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薨神榜 > 第50章 "你真是个招灾的瘟神"

第50章 "你真是个招灾的瘟神"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随着那声,上次与龙君一战时,已死之人额头上那独有的黑色猫头图标浮现,当然了,瘟癀由于被烤的太黑,白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这玩意的发生.不过,随之而来的电子提示音,以及那些已死之人的说话发出,白鉴他,才在刚刚从柱后抽身前往查看瘟癀尸首时,听到了那段,逝者的故事.

那是,瘟癀跟龙王一样,在自己生前所记录下的,自己,是为什么加入截教的故事.当然,听完了它,白鉴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理智,便彻底的,受到了切实的,伤...也是这之后,白鉴的心中,便彻底留下了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不是杀了一个个误入歧途的,本心善良却走了另一条路的,活生生的人呢?至于何时解答,我们暂且不提.还是陪着今日的白鉴,听听这段来自这个该死东西所留下的,他的生平吧.

"你好,杀死我的人,我叫金桐..."

"哎!你不像其他人那样先搞个试音环节嘛?"画外音,是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小家伙在说话.

"没事...我相信师傅他给的东西,肯定是不需要再尝试什么的,肯定,已经没问题了.那我也不多废话了,我就,咳咳,切入正题吧.我叫金桐,是截教的,瘟癀大天尊.别问为啥是这名字,我当时自己选的,先生他,也觉得,这个名字跟我,简直就是般配啊..."

"杀死我的,炎黄运主候选,我也不知道你是第几代,或者是谁.不过,我可能要先恭喜你一下了.在我们的这个玩意普及之前,运主的候选已经死在我手里有5个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是第十几个,第几十个,还是第六个,我依旧要恭喜你.你已经战胜了这个早就不应该留在这世上的人了.谢谢你,帮助我..."

"哎!胡说什么呢~阿金,你可要长命百岁啊."是教主的声音,依旧是那样令人不快.

"嘿,你这算哪门子录制遗言啊.我看照你这身体,怕不是先病死了~"小家伙又在插嘴.

"哎,怎么教你的啊.要对同辈人温柔友善~要对前辈保持敬意~不可妄言,不然要遭报应的哦."是教主,好像是,在训斥那个小家伙...这截教,真像是一个扭曲怪异的大家庭啊...都是什么玩意啊这是...况且,对这样身体状况的人来讲,这玩笑可真够损...

"算了,既然这都是你金哥在录他的"遗言"了,还是别拿他开涮好了.咱们先出去,小子,附近好像新开了一家电玩城,要不?你把你祁叔给你的零花钱往外掏掏?陪贫道整两把?意下如何了?"(教主)

"好呀~!我也想玩了来着!那教主就一起!陪我玩陪我玩~"(斗姥)

随着那两个声音渐行渐远,欢声笑语,似乎也随着这两个神经兮兮的家伙一同远去.接下来,瘟癀的自白当中,便再无任何一丝欢笑可言...

"我是,炎黄历,20,19年生,生日跟一个人很有缘,我是十一月的21号,他,是9月的.我们那一辈,就...谈不上好,也算不上是坏吧.那一代的炎黄人,还算是中规中矩了.杀我的这位,我,我并不知道你的年岁多少,可能,咳咳,就是跟我不相上下的同龄人吧?哈,这样也好,就当是我命里该的,本来早就死在他们"手里"了,死在这样的一种同样是同龄人的手下,我倒是会比较释怀,这样,我要是真有什么鬼魂之类的,我也不会再缠着你要你偿命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要讲的是,我为什么拜在教主门下,成为了他唯一的弟子的那段故事了.那,很抱歉,咳咳,占用你时间了,就让我这个这会儿已经是已死之人的家伙,再跟你多聊聊天吧..."

金桐,生于炎黄幽州,带厂人士,一个天生的,一个正正他吗的"大冤种"...

