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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甘积子设宴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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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至酉时,步睢带着自己的心腹前来赴宴。

等到小厮将他们一席人引至会客堂,他脱履、整冠,独一人跣足而进。

端坐在上方的甘积子见他来,立马起身,同样跣足趋步以迎。

“申大夫!”

一见面,甘积子便顾不得虚礼,急急拉住他的手,风风火火地引他上座。

步睢被他这番举措弄得满头雾水,心下疑窦丛生。常人都唤他官职名,可甘积子却叫他虞汜封给他的“下大夫”官位,看来是有大事。

二人入了席,甘积子这才又屏退了侍从。

屋内静悄悄的,几处烛火跳动着,将他二人的影子拉长,直直投射在以草席铺成的地面上。桌案上摆放着于这个时代而言很是丰盛的饭菜,块大的肉食装在鼎中,簋里盛放着黍米,隐有热气蒸蒸而上。

祭祀或宴飨时,大夫用制,乃是五鼎四簋,而今甘积子虽只宴请他一人,可礼仪却也是周到的。

可纵有佳肴在前,二人却都无心饮食。

“国君派我掌管车马,我查了账册。”甘积子从酒器里舀了一勺酒盛在他面前的觚中,神情严肃地说。

步睢半张脸隐在阴影下,为他添了几分灯下观人的美感,他嘴唇一抿,登时就明白了甘积子想表达什么。

要挟他?

他扶住觚,蹙眉:“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甘积子道:“账册乃我亲自清算。”

眉头皱得愈发深了,他双手紧紧攥握,手心里渗出汗来,一双秀目紧盯对坐之人,问:“甘大夫有何要求?”

“若汲将军败于大夫之手,还望大夫在国君前为我美言几句。”甘积子双手举觚,眼眸里跳动着映射的烛火。

他想做中军将?步睢被甘积子这番大胆的要求给惊住了。

不过现在申籍贪污的把柄还落在对方手里……

“定然。”他点头,同样举觚。不过这甘积子怎敢如此肯定他一定会赢?

二人对视,各有各的一番心思,而后在彼此算计中共同饮下美酒。

酒饮罢,甘积子悬起来的心这才落下,展眉称赞道:“甚好,我很欣赏申大夫的爽快。”

平白无故被对方捡了便宜的步睢却不是很高兴,可总归是自己没看好游戏剧情,他方才才搜寻了角色历史剧情,发现这申籍还真是贪了公家的车马和公款。

这钱币还好说,可是军中战马如此庞大,又是活蹦乱跳的活物,这申籍是怎么把马匹给瞒天过海的弄走呢?而且马匹会被藏到什么地方?难道——是他的采邑里?他还没来得及去自己的封地巡查,确实也不乏有这种可能。可这样的话,事情就闹大了呀!

申籍贪污的钱财,他步睢还可以找个借口吐出来。可战马乃是战备物资,要是申籍真暗屯战马、私练新兵,那可就是妥妥的谋逆之罪!

拐拐拐拐拐!

步睢心中焦急万分,后背冷汗直冒,他双拳紧握放在大腿上,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问:“……甘大夫可否告知我,你是如何发现账册的么?”

没想到甘积子倒也爽快,竟直接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哦,只是在查看马匹之时,多了几分细心罢了。不过,我倒还真未料到申大夫会将竹简藏在马厩之下。”话说到最后他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啊?!这申籍不仅没销毁坏账,还反倒把它藏在众人眼皮子低下???他怎么想的!刚刚得知事情原委的步睢忍不住在心底惊呼,不是,哥们儿,第一次做奸臣没经验是吧,可这就把他给连累了啊!

前人干事,后人背锅,步睢无奈,只好满脸尴尬道:“呵呵,一时失智,一时失智。”

甘积子见状宽慰:“申大夫不必忧心,你我同为国君近臣,我不会告发你的……若大夫不信,我还可先将账册奉还半数,以示我之诚意。”

“哦?”步睢闻此言,神色正经起来,双眸眯成狭长,嗓音低沉地质疑道:“甘大夫非但不将罪证藏好,反倒要还予我一半?”

申籍贪污,这甘积子非但不告发他,反而想借此机会与他联合,扳倒汲沣——这事已经够奇怪的了,可现在甘积子却还要将捏住的把柄松开些……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申大夫有何忧虑?”甘积子见他面有疑虑,意味深长地解释道,“硕鼠食黍,日后尚可驱赶,亦或是矫正……可倘若喂肥了猛虎,一不小心伤了人,那可就是舍本逐末了啊。申大夫如此聪慧之人,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么?”

明白,步睢当然明白。

贪官可以慢慢解决,但对王位有觊觎之心的人得立马除掉嘛。

他展眉一笑,同样别有深意地说:“硕鼠虽小,但也嘴利,甘大夫乃诚信之人,应当是不会因失信而遭到硕鼠撕咬的,对么?”

甘积子眉头轻扬,用那双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说:“自然。不过我想,申大夫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削弱汲氏的势力为好。”

步睢正色,默然片刻后又说:“积势。”

“何意?”甘积子紧追而问。

“他要反,那便让他反。”

“可压得住?”

