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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善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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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黑齿景轩与扶桑下界,墨染在神界很是孤独,于是又前往冥界找阎罗王喝酒。酒后说起了他们二人共同的已故挚友赤水女子献,与那黑齿泫影的故事。

在远古时代,上古天帝帝俊与妻子太阳女神羲和曾居住在东方大海的汤谷中,并生了十个儿子(都是三足金乌)。传说在汤谷之上,有一棵巨大的神树,名曰扶桑树,它高达三千里,直通天界。扶桑树是太阳女神羲和为儿子金乌驾车升起的地方,故此处也成为了神界、人间和冥界三界的交汇处。

太阳女神羲和的十个儿子皆住在扶桑树上,每日都有一只金乌飞上高空成为太阳,十日一轮,光洒大地,照福百姓。然忽有一日,十只金乌顽皮,皆出来工作,一同飞上了天空,烈日炎炎致河流蒸发、大地龟裂、庄稼旱死,人间百姓苦不堪言。

天帝了解人间苦难后,赐予羿一捆白箭和一张金弓,并派羿前去帮助人类。羿踩在扶桑树上,开弓一连射下九日,天空仅留一个太阳,大地恢复生机。不过扶桑树在此次事件中被羿踩断,因此神界、人间和冥界三界的联系被隔断。

然而,就在人间百姓怨声载道期间,一股神秘的力量,汇集人类的怒怨、愤恨等邪恶之气,栖息在汤谷附近的黑齿国的大荒山上。它不属于三界,能在三界之间来去自如,生来不怕水火。

黑齿国的国人通身如墨,齿亦如此,“映着一点朱唇,两道红眉,一身红衣”(取自清代文人李汝珍的长篇小说《镜花缘》),因为它的第一个栖居地在黑齿国,故幻化成形初始,化为黑齿国男子的模样,额头有一抹红色印记,身上散发着墨黑之气,如同一个影子。

他虽然是邪恶之气幻化而成,但初次与人接触,不懂得与人相处的模式,难免冒犯到别人。他刚学习黑齿国人走路的模样,走得歪歪扭扭,不小心碰倒一位妇人的屁股,正当他被那位妇人的丈夫殴打时,一位老者黑齿墨站出来为他求情,之后把他带到家里,为他处理伤口,并让他暂住下来。

黑齿墨在为他处理伤口之时,询问他:“你叫什么呀?”

他此时不会说话,但听懂了黑齿墨的话,直摇头。

黑齿墨见他不停地摇头不说话,以为他是个哑巴,便接着问他:“不会说话,那你会写字吗?把你的名字写下来。”

他还是不停地摇头,黑齿墨似乎明白了:“你没有名字,对吗?”

他频繁点头。

“那老朽为你取名如何?嗯…… ‘斐斐气幕岫,泫泫露盈条。(取自南北朝 谢惠连《泛湖归出楼中翫月无言》)’,露珠晶莹有纯粹善良之意,加之你身后之气如影子般,那就叫黑齿泫影,如何?”

他非常满意这个名字,笑着对黑齿墨疯狂点头。

老者黑齿墨不仅为他取名,而且教他识字、为人处世之道、生存之道(以编竹筐为生)。初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日复一日,让他看着自己说话的唇形,练习说话。

“黑……黑齿……”

“……黑齿……泫……影……”

……

“黑齿……泫影,黑齿泫影,黑齿泫影。”

黑齿泫影兴高采烈地跑到正在编竹筐的黑齿墨的面前,拍了拍黑齿墨的肩膀,说他的名字:“黑齿……泫影。”

黑齿墨惊讶到扔下手中的竹筐,站起来,甚是欣慰地说道:“泫影会说话啦,会说自己的名字啦……”黑齿墨激动地流下了眼泪,黑齿泫影用自己的衣袖擦拭黑齿墨的泪水。

就这样,黑齿泫影渐渐地能与人正常交流,并时刻不忘黑齿墨的教诲:为人要心地善良,懂得隐忍,活命要紧。自此黑齿泫影与老者黑齿墨相依为命。每当被纨绔子弟、王族等权贵欺辱,正准备用自身的戾气反抗时,他都会想:黑齿泫影,为了墨爷,你要隐忍,莫惹事端让墨爷为难。

一日,黑齿泫影像往常一样随黑齿墨到集市摆摊卖竹筐,在去的路上路过一家馕饼铺,香气四溢,每每路过这里,黑齿泫影都会忍不住地吞口水,今日亦如此。他与黑齿墨到达他们的摊位后,摆摊不久,一位路人吃着馕饼路过他们的摊位,黑齿墨见他不停地吞口水,便给他几块黑齿币,让他去买馕饼吃。

正当黑齿泫影离开摊位没多久,黑齿国王子在文武百官面前被国王训斥愤恨离宫,走在在集市上,越想越气。此时刮来一阵风,将黑齿墨的竹筐卷到路中央,挡了王子的路,王子将气撒在黑齿墨的身上。

黑齿墨起身去拿起被风卷到路中央的竹筐,王子左脚踩中竹筐,说道:“你胆子挺大呀,敢挡本王子的路!”