"我跟截教的前辈们不同,我的一生,并没有什么大的事件,或是经历过什么一件多么痛苦到机制的事情,才让我走上的这条路.可是,哈,我的故事嘛,按我师傅的总结,却是这样的:一刀,可以干净利落的给一个人一个.痛快.可是,要是有一个,或者一些,明明是跟你朝夕相处的人,他每一天,都拿针戳你一下,虽然不致命,但是,终有一天,会在你忍耐的极限中爆发.那就是对你良心,爱心,以及道德,素质的一种考验,确切的说,是拷打.这不致命,却比起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来说,更在我们的社会中常见..."

接下来,瘟癀大天尊,金桐,便开始向白鉴,阴阳两隔的,讲述着自己那,真正备受拷打的一生.

当我带着自己的姓名,来到这炎黄大地时,我的父母,并没有给我一副,比起我前辈们那般健康的,结实的肉x体,他们的超人体质,那对于我而言简直就是一场梦.至于哪怕是能让我向我的同龄人一样,在阳光下放肆的,洋溢着青春律动的奔跑,我的身体,便就是不足以做到.基因病,以及那些先天性的痛苦,便成为了一种我不能够左右的东西,在我来到这世上的时候,就开始形影不离的伴我左右...

我的爹妈,离我而去的很早,我也是后来长大了,甚至直到我跟了教主之后,我才渐渐得知了他们当年的故事,当然,这也只能加剧我心中的忿怒,这不怪他们,只是,怪人,怪的是人啊.

老金他,身体很好,可是,他就偏偏走了所有看似身体很健康的人所共同的那条路,那条名为"突然有一天没灾没病的人一体检却查出绝症"的,简直是造化弄人的邪门进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能,就能这样,早早的,因为那所谓的"过度劳累",便撂下我跟我仅有的亲人--我的奶奶一起留在这世间,便独自撒手人寰了.

后来我长大了,我才知道,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他,一直,一直,以自己本就微薄的薪水,幽州炼钢厂工人那一月仅仅千余的薪水,除了拉扯我之外,便从未放弃过对他人的帮助.是的,我的父亲,便是一个有着大爱的人,他从未停止过,也没放弃过,对贫困地区学生的资助.直到我10岁的时候,我奶奶,才搀扶着需要拐杖才能行走的我,前去我父亲的坟前,看着他当时交给我奶奶的那一叠,公益捐款收据,在我父亲的坟前焚化.那些纸不大,薄薄的,一张一张,我却一直,烧到日落西沉,才算烧尽.之后,我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会走的这么早.

钢厂工人,肺病,便是最要命的问题之一.即使他看着再是力壮如牛,他的内部,实际上,早就被侵蚀的千疮百孔.他小时候,上不起学,一直盼着自己能有读书的机会,长大之后,因为除了一身力气以外,就没什么安身立命的本事了.他就选择了幽州当地的炼钢厂,一干,就是20年...

工资,少,可怜的少.可是,他跟其他人一样,都是这巨大工业齿轮上,被冲压机床一遍遍捶打的,活生生的零件罢了.在和一个工友喜结良缘,并且有了我金桐之后,他的生活,也依旧是这样的拮据,没有,任何改观.

当我的"母亲"在艰难的生下我后,不知是由于他们常年工作环境的问题,还是长久的饮食并未得到真正的食品安全保障,我的身体,甚至我的基因中,都有着不能更改的缺陷.我的母亲,便在不久后,当她得知了我这一生需要耗费对他们的薪资水平而言堪称是天文数字级别的金额,才能"在不能治愈的基础上改善我身体的状况"时,她便选择了放弃,离开了这段婚姻,离开了这个家,也离开了,这座城市...自此,我再也没见过她.那时,我的眼睛,还没,睁开.

自那以后,便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照顾着我了.直到我8岁那年,他也因为矽肺病,永远的,倒在了医保能够负担的起的,那张狭小的病床上.可是,他并不是病死的,确切的说,他是,被人,活活气死的...

从小,他就教育我,再苦也得把书读哈(方言--下),这是我唯一的出路,能够见到希望,也是能够离开这里的唯一出路.他一遍遍强调着,我们都是老实人,惹不起事儿的老实人.遇见谁欺负了就笑一笑,专心自己的事,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才是我应该去做的事,老老实实的,从这种命运里,走出去,然后,永远的,不再回来.可是,一切,便是这样的事与愿违,老天爷好像就是喜欢看着本就不顺的人苦上加苦,痛上,还要他吗的加大剂量的让你更痛.

