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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入牢狱合谋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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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入狱,并无事发生,待第二日,虞汜才来牢狱见他。

虞汜一入牢房,便屏退侍从,随后看着箕踞而坐,见他来也无甚反应的步睢,不先问责,反先寒暄道:“玉鹤安否?”

想了一夜的步睢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待听闻一道极为熟稔的声音,这才抬首望去——

入目是身着常服的虞汜。

锦衣玉带,华冠金履,倒是与他这一蓬头垢面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这会儿心正烦,本不想搭理对方,可想了想游戏规则,便又开始揣测若是申籍会如何表现。

于是下一刻,他便装作一副刚刚回过神来看到是虞汜的惊慌模样,当即诚惶诚恐地跪伏在地,颤声谢罪道:“罪臣籍,拜见国君!”

他跪伏之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如受惊之鸟般,虞汜见状心下不禁又生出几分怜惜来。

“不必跪了,起来回话罢。”他不忍道。

“罪臣不敢!”话语间夹杂几分惶恐,步睢反而将头埋得更低,似是不敢直视虞汜。

虞汜见状默然,也不顾君臣有别,便径直上前屈膝躬身准备将他扶起。

可还未等他的手碰到步睢,后者便似是感应到他的意图般,当即认死理地说道:“国君不可!此举有失君仪!”

虞汜拿他没法子了,便不再动作,打算等他自己起身。

步睢这才直起身子,但却仍未敢挪动跪在枯草上的膝盖。

虞汜见他不听从,面有愠色,正欲说些什么,可步睢却先他一步,抬首便泫然欲泣地朝他哭诉道:“国君!臣此前已表明,臣深陷大夫之争,可国君却并未在意!而今臣落到此般田地,也是臣自作自受,而今臣不求苟且,但求国君赐我速死!”

要寻死?

虞汜面色不悦,目光深沉地问:“玉鹤何以说此谬言?下狱又非头次,寡人哪次未救你?何以此次一心向死?”

步睢却是心下一惊,不禁在心里慨叹:好家伙,坐牢还不是第一次。

利器。

他又忽而想到,他就是虞汜铲除政.敌的利器。

他帮虞汜摆平这些积权累势的权贵大夫们。借着他飞扬跋扈的奸佞身份,铲除政.敌便可以一种看似温和的方式进行,如此一来,那些大夫只会憎恨申籍,也只能憎恨申籍。而对于虞汜,大夫们只会说“国君受小人蒙蔽!国君无罪矣!”。

虞汜真的宠爱申籍吗?依他之见,虞汜不过只是将他视作为达成自己权势的垫脚石罢了。

虞汜靠着这五家大夫的权势即位,可真正忠心于他的人又有多少?他君位不稳,而大夫之势又有所增,他忌惮他们,所以塑造出一个佞幸来,让佞幸去为他铲除阻碍,尤其是清理那些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世袭贵族们。从而为虞国招揽更多异姓人才腾出空间。

而他虞汜则只需负责扮演好一个受奸佞蒙蔽的国君便好,大夫们就算知道虞汜是幕后黑手,可也只能和申籍斗,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的政.治死亡。

因而,权谋家们都心知肚明谁是敌人,只留下被迫卷入政.局漩涡的棋子还在苦苦挣扎、痛苦不已。

而申籍,显然就是那个局中人。所以申籍贪污这事,究竟是虞汜真的宠爱他所以不加责怪,还是虞汜有意纵容,企图借机做局呢?他想,他已经有结果了。

【人物性格完善度+5%,目前进度25/100】

刚一想清楚,系统播报音便兀的在脑海中出现,步睢心下一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一切都天下大白了,那他这枚棋子又怎会甘心任人摆布呢?他当然要争一争,毕竟这样游戏才会变得好玩不是吗。

那么,第一步,虞汜要演这出情深的戏码,那他就陪他演好了。

沉默了半晌,洞察出虞汜算计的步睢这才又佯作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双目无神,如毫无生气的木偶般机械地开口回道:“国君忧心臣,实是臣之幸,但臣有负君恩,犯下贪污重罪。臣已无存活下去的念头,只求国君赐我一死,如此臣当在九泉之下感激涕零!”此间语调压抑,待到末了方才宛若回光返照般语气激昂起来。

言讫,他又行稽首大礼。

虞汜嘿然,一时间竟哑语不知该如何回。

难道真是将对方逼急了?

他见在步睢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火烧掠过的荒芜和灰败模样,竟一时也有些怅然若失,只不过这情绪消散得很快。

“何以说此死人之言耶?寡人自会救你,望卿莫要再说此晦气之言。”虞汜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语气低沉又含了几分威压,“仅是贪污国财,又非通敌叛国,此非死罪也。卿若真知悔改,可道出藏匿赃物之处,言尽勾连之人,如此寡人便可从轻论处,你府中妻子、家仆自然亦无事。”

妻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步睢才忽然想起,昨夜似乎从头到尾就没见到过栾玄芝。

不过现在没时间去细想了。

他现在要扮演的是一个在国君眼前表露委屈和绝望的人。

眸中泪光莹莹,步睢又行叩拜之礼,声泪俱下道:“臣私结僚属,罪恶滔天;贪污国财,有负君恩,还有何颜面求国君宽恕?只求国君赐我速死!——只是臣还有一憾未了……臣不敌汲将军,故而望企国君能时时提防,尽早除之,惟有如此,臣方可安然赴死!”

