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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私白马罪当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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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人声寂然,牢狱阒静。

国君一怒,申籍受鞭刑八十余,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委地,蜷缩在狱中枯草堆上。牢狱周边层层布防的护卫也被一怒之下撤了去,如今更显落寞悲怜。

步睢倒在干草上,背部火辣辣的刺痛感令他不禁心下感慨现在的全息游戏技术已经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有痛感,它是真能不削弱半分就直接链接到玩家身上啊!

牢房外的昏暗烛火透过木栅栏,将牢房中的阴影切割成几块,步睢躺在阴影里直吐槽,与此同时,牢房外响起几道杂乱的脚步声。

须臾,在一阵细微的谈话声后,嘎吱作响的牢门被打开,随即又被关上。

待到开门的狱卒走远之后,那人才开口:“申少仆,有无恙乎?”

趴在地上的步睢有气无力地微微抬头,见那人衣冠简朴,像是很清贫的士人子弟,面上起了疑,心下也微微生出些忌惮。他十指稍稍动了动,勉力拉起了耷拉下去的眼皮,强打起精神,哑着嗓子慢吞吞地问:“……尔何人?可是国君所派?”

可那人不答,反而徐徐向他走近。

于是,他听见鞋履在枯草上摩挲所发出的窸窣声,其间也混杂着丝丝微不可察的低笑,他一度以为是他听错了,可那虽低微但绵长的声波始终萦绕在他耳边,令他不禁顿感头皮发麻,乃至胸中萌发出想挪动身子的想法。

那人见他此副狼狈模样,只觉好笑不已,不过念及来此的任务,他又正色起来,开门见山地沉声质问:“我家大夫所要的马匹,不知少仆备至何处去了?”

步睢一听此言,霎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本就惨白无比的面色也随之变得愈加难看起来,他语气低缓,断断续续道:“如今我身陷囹圄……你家大夫非但不想法救我出去……反倒派你来狱中……要我拿出马匹……咳咳……我又何以交出?”

“少仆说此委屈之言,莫非言下之意是责怪我家大夫?”那士人不满他的回答,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继而又反讽道,“收人钱财,却还能理直气壮将委托事宜拖延至此般时刻,少仆办事还真是令人放心。”

被戳中痛点的步睢面色有些难看,不欲与对方再掰扯下去,他嘴角扯了扯,随即转移话题道:“……尔密潜至此……难道就是来定我之罪的么?”

“自然不是,”经他这么一提醒,那士人这才收回放在步睢身上的那道令人如芒在背的视线,步入正题道:“三十匹白马,现在何处?”

“……咳咳……在我采邑中。”步睢干裂的嘴唇蠕动几下,气若游丝地说。

士人皱了下眉,问:“如何运出?”

步睢吐出几口浊气,而后才不疾不徐道:“……采邑内尽是我的私臣……咳咳……如今国君还未下令封锁……尔可协助我返回采邑,如此自可秘密逃出虞国……”

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个被打得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分明被人碾碎进尘土里,却还有这般强烈的求生欲,还真是……

“少仆真是惜命,若我不要这三十匹马,少仆又该如何自处呢?”他故意逗弄说道。

步睢闻言,无畏地轻笑了几声,而后将视线聚焦在对方身上,阴恻恻道:“……你大可试试。若你们不救我……那我便将我与你家崔冯大夫密谋之事告予国君……届时你能否出得了虞国……呵呵……还不一定呢。”

步睢隐匿在阴影之中,当他微微抬首说话时,狱中光线便在他脸上游移,那双阴鸷的眼眸也随之在黑暗里沉浮。

其间目光冰冷,竟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那士人极力忽略掉因对方凝视而带来的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凉意,语气不甚友好地说了句:“少仆之谋,在下叹服。”

继而又问:“我听闻公子归几日前已入虞国境内,不知少仆可知其下落?”

步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微喘着气说:“……公子归乃是你梁国国君之子……你家国君不知……我又怎会知晓?”

“这可不一定。”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公子归密谋篡位,我家国君对其深恶痛绝,欲杀此逆子,奈何有人助他私逃出国,至今寻不到踪迹——倘若少仆有消息,可要告知我们才是。”

步睢闻言不禁冷嗤一声,故意拖长语调道:“……是国君深恶痛绝,还是你家主人深恶痛绝……”

“你!”见真相就这般被对方轻易点破,那士人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步睢借此安抚道:“何必动怒……你家主人若想谋反……恐怕还差这三十匹良马吧……你若救我出去……我自会投奔于你家主人门下……莫说是马匹……连钱财我都能弄来。”

士人闻言又变了脸色,他颇感惊诧,半信半疑道:“此言当真?!”