步睢听了嗤笑一声:“虞国兵马难道是他汲、间二人的私将不成?更何况,单枪匹马之人还不好对付?”

“如此听来,申大夫已有计谋。”甘积子眼睛一亮,“可否说来听听?”

“……时机未到。”步睢却是故作高深地回了句,“先顺其自然罢。”

“好吧,”甘积子点点头,“合作既已达成,也不急于一时,今日便先到此。日后你我通力,定能除此二贼。”

“那我便先……”

“不急,”甘积子看出了他要走的意图,立马截住他的话,挽留道,“既是宴请,那便还请申大夫享用完佳肴再走。”

步睢也没推辞,点头答应了。

宴罢,步睢拜别,而后让黑耳和赵乙将甘积子返还他的装着半数竹简的木头箱子秘密运上马车。

赵乙将木箱放置在马车上,随后拍了拍手上的灰,跳下马车,顺其自然地接过步睢手上擎着的火把,靠近他身侧,附耳兴奋问道:“家主,还是运到老地方么?”

步睢眉毛一挑,只沉下声回了句:“不必,运至府中便是。”看来对方误会了,以为自己拿的是赃款。但他没必要向赵乙解释什么,让他人知道太多,就意味着自己越是危险。

“是。”赵乙耷拉着脑袋,悻悻应了一声,像个丢失了心爱玩物的小孩。

步睢没管他,反而将视线转向那个默默办事的人的身上。

“黑耳。”他低声喊道。

“家主有何吩咐?”黑耳听见步睢叫他,立马停了手上动作,翘首以问。

“你与我同乘,你来执鞭。”

步睢此言如同惊雷在平地炸起,黑耳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问:“……我?”

“自然。”步睢目光沉沉地直视着他。他要培植自己的势力,黑耳忠厚老实,正是不二之选。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黑耳面上并无喜悦之色,反倒眉头紧蹙,迟疑不决地愣在原地半天,期间目光还时不时看向赵乙,似乎有些忧惧。

步睢正想又说些什么,却不料被赵乙抢先一步。只见赵乙急急扯了扯黑耳的衣袖,嗔怪道:“你这不知礼的小子,还不赶快谢过家主!”

黑耳这才敢开口,很不自在地说:“……谢家主抬爱。”

“嗯,那便走吧。”步睢开口,可话却是对着赵乙说的。后者见他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刻朝着他谄笑几下,以示忠心。

步睢也没再说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应先回府。

-

回到府中,已是亥初。

步睢先是命人将木箱抬入自己房中,随后屏退侍从,拿了炷烛火,细细察看起来。

某月某日,车马养护费、购买费到账多少,自己贪去多少,申籍全都一字不落地记载在册。

步睢看了,直呼好家伙。这申籍是勤勤恳恳记载下自己的贪污证据了,可这就把他步睢给整惨了啊。

说真的,这申籍既然选择贪污,就不应该记账,就算要记账,那也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吧。这下可好,这阴阳账不仅没做好,暗账还反倒落入甘积子手里了。虽然他今天和甘积子谈了下合作,但他和甘积子又不是什么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万一甘积子要过河拆桥,等扳倒汲沣之后就拿他开刀——那他还真就无路可逃了。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好对策,所以在甘积子问他的时候,他才含糊其辞地说什么“时机未到”。可现下,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退路了。

他放下手中竹简,将这些竹简又重新放回木箱里密封好。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朝门外喊道:“赵乙!”

可原本留在门外听命的人却意料之外的没回答,他不以为然,只以为对方没听见,便又拔高音量喊了一遍,可诡异的是,这次依旧没传来回音。

步睢这才发觉不对,他立即停了呼喊,屏气凝神地盯着房门。

声音消散,屋内再度幽暗阒静起来。昏昏烛火将他的影子映照在泥土砌成的墙上,他紧紧握住身侧的佩剑,随即熄灭烛火,缓缓离开桌案前,身心戒备地朝房门一步步走去。

四周静得可怕,只听得见脚踩在竹席上的细微摩擦声,和他胸膛里心脏的快速跳动声,他按捺住心中对未知的恐惧,慢慢躬身悄然走到门前。

他在门前停住,贴耳听着门外动静。

可除了偶有几声虫鸣响起之外,别无他音。

怪哉。

他身形一动,正欲开门查看,却不料在手碰上门的那一刻——屋外竟好巧不巧地传来微不可察的脚步声!

他不敢再动作,立马屏气敛息,将心提到嗓子眼儿,悄然隐匿身形在门侧。

嗒、嗒、嗒……

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不消片刻,他就感受到有人停在门前——

紧握剑鞘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下一秒,步睢心一狠,刚想先发制人,却不料对方抢先敲了门,问:

“家主有何事须吩咐?”

没想到还有4个收藏本书的读者朋友耶。我还挺好奇的,不知道大家是在哪儿看到这本书的,(?⊿?)?,我以为我这个又懒又菜的小透明会单机到全文完结嘞,哈哈哈哈。

第8章 甘积子设宴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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