伙面给你裤子扒了抓了一把赛里头的那个?哈!我就是拿你那傻子爹给的"补助金"来教训你这个传染肺病给他们的活瘟神的呀!嘿嘿嘿,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事情,我只记得一点了.我抓起身边的圆规,一下,一下,一下的,扎向他.可惜,我没有扎到要害,还有他那双眼睛.他只是痛叫着一把打倒我,然后飞也似的仿佛收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般的跑向自己那个校长父亲的办公室,诉说着那只温顺的绵羊今天为什么咬了自己一口?玩具上为什么,有刺伤他的荆棘?

当然,那就是绵羊,有罪!玩具,该死!

"金桐同学,你这样目无校规校纪,与同学斗殴,使用利器!这是该交给警察处理的事情!这已经严重的不能再严重了!经校领导表决同意,即刻对金桐,实施开除处分!你,滚吧."

那一瞬间,我用了20秒,体会到了生而为人能够感受到的一切负面情绪...可是,就在这极度的愤怒,极端的委屈,极致的憎恨,与极点的,不甘心,不理解,不可思议后...

我释然了,我笑着,冲着我的校长,颤巍巍的抬起我已气到发抖的手,依旧血流不止的手,向着他,比出了一个,他吗的我这辈子都觉得是最他吗硕大无比的,中指.

之后,在惊愕与愤怒中,我离开了.可是,我没有选择离开学校,而是,上去.

我顺着楼梯,一步步的,走上了我们学校8层高的天台上.

感受着,裹挟着青春气息的和煦微风,拂过我苍白塌陷的面庞,我知道,这样,我眼睛闭上,下去,不疼的.一下,就一下,就结束了啊...

这样,他们兴许,就能,来参加我的葬礼,然后,假惺惺的哭着说一句"对不起我们跟你玩的过分了"吧?

怎样也好,我已经,不想再去原谅了,我也,在这一刻,彻底,了断一切希望了.

伴随着楼下学生发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于此,可是,他们只是在笑着议论着"他肯定不敢跳的!他那个b身体爬上去没累休克都是福气啦!"

校长也假惺惺的拿起喇叭,为了他们学校接下来几天能够正常出入和明年能够招生顺利,向我,喊起了话.

"咳咳,金同学,坚持住!不要放弃!同学们都很爱你!"

我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脏话.

"你们,都他吗去死吧..."

说完,我在大家那股"意料之外"的惊呼声中,做出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的,名为跳跃的动作."再见了,残酷的一切,一切.要是还有下辈子,请让我还生在这里,但是是一个更好的这里.一个我不用去原谅,可以反抗,我父亲可以被正确对待,我可以,被好好对待的,地方啊..."

可是,在下方学生们的眼中,我,就在这纵身一跃中,于半空,诡异的,消失了...

耳畔的微风,于一刹间静止,世界,好像也停顿了片刻.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当我睁开由于紧张而使劲闭上的双眼时,压迫力所模糊的视线内,我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他伸出那只黑漆漆的手,正揪着我的衣领...

衣物的压力,让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父亲,我并没有,去那个世界.我被什么东西,救下了.旋即,我脱口而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传说里接引死人的阴差吗?我是不是,已经,解脱了啊..."

下一刻,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声音,第一次的,在我生命中响起.那是,给我新生的人,给我这条早就该死的命一个继续散发出名为复仇与"干一番大事"的光热的机会之人.

他是,一个,神.确切的说,是一个,超然的,人.我的,师傅,先生.

"呦,小子,别这么说我啊,我才不是什么阴差啊之类的,你也没死.我啊,我是..."

他扭过头,脸上,是那张,黑白色的,泛着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的...面具?

他的"嘴"以一个极大弧度的邪笑,向我,作了自我介绍.

"我是,一个,他吗的,救天下苍生的,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