“信与不信……皆在你。我只言尽于此……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家主人一句……切忌优柔寡断,否则若是公子归重回梁国……那国君之位,他可就再难得到了。”趴在地上的步睢,身体虽虚,可周身气场却像个头脑清明的谋士所拥有的。

这番言论倒是将对方给唬住了,那士人凝起了眉,思索半晌后才开口:“好,今夜你且安歇,明晚我会救你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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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之言,是说申籍不仅偷盗国中白马!还与梁人有勾结!”听完探子通禀后的汲沣大惊,迫不及待地追问对方。

“是,此乃小人亲耳所闻,绝不会错。”探子毕恭毕敬地回道。

“妙哉,妙哉,”确认了事实的汲沣喜上眉梢,不禁抚掌大笑几声,语气间也染了几分喜悦道,“申籍与梁人密谋勾结,私自买卖马匹,有通敌之罪!我倒要看看这次国君还怎么偏袒他!——我马上入宫禀报国君!”

“主君不可!”一直站在汲沣身侧的心腹家臣田驹上前一步拦住了大喜过望的汲沣。而后沉声谏言道:“臣派人跟着那梁国细作,却不小心跟丢了。如今申籍通敌之事并无确凿证据,再加上申籍此人一贯牙尖嘴利,若是此番毫无证据地诬告,恐怕国君又会对此小人心生怜惜,再次赦免他……如此,主君可就得不偿失了。”

汲沣闻言转喜为忧,眉间霎时郁结道:“那……依你之见?”

田驹阴恻一笑,言道:“那细作不是说要将申籍秘密劫走么,主君何不以逸待劳?来一个人赃并获?”

汲沣登时明白了田驹之所言,他眉头一展,称赞道:“此计甚妙!好!便依你之言行事!”

“兄长,我认为不妥,其间疑点太多,何不与间大夫相商,敲定事宜?”汲沣之弟汲寻听了他们的商讨,心下顿起几分莫名的不安来。

田驹摇摇头,对汲沣说:“不可,申籍通敌已是事实,捉拿叛贼可是大功一件,若是平白无故将此功劳分予间大夫,岂不是长了间氏一族的势力?这于我们不利!——依臣之见,只要届时将申籍定了罪,那申籍便是必死无疑,主君有首功,他之采邑,不就可悉数归于主君了吗?”

田驹一席话,说到了汲沣的心窝上,他微微颔首道:“嗯,田驹之言有理,先君在世之时,间蠡虽对我有提携之恩……但我二人毕竟不是同族,只可相谋,不可交心,如今我战功加身,倘若再加上申籍此事,那我汲氏一族在朝中的威望便可得以重申。”

见他们二人十分笃定这个计策,汲寻眉头却是一皱,心中的那股不安感也变得愈发强烈起来,他神色忧虑道:“兄长!我还是觉得不妥,牢狱守卫森严,连兄长你派去的刺客都难以潜入刺杀,怎的这细作就如探囊取物般轻松混入?我料定这背后定有预谋!”

汲沣拍了拍汲寻的肩膀,解释道:“哦,此事是你有所不知。国君原本确是安插了亲兵在牢狱,可今日上午又将亲兵撤走了。故而关押申籍的牢狱已无重兵把守。至于刺杀申籍之事,我与间蠡相商过后,怕其间有阴谋,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便终止了刺杀,只是派人监视申籍。”

汲寻嘴唇一抿,心下还是觉得怪异,坚持己见道:“兄长难道未发觉此事甚诡?国君此前派重兵把守牢房,便是表明国君知晓你与间蠡大夫会暗中行刺,如今却如此草率地撤去守卫……倒像是故意为之。”

“这……”汲寻所言有理,汲沣便又开始犹疑起来,转而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田驹。

接收到视线的田驹清咳一声,直言道:“此乃天赐良机,若主君弃之,使得申籍出逃……又何以谈论增长汲氏威望之事耶?”

二人各执一词,弄得汲沣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场面便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须臾,汲寻率先打破沉闷的氛围,说:“何不秘密进宫,说服国君,让国君同意兄长领兵马埋伏在申籍采邑四周?”

田驹拱手驳斥道:“不可,兹事体大,倘若牵涉到太多人,恐有走漏风声的危险。何况若是告予国君,国君就算愿意相信主君所言,也不会只派主君前去,必然会分割原本属于主君一人的功劳。”

田驹此言确有道理,连汲寻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由头来,可他胸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令他倍感焦躁。

三人便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好半晌,沉默良久的汲沣才终于拍了板:“好,此事不宜拖沓过久,就按田驹所言行事。”

“是,臣领命。”田驹长舒一口气,心中庆幸汲沣采纳了他的谏言,面上也隐约露出几分喜色。

汲寻:“……”

汲寻虽不满这个决定,可一时之间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哑了嗓子,缄口不言地默认了汲沣的决定。

不好意思,忙三次元的事情去了,周更1w的flag是立不住了(-@y@)

第12章 私白马罪当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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