话语间一片热忱,语言的忠心似乎将罪恶的举止给粉饰,一番自剖之词竟也没想到说出了闻者伤心,听着落泪的态势。

“卿何言至此?”虞汜闻言眉头一蹙,轻叹一声,后又宽慰他道,“朝中贪赃枉法者,何其多也,真当寡人不知?此皆小事,无伤国本,改之则是,又何必自责?孤知尔此次入狱皆是为孤涉险,故才为汲沣所害,孤又怎舍得怪罪于你?”

步睢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配合对方演下去。

他佯作感激道:“承蒙国君垂怜,籍当万死以报国君!”

见他求死态度有了回旋,虞汜眉头一展,继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与他对视,嗓音低沉道:“何必万死?卿乃孤臂膀,卿若真有心助孤除掉汲沣,寡人倒是有一计,不知卿可愿相助?”

哦?以退为进换来了对方的计策?

演了半天君臣情深戏码的步睢这才提起了一点兴趣。

他嘴唇一抿,缄默片刻后,才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目光灼灼地直视虞汜道:“臣愿为君肝脑涂地!”

虞汜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随即倾身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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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区区一家仆,竟还让他逃了!黑耳,你该当何罪!”刚下早朝的汲沣还未来得及更换朝服,便被黑耳的上禀给气得拔剑相向。

他挥剑,锋利剑刃便紧紧抵在黑耳脖颈处,只需稍一用力,顷刻间便可血洒当庭,命归黄泉。

“小人知罪!”黑耳双膝跪地,以头抢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而后急声道,“赵乙乃申籍心腹,对申籍之事知之甚多,扳倒申籍必少不得此人。但求将军宽恕小人之过,给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小人定会竭死力将此人捉拿回府!”

“呵,无能匹夫!”汲沣朝他狠狠啐了一口,怒骂道,“今日早朝,我已将此事呈禀国君,国君命我将此人即刻押送宫廷,交由大司寇审查!却没想尔等鼠辈如此无能,竟能让一小小家仆逃走!国君若是怪罪,我定先将尔等抽筋剥皮!”

“将军恕罪!”支撑在地的双臂因忧惧而颤颤巍巍,黑耳将头深埋在双臂之间,不敢抬头。

额间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汇聚起来滴落在庭院中的泥土地上,他呼吸急促地开口:“请将军宽恕,小人必在今日之内将赵乙捉拿回府!”

汲沣冷嗤一声,正欲开口,恰逢一心腹神色匆匆前来报信——

“主君!国君下早朝后便立马去了牢狱审讯申少仆,听闻申籍对罪证供认不讳,引得国君勃然大怒,当即下令鞭笞申籍八十有余,而今已是命悬一线。”

汲沣闻言,此前胸中怒火竟陡然平息了下来,他不禁冷笑道:“哦?还有此等好事?”

他收剑归鞘,旋身转向那名心腹,神色晦暗不明道:“国君一向对申籍宠爱有加,此前申籍入狱,国君皆纵容包庇,未曾如此动怒……难道国君当真不再沉湎声色,欲图霸业?”

“臣不敢妄言,不过从情报来看,申籍确已失宠。”

申籍失势,已无力与他对抗,那他还派什么刺客?其间风险太大,不如静观其变……

“妙哉,”汲沣转怒为喜,后又了敛喜色,神色严肃地低声嘱咐道,“监视申籍之人暂不必撤,但亦不可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是!”

这方安排妥当后,汲沣才又转头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黑耳,冷漠下令道:“尔之过,我暂且饶恕,现予你二十人马,务必于今日之内将赵乙秘密带回。否则,你当知后果!”

“是!小人谨记!”心中惶遽不安的黑耳再拜行礼。

礼毕,他起身,低首垂眸,毕恭毕敬地领过汲沣给的令牌,随即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之后,汲沣这才又对心腹密语道:“你马上将间大夫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

汲府,会客堂。

“大夫如何看待此事?”坐在草席上的汲沣低声问。

“此事甚诡,”知晓了来龙去脉的间蠡捋了捋长须,“今日早朝,你我二人无令搜查申府之事,国君已是面有不悦,当庭叱责于你我,罚了你我二人半年的邑俸。可见,国君还是护着申籍的。可申籍却不复往常,反而对所做事宜尽皆袒露,引得国君大怒……”

汲沣认同地点点头,附和道:“若是往常,申籍早就使尽浑身解数向国君求饶了。”

“然哉,”间蠡微微颔首,目光深沉道,“内里必有文章,如此风口浪尖,还是静观其变为好。狱中行刺一事先行暂缓,先监视几日看看。”

第11章 入牢狱合谋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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