我父亲,自他开始拥有自己的收入开始,直至他死前那三个月为止,他从未停止过对学生的资助,在事业有了第一步起色的同时,那天,我们这儿的一次慈善义演,便改变了我父亲的人生.这场义演,是为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而举行的,观众席上,在冬月的寒风里,流着鼻涕裹着薄衣的几百名因贫困而无奈辍学的孩子,就这样,看着我的父亲...他们的眼泪,随着我父亲的一起,滴在炎黄北方冬日,那足有一寸深的白雪中...

此情此景,令有着相同经历的他,感同身受.他不仅当场将身上仅有的86元现金,全部捐出,还立志从此以后对贫困学生进行资助.这誓一发,就是,23年啊...就这样,我父亲,就开始了他自己的慈善之路.最初我也怀疑他只是一时冲动,但是他的慈善热情丝毫不减。他的爱心让我慢慢理解,逐渐尊重,最终完全被他所感动,因为我知道,我父亲,就是一个正正伟大的,平凡人.可是,他的死,却不是来自他自己,而是,他帮过的,那些东西.

裁员,规模缩减,收编,一切企业所遭受的压力,最为直观的体现,便是它内里供它维生的那些血肉零件们钱包的薄厚.在我母亲走后,父亲的全部心思和精力也就都奉献给了我和慈善工作,很多贫困人员会主动找上门来向他求助,他也来者不拒的尽力给予帮助.但是,我们的家庭,生活却彻底再无一丝希望可言了...

人世不足惜,行善乃自彰.这句话,可能就是在,说着他这样的人吧.他不但要负担我的教育,我的病,我每周都要打的针,也没有断过这几百号学生里,无论是哪一个的学费资助.我也懂事的早,我平时,很关心他,即使,他一年到头打着几份的工,每天大早起半夜回,顾不上跟我说上哪怕一句话,但是我知道,我父亲,是爱我的.我也从没向他要过任何一件玩具什么的,只是想着怎么样逢年过节了多走走我那些同样困苦的亲戚,把要来的压岁钱交给他,让他做更多从小他就在轻轻为我换药,擦拭我那因为血友病不能愈合的伤口时,时常念叨的"正确的事".

"桐,爹没本事,不能,给你过上好日子.即使是好身体,爹也没能给你.爹对不起你,你呀,更要健健康康的,老老实实的,学哈去,给书读哈去.变成一个比爹还厉害的好人,做比爹还厉害的大好事啊.咱是苦命人,一辈子,也就这么点福气,可是,还有人比我们更苦,我们,就挤出点啥,帮人家一哈..."

就是在这一天天,早上钢厂下午外卖,快递的轮班倒里,他的身体,便彻底的,一点点的,垮掉了.那次,厂里每年例行的体检,我父亲回家的时候,他一把抱住奶奶,哭了很久.我那个时候7岁,我只认得几个字,我就看见这报告书上是什么..."石夕月市病",我还不明所以的问我爹"爹,你...这石头月的,是什么病呀?"

他只是,搂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生怕把我本就不好的身体,由于他这实属不舍的一拥一抱,伤着了...我只是,听着他说没事,没事,爹没,没事的,会没事的,咱一辈子积德行善的,肯定会有好报的...说着,他那浑浊的泪,一颗颗的,滴在我的面上,顺着我营养不良而没见一丝肉在的脸上,一路向下流淌,最终,和我的眼泪一起,汇合在我的下巴上.我们一起,任凭彼此的泪水,在这厂边小巷里,狭窄阴暗的平房里,无声的流淌.

其实,在他生病的早期,病情,也由于厂里仅有的那点慈悲,"赏赐给他","施舍给他"的奖金,害怕他病死在岗位上还要赔上一笔钱,才给了他这么些个所谓的假期与补偿.他们,不想他,死在自己的岗位上.病情在短期内确实也得到了控制,但很快,它,又迅速恶化.我爹的生命,就这样,一点点的,能够一眼望穿剩余的日子,是长是短.直到,已经可以看到尽头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许多当年一直受他资助的,那些失学儿童的家长,却一遍遍的,给他打着电话.他们,没有一个不在问:

"你是不是死了啊?怎么还不打钱啊?等半天了,咋还不打钱过来啊?!"