黑齿墨立马卑躬屈膝地解释道:“……小人哪敢呀,方才一阵妖风将竹筐卷至路中央,挡了王子殿下的路,还望殿下恕罪,小人这就把竹筐拿走。”

黑齿墨伸手刚碰到竹筐,被王子右脚踩中并蹂躏,旁边摊贩主黑齿十九与黑齿墨是多年的摊友,欲向前为黑齿墨说情,王子怒视他,吓得退缩回去。

“本王子说你挡了路,你就挡了路。小老儿漠视本王、以下犯上,论罪当诛!”说完拔出身上的佩刀,砍死了黑齿墨。

黑齿泫影买到两块馕饼后没有着急吃,而是想着与黑齿墨一同享用,于是高兴地哼着黑齿墨教他的民谣往返摊位,走着走着,见他们的摊位旁边围满了人,好奇自问:“摊位何时有这么多人?”

于是走向前询问:“哎哎哎,你们在看什么呀?”

“死人啦,唉……造孽啊。”

“死人了?”黑齿泫影慌张地往里窜,看到黑齿墨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墨爷……墨爷……墨爷你是怎么了?墨爷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泫影啊……都怪我,馋什么馕饼,让你惨遭毒手……”

过了许久,黑齿泫影决定为黑齿墨报仇,查看他身后的砍痕,询问路人:“是谁杀了墨爷?是谁杀了墨爷?”黑齿十九没有作声,慌张地收拾自己的摊位,黑齿泫影目光锁定他,轻轻放下黑齿墨,前去抓住黑齿十九的衣领,逼问他:“十九爷,告诉我,谁杀了墨爷?”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墨爷平日待你不薄,是谁砸锅卖铁只为替你筹钱救你夫人?今日他横死在此,你却知情不言,你的良心过得去吗?”然后使用戾气将黑齿十九的孙子举向高空,要挟他:“要不让你的孙子去黄泉路上给墨爷做个伴?”

黑齿十九只好说出实情。

“又是王子!好,我要让你黑齿王族以及之前欺负我们的人全都为墨爷陪葬!!!”

于是黑齿泫影用戾气杀死了他们,并将他们身上的怨气收入囊中。

三日后,黑齿泫影将黑齿墨的尸体埋在了大荒山上,黑齿泫影在坟前摆了一块馕饼,手中拿着一块馕饼,跪在坟前,边吃边说道:“墨爷,尝尝我心心念念的馕饼是何滋味,我觉得吧,这馕饼虽香气四溢,但口感欠佳,没有你做的菜饼香咸可口,我想吃你做的菜饼了(哽咽)……墨爷,你教我凡事要隐忍,要谨小慎微,要心存善意,要学会保命,我们都做到了,不与他们计较,可他们呢,凡事隐忍了吗?对你心存善意了吗?他们没有!!!他们颐指气使、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滥杀无辜、无法无天,依旧过得潇洒快活,死了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如同死了一只蝼蚁,不足挂齿……所以啊,墨爷,人善被人欺,只有让自己至高无上,将他们全都踩在脚下,自己才能过得恣意快活,不用再想要如何保命……”

之后黑齿泫影将大荒山方圆数万里化为己有,魔界(介于神界与人间)由此诞生,自称为魔尊,并将那些权贵的尸身化成傀儡,替他在山洞里采石挖矿,干最重的苦力,永生不见天日;后来细想,除了权贵还有其他以大欺小、以强欺弱的坏人,于是黑齿泫影将这些人抓来,用戾气将他们变成妖魔,为他所用。即使这样,黑齿泫影还是心存点善意,没有把好人变成妖魔。

数万年,魔界逐渐壮大,曾经四海为家的妖精在此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园。

旱神女魃赤水女子献本是一位容貌秀丽、心地善良的神女,身着青衣,身份尊贵,擅长用火,长居赤水,经常帮助人类驱散涝灾。

蚩尤为暴之时,其请来风伯雨师,黄帝仰天而数,令赤水女子献助战,成功阻止了大雨,最终助黄帝赢得战争。然而在此次大战中,赤水女子献耗尽神力,死后尸身被天雷误伤,引起尸变,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旱神女魃,因此她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做她的神女,只能在人间游走。

赤水女子献变异之后,来到杳无人烟的北方,由此北方愈发干旱,地表无水的存在,河床干涸,路过的人们都无法忍受这极其干燥的天气。

她所居之处,方圆万里之内,再不适合人类居住,因此她尽可能地远离人类,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人类在遭受涝灾之时,却去乞求赤水女子献相助,期望她能去他们所居之处,以求驱散涝灾。赤水女子献本性善良,虽已成为旱神,但人类有求于她时,她还是会尽力去帮助他们驱散涝灾,所到所经之处,雨水会停歇、河水会干涸。发生这样的情况后,人们又会埋怨赤水女子献给他们带来旱灾,甚至诅咒驱逐她。

后来她被逐于赤水之北章尾山,就这样,赤水女子献独自一人,苦守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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