他,在病床上,一遍遍的向这些被资助者解释自己的情况,表示他已经身患重病,已经时日无多了.可能,没有能力再继续资助下去了...只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得到理解,反而被人,可谓是破口大骂...

"你就是一骗子,说好的钱你都他吗欠了一个月了!"

"你算什么?说帮就帮说不帮了就一句话就不给钱了?"

"人活着是要讲信用的,你连这点基本的信用都没有一点吗?"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只是借捐助名义造势的玩意!"

"好好好!是我们为难您了呗~您这慈善家的证书都拿上了,自然不需要再捐着什么钱了呀!你终于挣上这好名声了呗!"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你这半途而废又是什么意思了?嫌我要的贵了?"

"咋了?卖上惨了还给?是不是想把钱往回要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啥意思?炒作完了想反悔了?剧本是吧?恶心人是吧?早知道你这烂钱老子一分都不会收!"当然,这是收我爹钱最多的那个...

他也有想过,既然这些人觉得自己是骗子,是在炒作,是为了博取一点什么才愿意在这个疯狂的时代,用着自己的血汗,资助着别人的梦想.当然,我父亲,也不是圣人,他也曾经寄希望于那些受过自己帮助的人们,只求他们,能够,至少的拿出哪怕毫厘,能救救他们的恩人,便再无一点奢求.可是,随着一个接一个的联络,有些东西,却真正的成为了奢求.

“你怎么想的?来联系我?你要是让人知道我读书是你资助的,这如果让我的学生们知道了,我就可以不用在这学校呆着了.”来自已经成为老师的某人.没有一丝报答的意愿,还埋怨他没有将这段“不光彩”的历史永久的封存.

"你是怎么弄到我联系方式的?"说完,就被删除...她以为,我们,是坏人,我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需要什么,只是说到了,自己是资助她的人,为止.

"又不是我求着你资助的,你有什么目的谁知道呢?"

......

当年,那二百多号学生,所给出的一切答复,便仅仅分为,这两种.

"他临闭眼前,一边,轻轻摸着我的脸,一边咳着说,娃啊,世上坏人多,欺负人的人就是多,咱不是欺负人的人,咱哪怕让人欺负了,也得老老实实的,善善良良的,当个好人.咱斗不过,说不过,争不过,就安生当自己,别惹事.至于那些人,或者未来欺负你的,我原谅,他们了.我枕头底下,还有200块钱,那是我...留着给自己,买身走的时候穿的新衣服的...你拿着,买点好吃的,剩下的,就,捐了吧...希望你...也能...学会...原...谅."

也就是在这贫病交加里,我父亲,走了.怀着一股说不上的愤怒,走了.他到死也没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人,可以坏成这个样子?只是,一切有没有答案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那么几个人,假惺惺的上门拜访过年幼的我,给我随便的塞了一把零食,就再没出现过了.甚至,我爹走了,这些人,连一个来送送他的人都没有,都没有啊...

他走了,就这样,在我面前,走了.连一篇报道,也没留下,一个真正的无名之辈,就这样,永远的消失在人海中.淋过雨的人更愿意为他人撑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遗憾自己没能念书,便想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减少这样悲剧的发生,让那些身为弱势群体的人,能有机会获得援手.这动机似乎显得过于单纯,单纯到,能让社会上不少人去质疑他“是不是为了名声”,“是不是有其他意图,这其中,怀疑他的,人甚至包括他正在资助,或者资助过的孩子.你说,是不是,我们,就是他吗的,活该呢?

他走了,可是他的话,却成了,我这辈子没法走出来的东西.因为我遇到了我,不能,我做不到去原谅的,去向我父亲这般包容的东西.我困惑过,我迷茫过,我放弃过,我,死过...

直到,我遇见了,我的,师傅.那一天,就是我彻底同我过去一切悲惨命运,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候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